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小瞧了 王堿眼中再次閃出恐懼,這些年來,他夢中都想到將這個同族兄弟殺死。然而沒有想到,自己一家與張質一家經過了一段奇遇之后,力量壯大到常人無法想像的地步,自己又再次落到他的手中。
但這時候的王堿已經不是過去的王堿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哈哈一笑,說:“王畫,我承認你很聰明,這么快就找到這里。可你別忘記了,我這個莊園經營很久,上下有近百號人,其中少一半身手高強。除非你是神,才能將我擒獲。”
“但我已經將你擒獲了。”
“錯,那一年被你趕出鞏縣,我們兩家人九死一生,生死來說,對我也不是一件大事。相反,如果犧牲我這條性命,將王畫你留下來,我很樂意。那么我們兩家將永遠沒有后顧之憂。王畫,你愿不愿意賭上一把?”
王畫看著他的臉色,居然看不出是真是假來,他也呵呵一笑,說:“看來時間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格,這句話所言非虛。雖然你還是以前那個不爭氣的堂兄,可是不能不承認你開始有了長進。但你小瞧了我。你也不值得我與你換這條生命!”
話音剛了,莊園外面沖進來一百多人,雖然莊園有人反抗,可是這一百多人個個都是高手,特別其中還有一個幾乎無人能敵的李雪君。一會兒戰斗聲平息下去。
有些人被擊斃,有些人開始投降。
李雪君帶著人來到客廳,將夏開救了下來。
阮家小娘子與夏開相擁而泣。
王畫看到大勢已定,已經松下手中的橫刀,看著王堿說道:“到了這時候,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王堿大聲笑了起來,笑得氣都快透不過來了。
王畫玩味地看著他,問:“二堂兄,你有什么好發笑的?”
“我笑,你死到臨頭,都不知道。”
“哦,說來聽聽。”
“當初我們選擇陳州,一是離洛陽不太遠,又有穎水與渦水之便,如果遇到危險還可以向南撤到大別山。二是它不漕河的主道上,因此不容易吸引人的注意。所以我們這里經營了很長時間。”
“于是陳州的許多官員被你們拉下水。現聽到你出事,他們為了掩飾這些年來罪行,那么會派兵過來,將我們一道掩殺。而且我的替身正汴州,就是出了事故,也可以用誤殺來頂罪。就是不成功,將這里的所有罪證一起毀滅,他們也值得了。雖然我這次帶來了許多人過來,可畢竟不是正規的軍隊,也沒有盔甲與利刃,因此我們還是難逃一死。你說的是這個意思么?”
“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但這里有許多你需要的檔案,還有阮小娘子等無辜的百姓,以及丁柱等你需要的犯罪證人。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狠下心來,將他們丟棄了,一逃了之?那么就靠你這一百來人與有可能到來的上千軍隊交戰吧。”
“不錯,果然長進不少,能這短時間想到這么多東西。但二堂兄,你知道這一次我大的遺憾是什么嗎?那就是因為某個人的突然變化,使我的計劃打破了,也中斷了很有可能查出來的多線。我現很不滿。那么會有幾百或者上千的軍隊到來,卻正合了我的心意。”
“什么意思?”
“我剛才說過了,你太小瞧我了。雖然我朝中看來是受到各方不歡迎,可是你疏忽了我的力量。自從上皇為了使軍隊變得加強大,不斷地將血字營的將士抽調到其他各地擔任各級將領,訓練士兵。你知道抽調了多少人走了嗎?你又知道血字營雖然出現過叛徒,可大多數士兵對我是什么樣的態度?可以說除了極少數地方外,我都可以立即調出一支可需要的軍隊。況且這次我是名正言順,又控掌了整整十七州的大權。”
王堿臉色變了。
王畫他的臉上打了幾下,又說:“假如如你所說,真的有官員為了毀滅證據,甚至不惜調動軍隊,破壞我的查案不說,還想殺害我這個欽差,并且陳州也是我主管的十七州之內,不知道皇上聽了會作如何感想?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
“你這個變態的瘋子。”
“你又說錯了,我是一只大雁,所飛的高度,所看到的景物,又豈是你這只丑陋的小麻雀所能想像的。你以為你的大夏國我就不能對付嗎?因為你們將主要力量轉移到國內,我就是將大夏國繳滅了,也拿你們無可奈何,所以我一直沒有動手。而這一次你們正好給了我一個大好的機會。”
“你是一個瘋子!”王堿歇斯底里地叫了起來。
其實王畫這是故作聲勢,他們的大夏國加里曼丹島上,這個島嶼面積有多大,他記不起來了,只知道它是世界第三大島,面積肯定不會小。想要打垮它,等到自己過上一兩年不是沒有可能。但想要全殲很難。現這個島嶼可以說還處半原始狀態,生態基本上也沒有破壞,存著大量茂盛的熱帶雨林。隨便一逃就難以找到。而這一支力量只要存,如果運作得當,還是有可能慢慢壯大,這會使他如鯁喉。就是自己力量大到都能將加里曼丹島控制下來,可附近大小島嶼無數。不要說今生今世,給了幾百年的發展,也不可能將南海諸島全部控制下來。
所以只有將他們逼回唐朝。只要到了唐朝,都處開化的地方,自己就有機會出手。
王畫輕輕蔑地看著他,將他提了出來,李雪君帶過來的人,不停地將莊園里的人捕出來,押院子中用繩子捆綁起來。
王畫看了看,看到一個衣著華麗管事模樣的老者,他提著王堿走到他前面,說道:“某將你放走,請你找到你的主子,就說王堿某手上,將會過得很好。想要換人,將四鳳交出來。如果不交出人也行,半年之內,你們會看到王堿是怎樣生不如死的。”
說著,使了一個眼色,兩個手下走了過來,將他松開了繩子,讓他逃了出去,又將王堿捆了起來。
王畫回到客廳,丁柱一家也被帶了上來。
雖然心里面早有了準備,但是阮家小娘子看到丁柱一家又活生生地出現眼前,心中還是震驚萬分。
王畫看著丁柱,看來這段時間過得不是很好,都被折磨得快不成人形了。他問道:“我是鞏縣王畫。”
丁柱一臉的疑問,當初他逃跑時,王畫還西域帶著血字營的士兵正浴血奮戰。這一年多來,他一家關押這里,外面的音訊一點兒也不知道,因此,他不知道王畫怎么來到陳州。
王畫又說:“但某還是不明白一件事,你是制玉大師,為什么連血沁都不知道?”
寶藏是真是假其實真的很簡單,傳世之玉不會存血沁的。一般人不知道罷了,可他畢竟是制玉大師。怎么犯了這個常識性的錯誤?
“血沁?”丁柱沙啞著喉嚨問。
神情很沮喪,落這群人手中,自己沒有好下場,可落王畫手中,同樣因為人命案,也不會有好下場。
“什么血沁?”夏開低聲向阮家小娘子詢問。
阮家小娘子聽說了一些,她低聲作了一些解釋。
夏開茫然地搖了搖頭,對王畫說:“我沒有聽師父說過。”
王畫細想了一下,也是情理之中。考證古玉還要從宋朝才正式開始,丁柱只是一個制玉的玉匠,也許會考證過去玉器的式樣,但不會專業地從一件玉器的外表就去考證它的年代。也有可能對血沁不會去關注。
當然,現整個唐朝也不會有幾個人去花精力去研究古玉。
看來是自己多想了,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解決,他立即讓兩個識字的手下去審訊案件。既然看到了活人,他都懶得親自審訊。
他還有一條重要的工作要去做。
因為查出來許多賬冊,這些賬冊上記載了張王兩家這些年唐朝的大量產業,以及與一些官員的來往,甚至從上面還可以看到他們與許多大家族的來往。其中就包括他們勾結突厥事發后,老武下旨對他們捉拿,還繼續來往的賬目情況。還有賄賂各地官員的賬單,包括陳州的官員。正是官商相互勾結,張王兩家的產業一步步逾發地壯大。
這幾十本賬冊公開后,又要掀起軒然大波。
王畫拿來筆,一邊看一邊寫著各道命令。
這些產業要立即封存,還有相關的人員要立即捉拿。有的不十七州范圍內,不過同樣現王畫也有這個權利處理。這件事要快處理,否則一旦事情公開,會有大批的人員卷帶著財產逃跑。
當然,這次對王申與張質兩家財產打擊也是很嚴重的。雖然這些賬冊只是其中的一部份。
通過賬冊他可以預算到兩家現財產有多驚人,但是他很滿足了。主要他得到了王堿,有了他,就可以換回四鳳。
當年的事,現他也猜出幾份,幾年相處,張質對他那個黛姨戀戀不忘,因為有了財產,所以買通了郝鵬飛,請他幫忙將黛姨接走。四鳳只是附帶的。
四鳳對自己很重要,對他們卻不是很重要。也許現他們有錢有勢了,張質都未必會再喜歡那個黛兒。就是他們知道四鳳對自己很重要,這筆交易他們也做定了。
四鳳,這些年來你過得可好?
王畫停下筆,望著遠方。
遠方傳來一陣嘈雜聲,一支軍隊從遠處的天際漸漸出現眼前。
王畫回過頭來,對李雪君說道:“雪君,我知道你一直很反感我有時候手段很激烈,可馬上你就會看到有些人喪心病狂,到了什么地步。”
說完了,低下頭來,繼續寫下各道命令,對遠處那支迅速趕來的軍隊,就象不知道一樣。
一會兒軍隊來到農莊前,王畫抬起頭看了一下,大約有七八百人,因為是匆匆忙忙地地合的,隊容都不是很整齊。軍隊散開了,將這個農莊再次反包圍起來。
一個穿著緋色官服的官員大聲喊道:“我是陳州魯進刺史,請里面的人立即繳械投降。”
王畫將令符交給李雪君,李雪君會意,她拿著令符走了出去,來到魯刺史前面說道:“里面是這次十七州賑災大使王畫學士辦案,請刺史帶領軍隊回去,不得打擾。”
魯刺史將令符接過來,看了一眼,說:“你是一派胡言,王學士人汴州,怎么來到陳州?這個令符是假的。”
李雪君也不辨解,笑了笑說:“那你可要想清楚了。”
說完轉身返回農莊。魯刺史看著她的背影,眼睛珠轉了轉,后還是下令道:“里面是兇犯,給我全部抓拿歸案,反抗者殺無赦。”
王畫聽到后,向一名手下努了一下嘴,這名手下會意,拿出一個號角來,按照原來的計劃吹響了號角。
聽到號角聲,魯刺史臉色一變。他不由扭頭四下里張望。只是一會兒,又有無數黑點從天際涌了過來。這是三個原來血字營的校尉,擔任了一些武職。這一次王畫也計算了這一點,提前做了秘密的調動,不過進入陳州時都化裝成平民。陳州這一次水災不算很重,因此附近各州縣有許多難民涌入陳州。這三支軍隊近千人進入陳州也沒有人意。
王畫走了出來,拿出幾本賬冊對他說道:“魯刺史,你是不是想要消毀這些東西?”
魯刺史看著后面的人影越來越近,雖然都是平民打扮,但手里面都拿著武器。自己即使反抗,有可能站上風,但未必手下士兵會全部聽命。實際上現已經有許多士兵對他產生懷疑了。而且王畫的赫赫戰功可不是虛名,又有軍隊手,自己也未必會真的站上風。
他臉色變得很難看起來,過了一會兒,忽然從馬上翻身下來,伏地上,說:“參見王大使,我是誤會了。”
“誤會了,看了令符后還想將我擊殺,這是誤會?如果我沒有布置軍隊,恐怕你們連太子殿下也敢擊殺吧?”王畫說完,走回莊園,來到王堿前面,說:“這就是你所大笑的結局。看到沒有?不過謝謝你給我送來一個禮物。也讓皇上看到我們大唐官場現變成了什么樣子。”
王堿沮喪地低下頭去。
魯刺史繼續伏地上不敢動彈。
王畫沒有理他,繼續寫下各道命令,一邊對李雪君說道:“李雪君,你說我與皇上談什么條件是好?”
與皇上談條件?李雪君愣了一下。
坐旁邊的阮家小娘子與夏開驚訝萬分地看著王畫。
但李雪君還是迅速明白王畫所說的意思,她沒有回答,而是說:“這段時間,我感到很失望。”
王畫搖了搖頭:“不必要失望,人性無善惡,有善的一面,有惡的一面。你所看到的善,也未必是善,你所看到的惡也未必是惡。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后面一句讓李雪君訝然地抬起了頭。
王畫又笑了起來,說:“所以,你連這個都滲悟不透,談什么追求天道。還是乖乖地做我的小娘子吧。”
王畫還是沒有問為什么李雪君沒有將李隆基的信給他,但這段時間李雪君為他奔波操勞,他是看眼里的。可這一句話說得場合不對,四周還有許多人。
李雪君白色的臉蛋上終于升起一層紅意。
更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