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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反間

第二十六章反間  血營猛將如云,但可以做得完美一點。原來還有許多將領,比如郭知運、蕭嵩、張孝嵩、王晙、李楷洛等人。他們的指揮藝術,與座的相比,并不遑多讓。

  只是讓老武兩次抽調,抽去了許多精髓的將士。

  本來他們可以各個邊境,將自己的本領展現出來,但因為王畫的發兵,這些人先后被朝廷打入冷宮。

  聽到王畫吐蕃遇到危險時,孔黑子分別給他們寫了一封信。但等不及回信,孔黑子離開了幽州。后來王畫出現鄯南時,這些將士表示了緘默。王畫也沒有有意招攬,這給他們思考的空間,如哥舒翰的提醒,王畫還沒有真正做好準備。況且因為孔黑子的離開,朝廷對他們進行了嚴密的監視。這過去了近半年時間,都沒有動靜,朝廷監視才松馳下來。當然,他們加被朝廷冷落了。

  但現需要這些人才了,于是王畫準備給他們親自寫去一封信。也不說他們要不要重返回血營。只信收揭露了當年韋氏出賣血營的真相與用意,還有大張的遭遇。如果決定來靈州,立即派人安排他們家屬撤離唐朝,不來也不強勸。

  未必對所有人起作用,可能預料到,會有相當一部分人朝廷冷漠之下,還有韋氏的謀害,會來到八州。

  這些人到來,無疑再次壯大血營的實力。

  聽到王畫的解釋,眾人眼里一起放出光彩。

  王畫又說道:“而且我們也不用灰心。如果是朝廷或者是吐蕃傾國之兵而來,我們應付的困難大一點。但是兩國聯手,你們可曾想過,吐蕃人會怎么樣想,朝廷會怎么樣?”

  大家眼睛再次一亮。

  吐蕃現情況不大好,不然達坌延大敗后,以吐蕃以往的雄氣,早就有可能派出十萬或者二十萬大軍兵發鄯州,報仇雪恨了。因此一旦兩國聯手,吐蕃不愿意做主力與王畫血拼,他們一定會邊上看好戲,用小的代價收獲大的果實。這也符合他們一慣的規律,以戰養戰。

  朝廷同樣也有可能有這種想法,韋氏肯定要鏟除王畫而后甘,可朝廷其他人不會這樣想。擊敗八州血營,只要付出代價,有可能實現。可擊斃王畫,多半不能成功。那么后果會不會出現千朵萬朵菊花開放?所以還會逼迫吐蕃先動手。

  這兩個國家聯手,反而會造成嚴重的分裂。

  這同樣有機可乘,以王畫的謀略,如果不利用這個漏洞,將雙方打成篩子,那才怪。

  大家一個個磨拳擦掌。

  只要這一戰挺過來了,再也沒有人敢招惹八州與血營。那時候血營才真正站起來,甚至八州之境割土立國,也沒有人敢為難。

  心中的信心恢復過來,各種奇思妙想也提了出來。王畫只是安靜地聽,這是他的優點,管上一戰勝得干凈利,但心底里,依然認為自己軍事知識上,還有許多改進的地方。因此量傾聽各人的意見。要知道這些人中間成長起來,都是舉世名將,他們腦袋里靈光一閃,有可能決定整個戰役的走向。

  而且他們心中也燃燒著熊熊怒火,那就是要強大起來,向該死的朝廷,向該死的韋氏討一個公道。

  于是八州出現了的變化,管寒冷的北風幾乎將人的皮膚都割破了,可是七軍四旅依然瘋狂地訓練。

  悉諾邏躲積石山郁悶不止,咱現也不想立即攻擊你們血營,這是干嘛干嘛?

  但不是每一個人都這樣想的。

  默啜嗢侖河畔同樣關注著這支血營的成長。

  練軍默啜是能理解的,但隨后王畫又弄出那個五萬民兵,并且派發了武器,他就覺得其中有門道了。

  訓練民兵亦無不可,全民皆兵,會使八州強大。但與唐朝其他地方不一樣,八州之境,幾乎一半以上,現經過王畫的移民,變成了一大半以上,都成了蕃人或者胡人的部族,全民皆兵,固然有許多兵源,可各個部族強大起來,手中又有了正規的武器,增加了治理的難度。

  所以他一直對草原上其他各部打壓,用沉重的稅務使他們不能成長。與這個道理,十分類似。

  王畫這樣做,并不是什么智舉,而且王畫用兵也喜歡用精兵,這支民兵,同樣不符合他的要求。

  默啜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氛。

  他這個敏銳的嗅覺,又使本來就渾沌不明的局面,變得加模糊。

  但不是每一個都有他這個雄才大略的。

  因為八州糧食危機解除,對八州的封鎖同樣也解除了。再加上李顯已經前往洛陽,離皇帝視線遠,鄰近數州,也不敢再對運向八州的貨物嚴加盤查。上一次因為王畫的奪城,三州官員都因為失職,貶到唐朝的某一個鬼都不去的旮旯里。各州官員同樣不想再碰到前輩的命運。

  再加上血營瘋狂的練兵,同時又出現了五萬民兵,也操練。

  他們沒有默啜敏銳的直覺。王畫將吐蕃打慘了,春天一來,吐蕃有可能加倍瘋狂報復。血營練軍這也很正常。這樣一想,膽小的讓血營那種瘋勁嚇怕了,心軟的則是想到王畫雖然不軌,可是實打實地與吐蕃交戰,所以明知道這段時間,調往八州物資不少,也都采取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度。

  于是各種物資源源不斷地調往八州。戰爭不但是比拼將領的指揮能力,士兵的數量與戰斗力,也是比拼后勤供給的。

  不能說王畫是做無用之功,上官小婉很快就回信了。

  信上說了一些無關痛癢思念問安的話之后,就說了,韋氏召見了吐蕃使者。交談了什么,連上官小婉也不清楚,只知道吐蕃使者離開后,滿臉堆笑。

  吐蕃使者來到唐朝,明面是向唐朝解釋金城公主的事。實際上都知道,是為王畫而來的。

  獻上重禮后,詢問李顯,李顯十分郁悶。

  吐蕃人都認錯了,也不可能召回金城公主。也知道如果沒有其事,李奴奴不可能無事生非。吐蕃這是有意遮掩,就是認錯,也是王畫逼迫的。但嫁出去的只是一個養女,吐蕃認錯也只好算了。

  但現怎么辦?

  讓王畫不與吐蕃人交戰?王畫會不會聽自己的?如果這樣說出來,王畫現還掛著唐朝大臣的名義行事,八州也說得很清楚,先向朝廷借用管理一下。吐蕃事了,交還朝廷。可就這巴掌大的地方,那么幾萬人,自己卻無可奈何,說出來也丟面子。

  即使王畫答應下來,吐蕃吃了那么大的虧,他們能不找場子?

  十分郁悶,但真派了欽差到了靈州。不過欽差同樣心里面忐忑不安,行程很慢,反而上官小婉的信提前到了靈州城。

  吐蕃使者也知道僅憑李顯這份不痛不癢的詔書,王畫是不會聽的。于是洛陽鼓動大臣,向李顯進諫出兵靈州,平繳王畫。這件事也是公開的秘密。但現誰愿意做這個出頭鳥?

  游說未果,這幾天吐蕃使者十分急切,這一次會見后,笑容滿面,一定從韋氏這里得到了什么回答,才有這副表情的。這明顯是對王畫不利的回答。

  但上官小婉還低估了事情的嚴重性,直到王畫派來的人與她會面后,說到當年的事,并且將王畫的猜測說出來,上官小婉這才深思起來。王畫靈州,李顯也許還好一點。但王畫大的仇家卻是韋家與韋氏。到了這地步,韋氏已經不會意幾州幾城百姓的安危。

  可具體的消息她沒有聽到,或者韋氏現計劃還沒有出來。經過王畫出逃一事,現韋氏同樣行事加小心,上官小婉也不敢試探口風。只說了這件事,又說了如果有消息,她會秘密派人立即提前通知王畫。

  別看韋氏信任上官小婉,但現因為王畫一事,韋氏天怒人怨。只是機會未到,這些積壓的矛盾沒有激化暴露。

  因此,上官小婉愿意助王畫一臂之力,多找一個強大的靠山。

  不管她這感情里夾雜著什么樣的因素,或者她存著什么樣的動機。王畫看著絹麗的字跡,還是十分感謝上官小婉這兩次及時的通知。

  雖然上官小婉寫得很小心翼翼,可基本上證實了王畫的猜測。

  王畫來到了河州,對哥舒翰說:“帶上五千兄弟,我們一道前去積石山。”

  “去積石山?”哥舒翰懷疑地問道。

  上一次因為自己去積石山,還讓王畫狠狠地批評了一頓,說自己輕敵,孤軍深入。現去積石山,大雪漫道,同樣也是孤軍深入。

  “對,立即前去。”

  哥舒翰不知道王畫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好挑選了五千人馬,帶著來回的供給,跟王畫后面出發。

  到積石山有道路,可現道路全是冰雪,行軍速度不是很快。好騎的都是吐蕃馬,耐寒,而且士兵都是蕃子兵,同樣體質好。這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南出發。這一帶依然有許多牧民,一個個縮帳蓬里面不敢出來。

  一度悉諾邏沒有到達前,這些牧民也產生過想到八州的想法。但被王畫拒絕了。而且因為幾十萬百姓撤走,他們占的土地增加,雖然稅務同樣增加,算一算,還能生存下去。于是繼續留這里。

  實際上現王畫有些后悔,早知道這樣,不如當初多安置一些牧民。這些牧民到明年開春,就成了吐蕃的兵源。減少了牧民,也同樣等于減少了敵人士兵的數量。

  沒有驚動他們,同樣也沒有人敢反抗。一行人就象走無人地帶一樣,時不時隊伍散開,做著演習。

  這行人終于驚動了悉諾邏,他十分氣憤,原來大家互相演練,可都沒有過對方的地界。現王畫這樣做,無疑太囂張了。但他與哥舒翰一樣,不知道王畫葫蘆里面賣的什么藥。當真王畫敢以五千人孤軍深入?

  所以得知消息后,立即派出許多斥候,到草原上打探消息,同時命令駐軍加強警戒。

  就他匆匆忙忙地做著安派時,王畫帶著軍隊,來到他的大營前。王畫叫陣了,離開了軍隊,孤身一人帶到悉諾邏軍營前喊道:“某是王畫,要求面見你們家主帥。”

  悉諾邏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可是吐蕃以武立國,尊重強權悍將。如果不前去應敵,悉諾邏就會被自己手下恥笑。還有他歲數不大,也年青好勝。于是也騎馬走出軍營。

  王畫沒有與他交手,反而談笑風生,揚鞭問道:“某聽說你是蘇毗部的王子?”

  這是用吐蕃語問的。

  呆了那么長時間,王畫也知道一些粗糙的吐蕃語言。

  悉諾邏驕傲地答道:“正是。”

  “可某不知道前幾年吐蕃人舉起屠刀屠殺你們部族時,你作為王子有何想法?”

  聲音不是很大,但正好能借著北風讓悉諾邏身后的士兵聽見。

  悉諾邏臉上一變,他當年被迫投降,心中多少也有些隱痛。不過沒祿氏對他十分優柔,于是開始安心為吐蕃殺敵。此事他心中已經談忘了。

  王畫沒有等他答話,繼續說道:“悉諾邏王子,不如你我二人聯手。某答應你,為你復國,扶持你們蘇毗部成為從牦牛河到臧河一帶大的王者,如何?只有王子殿下答應,我立即提供你糧食武器,再加上吐蕃現政局不穩,你挾帶著從大非川到積石山幾十萬軍隊,大事立即可成。”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又說道:“王子殿下,可以考慮一下。我靈州靜聽你的回音。”

  說完了,不等悉諾邏反應過來,返回軍中,帶著軍隊揚長而去。

  悉諾邏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王畫的反間計。他想追趕,但還是忍了下來。因為王畫了詭計多端,讓他有些擔心。反間計事小,如果再來個連環計,一追趕正好進了他的圈套。

  想了想,自己軍營中有許多是從邏些城帶過來的士兵,他們中間就有臧江一帶,吐蕃權貴弟子。王畫的話,用心惡毒,會立即傳到沒祿氏耳朵里面。于是連忙寫信,向沒祿氏匯報今天發生的事情。

  王畫不管他的擔心,又開始了第二步。

  他要準備迎接朝中派來的欽差。實際上欽差已經到達靈州,讓朱仝安頓下來。

  幾天后王畫回來,欽差宣讀李顯的圣旨。他心中同樣惴惴不安,自從朝廷封鎖運往八州的糧食之后,王畫從攻城奪糧起,再也沒有向朝廷上奏了。而且與吐蕃交惡,現讓王畫停止,王畫會不會悖然變色。

  但看到王畫恭敬地迎接圣旨,心中才安心下來。

  讀完了圣旨,王畫讓他坐下,吩咐人上茶,然后溫和地問:“這位內侍,既然你宣完了圣旨,就是你自己可相信吐蕃人的話?”

  這個太監哪里敢回答,他搖了搖頭說:“奴婢只是前來宣旨的,外面的事與奴婢無關。”

  “那么請你回去轉達一下臣的話。事實與吐蕃人所說不同,金城公主不是無理取鬧,臣已經派人深入邏些城,暗中看過金城公主情形。”說完了,他將派往金城公主身邊的護衛寫的情報拿了出來,遞到這個太監手上。

  太監翻了翻,通過字跡紙張的顏色,這份情報顯然不是一天兩天偽造的。

  “而且就是你可相信,吐蕃臣手上吃了虧,他們就能真心和解了?還有,臣寫過一篇馬說,說到不是沒有好馬,而是沒有將它用適當的地方。去年,郭總管上書,朝廷偏信奸臣挑撥,導致兵敗突騎施。再者,張總管時任朔方軍總管,突厥屢敗。可朝廷卻將他調回朝中湮滅。現常元楷擔任朔方軍總管,結果如何呢?將外,君命有所不授。恕臣難奉詔書。也請你轉告陛下,吐蕃狼子野心,切不可上當。這幾年如果不借機利用,它日再想與吐蕃交手,有可能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

  講完了,王畫還不放心,又親自寫了一篇奏折,語言懇切,寫好了,交到這個太監手中。

  這個太監自然不好說什么,帶著王畫的奏折離開。

  看著他離開,王畫與朱仝相視一笑。

  現朝中無名將,薛訥鎮守幽州,朝廷不敢將他調來,一是因為薛嵩就血營中,二是突厥人這兩年之次南侵,幽州乃河北重地,朝廷不得不防。老郭放西域,王畫已經無可奈何。當然好將老郭也調離西域,這樣王畫就可以放肆地奪下涼州沙州等地。這樣一算,朝中唯一的勁敵就是張仁愿。

  王畫刻意地夸獎二人,但老郭心中有顧忌,從王畫起事以后,一直不敢發兵。至于朝廷有沒有讓他發兵,王畫不得而知。但某些人心中一定不快。如果聽到自己的夸獎,會不會浮想翩翩?而且二人同時前幾年也合作過。

  至于張仁愿兩個人沒有合作過。可前幾年朝堂上,王畫公開老武面前提起此人。說起來,張仁愿得到重用,還有王畫很大的功勞。再加上張仁愿朝堂掂量了一下自己,同樣王畫事情上表現得很軟弱。

  王畫現刻意提起他們二人,某個人會怎么樣想?并且王畫胡弄的那個將譜上,王畫也將他們捧到很高的地位。會不會再次讓某人產生一起聯想?

  只是一句話一篇奏折,如果朝廷發兵前來,二人中去掉一人,王畫危險將減除一大半。如果兩人都沒有前來,王畫可以說是高枕無憂。悉諾邏亦是如此,但對張郭事情上,王畫這個反間計,做得加巧妙隱晦。

  但這才是第一步,第二步王畫的計策接連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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