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八一,精彩。
號稱雍陽城第一家族,黑白兩道通吃,產業覆蓋半個雍陽城的魏家就這樣被滅了,是被這個詭異而又神秘的家伙滅的,整個場內還能夠站著的人已是寥寥無幾,大多數早已癱瘓在地,他們望著場內佇立在此間的那年輕男子,只覺眼前發生的一切不可思議。
他們還清晰記得,這個年輕男子說過,如若魏家不識抬舉,非要逼迫成親的話,他會滅其滿門。
他說,若是這些人執迷不悟,硬要動手的話,他會大開殺戒……
剛開始,眾人只是覺得他狂妄自大,現在他們才意識到,這個年輕男子并不是狂妄自大,而是真的張狂果敢。
唐擎睜開眼,眉宇之間沖天般的殺機已然消失,眼眸中焚天的火焰也漸漸消散,神色間那一抹張狂,那一抹嗜血也都漸漸消失,他,還是那個白皙俊秀消瘦如書生一樣,左右環顧,不見碧衣等人的身影,走至過去,問道,“碧衣呢?”
“剛才趁亂的時候,我已經讓幾個弟兄悄悄把碧衣先送到幫里了。”
不知為何田金剛的聲音有些沙啞,望著唐擎的眼神,已是接近狂熱般的崇拜。
“走,去瞧瞧。”
“蒼煞晶呢?”田金剛不忘提醒。
唐擎搖搖頭,道,“不需要了。”剛才吸食了太多內力真氣,如今他體內的龍虎真氣已是強悍無比,霸道無雙,想來踏入五氣朝元,一舉突破氣之境,也應該夠了。
望著自己的兒子和那唐擎離去。田東霸伸手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也不知是不是嘴巴張太久的緣故。導致臉上的肌肉很是不舒服。
“幫主,咱們走吧?”一旁癱瘓在地上的雷火幫弟子顫聲說道,“幫主,扶一把吧,弟兄們實在是站不起來。”
“咱家的雙腿要是聽使喚,還用你說?”田東霸活了這么久,從來沒這么害怕過,害怕的讓他的雙腿直到現在還不停的顫抖。
“老爹!你愣著做什么,走啊!”
正欲離開的田金剛轉身喊了一句,田東霸老臉有些尷尬。想讓兒子過來攙扶一把。卻又怕被笑話,關鍵是他有些害怕兒子旁邊那個家伙。
“這個……金剛啊!你先帶著……帶著你這位唐公子回幫里好生招待,千萬不能怠慢啊!你可記住啊!”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左右,癱瘓在莊園內的其他人才漸漸恢復過來,話也不敢說。撒腿就跑,就在他們離去不久后,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來到魏家莊園門口,簾子掀開,從里面走出一位美艷的女子,女子剛剛出來,卻是柳眉皺起,呢喃道,“怎么這么濃郁的血腥?”
在她旁邊還跟著兩位少女。他們聞見刺鼻的血腥味也是萬般驚疑。
美艷女子正是柳城主,她沒有多想,立即從馬車下來,剛走到門口,卻止步駭然,美艷的臉龐當即煞白。望著莊園之內,一片片血泊,一條條殘肢,縱然她修行數百年,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道,“這里發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會死這么多人。”
柳城主又看見一具具干尸,神色更是大為動容,“皮膜枯萎,五臟衰竭,血液干涸,真氣消失,生機潰散,這是吞天食地啊!是誰!究竟是誰竟然懂得失傳已久的絕學!”
“難道……難道是他?”
柳城主仿若意識到什么,星眸之中精光連閃,強行將自己瘋狂跳動的內心平復下來,立即吩咐道,“小蓮,你快些打探有多少人從這里活著走出去,不管是誰,我全部都要知道,還有,找我們的人,立即把魏家財寶搜刮干凈,一顆靈石都不要剩下。”
“天吶!太可怕了,姐姐!你知道是誰做的嗎?”
柳飄飄只是深吸一口氣,沒有回應。
雷火幫位于雍陽城外,占據著一個莊園,莊園之內雖然不如魏家那般豪華氣派,卻也樣樣俱全,該有的都有,不該有的也都有,唐擎找到碧衣,看了看她父母的傷勢,只是皮外傷,并不是十分嚴重,而田金剛請來幫里的老醫師為其醫治。閑來無事,唐擎拉著田金剛喝起酒來,當然,田東霸也參與其中,唐擎起身倒酒,可是把田東霸嚇了一跳,親眼見識過唐擎的恐怖,至今還讓他恐懼不已。
所以,他哪敢承受唐擎這一倒,喝酒之時,原本向來狂放豪邁的田幫主也變成了小家碧玉,只敢小口小口的品嘗,縱然被田金剛取笑,田東霸也只是尷尬的笑了笑,不過,所謂酒壯人膽,三壇酒下去,田東霸的嗓門開始變大起來,拉著唐擎稱兄道弟,大口大口飲酒,不得不承認田東霸酒量很大,但是,遇到唐擎這種千杯不醉的家伙,再大的酒量也不行,五壇下去,田東霸已是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來。
田金剛招呼幫里的弟兄把老爹抬進屋里,剛回來,卻又被唐擎叫到了外面。
此時,站在庭院的涼亭內,唐擎二話沒說,直接扣住田金剛的手腕,祭出一抹神識仔細探查著,田金剛心下疑惑,問道,“我說唐大爺,您老這是弄的哪一出?”
唐擎瞟了他一眼,笑罵道,“你小子知道不知道自己快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
這四個字對于田金剛來說可謂一直都很遙遠,遙遠的堪比傳說,他伸手在身上四處亂摸,驚慌失措,“哪?哪走火入魔了?灑家怎么一點也不知道。”
唐擎松開他的手,無奈的說道,“我只是在殺機大起時,無處發泄,以沖天殺機向天地證一顆無畏無愧之心,避免心魔衍生,不料卻侵染了你的內心,染上了我一抹殺機,你小子如此造化,卻不知是福還是禍。”
“什么意思啊!”唐擎說的話,田金剛完全聽不懂。
唐擎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因為他也沒想到自己的沖天殺機竟然還能侵染到其他人的內心,沉吟片刻,卻是有些想不明白,道,“具體我也不知,不過你生性灑脫,不被世俗約束,想來這一抹殺機暫時還不會徹底侵染你的內心,不過為了以防萬一,等我有時間,想一套佛門功法,看看能否化去這一抹殺機。”
田金剛仍舊不懂,但他卻知道殺機二字的含義,道,“我說唐大爺,干嘛要化去呢,殺機起,無情心,嗜血手,死神步,滅天途,我欲殺人,天地不敢救,這是何等霸道的氣概,灑家也要學你。”
“學個屁!你小子果然天生奔放,如若不然,也不會被我的一抹殺機侵染。”唐擎又是搖頭嘆息,道,“殺人嗜血,天地不容!”
“啊!這么嚴重?那唐大爺,我看你動起手來,那叫一個殺戮果斷啊,你不怕天地不容?”
“怕啊!天地,多大啊!能不怕嗎?”
“那你還殺!”
唐擎苦笑一聲,“他娘的!你以為我愿意嗎?殺機一起,我根本控制不住。”
“為啥啊!”
唐擎倒是想解釋,不過連他自己都搞不明白怎么回事,反倒是田金剛那一顆堅定的內心對殺戮似乎十分狂熱,加上這小子本就是生性狂放之人,現在又染上了自己的一抹沖天殺機,如此以來,這小子以后注定他娘的變成一方大魔頭啊,念及此,拍了拍田金剛的肩膀,道,“以后等你功成名就之時,可別說認識我。”
“哪能啊!看您老說的,灑家可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田金剛拍著胸膛,豪言道,“放心吧,等灑家以后成為一方豪杰的時候,定然不會忘了您老的指點。”
唐擎沒有再說話,還能說什么呢?他幾乎可以肯定以田金剛現在的情況,一旦踏入元之境后,內心對殺戮會更加狂熱,這等心態,修煉起來可是事半功倍,將來絕對會是一方魔頭,一想起自己間接造成了一個魔頭,唐擎就很頭疼,嘆息一聲,道,“金剛啊,你有夢想嗎?”
“夢想,有啊!”田金剛脫口而出,“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千秋萬朽業,盡在殺人中!”
唐擎轉過身,有些驚疑的望著田金剛,看了好大一會兒,嘆道,“他娘的!老子現在怎么有點懷疑你像九幽之魔轉世。”唐擎倒不是夸大其詞,他還真有些懷疑,因為他實在無法理解,田金剛的內心怎會對殺戮那般狂熱而又堅定,按照道理來說,以田金剛生存環境,根本不可能衍生出這般對殺戮狂熱的內心。
“呵呵,您老也太看得起灑家了,還九幽之魔轉世,灑家要真是九幽之魔轉世,還用得著這么苦逼的在青玉門修煉嗎?”說到修煉,田金剛的神色頓時有些黯然下來,“灑家的資質一般,腦袋又不是很聰明,這輩子可能就這點出息了。”
“呵呵,穿透橋頭自然直,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唐大爺,您老相信命?”
“不信!”
“那您還這樣說。”
“我這不是安慰你嘛,哈哈哈!”
田金剛撇撇嘴,過了一會兒,又說道,“唐擎,你呢,你有什么夢想?”
“夢想啊,我以前曾經有一個夢想,不過后來夢想破滅了。”
唐擎曾經的確有一個夢想,不負師尊所托,踏入九天,重振宗門曾經的輝煌,卻不料渡劫失敗,夢想破滅,這是他生平最大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