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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名單

  從那中年人被拉到王西讓的大營軍法處,前后不到半個時辰,便再次被拉了出來。圣堂期間傳出讓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和撕心裂肺的喊聲。過往巡邏的軍士們,無不變色,繞路而行。

  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后,王西讓看了一眼,已經趴在地上,進氣多出氣少的中年人,一擺手,對身旁的副將道:“給他個痛快!”

  然后,王西讓懷揣著供詞,驅馬沖出大營,來到了府衙像呂恒報喜。

  呂恒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接過了供詞,淡淡的掃了一眼后,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

  不出所料,這個叫馮三的人,正是晉王的門客。三年前,來到這保定府開起了那家酒館,目的是為了監視山西周邊的動向。向晉王傳遞有用的信息。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段鵬所部的進駐,實在是太突然了。那日傍晚時分,王西讓的部隊突然進駐城中,把守各個城門,以及沿線交通樞紐。隨后,保定府尹文章突然宣布全城戒嚴,任何人都不允許外出。并且開始大規模搜掠城中的信鴿等違禁用品。

  看著城中巡邏的那些軍隊,任誰也知道,有大事要發生了。

  當天夜里,在所有人戰戰兢兢的心情中。城門大開,浩浩蕩蕩的軍隊進入城中,最后駐扎在了城西一帶。

  夜晚,透過門縫,中年人看到了這一幕。仔細的看了一眼那軍旗上的段字后,他突然驚醒。

  原來,這只軍隊,就是從高麗戰場上下來,突然消失的段鵬所部。

  如此一來,推測一番。很顯然,段鵬所部的進駐,是為了牽制晉王。

  想到這點后,中年人連夜派人試圖出城送信。但讓他無奈的是,那些送信的人,第二天,則是被高高的掛在了城門口。

  連續三次失敗后,中年人只好暫時沉靜下來,等待機會。

  可是,讓他想不到的是。圣堂自從段鵬所部進入城中以后,官府對進出保定府的人員,盤查的更為嚴密,尤其是針對去往山西和陜西兩地的人。

  往往一張平時能輕易得到的路引,在此時難比登天。

  在看到這種情況后,中年人終于確定了心中的猜測,一時間,他真的慌了。

  在屢次相求路引不下后,中年人終于鋌而走險,決計威脅文章就范。不過,他運氣不好。碰到了阿貴。

  除此之外,王西讓也問出了文章女兒的下落。

  文小會,三年前在黃河中死里逃生后,被晉王的人帶走。此后,一直被軟禁在在晉王府。不過,讓人頗感詫異的是。據這中年人交代的消息,文小會自從被關進晉王府后,一直被款待的很好。除了沒有自由。

  或許此時此刻,晉王還不知道,文章芳心已有所屬,徹底歸順了朝廷。風雅之極的晉王或許在此時,依然癡癡的等待著,文章那胖乎乎的倩影,在灑滿陽光的門口出現。

  哎……

  呂恒端著茶盞,看了一臉慶幸的文章的文章一眼,抿了一口熱茶。心里竟然不由的升起了一絲同情晉王的念頭。長嘆一口氣后,目光悠悠,淡淡說道:“如果愛,請深愛;如果放手,請徹底。不要用曖昧傷人傷己!”

  “大人……您說什么?”

  “呵,沒,隨便說說!”

  “哦!”

  對中年人一番的審訊,王西讓驚喜的發現,這小子的肚子里,竟然裝了不少的存貨。

  除了晉王幕府的人員性格特點,愛好以外。竟然還有一份,隱藏在保定城,各個角落,各個勢力的間諜名錄。

  將這份名錄送到了呂恒之后后,呂恒只是看了一眼,面色淡淡的移開了目光,沉聲說道:“抓!”

  當天晚上,月黑網》網)

  狂風卷帶著鵝毛大雪,凌亂的在空中飄舞。氣溫低的可怕,滴水成冰。城區的街道中,漫天飛舞的白色,形成了塞外地區,人人聞之變色的白毛風。

  十步之內,不便你我。一不小心就會在這茫茫的白毛風中,迷失方向,最終凍死在路旁。

  此次,參與行動的,皆是王西讓精心訓練的得力手下。

  這些人都是當年王西讓離京的時候,從刑部帶出來的精干人員。

  不光精通刑訊問話,而且,在搜索,跟蹤,抓捕,方面也是一等一的好手。當初,就連眼高于頂的雪狼營都對這些人的專業素質,感到欽佩之極。

  狂風呼嘯,雪花漫飛。漆黑的夜晚,干枯的樹木在這肆虐的狂風中,扭曲一般的搖晃著,如野獸臨死前的哀號一般,發出讓人聞之毛骨悚然的哀號聲。

  偶爾街上旁的民宅中,有小孩兒哭泣,那是被這可怕的天氣嚇得從夢中驚醒、

  夜色漆黑如墨,大雪呼呼飛舞。

  被積雪覆蓋的街道上,傳來一陣沉悶的腳步聲。

  十幾個身著黑色夜行衣的鐵血武士,如一隊幽靈一般,踩踏著紛揚的積雪,突然閃現,突然消失。

  在他們過去的街道上,寒風卷帶著飛雪,將他們的足跡很快掩蓋。

  這十幾個武士,一路潛行。直至行到了一處掛著王宅的大門前,才停了下來。

  為首的一個武士,眉角上掛著冰霜。胡子被哈出的白氣凝結而成的冰凍住,形成了一層白色的冰凌。

  他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那門宅。隨后擺擺手,那些隨行的武士,如同敏捷的貍貓一般,越過圍墻,進入了府宅之中。

  寒風呼嘯,弱不禁風的窗欞上的紙張,發出嘩嘩的響聲,仿佛隨時都能被這肆虐的狂風撕碎一般。

  房間里,一陣冷風吹來,桌上的燭火猛烈的搖曳,幾欲熄滅。那桌子下面,炭火熊熊的火盆,被風一吹,呼呼的火苗,夾帶著火星四散飛濺。

  坐在桌子旁的兩人,一老一少,面如死灰。

  “爹,杏花村酒家的吳掌柜,今天被人抓了!您說,他會不會說……”穿著厚厚錦衣的書生,面色慘白,身體不可抑制的顫抖著,抬起頭來,驚魂不定的望著對面的老漢,哆哆嗦嗦的問道。

  老漢身體不由的一哆嗦,雖然是大冬天,可是額頭的汗卻止不住的留下來。眼里滿是驚恐的看著眼前的楊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強作鎮定道:“不會,他是晉王的心腹,而且,他的家人也在晉王手里,他不會說的……“

  “可是,爹,我聽說,審訊他的人,是王西讓那個魔鬼啊!”書生慌亂的站起來,身體前傾,看著老漢那慌亂的目光說道。

  “王西讓?”聞言,老漢面色一驚。眼珠子驚疑不定的轉著,表情表情茫然無助。

  “如果真的是王西讓審訊,那就麻煩了!”老漢一瞬間仿佛老了十幾歲一樣,面若死灰的癱坐在椅子上,嘴唇微動,囁喏著說道。

  “爹,到底怎么辦,您拿個主意啊!”見老漢癱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的說著胡話。書生頓時急了,上前一步,焦急的問道。

  “對對!”一句話提醒了老漢,老漢眼里頓時一亮,急忙站起來,吩咐道:“康兒,快些去書房,把那些書信全都燒了,快……”

  剛剛說到這里,那房門突然咣當一聲開了。

  冰徹入骨的寒風,卷帶著飛雪,呼呼飛了進來。

  一時間,房間里,燭火熄滅。唯有火盆里的木炭,散發著通紅的光芒,映照在那一老一少的臉上,映照出了兩張驚恐之極的臉。

  門口,幾個手持鋼刀的武士,面色冰冷,眼里沒有絲毫感情的看著他們。

  而在他們的手上,那寒光閃爍的鋼刀上,猩紅的鮮血已經被凍成了冰。

  火盆中,被風吹得微弱藍色火苗,呼呼的搖曳著。

  房間里,靜默如水。只能聽到呼呼的風聲,還有那一老一少的牙齒咯咯的聲音。

  站在最前方的武士,手腕微微扭了一下,手中鋼刀隨即映照出了一抹懾人的寒光。武士揚起手中的長刀,指著眼前那兩個驚慌失措,面色慘白的奸細,冷漠說道:

  “抓住他們!”

  就在他的手下,準備行動的時候,驚變發生。

  那個剛剛還是懦弱無比的書生,突然暴起,竟然一把將他身旁老漢撤到身前,用力的雷住了他的脖子。手里握著一把匕首,頂在了老漢的脖子上。

  或許是因為太過驚恐,緊張之下。那頂在老漢脖子上的匕首,微微顫抖著,不經意間劃破了皮膚,鮮血汩汩流出。

  “逆子!”

  老漢在震驚片刻后,突然發硬過來,眼角呲咧的盯著他苦心撫養了多年的養子,瘋狂的罵道。

  “老匹夫,閉嘴!”書生狀若瘋癲,手中匕首刺啦一聲,劃過了那老漢的脖子。一條長長的血線,出現在了老漢的脖子上。接著,嗤嗤的熱血,從那血線中冒出。老漢手捂著脖子,嘴里咕嚕咕嚕的冒著血泡,嘴唇動了幾下后,終于是眼睛一翻,死了過去。

  “要不是你,老子怎么會走到這一步!”書生舉起手中的匕首,瘋狂的朝著那老漢的脖子上砍去,血污飛濺,肉沫橫飛……

  曾幾何時,他也曾想過有朝一日,金榜題名,看遍長安花。可是,一切的一切,在他知道了自己身份后,化為了泡影。

  如今,看著躺在地上,尸首分離的罪魁禍首,書生頓時有一種解脫的快感。仰起頭來,滿臉血污的他,哈哈大笑,最后,竟然止不住了……

  “他瘋了!”

  黑衣武士,上前將這瘋狂的書生按倒在地,翻開眼皮看了一眼后,冷冷丟下一句話,便帶著其他人離去了。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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