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傳說中的人物,就這么真實的坐在他們面前。而且,帝師夫人,還給自己上茶。幾個心生崇拜的將軍們,頓時嚇了一大跳,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坐下說話吧!”呂恒笑了笑,伸手指著他們身后的椅子,笑著說道。
“末將不敢!”三將齊齊拱手,低頭說道。
呂恒見這人直挺挺的站在眼前,軟化不吃。頓時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咳嗽了一聲后,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直起腰,盯著他們三人:“三將聽命!”
“是!”三位站在面前的將軍下意識的立正挺胸,大聲回答道。
“坐下!”呂恒沉聲喝道。
“是!”三將單手撫胸,沉聲回答。
然后,三將規規矩矩,端端正正的坐在了椅子上,目不斜視。
“下面,從你開始,介紹一下自己!”呂恒伸出手指,指著坐在最右邊面色發紅,留著長胡子的一個魁梧漢子,淡淡命令道。
那被點到名的漢子,唰的一下站起來,挺胸抬頭,朗聲道:“關勝,山西洪洞人。南營騎營隊長,七品致果校尉。”
呂恒看著關勝飄逸的長須,還有那紅潤面龐,驚訝道:“三國名將關羽是你的……?”
關勝啪的雙腿并攏,立在,沉聲回答道:“是末將的祖爺爺!”
呂恒一口茶差點噴出來,不過還好,沒有失態。強壓著心中的古怪,不動聲色的恍然,哦了一聲。道了一聲難怪。
隨后,目光在關勝的身上停留了許久。直到把關勝的那張臉尷尬成了醬紫色后,呂恒才將目光移到下一個膚色白凈,長相帥氣的漢子身上。
還沒等呂恒開口問,這書生打扮的將軍,就唰的一下站起來,對呂恒微微笑了笑,聲音很平緩,很慢道:“趙云逸,河北常山真定人!南營先鋒營,七品致果副尉。”
呂恒微微點頭,隨后看到趙云逸虎口處的厚厚老繭,好奇道:“你使槍?”
趙云逸臉紅了下,點頭道:“是,是的!”
“你該不會是趙云的后人吧?”呂恒哭笑不得的看著這個稍稍有些靦腆的將軍,瞪大眼睛問道。
“不,不,不……是!”趙云逸紅著臉解釋道:“不,不,不過,趙子龍出,出生的村子,距,距離離俺,安家不遠,遠!”
說完后,趙云逸臉紅的像是蘋果一樣,低著頭尷尬不已。
一側的關勝,在看到趙云逸結結巴巴的解釋著,那費勁兒的樣子。忍俊不禁之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閉嘴!”呂恒冷著臉,轉過頭來,盯著他,呵斥了一句:“別忘了他是你的兄弟!”
聽到呂恒的這句話后,趙云逸目露感激之色。而關勝則是臉色通紅,羞愧不已。
關勝低著頭深吸一口氣,抬起頭,歉意的看了趙云逸一眼。隨后,看著面前,面色不善的呂恒,面色坦誠拱手道:“是,謝帝師提點,末將銘記在心!”
而坐在最后那個,年紀在五十歲左右的漢子,在聽到呂恒這句兄弟后,目光突然間熱忱了許多。
呂恒聽他們一個接著一個的叫著帝師,渾身極為不得勁兒。擺擺手后,淡淡說道:“別一個個的叫帝師,麻煩。呂某現在還掛著軍職,你們跟三路大軍一樣,叫軍師吧!”
“是!”
二將站起來,點頭領命。
隨后,呂恒將目光投向了最后一個,微微笑了笑后,端起茶抿了一口,眼中帶著笑意,看著這五十多歲,膀寬腰圓的漢子,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這漢子坐了一會兒后,終是抵不過呂恒的目光。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站起來,然后,突然單膝跪地,右手撫胸,沉聲道:“末將,南營主將,王世超拜見軍師!”
知道了眼前的這位五十余歲的老將軍,就是南營主將王世超后。呂恒心里極為震驚,但依然是強壓下心中的憤怒,面不改色,看了他一眼。隨后轉過頭來,對趙云逸和關勝二人擺手道:“你們先下去!”
二將聞言,為難的看著單膝跪在地上的王世超。
“下去!”王世超豈能不明白,帝師這是給自己留面子。轉過頭來,瞪了二將一眼后,沉聲喝道。
“末將告退!”關勝二將,這才站起來,拱手對呂恒行了一禮后,轉身離去。
等到二將走出了內室后,呂恒也讓蘇倩倩離去了。
等到房間里,只剩下他和王世超后。呂恒這才將目光重新投在了,已經是雙膝跪在地上的王世超。
呂恒神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伸出腳,踢了他一下,端起茶抿了一口,擺手道說道:“起來吧!”。
王世超卻不為所動,而是跪在地上,沉聲道:“末將擅自離開大營,此乃玩忽職守之罪,還請軍師賜罪!”
呂恒聞言后,緊緊的盯著他。
片刻后,呂恒沉聲問道:“你知道,你這次出來,萬一走漏了風聲,會是什么后果嗎?”
跪在地上的王世超聽聞此言后,渾身不由的哆嗦了一下,顯然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亂臣崽子當國,大洲江山變色!”呂恒放下茶盞,緩緩起身。走到了王世超身前,突然間抬起腳,狠狠的在蹬在了王世超的胳膊上。
沒有防備的王世超,直接被呂恒這一腳,蹬得翻倒在地。但是,他半點怨言也不敢有,又連忙爬起來,低著頭,等待著呂恒的訓斥。
呂恒心中惱怒之下,連踹幾腳。一邊踢著他,一邊大罵道:“到時候全國大亂,突厥人將再次南下,吐蕃也將出現異動。整個江山烽火四起,餓殍遍野。流民失所,江山社稷淪為外夷領地。擔責,你擔得起嗎?”
王世超雙手伏地,任由呂恒不斷的踢打著自己。聽著呂恒暴怒的訓斥,王世超心中深感愧疚,自責不已。
呂恒踢了他幾腳后,停了下來,氣喘吁吁的低著頭,看著這位老將,聲音急促道:“賜罪,呵,你有幾顆腦袋夠砍的?”
王世超跪在地上,雙手伏地,腦門貼著地面。顫抖著聲音道:“末將罪該萬死,但末將還望軍師能夠對末將的兩位將軍,能網開一面!”
呂恒瞪了他一眼,轉身走回到椅子前,重新坐了下來。
“起來說話!”呂恒氣呼呼的喝了一口茶后,沒好氣的罵了一句。
王世超聞言,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渾身上下的腳印,此時看上去有些可笑。但是房間里的二人,卻誰也沒有笑出聲來。
“你擅自帶兵離開大營這件事,到目前為止,還有誰知道?”呂恒抿了一口茶后,低頭思索片刻,轉過頭來,盯著一臉內疚之色的王世超道。
“除了關勝,趙云逸,其他人不知道!”王世超不明就里,不過仍然是抱拳拱手回答道。不過,話說完,王世超突然意識到,軍師這是準備幫自己隱瞞罪過了。王世超心里變扭之下,悶聲開口道:“軍師,身為主將犯了大錯,如果不罰,難以服……”
“閉嘴!”呂恒抬起頭來,冷冰冰的盯著他:“你以為本官就會放過你嗎?”
聽到軍師此言,古板的王世超這才松了一口氣。
“不過,責罰的事情,以后再說!!”呂恒擺擺手,心煩意亂的說道:“現在,你立即趕回南營。控制住南營不能妄動!”
“可是,先皇說,調動南營,虎符和節杖缺一不……”王世超低著頭,小聲說道。
“那你去幫蜀王弒帝吧!”呂恒懶得聽他廢話,冷哼一聲,盯著他道。
“末將不敢!”王世超嚇了一大跳,撲通一聲跪下,連忙回答道。
“現在,陛下病重,就連張文山等人,皇宮內,已經被懿貴妃和蜀王的人控制。就連左仆射張文山都無法接近皇帝。你還要節杖,那蜀王領著節杖來,你是不是就要歸順蜀王了?”呂恒沒好氣的罵著,瞪了他一眼:“死腦經!”
“可是……”
“可是什么呀!”呂恒不耐煩的道:“身為京師護衛,陛下的護身符。此時陛下已經身陷危境之中,你這個護身符還他娘的想著什么狗屁制度?你腦袋怎么長的?看著陛下身陷囹圄,你不思忠君報國,反而在這兒跟老子講道理?講個屁!”
一通怒罵,王世超騷的老臉通紅。
不過,聽到軍師說,陛下此時已經是被亂臣賊子軟禁,身陷囹圄的消息后,王世超嚇了一大跳。
“此事當真?”王世超抬起頭來,紅著眼睛,詢問呂恒道。
陛下對他恩重如山,此時,聽到這個消息后,王世超頓時紅了眼。
“你說呢?”呂恒冷著臉,沉聲喝道:“不然的話,北方戰事如此吃緊,老子能在這個時候回來?”
王世超低頭想了想后,握緊拳頭,抬起頭,看著呂恒,、單手撫胸低頭領命:“末將王世超,聽候軍師調令!”
呂恒瞪了他一眼,站起來,背著手走了兩步后,轉過頭盯著王世超道:“你立即返回南營,勒令全營不得妄動。但是注意一點,別忘蜀王看出什么來,該接待就接待,拒絕就拒絕。萬一讓他們知道,你跟他們反目。那……陛下的處境就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