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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夢想國度

第六十一章夢想國度  已經進了套子,朝廷的詔書頒發時,已經沒有改悔的余地。他們的糧食基本上積壓江南,而江南不是缺糧地區。

  朝廷來了一個統一價二十八文,他們大多數是從王畫手上吃下這批糧食的,搬運、存儲,又要提到兩文錢的成本。如果再運到銷售的地方,運輸成本,零售商的利潤,加上稅務,就算他們自店鋪出售,少得提高五文錢成本。

  如果現出售,其中大的家族還好一點,畢竟夏糧還賺了一批。但十八家中小的家族有可能傾家蕩產。況且他們自己店鋪能銷得了這么多糧食嗎?這還是朝廷貪了一點,如果壓到二十五文,他們想哭都哭不出來。

  因此只有期盼,這一下子朝廷糧食放完了,王畫那個三千石,還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回唐朝。朝廷也不敢再放糧了。到時候他們手上的糧食還是一家獨大。然而這樣套子陷得就深。除了這三千五萬百石糧食,王畫的五百萬石糧食,后面還有三批近千萬糧食,足夠唐朝缺糧維持到夏收。到了夏收,大洋洲秋收接著上來。糧價永遠也翻不了身,相反,他們存的時間長,消耗損失,管理的費用,挪壓的資金,成本高。而且糧變成了陳糧,價值卻下跌。就是王畫沒有第二次出手,他們自己也崩潰了。

  但第二次出手,需要等待時機,王畫現將心思放了人口上。

  前幾批百姓接到欽州,王畫很老實,一路護送,提供食宿,衣服都好辦,過了嶺南,天氣只有熱的份,沒有冷的份。接到了欽州,按照他們的特長,立即安排了工作,甚至連簡易的往房都提供了。然后讓他們寫信回去,給親朋好友,讓親朋好友放心。

  老百姓想不到其他,那一個人沒有親戚朋友,不過大多是托王畫安排過來識字的人寫的,將情況一致說了一下。當然,如同進了天堂,信上也將這里夸成了天堂。

  信送走,還是用快馬送到各地的。

  信也傳開了,到底是嶺南,大多數人有疑慮。但看到信后,聽說這里嚴重缺少百姓,來了就有事做,而且只要到了道州,就有人一路護送,提供食物,直到欽州。后來換成了永州。糧食的事了結了,多的人手抽了出來,還是經過幾個月風浪磨練的人手。于是提到了永州,又提到了潭州,后了岳州、江陵、鄂州,并且沿途各州增設了一個小倉庫與集聚點,提供百姓食用糧食與聚集流民。再調來了一些船只,沿著湘江逆流而上,減少耽擱時間。甚至直接用海船順著海路,從江陵鄂州將百姓載往南方。

  聽到這個消息后,多的百姓心動,有的佃戶都開始悄悄逃出主家,一路南下。

  這不算逾制,本來朝廷就鼓勵百姓遷往寬鄉,不要說流民逃戶,就是良民,朝廷也支持他們南下,減少中原耕地不足的壓力。因此,沒有任何一個官員敢干涉,就是宗楚客等人,朝中都不敢用這個事彈劾王畫。

  但這時候王畫開始動手,先是移民中的某人鼓說,比如說到了欽州好是好,就怕王畫離開欽州后,換了一個不好的官員。這一聽許多逃戶擔心起來,但走到這里,想回頭都不行了,一臉的焦慮。

  這時候這個人又說了,其實好到一個夢想國度。大家很奇怪,問什么夢想國度,聽名兒挺誘人的。

  不知道,但他有一個表哥,或者一個好朋友,反正有這個人吧。被朋友引到這個國度,半年后寫了信回來,還寄回來一百緡錢,說他哪里很好,哪里沃野千里,想耕多少地就有多少地,去了當地政府就為他們提供房屋,衣服,農具與種子,反正什么都準備好了,只要帶兩只手與兩只腳過去。那個人沒有兩支手兩只腳?除非殘疾人。然后悄悄又把他家人接過去。可這個小子不講義氣,忘記自己這個表弟,哥兒,沒有將地址給他。

  許多人或信或疑。

  于是有多人與他談論。當多的人關注時,一個人突然跑過來,抱著這個人,說找了好苦。然后唱戲,這個人說來人就是他表哥或者朋友,一對一答。家人接過去,來人問為什么不把他這個朋友或者表兄弟接來。于是親自回到中原來,找這個人。但聽說又逃向欽州。于是怨言,欽州能去嗎?你不知道王使君欽州只呆一年多時間就回去,然后怎么辦?

  我也沒有想到你會找我,帶我走吧。

  不能走,那是出國,就是走也要悄悄走,而且欽州缺人,王畫會放他們離開?我來安排,保證讓你一家順利離開。

  這一講一答時,旁邊的人都聽到了,于是有人也弱弱地問,能不能帶我一道離開。

  于是一路走著,一邊滾著雪球,到了欽江時,這個來客說,我們該走了。夜晚上了一艘船,勒令他們躲藏船艙里,然后將一面“王”字的旗幟掛了起來。王畫的船誰敢查?到了欽州灣,上了欽州灣拋錨的大船,直接開誠布公說了,是有這個地方,但是王畫經營的。不是不讓他們到欽州,涌來的百姓太多了,就是欽州也無法安排,況且王畫一年后就要離開,也不能保證他們一輩子都有好日子過。但地方比欽州還要好,而且立即拿出衣服,給他們換上。

  也有百姓狐疑,但這個茫茫大海上,向誰喊去。一艘艘船將人裝來,裝齊了,立即離開。

  至于海船上的人好辦,鼓動,然后利用各種借口,江洲、池州、蘇州一直到海上的明州、溫州、泉州補充供給,將人調開。愿意離開的,從泉州補充足夠的供給,直接離開唐朝了。加隱秘。

  不然怎么辦?從冬月一直到四月份,特別是春天的混亂,涌向欽州的百姓不知凡幾。欽州吃不下去,一旦人口飽和,不是好事,工薪壓縮,百姓流浪,帶來的負面效應很嚴重。因此,一直要保持稍微缺那么一點人口的點上,但象前期人口缺得也太多。

  六個月間,王畫一共就這種方式,調走了十七萬多百姓。加上太原王家的幫助,原來的人口,大洋洲上唐人達到二十多萬。也因此再次放開了捕奴隊伍,不但從當地的土著人著手,其實不用動手,看到好處,有許多土著人自動加入進去。多的是從倭國入手,現人多了,力量強大了,而且帶著犀利的武器,上百艘海船一停,連當地的政府都不管,幾千號武裝到牙齒的士兵,一個村一個村子的公開擄人。

  到了夏天,小倭終于讓使者好不容易漂到唐朝,遞來國書抗議。

  李顯很奇怪,這是誰做的?弄不清楚,到處都擄人,也是一個不正常的現象,一邊缺人,一邊百姓逃亡。但中間差別李顯還是知道的,缺的不是良民,是奴隸。胡弄了一下,讓這個使者安頓下來。

  到了六月,大洋洲上控制的人口膨脹到了一百九十多萬。其實到這時候,就是大洋洲自己到第二年也能出產三千萬石糧食了。況且人口還增加之中。

  但四月份后,勢頭終于減弱,畢竟糧價平穩,錢問題也解除了,夏收正好到來。但陸續的還有許多百姓向南方出發,直到五月到來,因為天氣熱,終于消停下來。

  可多的百姓還是涌向欽州的,畢竟再是夢想國度,也是外國,心中有疑慮。

  到了十月,欽州就接納了一萬七千多百姓。這時候欽州各縣官員有些擔心,用工問題是解決下來,連修城墻的工人都有了。但百姓還涌向欽州,怎么辦?

  王畫一笑說:“做正經事吧。”

  早就想到了,也早就想動手,可惜沒有百姓,沒有辦法動手。

  這就是水利,可不是普通的水利,欽州河流密布,除了大的河流欽江,還有南流江,茅嶺水,風水等河流。放后世,這些河流那是好事,但現卻是壞事。

  與中原河流不同,這些河流平時還好一點,但遇到暴雨時,就會發山洪,將低洼的地方全部沖垮。象欽州,北部是東北與西北是山地,北部與西部是丘陵,中部屬低丘地、盆地與河谷沖積平原,地勢平坦,東部也是低丘陵區,南部屬低丘海崗地,城就是這地形,還有平原區,特別是欽江三角區,土地十分肥沃。也就是從中部開始,都適宜耕種,這么大可耕種的地方,為什么百姓少?

  正是因為害怕山洪,本來適宜種植的地方卻成了無人區,沼澤地與灘涂。人們一起跑到山上居住了,所以稱為溪峒。以前也有官員看出來,但沒有財力,沒有人力治理,象原來欽州一萬來人,能做什么事?而且興修水利第一條就是擴大河流,讓水流迅速流入大海,才能減少災害。怎么擴大,況且兩邊多是山區,除非他們有盤古開天辟地的本事。

  但這個問題對于王畫來說,已經不成問題。

  到了十一月,因為準備年貨,一些作坊里需要人手,王畫調了一萬百姓過去。但涌來的百姓多,還有一萬多百姓,都能能安排,但后面還有百姓陸續過來,似乎比十一月的多。

  所以保持微調,其他百姓不發放了,還是勞動換物資。

  調到各個河流上,乘著現水淺的時候,開挖河流,遇到丘陵區,不惜工本,用炸藥炸。將河流生生地挖深挖寬,將挖起的淤泥放河流兩邊,做成圩堤,將一個個灘涂圍起來。

  并且讓人將黑油油的土拿出來給他們看,并且說現勞動,給你們東西,這才是次要的,以后這些圈圍起的地區,將會無償分配地給你們耕種。又將他們帶到當地的農民家中,看他們的生活水平。

  老百姓屬于弱勢群體,但不代表著他們是傻子,一聽一看,立即明白好歹。而且田地是永遠的,做工是好,萬一作坊倒閉了怎么辦?于是干勁充足,就是王畫不用物資換工時,都有可能不減弱他的熱情。

  這下子,欽州所有官員都看出來了。如果水利工程完成,圈出來的田地,說安頓一百萬人那是假的,但安頓十幾萬人,根本不存問題。再加上現欽州擁有的人口。想一想,若大的桂州與交州有多少百姓吧?

  一個個熱血沸騰,走路都雄糾糾氣昂昂的。

  連百姓都看出來,其他州縣官員怎能不看出來?眼熱,但沒有辦法,要錢沒錢,要人沒人,連炸藥都沒有。

  相互串聯了一下,一起來到欽州,找到王畫,很無恥地說:“王刺史,你們欽州發展了,老百姓富裕了,但害苦了我們。”

  王畫知道他們的來意,故意裝作不知,問:“各位使君,莫及,有話好說,怎么害苦了你們?”

  “你們欽州現好了,但我們州縣百姓生活依然很貧困,老百姓人心不穩,這樣下去,恐有后患。現我們走大街上,老百姓都說我們沒有用,手上還拿著小刀子向我們比劃,害得我們連睡覺都不安穩,省怕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各位使君,你們眼紅就眼紅,想要我幫助就想要我幫助,別說得那么嚴重。”

  咳!咳!響起一片干咳聲。

  “各位使君,不是我不幫助,說到底,都是為了大唐,欽州是唐朝的地方,你們州縣也是唐朝的地方。我來欽州也不是為了政績,是試點,用這個點拉動整個嶺南建設。所以你們有話直說沒有關系,但別遮著瞞著。”

  這十幾個官員臉上十分尷尬,陸州刺史說道:“主要你的那個水利,能不能為我們州縣也支持一下。”

  所有周邊州縣,陸州的地形奇怪,欽州灣是欽州的,但兩邊卻都是陸州的,中間沒有陸地相連。現對海域沒有人意,不然欽州出海的海域全部屬于陸州管轄,如果陸州將海面一封,欽州就會面臨大問題。

  當然給他膽子,陸州官員也不敢。

  王畫說道:“興修水利是利國利民的好事,特別是圍墾出來的田地,可以為各州提供大量耕地。”

  一起點頭稱是。

  “但你們有沒有想過,每浚通一條河流,要花多少錢。這些物資不是變出來的,是我購買回來的。而且圍墾出來的田地,目標就是為了耕種。人口問題不大了,大批流民涌了過來,到時候可以勻一部分給你們。可這些流民的安置,以及種子農具,還有到收獲季節漫長的數月時間食物,你們怎么辦?別要看我,欽州是有錢,修建城,安頓百姓,興修水利,都需要錢。這還不是主要的,兩條大道的錢也是從上面撥出來的,這兩條大道是一個無底洞。不相信,我拿賬冊給你們看。”

  不但不夠,而且缺得很多,還不包括所有基礎工程,用工的糧食,都是王畫無償拿出來的。主要是市舶司的稅務與鹽的收入交給了朝廷,農稅一年全免,商稅不少,可為了鼓勵商人過來,刻意壓低了商稅。大的來源就是出售那兩個坊市店鋪帶來的。可依然不能維持現欽州的所有支出。

  不過也沒有關系,人多了,商業發達,商稅增加,況且兩個坊市只開了一個,還有一個沒有開,準備來年出手。王畫手中還握著幾千畝的地沒有動。這些收入收回來,足以將所有支出彌補。

  但對這個內幕,各個官員都不太清楚,眼熱是眼熱,但人家確實是拿錢硬砸出來的。可自己那有這么多錢?

  可王畫松了口,又說道:“我可以支持,但必須統一規劃。還有,如果我支持,這筆錢只有從我私人腰包里掏出來。如果你們有誰動貪念,不要怪我動用這張詔書。”

  說著,將李顯的詔書拿出來,上面六個字,事急從權處理。

  如果連王畫私人的錢也敢貪污,而且這些錢是用來利國利民的,王畫就是用這個模糊的權利將他們斬了,都不算違制。當真將王畫當作了一個下州刺史來看待?

  其實各州的官員心中也汗了一下,心想,我就說了,一個侍郎怎么跑到一個下州來做刺史?原來實權這兒。

  打消了他們的貪念,王畫才與他們合伙商議,河流疏通不能一段一段地疏,要么不疏,一疏將會疏上很遠,甚至整條河流。主要就是陸州與廉州境內的南流江,瀼州與邕州境內的左溪右溪與郁水的上游。郁水的干道與上游的都泥江,王畫說什么也不同意,沒有辦法同意,那一動是整個漓江流域的水利工程,除非國家來操作,就是國家來操作,也不是一年兩年能完工的。

  但就是這樣,也是一個不小的工程,給各州帶來的實利也難以讓人想像。一個個心滿意足離開。

  其實他們不找王畫,王畫還要找他們。

  無論鞭炮或者是罐頭、砂糖,都是技術話,早遲會泄露出去。現就有人仿制罐頭,可惜一條重要的因素,用開水煮一下,兩個王家一直保密著,后都失敗了。但這個保密的時間不會太長久。再說碼頭,永遠也趕不上廣州,雖然輻射西南許多州縣,但都是落后的人口很少的州縣。廣州做的卻是中原生意。因此欽州必須發展基礎,只有從欽州到周邊各州都富裕起來,人口繁多,那樣雖然趕不上廣州,但也能發展下去。

  也因為如此,兩條道路中,到永州的道路王畫修得很寬闊,看能不能將這個影響輻射到湘江流域。

  所以不但欽州一州要富,人要多,周邊各州百姓也要多。工業是不太可能了,只有從興修水利,將肥沃的田地從洪水嘴中搶出來。

  于是接下來幾個月里,涌來了二十萬百姓,但分散到各州縣,很快就沒影了。但百姓的耕種始終有限的,圈出來的田地速度卻是很快的。因此,繼續喊人手不夠。不過這一次禍害不是欽州一州。

  看到了開墾出來的田地沒有人耕種,其他的州縣有百姓悄悄過來,拿起了農具。看到這情況,各州縣官員羞答答地派手下通知他們,允許你們耕種。但要到縣衙里備注一下。

  這個問題嚴重了,因為周邊范圍廣。只是與王畫無關,而且各州縣官員又不是王畫,其他各州官不畏懼。先是上書抗議,然后翻屁股后面的臟東西。

  長安朝堂上君臣看到這些奏折后,半天不語。王畫這一次動靜很大,接人都接到江陵鄂州。好象也接了不少百姓過去,怎么風波越鬧越大呢?

  后來有戶部官員將其中的原因指了出來,并且說道:“恭喜陛下。”

  那么多百姓有地可種,一年也為朝廷帶來不少收益。

  但大家心中也雪亮起來,恐怕這一次王畫又要大出血。

  豈止是大出血,包括調到大洋洲的百姓,前后用度達到了一百六十多萬貫錢。但到了這地步,王畫收手。因為欽州人口達到了十九萬多人,處于一種溫和狀態,暫時不需要太多勞力。于是將各處迎接百姓的居點與糧食撤銷,加上天熱。這批流民風也暫時停了下來。

  雖然花了錢,但王畫卻很開心。因為如果沒有這次機會,調二十多萬百姓還不知花多少心血。雖然讓手下鼓動百姓時,說大洋洲是夢想國度,可依現的人口與產出,稱為國,也不算過份。

  李雪君曾經問過他一個問題,既然如此,不如做隱秘一點,為什么付這么多錢給太原王家?

  那可是一百三十萬貫錢,有這么多錢可以做多少事情?象原來鞏固幾座瓷窯每年幾萬緡錢,頂多十幾萬緡錢的收入,就讓若大的鄭家眼饞了。

  王畫答道,賬不能這樣算的。如果沒有王家的幫助,這五萬人就沒有辦法運出去。少運出去的百姓減少四萬。四萬百姓到了大洋洲后,會帶來多少收益?再加上多了四萬百姓,能安全控制多少奴隸?這又是多少收入。

  大洋洲才是根據地。如果沒有大洋洲,能有今天的呼風喚雨?

  但到了今天,王畫才有信心,將它打造成一個真正的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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