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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第一神將

  “這不過是雕蟲小技的騙術,哪是什么法術。”劉修不屑一顧的連連搖頭,把天狼搞得稀里糊涂,連劉修是漢人使者都忘了,一個勁的追問太平道的事。劉修此刻是大肆詆毀太平道,把張角說得不堪之極,什么騙人妻女,詐人錢財,拐賣孩子,男女亂交,凡是想得到的罪名都往張角的身上堆。天狼聽得眉毛聳動,將信將疑。

  “大帥要是不信,我也會一點所謂的法術,不妨請大帥比較一下。”劉修順水推舟的說道。

  “你也會法術?”天狼疑惑的看著劉修。

  “會不會,大帥看看不就知道了。”劉修坐直了身子,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架勢。他雖然不是道門中人,可是和道門中人交往甚密,盧夫人傳教的場景他也不是看過一次兩次,裝神棍對他來說并不陌生。

  天狼看了他這架勢,倒也不敢怠慢,連忙坐正了,用力的閉緊嘴唇,屏住呼吸,臉色也有些發白,仿佛上刑場似的。劉修看了看四周,伸手取過天狼面前的酒碗,又對旁邊的武士說道:“借支羽箭一用。”

  那武士猶豫了,把目光投向天狼。天狼也皺起眉頭,生怕劉修用這羽箭做武器,可是一摸自己身上的重甲,又坦然了。“給他。”

  武士抽出一支羽箭遞給劉修,劉修接在手中,拔掉了箭頭,把箭桿拍成筷子長短,在酒碗上敲了兩下,試了試聲。天狼見了。這才松了口氣。龐德看在眼中,卻有些不解。他們都沒有帶武器。現在好容易弄到一支箭。怎么還把箭頭去了,難道用這一尺長的箭桿殺人?

  劉修也不看他們,閉目細聽天狼的心跳,漸漸的把握住了他的節奏。按照盧夫人和王稚他們研究出來的手法,輕輕一敲。

  “篤”的一聲。天狼只覺得自己心猛的一跳,眼角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他吃了一驚。沒等他反應過來。劉修又輕輕的敲了一下,這下子他的心就像被人猛揍了一拳似的,疼得他叫出了聲。旁邊的武士嚇了一跳,連忙過來扶他,劉修也停了下來,關切的看著他:“大帥。你沒事吧?”

  天狼痛苦的擺擺手:“別敲了,別敲了。老子難受。”

  劉修暗自叫了一聲好,他剛才從天狼的心跳聲就聽出來天狼現在非常緊張,心跳已經過快,想必是當時被張角的那個弟子折磨得不輕,都有后遺癥了。正如繃得太緊的弦,只要一點點撥動,就足以讓他產生強烈的反應。他兩次都敲在那個點上,雖然聲音并不是很響,但木碗的聲音沉悶,只要手法運用得好,比尖嘯聲傷害更大。

  “張角的人,就是這個法術吧?”劉修故意做出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對天狼說。

  “是的,是的,不過他是念咒,不像你這么敲。”天狼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心有余悸的說道。

  “我說了,這只是騙術,不是法術。”劉修扔了木碗和箭桿,整理了一下衣擺,“大帥如果想看真正的法術,我可以滿足你的要求。不過,法術不能輕示于人,請大帥斥退左右。”

  天狼疑惑的打量了他片刻,生怕他對自己不利,遲疑著不敢答應。

  “也不用走得太遠,讓他們出了大帳就行。”劉修攤開雙手,微笑地看著天狼:“難道大帥全副武裝,還怕我一個赤手空拳的人不成?”

  天狼尷尬的笑了笑,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下。龐德對劉修的武技很有信心,倒沒什么好擔心的,只是看了劉修一眼,便一起退了出去。

  “大帥,請留意。”劉修雖然不會說羌語,但是他的手勢卻提醒天狼注意,等天狼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他將拇指輕輕的摸上了指環。

  帳中突然大放光明,在天狼的眼前憑空出現了一片廣闊的草原,草原在空中浮動,越來越近,慢慢的,一個穿著短衣的披發羌人出現在天狼面前,他轉過頭,平靜的看著天狼,微微一笑。草原忽然一轉,就像天狼轉頭看一樣,面前出現一個披發女子,她慢慢的撩開披在臉上的頭發,露出一張被割去了鼻子的臉。

  她笑得很溫柔,可是那張臉卻顯得非常猙獰,慈愛和恐懼在這張臉上混合在一起。

  天狼突然大叫一聲,撲倒在地,連連叩頭。外面的武士涌了進來,紛紛抽出武器對準劉修,龐德大驚,沖到劉修面前,張開雙臂護住他,大吼道:“將軍,快走!”

  劉修腦門頓時全是黑線,這娃勇猛是勇猛,可是經驗太缺乏了,沒有一點敵后工作的素質。

  “將軍?”伏在地上的天狼吃了一驚,慢慢的抬起頭,死死的盯著劉修:“你是……劉修?”

  龐德這才發現自己闖禍了,臉色頓時煞白,一顆顆汗珠從腦門上滴了下來。

  事已至此,亂也無益。劉修反而平靜下來,他微微一笑:“不錯,我正是大漢衛將軍劉修。”

  天狼嚇了一跳,敏捷的翻身躍起,向后退了一步,順手摸到了腰間的戰刀。那些武士們更是驚駭莫名,不用天狼吩咐,紛紛圍了過來,剎那間把劉修圍得死死的,刀都快指到了龐德的鼻尖。龐德汗如雨下,面無人色,卻死死的護在劉修面前,不肯退讓半步。

  劉修皺了皺眉頭,鎮靜從容的掃了如臨大敵的眾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天狼的臉上,天狼雙手握刀,但眼中驚色卻非常明顯,一看到劉修看他,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到兩個親衛的背后。

  “號稱羌人勇士的天狼,原來還怕我一個手無寸鐵的人?”劉修輕笑了一聲,慢慢拿起天狼掉在地上的木碗,向那個軟作一團的羌女伸了過去:“煩勞,能幫我倒碗酒嗎?”

  那羌女看著他。手腳發顫,哪里還能動分毫。

  龐德最先冷靜下來。他邁步上前。提起地上的酒壺,給劉修斟了一碗酒。劉修淺淺的呷了一口,點頭贊了一聲:“想不到你們羌人也能釀出這樣的美酒來,不錯不錯。”

  一直盯著他看的天狼也慢慢冷靜下來。揮了揮手,示意親衛們向后退兩步。他走到劉修面前。警惕的看著他:“你到老子……我的營地里來干甚?”

  劉修放下酒碗,頓了片刻,這才一字一句的說道:“來救你!”

  龐德立刻翻譯了過去。

  “救我?”天狼冷笑一聲。一臉的懷疑。

  “是的。如果不是為了救你,我又何必到這里來見你。”劉修慢慢的站了起來,背著手,好整以暇的看著一個個面露恐懼的羌人,緩緩轉了一圈,這才重新走到天狼面前。輕輕的蹙起眉頭:“你知道你剛才看到了什么?”

  天狼的眼中閃過疑惑之色,咕嚨了幾句什么。那些羌人一聽,“嘩啦“一下全把頭扭了過去,那眼神好象看到了沒穿衣服的美女一樣,充滿了狂喜和不敢相信。

  天狼嚇了一跳,又嚅嚅了幾句,那些羌人又呼啦一下,扭頭看著劉修。劉修不解,龐德湊在他耳邊說道:“天狼說你剛才的法術讓他看到了羌人的始祖爰劍和無鼻女。”

  劉修點了點頭,露出老神在在的微笑,不由自主的握了握拳頭,給自己加油。他在此之前也不是什么準備也沒有,雖然不如像對付鮮卑人那樣寫過《東胡志》,但和傅燮閑聊時,也問到了羌人的來歷。羌人始祖中的女人是個受過劓刑的奴隸,便是傅燮告訴他的。只可惜傅燮不懂羌語,要不然他讓那兩個“始祖”吼天狼幾句,保證他現在就趴在地上求收養。

  龐德不解的看著劉修,他覺得在這種情況下劉修還能笑出來,實在是太神奇了。難怪他年紀輕輕就做到衛將軍啊,你看人家這氣勢,不愧是殺了檀石槐的不世名將啊。

  劉修此刻沒心情注意龐德如黃河水般滔滔不絕的崇拜之情,他貌似平靜,其實內衣全被汗浸濕了。他也是人,面對這么多把刀,不怕才怪,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何況這可不是菜刀,而且不止一把,是十幾把。

  他只是知道怕也沒用,所以才撒開了裝而已。

  “現在你相信我了嗎?”劉修不給天狼考慮的時間,單刀直入,目光漸漸的變冷,突然喝了一聲:“還不把刀收起來,當老子沒脾氣,不會殺人?”

  龐德心領神會,同樣聲色俱厲的翻譯了過去。天狼和眾羌人一聽,訕訕的互相看了看,不約而同的收起了刀。劉修不會殺人?誰信啊。這個年輕的漢人將軍可是個殺神,連檀石槐那樣的傳奇人物都被他砍死了,區區一個天狼算個屁,他們絲毫不懷疑,只要劉修發了火,哪怕手里沒刀,也能把他們殺得干干凈凈。

  人的名,樹的影,這時候表現得淋漓盡致。

  天狼喝退了親衛,扔了武器,跪伏在劉修面前,老老實實的要求再施展一下法術,讓他好好瞻仰一下先祖的尊容。他還向劉修請示,能不能讓幾個親信一起來拜一拜。

  劉修答應了,天狼大喜,很快叫來了幾個一看就知道是部落里舉足輕重的人物,他們誠惶誠恐的拜在劉修面前,再次觀看了爰劍夫婦的模樣,當那兩個人憑空出現在大帳里,慈愛的看著他們時,這些羌人全睜大了眼珠子,讓劉修非常擔心會有某個眼珠子滾下來。

  等那團光散去,大帳里恢復了平靜,羌人們互相看看,嘀咕了幾句,然后以天狼為首,同時拜在劉修面前,大聲喊著什么。劉修聽不懂,把龐德叫了進來,龐德在外面已經聽見了,不用劉修吩咐,就抑制不住興奮的說道:“將軍,他們要投降。”

  劉修雖然已經預計到了這個結果,可是聽到這句話,還是差點癱在地上。他深吸了兩口氣,讓自己從狂喜中平靜下來,上前一一扶起天狼他們,軟語安慰了幾句。他對天狼說。你是天狼星,在我們漢人的心里。你就是井木犴。南方朱雀七宿的第一宿。我的戰旗就是朱雀,你天生就是我的部下,我的第一神將啊。

  天狼這時才想起來天狼星的事,膽戰心驚的說道:“將軍。天狼星不見了。”

  “不是不見了。”劉修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天狼遇到了朱雀,當然要歸位了。歸位了。就不會再出現了。”

  天狼如夢初醒,口稱主人,連連叩頭。激動得就像是一個人戰斗了多年的地下工作者終于又找到了組織一樣。恨不得要親劉修的腳。

  劉修隨即對他們許諾,平定涼州之后,我一定為給你們安排一個好的地方,安排好的官員,保證你們再也不會受到欺壓,能夠幸福而平靜的生活。如果受了災,我會賑濟你們。不會讓你們忍凍挨餓。

  天狼等人無不欣喜若狂,再次拜謝,拍著胸口允諾一定聽從衛將軍派遣,再也不聽張角那些騙術蠱惑。為了表示誠意,天狼親自把劉修送出大營,又讓人送了幾十只牛羊到劉修的營地,并且當著眾人的面發誓,明天一早就召集所有的部屬向劉修投降。

  出了崖門,劉修坐在馬背上,這才長長的出一口氣,夜風一吹,渾身冰涼。他知道天狼等人還在身后看著他,不敢露出任何異樣,強作鎮定的回頭對天狼揮了揮手,然后對龐德說:“令明,我們回去!”

  “喏。”龐德興奮的應了一聲,很自覺的舉著火把在前面開路。走出大概幾百步遠,王稚從黑暗中飛躍而出,輕盈的落在龐德的馬背上,三人一起向大營走去。

  天狼看到了王稚的身影,突然想起了那個斥候的話,驚叫一聲:“看,那個會飛的人。”隨即又開心的笑道:“原來他是主人的侍從,主人真是天神降臨啊,連侍從都這么厲害,聶嘯要和他對抗,哪能不死呢。”

  荀攸等人正在焦急的等著劉修歸來,他們已經注意到了羌人大營的異樣,但是憑他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究竟發生了什么,只當是劉修等人被羌人發現了。等劉修他們回到大營,把情況一說,所有人都又驚又喜,不約而同的拜倒在地,齊呼“將軍威武”。

  劉修心情不錯,一個急中生智,居然得到了比刺殺天狼更好的結果,這讓他非常滿意。天狼投降,他憑空可以得到兩萬羌兵,就算把那些老弱去掉,五千精銳總應該有的。而且羌人篤信鬼神,天狼見過他的“法術”之后,要遠比因利益而歸附的人更忠誠,將來在涼州能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歷來平定羌亂最大的問題不是擊敗,而是無法保持勝果,羌人一旦打敗了,就散入山谷之間,漢軍不能久駐,他們一撤,羌人又回來了。漢軍來回折騰,活生生的被拖死了。

  以羌治羌,也許才是最合適的辦法。天狼的歸附,讓劉修突然有了新的主意,對盡快的平定涼州羌亂增添了信心。

  第二天,天狼守約的來到劉修的大營,向劉修獻上了禮物,正式投降。劉修隨即對他所部的兩萬羌兵進行整頓,把那些老弱和身體不夠強壯的男子全部剔除,最后只挑出三千五百多人。

  “你這實力不怎么樣啊。”劉修開玩笑的對天狼說:“怪不得一看我就跑。”

  天狼此刻已經換上了漢人的服飾,有些不太習慣,不時的扭一扭身子。聽了劉修的話,他笑道:“主人有所不知,我這實力已經是很厲害的了,除了鐘羌之外,大概只有參狼羌比我強大,他們大概有五六千兵,如果按照大人這種挑法,他可能還沒有我的人多呢。”

  他嘆了一口氣,又說道:“羌人亂了三四十年,又是天災,又是,你們漢人損失不小,可是哪有我們羌人損失大。特別是主人的先生……”說到段颎的名字,天狼明顯的打了個寒顫:“他前前后后殺掉我們兩三萬人,抓走了近十萬人,牲畜幾百萬頭,我們被他打慘啦。”

  劉修大略知道這些,他從不同渠道了解過段颎的戰功,但是大多數人最稱道的還是他平東羌,也就是原來在北地、安定一帶的先零羌,前后百八十戰,斬首三萬八千余。耗軍費四十四億,而軍士戰死不過四百余人。堪稱奇跡。他之前破滅西羌的戰功被平東羌掩蓋了。可是對于天狼這樣的人來說,被段颎一直追到賜支河首的那段經歷才是刻骨銘心的。

  劉修把這三千多人編為羌軍第一營,號天狼,以天狼為校尉。隨從征討,剩下的老弱安置在射虎谷一帶。由漢陽郡看護。劉修特地關照范津,這是第一批歸降的羌人,你一定要好生照料。千萬不能欺負他們。要是逼反了他們,以后再招降羌人就沒人信了。如果有本地人想從里面撈點好處,不要手軟,給我殺,殺一儆百,絕不留情。

  他說這話的時候。特地當著姜敘的面,姜敘的臉色有些難堪。可是也沒說什么。等交待完了之后,劉修讓荀攸去找姜敘。見到荀攸,姜敘大概也知道他的來意,強笑了一聲:“不知荀軍師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這一仗能夠大獲成功,姜君功不可沒,衛將軍賞罰分明,不會忘了姜君的。”

  姜敘訕訕的干笑了兩聲。

  “姜君對衛將軍熟悉嗎?”荀攸故意用閑聊的口氣和姜敘說話,以免引起他的抵觸。

  “聞說衛將軍在并州戰功赫赫,一向景仰,這次能隨將軍出戰,實是在敘之榮幸。”姜敘想到劉修僅憑三千人馬逼降兩萬羌人,而且兵不血刃的戰績,倒也心悅誠服。“將軍用兵如神,信手拈來,鬼神難明,不愧是段公弟子,我等望塵莫及。”

  “姜君只知道將軍用兵高明,卻不知道將軍最得意的手段不是用兵。”荀攸拱著手,笑盈盈的說道。姜敘吃了一驚,緊張的看著荀攸,最厲害的不是用兵,難道是殺自己人?荀攸將他的緊張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將軍最得意的手段,是藏富于民。姜君可知并州的新政乎?”

  姜敘搖了搖頭:“略有耳聞,卻知之不詳,敢請荀軍師點撥。”

  荀攸便大致解說了一下劉修在并州的新政,大意無非是劉修和張角不同,他不是鏟除豪強,而是與大家一起發展,追求長遠利益,也不損害大家的現實利益。他和并州豪強能和平共處,關中已經在推行新政,到了涼州,當然也會這么干。只是將軍反感那些為富不仁,沒有節制的壓迫百姓的人,他認為這樣的人只顧自己的眼前利益,不顧大家的長遠利益,是害群之馬,對于這樣的人,將軍是絕不會手軟的,有一個殺一個,有兩個殺一雙。

  姜敘明白了,連忙拱手向荀攸保證,我們姜家一定支持衛將軍,不會做出那種不要臉的事來。荀攸哈哈一笑,“久聞天水舊有四姓,姜閻任趙,姜家舉足輕重啊,你們支持將軍,將軍不會忘了你們的。”

  兩人相視而笑。

  邊章匆匆的走進了太守府,氣喘吁吁的看著眉頭緊鎖的王國:“這么急著叫我來,出了什么事?”

  王國指了指案上的軍報,示意邊章自已看,邊章一看王國這神情,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王國向來以有城府著稱,喜怒不形于色,可是今天他的表現卻明顯有些失常。他打開軍報,只掃了一眼,頓時愣住了:“聶嘯戰死,天狼投降?”

  王國抽了抽嘴角,也覺得嘴里發苦。前一天剛收到天狼的求援時,他還覺得好笑,覺得天狼徒有其名,兩萬人被三千人追著打,居然還有臉求援。可是第三天他收到了隴西郡參狼羌送來的急報,說天狼投降了劉修,現在和劉修一起向狄道進發,他這才慌了神。

  天狼投降了?兩萬人沒擋住三千人也就罷了,居然還投降了?這算是怎么個意思,劉修難道是天神下凡,比他先生段颎還厲害,三千人就能橫掃涼州?他懷疑自己看錯了,反反復復看了幾遍,確認軍報無疑,又懷疑參狼羌是被嚇傻了,親自命人去探,這才知道事情果然嚴重,劉修已經趕到榆中,正在向允吾急行軍。而隴西的參狼羌居然避而不戰,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劉修通過他們的地盤。

  這比打了敗仗還讓王國心驚肉跳,打了敗仗,只是實力不濟,只要有更多的人馬,就可以扳回來,可是如果從心理上就怕了劉修,那不管有多少人,都不可能取得勝利。

  打仗,最要緊的就是士氣,如果膽都被嚇破了,還有什么士氣可言。

  “這可怎么辦?”邊章看完之后,臉色煞白,眼神惶急。

  “劉修來勢洶洶,我們不能不小心應付。”王國站了起來,在堂上來回轉著圈子,“如果不戰而走,羌人倒無所謂,他們反正流浪慣了,可是我們怎么辦?”他轉過頭看著邊章:“王家、邊家,從此就要在涼州消失了。”

  邊章打了個寒顫,突然覺得光和四年的春天特別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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