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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夬

  了十月末,場冷空與從南嶺越了過來。帶來了場綿”好幾天的秋雨,也開始涼快下來。

  當然,再涼快,也不象北安那樣。

  淫淫的秋雨,也讓這群世子公主們十分掃興,秋高鷹揚之季,正是打獵的好時光。但現在躲在欽州王畫的府第里,一個都不能出去。

  天黑了下來,秋雨還在打著芭蕉葉,發出如詩如樂的響聲。

  王畫與李雪君同時發出一聲呻吟,然后李雪君將王畫死死摟住。

  “雪君,干嘛呢?”

  “二郎,沐孜李都快監盆了,我也想要。”

  敢情是這個原因,想多捂一會兒。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不是自己不努力,是命中率太低了。

  但這是人之常情,看到沫孜李腆著大肚子,王畫一回欽州,就將兒子攙扶著,抱著女兒,到大街上溜達,李雪君也有些眼熱。

  因此,現在連李裹兒也刻意多讓自己陪李雪君多留宿幾晚,好給她帶來一個好消息。

  王畫握著她的抓乳,忽然開著玩笑說道:“雪君,你說我們以后的孩子,是黑眼睛,還是黃眼睛,還是綠眼睛?”

  雖然在開玩笑,還真讓他困惑。李世民他是沒有看到,但看到過他的畫像,一嘴虬髯,大鼻子,鷹眼,很像胡人。不過經幾代人改善,到了李裹兒這一代時,已經看不出胡人的影蹤了。但李顯還能從他大鼻子上看到某些胡人的影像。

  李雪君,“嗯。了一聲,也不知是什么意思,縮在王畫懷里。但過了一會兒,她又問道:“二郎,你以后打算怎么辦?”

  現在王畫也沒有對李雪君隱瞞,因此她知道許多內幕,包括王畫暗中考察李顯三個兒子的事。

  但結果傳來,讓王畫十分失望,回來的人給李重福下了一個評價,剛勇無謀。連李重俊都不如,至少李重俊王畫給他的評價,還有一個少謀。李重茂十三歲了,也能看出性格。但評價是性格溫潤慈和,少勇少謀。比李顯更老好,而且缺少膽略智謀,更不是一個做皇帝的好人選。

  唯獨有一個人,李重俊,到了大洋洲后,心中常黨怏怏不樂。只是喝悶酒。也許吃了這個虧后,多少有點長進,但這個人也不是一個感恩戴德的主。王畫聽到后,十分頭痛。

  最后去掉了李重福,雖然他與王畫有舊識,可是剛勇有余,智謀不足,說明了就是剛慎自用的人。這種人最難扶助。李重俊同樣也難扶持,不過能控制在手上。李重茂是最好的人選,只要他能聽話,那怕就是做一個小少勇少謀的皇帝,也能讓國家平穩地發展。而且缺少膽略,對自己還沒有危害。但最大難處,卻在皇宮中,王畫沒有辦法與他聯系。

  而且因為他的怯弱,王畫都不敢與他聯系,有可能因為聽了害怕,將自己出賣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臨詣王天份極高,是一個人主的好對象。但也只是現在,以后他不但扒灰,還因為扒灰,有可能連國家都敗光了。”

  唐朝到了他手中是最盛世的小可以說是中國封建社會中最強大的頂峰。但敗起來也快,只是十幾年功夫,一個若大的唐朝就沒有了。其實也沒有什么,如果王畫提前點醒,限制地方武將的權利,也就沒有安祿山之亂了。而且如果他頂力扶持李隆基,甚至在太監專政,迷戀女色,進諫忠言上,對李隆基勸說與警戒。更是將安史之亂的禍根提前化解。

  主要是他現在對李旦父子的敵意,心里不想選擇這個人。

  而且選擇了李隆基,李裹兒何以置之。不過選擇了反對韋氏,李裹兒又何以置之?這也讓王畫十分頭痛。

  “什么叫扒灰?”

現在還沒有這個詞呢,王畫沒好氣答道:“聚鹿,或者臟了媳婦兒  這種現象很普遍,因為現在人結婚早,兒子娶了兒媳婦,公公還很年青,就象王迤才多大歲數。因為戰爭駐守邊疆,或者外出時間很長,有可能公公好色,兒媳婦迫于公公的淫威,只好忍辱同意。

  但李雪君奇怪了,問:“你怎么知道他會扒灰?”

  后面兩個字聲音很李隆基現在才二十出頭,兒子才幾歲大,王畫這樣說太武斷了。而且現在李隆基似乎也不大好色。

  王畫知道說漏了嘴,不過他在想,這個楊玉環在什么地方,記得不清楚,只知道她有一個堂哥叫楊國忠。其他的就不知道了,甚至不知道她是那一年出生的,不然將她在幾歲時擄來,放在大洋洲做一個舞姬去。管她什么四大美人,比禍國殃民好。

  還有兩個人他也記掛著,李白、杜甫,這兩個人出生年月大約模還記著。對李白,政治上王畫很不贊成的,一天到晚喝得醉醺醺的,還自比謝安呢,如果謝安象他那樣,東晉早就完了。更沒有資格嘲笑高力士。做為太監,高力士對大唐鼎興起過重要作用。

  但王畫不會讓李白過得那么委屈。甚至考慮到能不能將他收回上門女婿,但女婿好象也不是一個好人選,老婆前后幾個,但都不顧妻兒老光顧一個人喝酒了。頭痛人物。

  另一個人小杜同志好象很顧家,不過現在還沒有出世。

  他對高力士沒有惡感,而高力士正因為他用珠清,在長安對他也有好感。感到鼻子酸酸的,馮汽兩家這些年過得太委屈了。

  王畫岔開話題說:“不管怎么樣,手中有一支力量,心中也安心。不然,你想一想,當初三杰呢?。

  蕭何一生做宰相,謹小慎微小還差點讓劉邦動了殺心。

張做了道信死得不明不白,壞背了個謀反的罪  李雪君嘆息一聲,不的回答。

  “你再想一想,唐初的房玄齡,尉遲敬德與李靖,李績。”

  房玄齡做了好長時間宰相,但省怕做錯了事,戰戰兢兢地才平安渡過了一生。然而幾個兒子都不得好死。尉遲敬德則是讓李世民狠狠教一頓,閉門思過。李績,也就是徐茂公,功勞更大,但一度讓李世民流放,并對李治說,好用就用,不好用就殺。老武因為他的默許,終于登臨皇后,可孫子一反,抄家滅族,一條生路也沒有放下。

  李靖還好一點,登將拜相,但在相位上沉默寡言,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省怕功高震主,讓李世民動了殺機。

  這還是最開明的君主,如果換了一個昏君,如何作想?

  “雪君,還有神龍政變,五王之勁小武三思之寵,現在何處?。

  “難道你想學曹操?”

  還真有這個可能了。現在別看王畫錢象水一樣在拋,可進的錢比洪水還要快,手中控制的資產有一千多萬貫。這還不包括大洋州與南海一些島嶼上的財產。論士兵,如果王畫揭竿而起,西北雖然是六千血字營士兵,可只要一動,有可能立即變出來兩三萬人出來,還全部是騎兵,大半剁悍的蕃子組成的鐵軍。

  這只是其中的一支。

  如果王畫想謀反,海上的清剿抓奴的隊伍,因為久經沙場,同樣也能立即組成一支軍隊,有可能達到近五萬人。不過他們中間騎術精湛的人很少罷了。但也不可小視了他們的戰斗力。而且大洋洲上開始大量扶植畜牧業,所有大型牲口都不準宰殺,讓它們自然繁殖。并且每年還陸續從突厥人手中進口許多牲口到大洋洲上。現在大洋州也有了近萬匹戰馬。這也為成立騎兵創造了條件。

  再加上一個穩定的大后方可以援援不斷地提供供給,沐救李神秘兮兮的,手中不知道有多少教徒,其中還有不少是死忠。象數次發起的流民遷移,這些死忠就在中間起了一個重要的作用。李雪君甚至懷疑,只要再給王畫兩三年發展,都可以輕而易舉地隨時顛覆這個國家。

“曹操有什么錯?三國時三個帝王,曹操對百姓最好的。而且連分割已久的西域都讓他收了回來。不過我的野心沒有他的大,更不想為了野心,使幾千萬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但想我,或者我的子孫活得窩囊,那也不可能。不管了,以后再看吧。反正現在自保,沒有問題了  王畫說完,推開李雪君,李雪君用一塊絹布揩著穢物,嘴角苦笑了一下,心想,豈止是自保。如果王畫將力量全部展現出來,估計韋氏與李顯,連吃飯的心思都沒了。

  可笑韋氏,還在打著王畫的小算盤。

  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作為王畫的家人,李雪君自然希望王畫力量更強大。而且也關系未來自己與王畫子女的幸福。

  并且王畫有力量對百姓也是好事,如果沒有力量,這次糧戰與錢戰,王畫就沒有辦法反擊,甚至太原王家都不會與王畫聯手。想入他們法眼,得靠實力說話。

  沒有力量,欽州就沒有這么大變化,沒有那么多百姓過上美好的生活。連帶著兩三百萬嶺南人生活都發生了變化。

  甚至她有時候也在想,如果換成王畫做皇帝,國家會變成什么樣子?肯定比現在美好十倍,百倍。不過這也是想想,她不可能不知道王畫是臣子這樣做,大家會歡迎。一旦他要做皇帝,國家馬上就開始戰亂了。這不是幫助百姓,是坑害百姓。

  想到這里,她用絹布又替王畫的陽物擦了幾下。然后調皮地抓住它,躺在王畫懷里,也沉沉睡去。

  到了十月初,寶林齋賀掌柜與韋家一個長老來到欽州。

  本來準備賀掌柜一人前來,怕不夠份量,所以派了一個長老前來。

  船隊在呂宋群島全軍覆沒消息傳來,韋家大驚。

  不但驚的這個”王畫后手一招接一招出來。先是幾座瓷窯改組,新瓷交給十八家銷售。然后原來的幾座瓷窯用了精力放在新瓷的借口,將老窯改組,與太原王家還有其他幾大家族聯手經營,王畫只在中間占著很小的份額。這一改組,也結束了與韋家所有的生意。

  最讓韋家失望的就是夷洲的消息。

  原住民反抗,然后官兵鎮壓。人少啊,好鎮壓。不服就打,打了再不服,就強行擄掠,擄到中原做奴隸去。這一來,當地的原住民更加反抗了。主要這個地方百姓愚昧,也不是不好管,象王畫那樣,一片片根據地開出來,以這個根據地擴大,一步步逼迫感化土著人。最后原住民先天不足,只能讓唐人統治。

  但動官兵可以,誰敢動百姓前去?官兵的力量始終是有限的,而且消耗了朝廷的供給。原住民又借著大山之勢,繼續游斗。朝廷沒有辦法了,李顯更加感到羞愧。原來王畫經營得好好的,至少還能多掙一點錢補貼國家與百姓。但自己派人上去,眨眼亂成了一團,沒有帶來利益,相反花了許多錢財。連王畫原來開墾出來的產糧地都沒有辦法經營了。

  于是派了三千人在夷洲屯兵,就著王畫開墾的地方屯田。造船廠是沒有辦法管了。這還是遮臉面的,李顯本來下旨,是全部撤兵,但被大臣勸阻。王畫在欽州沒有辦法。可遲早得回朝廷,到時候讓他拿個主意。估計到時他氣也消了,為了朝廷。他不會不出辦的。所以這三千士兵留了下來。

韋家只好灰溜溜地將船訓回來,不討有眾技術在手,懷想在中原發展  北方不行了,一沒有大的海港,二沒有木材。有木材的地方,在遼東有,但不敢去。船造好了,也不象欽州那樣就地就出售了。還要往南方運。因此最后只有三個地方是選作的對象,最好是欽州,后面有無數大山,以及河流將砍好的木材放運下來。但王畫在哪個地方,好意思務么?況且兩家船塢在一起,難道想打架?人家十八家勢力。可不會畏懼韋家的。

  廣州與泉州也有,但山都不大,幸好有郁水與建陽溪(漓江與珠江統稱郁水,晉江稱建陽溪)。

  但韋家也有人,前面商議,后面一個叫溫安的幕僚就說道:“家主,各位長老,你們有沒有想過王畫手中有多少海船?。

  大家一起茫然地搖頭,究竟有多少,真沒有人知道,反正因為運送糧食,船舶一艘艘進入長江,最多的是四月末,近八百艘,最少的一批也有兩百來艘。還有欽州港也有王畫家許多船舶,或者是波斯人的船舶,與王畫什么關系不太清楚,但王畫一定會在中間占著比例。這樣一計算,王畫手中最少有一千多艘海船,還都是很大的那種。“你們可想過這些船需要多少人?這些人在什么地方?”

  一千多艘,最少得幾萬人,放在哪兒哪兒都刺眼,但竟然一點兒風聲也沒有傳出來,就象這些人是變出來的一樣。

  但溫安前面一說完,大家明白他的意思,既然在豐原找不到,那么王畫有可能在海外開出了一片地方,也許夷洲只是其中的一小塊地點。甚至與韋家作戰的那幾片呂宋島也是王畫的勢力,連上面的財富都是王畫刻意向韋家放出來,引他們上當的。

這個幕僚說道:“各位不要動怒。刻,是王畫針對我們韋家,也拿人家沒有辦法。向朝廷訴說,一沒有證據,就是有證據,也是我們手下先拿武器上島的,更不能代表朝廷。二也別想勸說朝廷,經過夷洲之事,朝廷心灰意冷。更不要說幾千里之外的海域幾片小島域,迫王畫交出來,又成了第二個夷洲。朝廷空浪費人力物力,得不償失。估計也沒有人會再出這個主意了。關健王畫是一個偽君子,打著救國賑民的旗號,也舍得用錢。我們韋家比不起  “這都是次要的。主要的就是船塢不在中原,如果在中原,王畫無可奈何。它在嶺南海岸邊上,嶺南現在可以說有幾人不聽王畫號令?既然船隊能滅亡,船塢以后說不定也會能出事情。”

  溫安說完,心中有些后悔。自己在韋家,也許一輩子只能做一個默默無聞的幕僚。

  再看看那個太原王家的朱倉,跟在王畫后面多久,馬上朝廷就封賞為正式的欽州司馬,從五品的官員。人家還不授。以后跟在王畫后面繼續立下功績,有可能授的官職更大。

  那個讀書人不想做官?

  他還不知朱全另有揮算。不但是做上州司馬,還想做開國宰相。朝廷這個官職都不放在他心上了。

  “那怎么辦?”一個長老問道。

  有點難辦兒,大不了在韋氏面前說王畫幾句壞話。

  可起個小屁用?再貶,貶到另一個地方,他還會再起功績。到時候反而更轟動。主要人家不再乎官職,想謀害,人家勇冠大唐,有幾個人能加害他?這才是拿王畫無輒的地方。

  而且他胡鬧歸胡鬧,還每次點到為止,不犯謀反罪,那就不能將他處死。報復,報復后的結果,有可能周利用下場就放在哪里。

“唯今之計,只有動援力量小將王畫重新調回京城,第二派人向他認個錯兒。或許這件事到此結束吧  “認錯?。一聽一起不高興了。

溫安又說道:“認錯有什么不好?修建公主塔,只死了三個平民百姓,王畫親自到人家家中,為親人伏于地面認錯謝罪,還賠償了大量的損失。結果欽州百姓不但沒有憤怒,反而傳為美談。還有十八家一半家主,親自到了欽州,現在十八家全都緩了過來。如果沒有這一去,想想十八家現在的下場  但溫安知道是不可能的。

  與十八家不同,這是一直與王畫有恩怨存在的,王畫也沒有給他們很大好處。況且糧戰錢戰,也不是針對王畫的,而是針對天下所有百姓。所以比較容易化解恩怨。

  這幾年從瓷器到航海,為韋家帶來的直接收入就有一百多萬婚錢。間接的無法計算。并且因為買地發放給貧困百姓,也為韋家帶來了名聲。棉花種植,韋家也是最大的受益者。可以說現在韋家在關中四望中名列榜首,傲然于其他三家之上,有韋皇后的功勞,也有王畫的功勞。

  但韋家并沒有在朝堂中為王畫說一句話。

  這一次裸的貪婪,還是針對王畫一個人的,放誰都會惱羞成怒。況且王畫本來就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主。

  現在彌補,已經太遲了。

  不過可以試試,到了長安悄悄見了韋氏,哭訴一番。

  韋氏也無輒,王畫說得很清楚,不能放在中原,放在中原,許多行為都是逾制的,畢竟他是一個臣子。但之所以逾制,這些錢是讓國家強大,讓百姓富裕,朝廷不好處理。這一處理,會讓天下百姓失望。

  而且他對自己也沒有敵意,否則也不會分兩百萬絹錢給自己。少分一百萬,自己還會說話么?

  于是韋氏又寫了一個字:央(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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