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得左右無人,沈淮牽住熊黛妮的手,拉到陽臺上來,輕揉那暖柔似綿的手心,跟她說道:“宋鴻軍這趟非要過來湊熱鬧,不然我就一個人開車過來了。”
園子種有一大片香樟之類的樹木,初秋時節,枝葉正密,叫陽臺這邊變得私蜜,除非有人從屋里走過來,倒不愁有人能在樓外看到這邊的情形。
熊黛妮終是擔心在會客廳里的妹妹會突然走過來,但也有一段時間沒有機會跟沈淮單獨相處,相思心切,這會兒也是情不自禁的反手抓住沈淮的手心,感覺沈淮掌心粗糙老繭帶給自己那種難言的甜蜜,輕聲笑道:“那你等會兒,把宋鴻軍他們趕走。”
以往在一起,熊黛妮總是怕事情敗露的擔心更甚一些,罕有這么主動的表示要跟沈淮在一起單獨相處。
聽著她軟糯的聲音,大膽熱情的暗示,沈淮心神微蕩,低頭看去,美眸流媚,叫她白皙無瑕的臉蛋更添柔美,軟柔的嘴唇,說不出的紅潤,仿佛要滴出血來似的,拉她到陽臺的角落里,讓她輕輕依到懷里來,感受肌膚相親的親密。
沈淮想到他跟黛妮也好久未曾有單獨相處的機會,將她輕摟入懷,這個看著纖細、卻柔軟豐腴的身子以及吹彈得破、白得仿佛初雪的光滑肌膚以往所帶來的銷魂感覺,瞬時就從心間彌漫開來,叫他小腹有一股子熱氣蒸騰起來,叫他蠢蠢欲動,直想拉著熊黛妮找一個隱蔽的角落,剝下她的牛仔褲,就著她那豐厚肥滿的雪白圓臀,好好的親熱一番。
熊黛妮的大腿外胯,抵在沈淮的小腹上,感覺那根硬物漸起的勃發——熊黛妮抬頭看了沈淮一眼,隨即又羞澀的低垂下眼簾,但身子也沒有讓開,讓豐腴柔軟的大腿隔著薄質的牛仔褲,抵在那硬杵子上,感覺那叫她神魂顛倒的堅硬,卻也能稍減內心的饑渴。
這會兒,過道里有腳步聲傳來,熊黛妮機靈的讓開,松開兩人絞在一起的手。熊黛玲探頭看過來,見她姐跟沈淮在陽臺上分得老遠在說話,揚了揚手里她姐黛妮落在會客廳里的手機,示意她剛接過電話了,說道:“媽又打電話過來,晚上要不要回去吃飯,好讓她提前準備菜什么的?要不,我們就先回去吧,在這邊等也太無聊了……”
白素梅知道沒有什么事情,也就不擔心什么,在想著晚上要是都去她家吃飯,她這就得讓保姆去菜市場準備更多的小菜。
熊黛妮知道沈淮這次到沂城,是為何事,但這事她爸都還瞞著她媽跟黛玲呢,她也只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在省委書記鐘立岷找沈淮談話之前,她爸跟沈淮都不可能有心思到她家舒舒服服的喝酒吃晚飯去,熊黛妮就跟她妹妹說道:“你給媽打個電話,讓她家里不用準備什么了,我們晚上就在迎賓館請沈淮他們吃飯,宋總也是第一次到沂城來……”
“那你打電話跟媽說吧。”熊黛玲要將手機遞過來。
熊黛妮看著沈淮褲襠前還有些鼓,想笑,但又得幫著他遮擋一下,走到門口接過手機,將她妹堵在房間里,不讓她到陽臺上來。
過了一會兒,王衛成又走過來,跟沈淮說道:“戚副書記打電話給我,說是高副秘書長正從東華趕過來,可能再過半個小時,就會到。”
沈淮想不到戚靖瑤這時候竟然沒有膽氣跟他直接打電話說這事;跟在后面走過來的宋鴻軍,笑著問:“你說高揚這是送臉下鄉嗎?”
沈淮搖頭輕嘆,他沒有因為能有機會叫高揚難堪而高興,只是想到一有機會,戚靖瑤這些人就迫不及待的想看這邊的難堪,而頭痛不已——說到底,這些人就沒有消停的意思,只是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而已。
雖然兩棟樓就隔著幾十米遠,余薇、戚靖瑤還是等到高揚坐車過來,才到這邊拜訪沈淮。
羅曉天剛才露了一下面,知道顧澤雄叫沈淮當胸口踹了一腳之后又叫余薇當即趕回香港去,自然也就不會再湊什么熱鬧,也沒有說過來跟沈淮打招呼,就推脫省委書記鐘立岷視察工作還要有人具體安排,他就先溜走了。
羅曉天跟沈淮又沒有什么直接的瓜葛,論表面上的級別,羅曉天是沂城市委常委,也沒有必要特地過來跟沈淮打招呼,不露面就是最正確的策略。
至于寶和船業是投資沂城港還是新浦港,從余薇將顧澤雄趕回香港、逼他從寶和船業辭職,就知道端睨了;除非顧澤雄或顧家其他人能在短時間內,將余薇這個女人扳倒,不然沂城爭不到寶和船業的這筆投資——這個就太復雜了,他們這邊沒有必要摻合進去。
戚靖瑤、高揚卻沒有辦法不露面。
高揚不是沒有考慮過半路折返,但終究不能叫陳寶齊誤以為他畏懼沈淮、有耍滑頭的意圖,想想只能硬著頭皮趕到沂城來跟戚靖瑤匯報。
高揚也沒有先去見余薇,畢竟兩棟樓就挨著,高揚不跟沈淮招呼一聲,就去見余薇,也有些說不過去,但他又不愿意提前給沈淮打電話。
車到沂城迎賓館大門,高揚就打電話給戚靖瑤,然后讓司機車將停到林蔭樓前,等戚靖瑤、余薇她們出來。
看到戚靖瑤、余薇她們往這邊走過來,高揚勉強擠出笑容,走過去跟余薇握了握手,說道:“知道余總這趟到東華也沒有多留兩天就到沂城來,陳書記還擔心東華是不是有什么怠慢的地方。剛才發生的事情,靖瑤也在電話里跟陳書記說了,陳書記的意思,既然是場誤會,解釋過也就算了。”
余薇說道:“確實是寶和有失禮的地方,怎么也要跟沈書記以及熊副市長當面道歉的。”
要是余薇不堅持如此,高揚想著這件事和稀泥也就和掉了,顧澤雄都離開沂城,馬上就要到徐城坐飛機回機場,他也不怕沈淮及熊文斌能咬住這事不放。但是余薇堅持錯在這邊,要過去當面跟沈淮道歉,那就沒轍了;高揚也知道他跟戚靖瑤跟過去,不知道會給沈淮擠兌成什么樣子。
戚靖瑤也是頭大如麻,她怕沈淮言語間不客氣,高揚趕過來的事,她剛才甚至只是先跟王衛成說一聲,沒有直接跟沈淮說話。
余薇心里也談不上踏實:沈淮在將顧澤雄踹翻在地之后對她所說的那番話,無疑是她將顧澤雄趕回香港,給他一個“交待”;她現在是給出“交待”,但不意味著沈淮不會再借題發揮,她更不清楚在港口投資的問題,沈淮會提怎么的條件才會松口。
她甚至擔心,沈淮的心機可能沒有她想象的那么深,將顧澤雄踹翻在地之后再“呵斥”她,可能只是他沖動魯莽所致;要真是這樣,她就是將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哭都來不及。
迎賓館西區也是八九棟六七年代建的西式磚樓,石欄紅厝磚,建得很有風格,院子也是樹籬夾道,余薇懷著忐忑的心情走在其間,看著沈淮、宋鴻軍等人從小樓里迎出來。
“高秘書長怎么也到沂城來了?”沈淮笑瞇瞇的直戳著高揚的痛處問。
“市里對寶和集團的投資洽談也很重視,陳書記脫不開身,就讓我過來,看有沒有什么需要市里協調的。”高揚自然不會主動去提沈淮跟顧澤雄起沖突的事情,話題只能在港口投資這事上打轉。
“高秘書長對新浦港的招商引資還是很熱心啊!霞浦缺個分管招商的副縣長,我哪里跟陳書記把你討過來。”沈淮哈哈笑著說道。
高揚再厚的臉皮,這時候也給沈淮說得青一陣白一陣;戚靖瑤也是無語,不要看高揚在陳寶齊身邊得信任,但就是陳寶齊今天過來,給沈淮拿言語擠兌一通,有脾氣也發不出來,又何況高揚?
三年前高揚在崳山擔任縣長,調到市里任市委副秘書長。
高揚同時擔任市委辦主任,當然還是正處級,但嚴格說來,市委副秘書長只是副處級職務——沈淮是故作糊涂,諷刺高揚在陳寶齊手下這兩年多來,干的盡是打雜的活,還不如到霞浦縣干個副縣長。
這或許已經是高揚的心病,沈淮就赤裸裸的將他的傷疤揭了開來,他自然難堪,痛徹心扉,臉上當下就掛不住。
看到高揚的反應,戚靖瑤心想:看來他也是很在意這事。
但叫戚靖瑤這么瞥了一眼,高揚的心又從失態中猛的一驚,暗道:要是戚靖瑤在陳寶齊跟前說自己很在意這事,豈不是要在陳寶齊心里留下芥蒂?
余薇不去管戚靖瑤、高揚心里怎么想,跟沈淮說道:“今天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很慚愧。我已經將對熊小姐無禮的顧澤雄趕回香港,也勒令他在我回香港之前交出辭呈。寶和船業一直都是注重聲譽的國際性企業,對不尊重女性的行為,從來都是零容忍,相信熊小姐不會再想見到對她無禮的顧澤雄,可能對我們集團也有所誤會,但我還是想代表集團,跟她表達歉意;有機會,我還要跟熊副市長道歉。也希望不要因為發生這樣的事情,影響到我們集團跟霞浦縣的投資談判。”
“不尊重女性,只是寶和船業個別員工的行為,余總嚴肅處理過,說明余總跟寶和船業都是負責任的,”沈淮淡淡一笑,說道,“我作為霞浦縣委書記,對余總你這樣的企業家,對寶和船業這樣的企業,怎么可能不歡迎?”又說道,“熊黛玲跟她姐姐,就在里面,也是樂意跟余總你交個朋友的;熊副市長要與沂城的江華書記他們陪同省委鐘書記視察沂城的企業,怕是脫不開身。”
余薇也不知道沈淮這番話里有幾分真幾分假,但見他沒有擠兌自己,也沒有拒絕之意,就表明是一個好的開始。
戚靖瑤卻是最怕這樣的結果,特別是余薇對她已經有所警惕。
一旦寶和船業大幅度參與新浦港投資建設,使余薇獲得寶和船業其他股東的信任,坐穩寶和船業董事局主席的位子,余薇對她們這邊,不可能說完全沒有芥蒂、不計前嫌——而且余薇跟沈淮之間,到底有沒有勾結,她現在也搞不清楚。
雖然余薇因為女兒寇萱的事情,對沈淮心有憎恨,但余薇這個女人,當年為能個人前程拋夫棄女,這時候為了不讓自己被顧家掃地出門,找沈淮合作,也沒有什么不可能。
顧家作為香港排名第三的豪族,作為福布斯富豪榜上的華商代表之一,家族名下的直接財產就有三四百億港元,控制的產業更是高達千數億港元,市值跌剩六十億港元的寶和船業僅僅是顧家旗下的一支上市公司而已。
所以,跟顧家其他子弟合作,還是始終如一的支持余薇,胡林、趙秋華他們心底分得很清楚。
最大的問題在于,雖然寶和船業僅僅是顧家旗下分量不算多重的一支上市公司,但在東華、在淮海灣地區的分量卻重,寶和船業在淮海灣的投資主要集中在西陂閘港,包括港口、航運、造船廠等項目在內,計劃總投資額高達三十億,目前已經進到二分之一的進度,要是寶和船業跟梅鋼系媾和,那梅鋼系在淮海灣的根基,就更難撼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