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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消失

第五十六章消失王畫說道:“我市坊里就說過,有許多可能。未必一定就是王莽埋藏的寶藏。再比如始帝劉玄。起兵之初,劉縯劉秀兄弟功勞大,然而市平林將帥放縱,忌劉縯威嚴,貪玄之懦弱,于是策立劉氏兄弟族兄玄為主。后來劉秀冒死一戰,使大局終定,勸劉玄誅殺劉  氏兄弟。秀曾勸兄事欲不善,縯不聽。不日,玄收縯手下第一勇將劉稷,后收縯,殺之。秀聞之,自父城至苑謝罪,不提昆陽之功,又不敢為縯服喪,飲食言笑如常。玄聞后大慚,拜秀為破虜大將軍。然后伺機得玄命,持節撫慰河北。終使蛟龍脫于大海,蒼鷹飛于高空。秀幾乎是孤身一人,僅一年有余,滅河北諸多豪杰,擁數千里之地。”

  眾人也是一陣慨嘆,本來劉秀性格文弱,然而自昆陽一戰起,性格變得果斷勇敢。從昆陽到河北這一年多時間,多次以寡敵眾,徘徊生死之間,可經歷多次生死之后,終于將力量壯大,也打出了赫赫聲名。劉秀將寇恂與朱鮪將蘇茂交戰時,馮異率軍救援寇軍,寇恂看到管這樣自己軍力依然不足,于是令士卒大呼:“劉公兵到。”就這一句,蘇軍大敗,于是寇馮合軍,渡過黃河,大敗朱鮪軍隊。其實這一戰用了劉秀的名義,幾乎將朱鮪這一代豪雄抹殺了。樹的影兒,人的名兒,誰能想到兩年前這個劉秀還是一個文弱書生?豈非天意?

  王畫又說道:“一年多后,兩股勢力終于相撞。玄手下大將軍樊參乘秀手下將軍鄧禹攻安邑數月不下時,率數萬人欲攻禹,被禹逆擊。然后王匡等將又率十萬大軍復攻禹,被禹三日間大破。又被赤眉軍所迫,日見困窘,于是君臣離心。幾將不詭,被劉玄知道,設計斬殺。可只斬殺了申屠建,其他幾將擁兵自保,于是君臣反目,玄敗,逃于豐趙萌處。可是不久后,玄又合趙萌與李松兵,奪回長安。可這時赤眉軍西上,玄手下將相陸續投降赤眉。玄自知不保,不久后單騎出逃。可惜到了高陵時,被手下右輔都尉嚴本名為宿衛,實則圍之,以求用此功投靠赤眉。一月后,劉玄被迫投降,上玉璽于赤眉軍扶持起來的傀儡劉盆子。赤眉軍欲殺劉玄,幸得劉恭等人相救,竟封為長沙王。可是三輔百姓苦赤眉暴虐,想要將劉玄盜出,重扶立為帝。被赤眉絞殺。”

  “這是史書上的記載。但我還是不懂,三輔百姓有什么膽量敢扶持劉玄,況且劉玄同樣也不是一個好的皇帝,于其有這膽量扶持劉玄,不如東上,迎接光武大帝。因此有沒有這個可能,劉玄單騎出逃時,他并沒有甘心,將一部分財物埋藏,然后他困于赤眉之手時,用了財物收買了一些死士?而且他本身貪財,出逃時還沒有真正失去對長安的掌控,不可能不安排一些財物的。而這些財物他單騎出逃時,也沒法帶走。大家是不是設想一下,他命人將這些財物埋藏于某一處?”

  大家先是愕然,然后細細一想,王畫所說的這個可能,也能成立。

  “再說公孫述,光武稱帝時,他也自立為帝,國號成家。后來光武帝劉秀多次派使喻降不從,建武十一年,漢廷派岑彭征吳漢,彭用奇兵神速入蜀,撥武陽,攻廣都,離成都僅余數十里,公孫述驚曰是何神也!可是卻被公孫述用刺客詐為逃亡的奴隸投降岑彭,于夜將岑彭刺殺。此次攻伐結束。第二年大司馬吳漢親征,自正月起到十一月,八戰八克,只有后一戰,公孫述手下第一勇延岑大破吳漢軍隊。可是漢將臧宮的軍隊也殺到了。成都終成四面楚歌,后延岑舉城投降。吳漢恨其頑固不化,誅公孫氏,縱兵掠城,又火焚宮室。城降三日,數萬百姓因此遇害。但我說的是另一點,公孫述益州稱帝十二年,蜀地物產富饒,當時前被岑彭所逼,后被吳漢所侵,公孫述會不會看到日薄西山,準備一條后路?”

  眾人都苦笑了一下,雖然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似乎也能成立。

  “再說劉永,梁孝王八世孫,元始中,其父劉立與漢平帝外家衛氏交通,為王莽所誅。始即位,永詣洛陽,封為梁王,都雎陽。后來聽到始亂政,據國起兵,攻山陰等二十八城。及始敗,自立為天子。建武二年,劉秀命大將軍蓋延討永,朱鮪降將蘇茂攻洛陽,后來朱鮪降漢,蘇茂歸命。劉秀讓蘇茂協同蓋延一道攻永。然而二虎終不相容,蓋蘇反目,蘇茂又反,殺雎陽太守,掠得數縣,投降劉永。蓋延圍雎陽,蘇與佼彊合軍相救,被蓋延大敗。蘇茂還廣光,彊從永走保湖陵。于是劉永立張步為齊王,董憲為海西王,互相聯手相保。劉秀只好命大司馬吳漢再次出兵,蘇茂,周建救茂,皆敗。兩人棄城逃歸湖陵。但這時發生了一件事,雎陽人反城,迎回劉永。吳漢與蓋延合軍圍雎陽,城中食,永才與茂、建逃奔酂。吳蓋大軍追急,劉永將慶吾斬劉永以降。但蘇茂又立劉永子紆為梁王。直到建武五年,劉秀親征,才將董憲蘇茂等人拿下。但劉紆仍然不知所終。是不是也可以設想一下。后一次劉永出逃,雎陽城中雖然缺少糧食,但財寶依。雎陽百姓心向劉永,劉永于是埋藏了一些財產下來,以圖東山再起。而且這個消息也告訴了劉紆,可惜捕之下,劉紆不敢將它取出。后來因為某種原因,關健的兩半玉玦,只有一半讓劉紆后代所得,另一半下落不明,所以這寶藏無法取出。直到今天,這一半玉玦才出土。可是消息走漏,于是引起殺機。”

  也能這樣說。

  “不但他們四人,就是其他的人,如李憲、秦豐、張步、董憲、田戎都有這樣那樣的機會,布下一些寶藏,以圖東山再起的可能。那你們說這個寶藏有沒有這回事呢?”

  眾人聽了先是不相信,然而聽了王畫一番解釋,開始茫然起來。不知道真假了。

  但上官小婉眼睛轉了轉,說道:“不對,這個寶藏還是假的。”

  “為什么?”

  “因為如果是真的,當時那塊玉失蹤時,你的神情沒有那么坦然。”

  畢竟現王畫缺的就是錢,雖然說起來很俗氣,如果得到巨大的款項,王畫同樣會發瘋的。因為有了錢,他可以立即賑濟百姓。

  “昭容,那你就猜錯了。我提前就有了安排,這件案子到現我掌握的線很少,為了破案,又不想惹出多人命,我與公主商議了一下,故意將這塊玉由裹兒交給雷湛。用它來引蛇出洞。”

  “公主,原來你唱戲?騙得我好苦。”上官小婉回過頭來,向李裹兒抱怨道。

  “昭容,我那個嘔吐是真的,是讓人惡心。二郎只是讓我適當的時候找一個理由出來,讓我將玉遞到某個護衛手上。我也不知道那塊玉還有那樣的來歷,否則酒樓里一口飯也吃不下去。”說到這里,她臉色還是一陣蒼白。太惡心了,幸好她手沒有碰到。

  “不對。”

  “昭容,又有什么不對了?”王畫看著這個美麗的少婦,其實明知道她有萬般的不是,可看到她的才情,她嬌小的模樣,還是讓王畫很難產生反感。

  “王學士,我問你,你說的那些玉的知識,是從何而來的?還有,你好象也沒有學過漆器,銅器你也沒有學過,氍毹同樣也沒有學過。你的那些工藝,各種古籍上也沒有。你是從什么地方得到的?”

  很古怪。

  如果說算術,還是他無師自悟,可是工藝活需要時間磨練的。創造一樣兩樣還可以理解,但創造得太多,王畫歲數又小,就讓人不可理解了。

  王畫聳了聳肩膀說道:“無他,智慧,用心,肯學肯想。”

  “信你才怪,”上官小婉無可奈何地說道。

  張九齡心中也搖頭,他知道王畫的事情多,也不可思議。如果用鬼神來解釋,可偏偏王畫又不大信仰鬼神。

  走上了小樓,張九齡又愣了一下,他看到了一個少女,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讓人有些兒憐愛。可不正是王家那位癡情的小娘子?

  他也聽說了王家這位小娘子滑州遇到了王畫,但是為救她二哥的,這能理解。可為什么她又跟王畫來到了滑州?王家家風嚴謹,也不會同意讓她與王畫名份未定,跟著王畫后面跑的。

  這讓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他不知道王家的想法是王涵時日無久,看能不能跟隨王畫后面,開解了心結,將病情轉好。當然,這也與王畫人品有關系,如果王畫與王涵發生了什么,相信王畫會負責任的。那么對王涵也好,對王家也好,反而是一件好事。他們可不會看好王畫與李裹兒終會有什么結果的。加上李持盈下落不明。王畫總歸要娶妻子吧。因此默許了此事,如果有可能,還暗中支持。

  王涵笑盈盈地迎了上來。

  張九齡回過頭,看李裹兒,擔心這位公主會吃醋發飆。可沒有想到李裹兒臉色很平靜,就象沒有看到一樣。

  很古怪。

  又看了其他的人,同樣也都臉色平靜。

  其實只有上官小婉心中有點數,其他人一開始同樣都膽戰心驚,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現司空見慣,所以沒有驚奇。

  下人們準備好了飯菜,王畫又喊了一名護衛,讓他請張嘉貞過來吃飯。其實吃飯是假的,商議賑災之事才是真的。

  一會兒張嘉貞到來,王畫將他下午產生的想法說了一遍。

  王畫想法是好的。可這中間要汴州官員配合。如果不配合,甚至中間弄一點玩意兒,王畫的計劃就會告吹。比如他們放出一點風聲,汴州所有大戶富賈對王畫的想法不產生興趣,或者說他們不變相地買堿地,那么王畫就無法籌集資金。沒有了錢,就沒有辦法興修水利,也就沒有辦法進一步改良堿地,圈圍沼澤濕地。那么災民就斷了這一條出路。而且這樣做,并不違反大唐律法。王畫還無可奈何。

  如果再狠一點,同意買下了。但興修水利時搗鬼,有可能沒有改良堿地,反而加速了堿地的還原。那么地的得主就可以用此向朝廷吵鬧。到時候朝廷會很難堪,那么有可能退還這筆錢。畢竟唐律是不允許田地買賣的。同時也會追求王畫李重俊的責任。

  或者朝廷派其他官員前來監督,天知道會不會被這些收買下去,甚至會沆瀣一氣。除非王畫親自監督,那是不可能的,水利的事必須等到洪水消退才能進行。那時候王畫有可能早就召還洛陽了。就是呆汴州,水利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有可能一年,有可能兩年,王畫也不可能留汴州這么長時間的。

  因此需要汴州官員主動配合。

  可會么?

  到現都沒有一個官員提起此事。張九齡與張嘉貞來汴州不久,他們不知道情況,難道汴州官員沒有一個不知道這個情況的?為什么沒有一個官員主動稟報。

  這就說明了問題。

  現王畫斷了他們的財路,還會主動配合么?

  三個人都算聰明的人,還有一個也非常聰明的少婦,可這四個加一起,也沒有商議出來什么辦法。

  后王畫說了一句:“那么就等一個楔機吧。”

  大家知道他這是賭狠,汴州官員也沒有象滑州官員那樣大規模參與囤積居奇,沒有決開河堤的事,到哪里有楔機,讓他們震攝?

  但王畫又說道:“我們到丁宅看看。”

  “你去吧,我們不去,”李裹兒說道。雖然明知道丁宅的哭聲不是鬼魂,可心里面總有些害怕。

  王畫笑了笑。

  倒是李重俊膽子大了起來,加上幾名護衛,二個張同樣有好奇之心,一道來到丁宅。

  丁宅已經荒蕪了很久,到處是一堆堆土塊瓦礫,墻角處還結了許多蜘蛛網,借著微弱的星光,可以看到灰蒙蒙的一層。王畫仔細地轉了轉,還抬起頭看了看周圍院落,但沒有說話。

  李重俊問道:“王學士,可看出來了什么?”

  “看出來的不多,但太子莫急,明天會有一個人前來,告訴你一些秘密。”

  “什么人?”

  “天機不可泄露,”王畫說完了,微笑著走了回去。

  不過第二天早上,都有人告訴他們一個消息。但這個消息聽起來很不好。嚴挺之與安仁理從碼頭上趕過來,向王畫稟報,他們將船跟丟了。

  李重俊有點不明白。

  王畫解釋道,早他們來到汴州前,王畫就汴河與濟水兩邊的碼頭上安排了一些船只。因為有什么情況發生,汴州大的交通就是水路。其實丁柱四個徒弟出城時,王畫并沒有吩咐,他安排的人就跟蹤下去。其實很早之前就安排了人監視著丁柱的這幾位徒弟。后來發現他們上了一艘船,于是嚴挺之與安仁理帶著幾個可靠的護衛駕船尾隨他們那艘船,看他們到什么地方。

  難怪他昨天聽到丁柱四個徒弟離開,王畫并沒有驚慌,李重俊想到。然而現卻似乎不妙了。

  果然王畫臉色慎重起來。他問道:“是怎么一回事?”

  嚴挺之答道:“昨天上他們上了船,順著汴河而下,到了傍晚,來到宋州,將船只停泊起來。我們也跟著將船只停泊到另一外,繼續監視。但天黑下來了,我們看到船只上還沒有點燃燈光,發覺事情有些不妙,于是派了人悄悄上了他們那艘船。然而看到船上一個人也沒有了。奇怪的是我們一直注視,我們并沒有看到一個人上岸過。當時這艘船外面也停著一艘船,于是我帶人上了那艘船檢查,同樣沒有看到這艘船的人。就象憑空消失了。”

  “憑空消失?你確定。”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后來我與嚴同年也商討過這件事,王學士你看,”安仁理一旁說道。說著他拿起筆紙上畫了一個簡單的示意圖。然后說道:“我們的船只停西邊的一側。如果他們船上的人上岸,我們肯定會看到的。但還有一些視線的死角。如果他們悄悄地下水,利用水循,潛到另一艘船上,當時天黑了,我們就很難發現的。他們為什么會水循,除非得知我們監視他們。這也是奇怪的地方,知道我們一行人監視丁柱幾個徒弟的人不多,都是可靠的人,這些人是不會將消息走漏的。就包括我都是上了船后才是嚴同年告訴我的。他們怎么知道我們跟蹤他們的,要知道汴水上船只無數,不要說我們一艘船,就是兩艘船,跟蹤他們,只要不刻意暴露,他們也不會察覺。”

  嚴挺之又說道:“所以我們商議,后得出一個可能的結論。除非另外還有人跟蹤他們,而且船上的人認識,還對他們有敵意。所以才借著天黑,水循,上了另一艘船。”

  說完了一臉的沮喪。

  這一次,丁柱四個徒弟詭異地離開,本身就代表著一個有用的線,可這條線卻中斷了。早知道這樣,不如他們登船時就將他們抓捕。

  兩人也抓破了腦袋,沒有辦法,后才連夜返回汴州,稟報王畫的。

  王畫也是一臉的懊惱,苦思了半天,說道:“你們先下去休息吧。”

  上官小婉問道:“這回怎么辦?”

  上次詛咒之案,她只是有所聞,但這一次是親身經歷了。案情越復雜,她反而越產生興趣。這是聰明人玩的游戲。

  王畫說道:“這條線是中斷了,看能不能從其他方面突破。我現是擔心這四個人的生命安全。”

  剛說著話,外面有人稟報,說有一個叫若如雪的小娘子求見。

  王畫說道:“正好,我也要找她,有可能她同樣也有生命危險了。”

  其他人不知道,李重俊與張九齡卻知道這個若如雪,他們很奇怪,為什么這個小姑娘也會有生命危險?

  若如雪走了進來,清秀的模樣,讓大家眼前一亮。

  可是王畫卻問道:“若小娘子,我正等著你進來,終于你肯告訴我一些事情了?”

  若如雪狡黠地一笑,反問道:“王學士,那你知道我有什么事情呢?”

  “知道得不多,不過我正想詢問你,為什么這一年多來,你深夜潛入丁宅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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