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埃爾維斯艱難的扭過頭,怒睜著雙目死死盯著布隆迪,嘴邊鮮血不住的涌了出來。
布隆迪突然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手中的利刃一攪,埃爾維斯登時失去了生機,撲通栽倒在地。
“為什么?”這次開口的卻是李峻山,黑龍俯下腦袋任他走到地上,打個噴嚏冒出一團黑霧,碩大的眼睛無情的盯著布隆迪。
“因為你想讓他死。”布隆迪收起笑容,彎腰從埃爾維斯手上摘下空間戒指,又從他脖子上摘下一根銀白色的項鏈,向李峻山走了過來。
“嗖!”一只異形躥到了布隆迪面前,他心中不禁一緊,看到異形只是伸出了前肢,這才放下心來,把空間戒指和項鏈小心的遞給了涎水如河的異形。
“那根項鏈是‘神恩守護項鏈’。”布隆迪看到李峻山把玩著項鏈,識趣的解釋道:“戴在身上,在遇到危險時可以用精神力或者斗氣激活,身體就會被封印在項鏈中的圣光護罩保護起來,可以承受一定的攻擊,不過時間很短。”
“為什么要幫我?”李峻山收起空間戒指和項鏈,眼睛看向了布隆迪。
布隆迪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身體周圍幾只異形,又把眼睛看向了黑龍異形,眼中意味不言而喻。
“這布隆迪倒是個人才,恐怕他這樣的性子,在血色狹谷生存的要比自己還好。”李峻山心中想著,這時聽到了腳步聲。
“小山。”羅賓這時帶著柏莎走了過來,柏莎一看到埃爾維斯的尸體,頓時一聲尖叫,瘋似的撲了過來。
“怎么回事?”羅賓臉色一沉,他過來的時候看到了另外一個大戰師被黑龍異形的黑霧腐蝕成了一攤血水,對方六人已經全軍覆滅,而埃爾維斯卻死在這里,他不由看向了李峻山。
“大哥,你不要問了。”李峻山朝他勉強一笑。
已經殺了對方兩人,本來在沒進入血色狹谷之時,他就想對三人組趕盡殺絕,當時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黑龍異形也沒打算輕易放出來,這才拖到了血色狹谷。在知道了埃爾維斯的身份后,他的念頭更強盛了,下了狠心一定要把三人組滅口。
一個小公國的王子,日后必定是個麻煩。
而之所以對三人組下手那么隱秘,李峻山是怕羅賓看到心中不適。接觸沒幾日,李峻山極喜歡羅賓這種豪爽敦厚的性子,血色狹谷詭異無常,多一個戰圣級別的大哥,對他而言不是壞事。
“是你,是你這個魔鬼殺了少爺。”柏莎抬頭起頭,朝李峻山聲嘶力竭的大喊著。她的眼中不見多少悲色,卻是恐懼之極,身體索索發抖向羅賓身邊靠了過去。
“噹!”羅賓手中闊劍帶起黃色的劍芒,用劍背將一根不知什么時候游離到柏莎身后的異形尾骨格開,急道:“小山,住手。”
看到又有幾只異形向柏莎走來,有些蠢蠢欲動的意思,羅賓大急,一邊動說李峻山,看到布隆迪過來幫手,便把柏莎推到了他那邊。
“小山,聽大哥一句,你是不是和他們有什么仇恨?柏莎一個人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你就饒她一命吧。”羅賓苦口婆心勸著,收起了闊劍。
這時,羅賓就看到李峻山的臉上浮現起一絲笑容,以為他放棄了,羅賓不由心中一寬。突然,一聲尖銳的慘叫聲劃破長空,羅賓猛地回頭一看,柏莎的胸前透出一把利刃,隨著利刃一陣攪動,柏沙的尸體軟綿綿倒在了地上。
羅賓瞪著一臉平靜的布隆迪,后者收回利刃無辜的攤了攤手,悄無聲息的走到了李峻山身后,如同他的影子一般,謹慎的低下了頭去。
“大哥,我知道你會怪我。”李峻山見布隆迪替自己解決了麻煩,心中一松,誠懇的向羅賓說道:“他是一個公國王子,我只不過是個小家族中落魄的子弟,前面十人淘汰賽時,我就殺了他們兩個人了,仇已經結下。總有一天不是他殺我,就是我殺他,不死不休,我沒有辦法。”
羅賓神情復雜的看了李峻山半晌,終究嘆了一口氣,說道:“算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說什么也沒用。”
看了幾眼地上了兩具尸體,羅賓自嘲的笑了一下,說道:“或許你這樣的性子,才能在古怪的血色狹谷更好的生存下去。我只是有些不習慣,前一刻還是并肩作戰的朋友,下一刻……算了,不說了。”
“大哥。”李峻山正想說話,卻被羅賓搖斷,他抬頭笑了笑,說道:“走吧,我們死了三個人,可還是贏得了這場除名賽,從現在開始,我們就算徹底的融入血色狹谷了。”
李峻山見他眉間雖然還有糾結,神情卻輕松了許多,這才松了一口氣。
黑霧早被林風吹散空中,李峻山收回黑龍異形,又把玄水陰蛇的尸體收回空間戒指,李峻山看中了它那張皮。其它的六級魔獸全被黑龍異形噴出的毒霧化成了膿水,而玄水陰蛇卻不受絲毫侵蝕。
不等他自己動手,布隆迪如同一個最忠實的仆役,他掏出一個漆黑如墨的手套戴上,在化成膿水的風系魔導士尸體上小心的撿起空間戒指,遞給了李峻山。
其他兩個大戰師和那個召喚師卻沒什么值錢的東西,衣物鎧甲連同尸體全部化開,李峻山四下看了幾眼,便跟著羅賓一起向外走去。
強勁的山風吹的樹林嗚咽作響,場中又恢復了寧靜,若不是滿地的膿血和尸體,誰又能看得出來這里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之戰。
“尼古拉斯,噢,對了,你讓我稱呼你小山。”
格魯坐在石桌前,滿眼都是笑意和欣慰,說道:“小山,你能從初名賽中勝出,也在我的預料之中,不過能看到你回來,我還是很高興。”
除名賽后,李峻山跟著格魯回到了他的石洞。
“謝謝導師厚愛。”李峻山站在石桌前,恭敬說著,伸手入懷掏出那件雪蛛絲甲遞了上去。
“你收著吧。”格魯擺擺手,說道:“從召喚圣師這個職階開始,我們召喚師就可以領悟靈魂傷害鏈鎖這個技能,只要不被秒殺,可以把身體所受到的大部分傷害轉移給召喚獸分擔。這件雪蛛絲甲我也沒什么用,就給你做見面禮吧。”
李峻山不客氣的收入到懷中,很體貼的給格魯續了一杯紅酒。格魯滿意的笑了笑,對他點點頭,示意李峻山坐在他的對面。
“你現在肯定有一肚子的疑問,你問吧,我知道的,就會替你解答。”格魯仰脖子喝了一大口酒,或許喝的急了,又沒什么酒量,蒼白的臉色瞬間浮上兩團紅暈。
“十人淘汰賽是血色狹谷開始就有的,還是后來?每年進來多少新人,就要多少老資歷的人和新人舉行除名賽,谷內又經常有挑戰格斗也會死人,那這樣下去血色狹谷豈不是沒人了?可我又明明看到這里人很多。”李峻山一肚子疑問連珠炮似的發了出來。
格魯閉上眼睛長嘆一聲,也不說話,端起水晶酒杯一飲而盡,半晌才說道:“十人淘汰賽是從三十年前開始的,而除名賽也是那個時候新出的規定。”
“誰定的?”李峻山忍不住插口問道:“是唐納德先生嗎?血色狹谷是給人類培養精英的搖籃,也算是一個聯盟,難不成他一個人可以決定這里所有人的命運?”
格魯自己倒上了杯酒,卻也沒飲,拿在手里端詳了一會,才說道:“關于你剛才第二個問題,那些黑衣護衛你見過了,每當谷內人數少于四百人時,唐納德先生便會從外面帶些人回來補上,包括那些侍女。”
“這些人對唐納德先生如同神明一般敬仰,除去打理谷內日常事宜和在各個店面做工的侍女外,其他人就會在唐納德先生的甄選下各自修習。”
“以前還好些,這十年來,我們這些在血色狹谷待了百年左右的老骨頭,越發活的低賤了。唐納德先生親自帶回來的人,資質體格都是上等的,都有一定的底子,修習起來進階也快。你剛來那天波爾和哈瑞的決斗看了嗎?”
李峻山點點頭,格魯接著說道:“哈瑞是在我進谷十多年后才來的,算得上老資歷了。就因為在喝醉酒后對血色狹谷的現狀抱怨了幾句,便引來了麻煩。”
格魯這時眼中浮起淡淡的悲哀,深吸一口氣平息了一下心情,他說著說道:“半年多的時間里,唐納德先生帶回來的新人中,已經有三十多個人分別向哈瑞挑戰過了。他們就像一群不要命的瘋子,明明知道自己不及哈瑞,卻還不要命似的挑戰決斗。直到你們進來的這天,哈瑞終于被新人中剛剛進階的法神波爾給殺了。”
“唐納德先生為什么要這樣做?你們難道不可以向他們挑戰復仇嗎?”李峻山百思不得其解,皺眉問道。
出乎他意料的是,格魯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三十年前,他就變了,從法神進階到圣域魔法師后,他就徹底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