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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幾人不動心

第六十一章幾人不動心  上官小婉想了一下后果,然后低聲向王畫問道:“那么這個寶藏是真的還是假的?”

  如果真的有這寶藏,紀處訥做下這種事,多少還有點值得,如果是子虛烏有,紀處訥這回真犯傻了。

  王畫反問道:“我也不知道真假,但就是有一小半是真的,昭容,就是你,會不會動心?”

  三十萬斤黃金,是什么概念?外加一些珍貴的珠寶,折合起來有可能達到六千萬貫錢。或者按照現唐朝的物價,購買大米,會超過一億多石,也就是整個大唐百姓敞開肚皮,能吃上一年。如果按照春天的米價,能吃上兩年,按照唐朝米價低的時候,能讓整個唐朝百姓吃上十年。或者按照布價,平均每匹布十文錢,是六十多億匹布,將唐朝百姓全部包起來都夠了。或者按照馬價來計算,能購買兩百萬匹上等的戰馬,而整個唐朝適齡的戰馬也不過三十萬匹。或者換成船價來計算,大型的海船能建造兩三萬艘,從汴州估計一溜排開,能排到洛陽去。

  或者再打一個比喻,現李顯對李裹兒十分寵信吧。但讓她將李顯賜予的府邸封地一起變賣,不會超過一百萬貫錢。

  或者再作一個比喻,如果將這些錢分到災民手中,有可能每一個人能分到五十貫錢,直接進入小康社會,王畫根本都不需要犯愁他們入冬后的生活。

  不要說現有理有據,就是一些浮光掠影,也會讓人瘋狂而動。不要假清高,面對這樣巨大的財富,能有幾人不動心?

  面對王畫的提問,全都啞然。

  王畫手里把玩著這塊要人命的玉玦,也是搖了搖頭,對河車機說道:“繼續說吧。”

  河車機繼續說了下去。

  紀處訥很小心,劉渚又與青蕪幽會時,讓青蕪證實那塊玉還掛他的脖子上時,開始下令抓捕。然而這時候劉渚心中已經產生了一些懷疑,出來如廁時看到有衙役闖進來,立即翻墻頭逃了。當時的河車機還是一名捕頭,許多事務正是他替紀處訥一手辦的,那一次抓捕劉渚也是他帶隊的。

  到現他還記憶猶。當時天色還沒有黑,劉渚逃得又及時,當他們得知時,劉渚已經逃了出去。但因為是秘密抓捕,不好將四門緊閉,等到他們得知逃出了劉渚逃出了南城門時,他們已經失去了劉渚的身影。可過了幾天汴河邊上一處密林里,看到一具尸體。他帶人過去察看,正是劉渚的,并且被人砍得不成人形了,幾乎沒有辦法辨認出來。然而那塊玉卻失蹤了。

  于是紀處訥用了偵破案件的名義,根據玉蕪的描述,畫了這塊玉玦,發放到各個店坊,如果出現這塊玉玦立即向官府通報。當然這種做法是很緲茫的。可是沒有幾天后,丁柱到官府稟報,有人拿了這塊玉玦讓他觀看,看那塊玉玦有什么秘密。確實這塊玉玦現大家都看過,除了一個靈活的螭龍紋外,很難看到其他的線。聽到這個消息,還是河車機自己帶人過去的。人抓住了,他也認識,一個也姓王的青年,來歷很神秘,但他知道這個青年與紀處訥來往密切。

  看到他帶人過來,這個王姓青年從容地對他說,帶我去見你們家使君大人吧。

  河車機將他帶到紀處訥府上,兩人房間談了很久,談了什么,河車機不知道。但看到紀處訥將這個青年送出來后,臉上很憤怒。現回想,這個青年肯定有一些力量,而且紀處訥有一些把柄這個青年手中,所以才會對他忌憚。并且劉渚之死,也是這個青年下手的。他也聽說了此事,但隱藏暗處。等到劉渚逃出城后,乘機將他殺死奪玉的。

  但究竟是什么情況,因為紀處訥沒有讓他再查下去了,無從得知。

  而后紀處訥就去找另一戶姓劉的人家。

  其實這個也不難,因為劉渚先前就找這戶姓劉的后代,而且還與多個姓劉的有了接觸,后盯著一個叫劉全的人。可當抓捕劉全時,發現他早失蹤了幾天。

  河車機帶著人到他家捕,他家的一間房間里,看到了一份發黃的書信,信上以劉紆第九代傳人寫下這份信的。當時正值黃巾起義之時。劉家這位老祖也寫下了這份寶藏的來歷,也說了當年兄弟分散的事。這一脈正是劉紆次子傳下來的,當時因為害怕,他獨自盲無目的逃了很遠。后來再找他哥哥時,已經找不到了,于是來到中原。但與他哥哥一家不同,他過得很貧困,一直也各地流浪,試圖找到他的哥哥,可始終沒有找到,后來成家立業安定下來。一直傳到這個第九代傳人手中,這個老祖還感慨當時先祖如果不是分散,不然有了這份財力,這時天下大亂,何嘗不是劉家再次崛起的機會。同時吩咐后人無論如何要保管好這半塊玉玦,務必要找到另一支脈的傳人,將兩塊玉玦合一。

  這證明了這個寶藏的存。

  河車機將劉全一家剩下來的四個人,一個老母,一個妻子,還有兩個子女全部抓進大牢。嚴刑逼打之下,后是劉全的妻子看到自己子女受苦,忍耐不住,先開的口。說先也是一個姓劉的人,要看什么半塊玉玦,說是他們都是皇帝的后代,其實劉全沒有這半塊玉玦。那個姓劉的讓他他家到處找找,然后一臉失望地離開了。

  劉全半信半疑的,于是家中各處尋找,后要屋梁上找到這份遺書,還有半塊玉。可是這半塊玉他怎么看,也看不到象一份藏寶圖。劉全只好等另一個姓劉的人再找他,將兩份玉合一起,看能有什么線。然而過了幾天,就失蹤了。

  河車機與紀處訥不相信,可無論怎么拷打,還是這份口供。

  于是紀處訥命令捕劉全,將劉全四口放了回去,可半路上卻將他一家四口為了滅口全部殺死。

  過了一段時間,劉全的尸體也被人發現,然而卻得到了一條證據,他死之前,也就是失蹤之前,他曾經找過丁柱。不過這也不能證明什么,就是有可能因為丁柱玉界的名氣,他請過丁柱參考過,就象那個王姓青年也請過丁柱看過這塊玉,也不能就此證明東西就丁柱手上。

  后來紀處訥也請過丁柱交談過,但丁柱對此事一直否認。只是說劉全是見過他,也談了他家有一塊玉器,想請他看一下。丁柱對他說可以。可是從那一次交談過后,就再沒有看到劉全。

  說到這里,他的交待與若如雪的交待相差無幾。可是到了現,河車機還是否認丁柱一家是紀處訥派人殺的,他的理由與王畫相差無幾。沒有這個必要多此一舉。

  后來武三思得勢,將他調到京城,做了太府卿。可對于此事,紀處訥依然沒有放棄,因此才將河車機留了下來,升做了司戶,繼續追查。

  王畫又問道:“那個青蕪與青瑛呢?”

  “她們紀使君到京城赴任時帶走了,不過她們現恐怕也是兇多吉少。”

  為了滅口,必然的下場。可就是紀處訥將她們打死,又有誰敢過問太府卿打死兩個出身青樓的婢女?

  還沒有結束。當時參案的不只是紀處訥與河車機兩個人,還有一些衙役、基層官員以及社會閑雜人員,劉家的尸骨埋藏什么地方,以及紀處訥汴州做下的其他不法事情。

  一邊審理,一邊抓捕。

  一直到中午時,審理才告一段落,河車機文書寫下的記錄上簽字畫抽,然后象一只泄氣的皮球一樣,軟綿綿地癱瘓地上。

  劉順說道:“我們吃午飯吧。”

  一道從公堂走了出來。

  然而大家臉色都是不同。多的是一臉沉重。這件案件因為與紀處訥有關,不但對汴州,就是對朝廷都會產生許多變數。

  李重俊低聲問道:“那么丁柱一家,到底是誰殺害的?”

  王畫抬起了頭,看著天空。天空高闊,蔚藍一片,有幾朵浮云天空中蕩來蕩去,輕盈白潔,仿佛是一個個仙子。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豈止丁家的兇手。還有這個寶藏是真的是假的?”

  聽了王畫的話,一起側過耳朵。三十萬斤黃金,無論對誰,都是一個強烈的誘惑。

  “這個簡單,太府卿知道那半塊玉玦的下落。只要找到那半塊玉玦,以王學士制器的本領,一定知道是真是假。”

  “如果太府卿不承認呢?”

  “他敢不承認,這件大案上書朝廷后,無論是什么人也包庇不了他了。況且這么大的寶藏,父皇會讓他私吞?”

  沒敢明說。如果李顯得知了這么多黃金,同樣不可能不動心的。其他不說,單這筆巨財,就是武三思親自犯事,李顯也會逼武三思將玉玦來龍去脈交待出來,以便找到藏寶圖。

  王畫嗤笑了一下,說道:“如果是假的怎么辦?那樣太府卿固然讓人笑掉大牙,我們這一行所有人也會讓人笑掉大牙,為了一件子虛烏有的寶藏,驚動全國。”

  上官小婉眉頭皺得緊。正怕就是假的。如果真有這個寶藏存,還要好一點,被害的只是一些平民百姓。也不象滑州塊堤大案,上萬人的死亡。大不了紀處訥貶職就是,過一段時間還繼續可以升遷回來。但是假的,那可糟糕了,首先就讓人懷疑他的智力。沒有了智力,靠什么處理國家大事?不要說讓人貽笑大方。

  “不僅僅如此,如果是真實的,我們必須將寶藏找出來,如果是假的,是誰放出來這幕鬧劇,導致了多起人命案的發生,他又有何用意?還有,那三具棺材是誰從林中送出來的?那個姓王的青年又是何來歷,居然都讓太府卿忌憚,好象讓他忌憚的人整個天下人也沒有幾個。丁柱的四個徒弟是誰接走了,信上又寫了什么?為什么他們一看就離開汴州,連猶豫一下都沒有?以及玉執姑娘邀請我們居住,真的是一件巧合?”說到這里,王畫停下腳步,看著李重俊說道:“實際上這件案子到現才解開冰山一角。其實這時候破開一些謎面的時機都早了一點。”

  “為什么?”

  “本來蛇兒鼠兒一起出了洞了,我可以裝作不知道,這樣就能得到多的線了,后將整個案件解開。就象滑州那次一樣。然而現破開了一半,反而剩下的大頭有可能重縮回了洞穴。說到底,我的心腸還不夠狠果。”

  但說到這里,他轉過頭看著劉順他們,說:“可不代表著我軟弱可欺。”

  “不敢,”劉順小心地答道。

  軟弱可欺?這個詞兒好象與你不沾邊吧?劉順心里誹謗道。

  可是王畫話不此,他又說:“劉刺史,為了這件案子,我做了周密的布置,因此僥幸知道各位中某些人的一些所做所為。”

  這一句話讓許多人臉色變了起來,忐忑不安地望著王畫。

  王畫就象沒有看見他們表情一樣,繼續說:“如果我順著河司戶的案件理下去,一個個衙役捕快狠挖深挖,再加上我手中掌握的一些證據,會發生什么?”

  這一下子,多官員都停了下來,看著王畫,臉上充滿了擔憂。

  王畫滑州就是這么干的,幾乎將滑州所有官員都拉下馬了,被砍頭的官員以及罪犯不計其數。試問汴州官場,有幾個官員能做到真正清白無辜?不要說是汴州,就是整個唐朝,也找不出來多少。

  王畫頓了一下,又說道:“但我想放過一馬,案子也只拘于寶藏案本身。可各位也要放過我與太子公主一馬。”

  咦?這就不解了,也沒有這個膽量。

  李裹兒咯咯笑了起來,王畫前天與張嘉貞說過,要等到一個楔機。或者今天就是他的楔機吧。

  劉順彎下腰,答道:“王學士,說笑,我們那有這個膽量,為難學士,為難太子、公主、昭容。”

  “既然這樣,那我打開天窗說亮話,這一次賑災,前面是以太子為首,我為輔,后面是公主與昭容再次對我們協助,我都無所謂。可是事關太子的名聲,公主的名聲,昭容的名聲,因此做不到完美無缺,也要量做到善美。”

  “學士,這是自然,如果有什么需要,管提出,我們能幫上忙的,不敢推辭。”

  “那好,”王畫將他的計劃說了出來。

  許多人都不吭聲了。

  王畫又說:“我知道這對各位來說是一個嚴重的損失。同時我也知道各位與我不同,有的家中其實過得不好,雖然朝廷有俸祿,可各位結交應酬,開支同樣巨大。不違法的情況下,有一些灰色收入是很正常的。可是如果這些堿地交給各位處理,就會因為沒有公開,還有各種不便,后暴殄天物。”

  就象后來中國的稀土當大白菜賣了一樣,等到醒悟過來,人家都囤積了足夠幾十年用的稀土。

  “而我這種方法是產生一種互動,不但解決了許多百姓冬天的生計,而且未來一兩年都會繼續產生良性循環,這對于你們來說,也是一個功績,說不定還會得到升遷的機會。就是沒有升遷的機會,也使各位良心上過得去。連一個罪犯周永都知道做善事,況且你們身為朝廷官員。但如果各位不同意,那么我就會將整個汴州官場催毀,重洗牌!”

  裸地威脅。

  一個個面面相覷,還是劉順開了口,他說:“我們那敢,聽從王學士安排就是。”

  “不用聽從我的安排,你們去與張舍人去商討,我還要繼續將這件案件了結。”說到此處,他們已經登上酒樓。

  吃過了飯,王畫將案件交給李重俊繼續審理。

  現李重俊與武三思勢同水火,讓李重俊審理,比他自己還要用心一些。

  他回到了住處,坐椅子上思考了許久,后說道:“將玉執喊來吧。”

  李紅與李裹兒莫明其妙,然而沐孜李卻心中一嘆,不過也很贊成。畢竟王畫現只能樹敵一方,如果再樹敵,四面楚歌未必是一件好事。

  玉執笑盈盈地走了過來,落落大方地問道:“請問王學士喊奴婢有何貴干?”

  王畫說道:“因為這件案件不想拖下去了,不想有人與我躲貓貓。如果有人想玩下去,那么我就會將他引到一個適當的道路上,一下子將他解決。玉執姑娘,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玉執嗲聲說道:“那王學士可冤枉奴婢,奴婢可是好心一片。”

  “好心未必,又可以伺機而動,又可以用我來當替死鬼。好計謀,玉執姑娘,你下去吧。”王畫臉上十分地不悅。

  “學士莫急,”玉執立即阻攔,王畫翻臉比翻書還要快,但她知道王畫可不是與她開玩笑地,因此說道:“這樣吧,王學士,可否與奴婢單獨一敘?”

  “好,”出忽眾人意料地,王畫居然答應下來。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連李裹兒都奇怪起來,這個粉頭難道又有什么來歷?

  李裹兒看著李紅與沐孜李,她清楚知道,這兩個丫頭,知道王畫的事比自己知道得還要多。

  李紅搖了搖頭,沐孜李卻說道:“太平公主。”

  聽了這四個字,連上官小婉都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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