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喬生他們明天上午要從徐城乘飛機回京,晚宴過后,市里就安排警車,護送車隊離開東華,沈淮與陳寶齊、高天河、熊文斌等人一起送到國道收費站才停下來。
陳寶齊、高天河等人隨后坐車返回市里,陶繼興家里有些事,也先回去了。
看著隱沒于夜色之中的車隊,沈淮轉身坐進熊文斌的車里,掏出煙來遞給他。
“不抽了,等會兒直接回家,”熊文斌將煙推回來,說道,“一身煙味,還要給說落……”
“我不是說白老師的壞話啊,她管得也太寬了啊。走,到你家抽煙去,我們今天幫你報仇解恨,”沈淮笑道,按著車窗,跟坐在他專車里的王衛成、宋曉軍、黃新良等人說道,“到熊市長家抽煙去!”
熊文斌說道:“你新官上任,明天上午霞浦縣還要開組織會議,你不回去準備準備?”
“沒事,我臉皮厚得很,加上年紀輕沒經驗,就算在組織會議上說錯了什么,也不怕別人給我小鞋穿……”沈淮笑著說道,對明天縣里的會議倒不是十分的在意。
坐在這輛車里的郭全,接過話茬說道:“葛永秋調到西城區后,霞浦縣這邊的人事調整,市常委會議也給予充分的支持,陳寶齊書記他們眼下的重心真是轉到西城區去了。”
“打擂臺賽好啊,”沈淮笑著說道,“即使過熱的投資發展,也會有一些問題,但總比無休止的內耗、拖后腿要強。對陳寶齊來說,即使他在梅溪、新浦發展里占不到大功勞,但將來也少不了他一個‘穩定大局、發展局面’的評價。”
熊文斌點點頭,說道:“陳與譚的區別,也許就在于譚啟平書記到東華來時,形勢看上去有些樂觀了。”
沈淮笑了笑,說道:“老熊你對陳、譚兩人的評價還真是嚴厲,不過這也是事實;譚、陳在到東華出任市委書記之前,履歷上有異同,但譚、陳到東華后的不同表現,還在于他們對東華形勢的不同判斷,并不能簡單的說譚啟平的控制欲強,陳寶齊的控制欲不強;不能因為陳寶齊這時候沒有動作,就對他大意了。”
“他們還沒有動作啊?”郭全在旁邊委屈的說道,“市里都公開發文了,要求市級各大商業銀行加大對西陂閘區產業區發展的支持,市里對西陂閘區的企業信貸,還直接給貼息補貼。從梅溪發展出來的國資平臺模式,他們學得惟妙惟肖,利用淮能集團支付的兩億資金組建港投集團之后還不滿足,現在又組建市工投集團,恨不得要把所有的市屬企業都劃入市工投集團旗下,市政府更是直接發函,要求市屬企業積極籌劃往西陂閘產業區轉移事項……”
雖然中行、建行、工行、交行等商業金融機構獨立性強,但跟地方上依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市委市政府公開發文,要求市級商業銀行加大對西陂閘區產業區的支持甚至直接的貼息補貼,就是要推動市級信貸資源大幅度往西城區傾斜。
信貸資源跟地方存儲規模有著直接的關系,除此之外還要增加,就需要上一級商業銀行的額外支持。
東華這兩年經濟發展迅速,信貸規模大幅增漲,總量達到九十億,主要還是唐閘區的存儲規模增漲很快——這時候市里發文要求各商業銀行利用從唐閘區吸取的存儲,轉移到西城區更大力的支持西陂閘產業規劃區的發展,本身就是對唐閘區不公平。
而市政府發文要求市屬企業往西陂閘產業區轉移,則更是赤裸裸的資源傾斜了,也難怪郭全等人對此會有意見。
沈淮笑道:“這還要算是陳、高的職權所在吧;規則之內的事情,懶得說他們什么了。老熊,你說呢?”
“西陂閘產業區要真能發展起來,地方經濟還是受益的,”熊文斌說道,“畢竟讓東華其他地方破落不堪,襯托出梅溪、新浦兩枝獨秀,也非我們的本意。”
沈淮點點頭,他主要也不希望東華未來的發展給爾虞我詐的內斗所消耗、所拖延,一定程度上的妥協都是必要的。
即使能猜到背后受胡林等人控制的天益集團,通過資華實業在西陂閘港產業規劃區內劃地建醫藥產業園,圈地之心昭然,即使知道高天河屈服之后,在陳寶齊的控制之下,市一級的商業銀行信貸資源以及市屬企業都會集中往西陂閘產業區集中轉移,這對新浦、梅溪多少有些不公平,但沈淮也無意施加什么阻力。
他們做出適當的讓步,也非沒有好處,至少也叫陳寶齊、虞成震等人對唐閘、霞浦保持了克制。
這一輪的人事調整里,除了葛永秋調離霞浦縣,沈淮代縣長之外,同時陶繼興等人推薦趙天明出任常務副縣長兼城南開發區黨工委書記、戴泉擔任縣常委,熊文斌在唐閘區推薦何清社出任常務副區長、李峰擔任紀委書記、兩人同時進區常委以及黃新良擔任市政府辦副主任兼梅溪新區工委副書記、管委會主任等一系列重要的人事安排,陳寶齊、虞成虞等人也沒有橫加阻攔。
這就使得東華三區七縣,梅溪系在唐閘區、霞浦以及崳山縣的地位徹底鞏固下來;當然在市里面,特別是虞成震即將接替退二線的陳明經擔任市委副書記分管紀委、組織工作,梅溪系無疑還處于相對的弱勢。
宋喬生他們晚宴后就趕著回徐城,以便明早從徐城乘機回燕京,沈淮他們坐車到熊文斌家,才過八點鐘。
白素梅看著沈淮他們走進來,都有些奇怪:“怎么結束這么早?”
“宋部長他們趕著回徐城,我們送到收費站就回來了……”熊文斌說道。
沈淮掏出煙來,作勢要分給熊文斌,又惡作劇的問白素梅:“白老師批準熊市長抽煙不?”
“你們抽煙,問我做什么?”白素梅奇怪的問道,看到大家都笑了起來,更是疑惑不解。
“你這渾小子。”熊文斌笑罵道。
熊文斌接過煙來剛要點上,不想熊黛妮從里屋走出來,直接將煙跟火機沒收,說道:“七七還在咳嗽,爸你怎么又在家抽煙了?”
熊文斌無奈的跟沈淮攤手道:“這個就沒轍了;你現在還沒有結婚生子,所以識不得妻奴、兒女奴的苦處……”
“原來是沈淮要抽煙啊,那我可不敢攔著。你們抽煙,我抱七七到院子里躲一會兒,等你們過足煙癮再回來……”熊黛妮笑著將煙跟火機還給沈淮。
看著熊黛妮叫人懷念的臉蛋,只恨沒有機會親近;沈淮接過煙跟火機,手指與她的掌心相接,也有旖旎的觸心,他涎臉笑著說道:“黛妮變得法子罵人可狠了,給扣一個摧殘祖國花朵的帽子我可受不了;我們還是去院子里抽煙吧……”
熊文斌家雖然換了帶院子的公寓樓底層,但客廳擠下這么多人談事情,還是有些擁擠,還不如到院子里圍桌而坐聊天痛快。
室外有些冷,熊黛妮拿了件大衣出來給她爸披上,就進去沏茶了。
沈淮站起來要進屋上廁所,轉身出來看到廚房就熊黛妮在里面往茶杯里放茶葉,走進去貼著她軟柔帶香氣的身子,說道:“前些天聽說你到徐城參加培訓了,怎么沒跟我說?”
熊黛妮心虛的看了一眼客廳,屁股往后蹶了蹶,將沈淮的身子擠開些,說道:“作死啊,你不讓我活了,”又說道,“再說了,你在徐城給潑得那么痛快,我會那么不知趣湊過去啊?”
沈淮咧嘴苦笑,省經院教職工食堂那件事應該不可能瞞得過熊黛玲,熊黛玲未必會大肆宣揚,但跟黛妮說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這事真是沒處解釋去。
見沈淮咧嘴苦笑,熊黛妮又說道:“到徐城培訓就兩天,還都跟黛玲在一起,”又心虛的看向客廳,身子輕輕的擠了沈淮一下,說道,“你快把茶端出去,不要叫我媽看到了……”
熊黛妮在屋里穿得單薄,身子擠過來,豐腴而軟柔,擠得沈淮小腹熱氣騰騰。
這幾天煩心事真是夠多了,也沒有時間放松一下。
聽著客廳里的腳步聲傳來,沈淮往邊上站了站,跟熊黛妮說道:“文山商場要改制,市里計劃組建商業集團,你還會繼續留下來吧?”
熊黛妮低著頭弄茶,心虛的不敢看她媽走進來,低聲“嗯”道:“市里的改制,跟我們基層關系不大,照樣工作拿工資,待遇可能還會好一點吧……”
待她媽端了先沏好的茶走開,熊黛妮才吁了一口氣,不料一分神,倒水忘了杯子,拿滾燙的水溢出來燙了一下手,咧著嘴卻不敢叫出來,只是嬌怨的看著沈淮:“看你在這里搗亂的……”
沈淮拿起熊黛妮給燙著手指含在嘴里,熊黛妮嚇得忙抽出手來,嗔怪的瞪了沈淮一眼,心卻給沈淮這一含軟得跟流蜜一般,情不自禁的貼過來,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催促他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