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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原來這就是婆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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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氏被周氏罵的羞愧難當,就要撞柱子自盡。連花兒、連朵兒和蔣氏都在旁邊,哪能睜眼看著她往柱子上撞,就都攔的攔,抱的抱,娘幾個哭成了一團。

  “讓我死了吧,我還有啥臉活著……”古氏還在掙扎,看樣子是非要往柱子上撞。

  “娘,別扔下我呀。”連朵兒哭喊道。

  蔣氏和連花兒也哭哭啼啼地,妞妞還小,沒見過這樣的陣仗,這個時候也放聲大哭起來。

  屋里里亂成一團,連老爺子的眉頭都擰成了一個疙瘩。

  “你還有臉尋死覓活的,我罵錯你了?你這是嚇唬誰那?你們都讓開,讓她去死。”周氏倒是坐的住。

  古氏聽到周氏這樣說,哭聲就更大了。

  “爹,娘,這些年,我不敢說有功勞,也有苦勞……”

  “你還功勞,苦勞,你也真有臉說。你看看你把幾個孩子都教成啥樣了,老連家是倒了霉,才娶你進門。”周氏又啐了一口,“自打過門,你就端個千金小姐的架子。不愿意伺候我和你爹,攛掇著我大兒子搬到鎮上去住了。離了我們的眼,你就作妖了。你現在嫌我們老不死了,要弄死我們了……”

  古氏就跪在了地上,連花兒、連朵兒和蔣氏也跟著跪了下來,蔣氏還要不斷地哄著妞妞,看著很是可憐。

  連老爺子狠狠地抽著旱煙,一直沒再說什么。

  “老爺子,你說這個事咋辦?”周氏就問連老爺子。

  “等老大和老二回來再說。”

  古氏幾個在地上跪了半天。沒有連老爺子和周氏發話,她們都不敢起來。

  最后還是連老爺子聽見妞妞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軟下心來。就看了周氏一眼。

  “都先回去,老實在屋里呆著,再敢整幺蛾子。就都給我滾出連家去。”周氏就罵道。

  大家都忙出來,就是何氏。雖然心里想著二郎的婚事,這個時候也不敢說話了。

  連花兒和連朵兒扶著古氏回了西屋,蔣氏跟在后面,隨后將門關上。

  古氏坐到炕上,哭聲才慢慢停歇下來。

  “娘,是我連累了你。”連花兒低著頭道。

  “我那時候就勸你,眼看你成親的日子就近了。先忍忍,你偏不聽我的勸,結果……”古氏嘆了口氣。

  “都是二嬸。”連花兒咬了咬嘴唇,“這個時候非找我要錢,說要給她家二郎定親。她家二郎好個人才,就找個鄉下丫頭,能用幾個錢,非要攀高枝,要娶那個鎮上雜貨鋪的王秀娥。跟我獅子大開口,讓我替她出一二百兩的聘禮……”

  “你爹沒少給她們好處。一切等你嫁過去之后再說,到時候有什么解決不了的。偏她一刻也等不了,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古氏氣憤道,轉頭看見蔣氏正在哄著妞妞。就又抹淚道,“你奶這是有氣啊,說我待你大哥有壞心,我冤枉死了。我真要待他有壞心,我能把我親外甥女嫁給他?”

  “娘,這話你別放在心上,我知道你待繼祖是好的。”蔣氏在旁道。

  “大哥讀書不成,怪他自己,咋能怪娘頭上。”連朵兒就氣呼呼地道。

  連花兒忙伸手捏了連朵兒一把。蔣氏聽了連朵兒的話,心中有些不自在,只扭過臉裝沒聽見。

“奶這是咋地了,不看別的,我爹還是秀才那,她以后不得全靠著我爹?”連花兒道  “算我倒霉。這頓罵,是遲早的……”古氏緩緩地道。

  “娘,你咋這么說?”

  西廂房里,張氏聽完了連蔓兒轉述上房發生的事,坐在那里只是嘆氣。

  “娘,這事可真讓人生氣,爺和奶一句都沒說連花兒。”連枝兒不滿道。

  “罵了你大伯娘,不就是罵了花兒。花兒是待出嫁的姑娘那。”張氏嘆了一口氣,“打壞了,罵壞了,到了日子,咋嫁過去?”

  連蔓兒點了點頭,張氏在這一點上看的還是清楚的。她相信,不論是周氏還是連老爺子,心里都明白,再過一個月,連花兒就是宋家的人了。如果現在重罰了連花兒,出點什么事,誰的損失大?

  很顯然,是連家的損失大。

  “奶罵大伯娘,可罵的真狠,是人都受不了。”連枝兒又道。

  “能不罵的狠嗎?”連蔓兒道,“奶心疼老姑那。”

  當然,這只是原因之一。

  另外,連家一直都是男女有別,內外分明。連老爺子幾乎將所有的家務事,閨女、兒媳婦和孫女的管理權都交給了周氏。連續出現這樣的事情,首先就是周氏管教不嚴,連老爺子對周氏的不滿,漸漸地已經露出表面了。

  周氏在這個時候當然不能悶聲不吭,她要好好表現表現。

  而且,周氏還應該有別的打算。

  “就是沒有這件事,我估計著,奶這些天,也要鬧一場,就是不知道拿誰扎筏子。”

  “好好的,為啥鬧。”連枝兒道。

  連蔓兒看了連枝兒一眼,連枝兒心地善良,受張氏的影響很大。如果沒人引導,連枝兒以后會成為第二個張氏。不過,她既然在這個家里,她就不會讓連枝兒以后走張氏的老路。

  “姐,你沒發現嗎,大家都怕奶,可咱分家出來了后,大家都有些不怕她了。”連蔓兒道。

  連枝兒想了想,點頭道,“還真是這么回事。”

  別看一個小小的家庭,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連家何嘗不是一個小江湖那。以前,周氏的統治是相當完美的,連家眾女眷中階級分明。周氏和連秀兒自然是塔尖,而張氏在這個結構中,是個很重要的存在。

  張氏任勞任怨。但是同時有很強的娘家依靠,自己又能干,同時生育了兩男兩女。怎么看都不是會被婆婆轄制的。但是張氏孝順,溫和,被周氏轄制拿捏的服服帖帖。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拿捏拿捏張氏,張氏又順從。那么其他幾個兒媳婦心里都要想想:她們和張氏比有什么優勢,結果就是優勢很少,甚至完全沒有。那她們心中自然就虛了,或者說平衡了,就不會再去想違抗周氏。

  但是,現在張氏分出去,不再受周氏的管轄了。與此同時,周氏的威信也被削弱了。連家小小的家庭結構就出現了巨大的變化。周氏要重新樹立起威信來,穩穩當當坐在塔尖,她就要有所行動。

  周氏會用什么方法?當然是運用她最熟悉,最得心應手的方法。

  殺雞儆猴。

  但是選哪只雞那?

  古氏?古氏是秀才娘子,女兒連花兒即將嫁入豪門,起碼在莊戶人家看來絕對是豪門了,古氏的男人連守仁不久即將做官。這顯然不是個好選擇。

  何氏?何氏生的兒子最多,但是本人不爭氣,懶惰。不會干活。可是何氏的性子潑賴,你罵她,她只當耳邊風,你給她臉色看。她只當沒看見,還是該吃吃該喝喝。何氏就是一塊滾刀肉,你氣的要死,也未必能奈何的了她。這也不是個好選擇。

  看來只有趙氏了。趙氏進門這么多年,只生了一個閨女,娘家也沒啥人,是被周氏拿捏慣了的。是想怎么殺就可以怎么殺的。但是正因為如此,完全起不到儆猴的作用。趙氏是被深深踩入泥底的人,她自己已經不想起來了,任人怎么踩,都不會反抗。選她,完全沒用。

  其實在四房分家出來過這個問題上,除了一開始沖動之下第一個提出來后,周氏就一直保持了沉默。失去張氏,對周氏來說沒有一絲的好處。但是是她提出來的,不好反口。而且,不得不說周氏是心腸冷硬的,她再顧慮一點,如果張氏的身子不能好了,那以后不僅不能當牛做馬,還得需要她去照顧,這個結果她是絕不愿意的。

  周氏應該很煩惱吧,連蔓兒笑。

  現在這件事,為周氏提供了一個契機,一個殺雞儆猴的契機。

  秀才娘子,不正是殺雞儆猴最有價值的老母雞嗎?當然平時絕不會選古氏,但是情況變了,她自己送上門來了,周氏還會客氣嗎。

  “我覺得吧,”連蔓兒小聲道,“奶心里早就看大伯娘不順眼了,就是看秀才娘子的份上,才沒發作。奶肯定想到了,以后大伯要是做官,奶要跟去,那家里誰當家,可不得分出個高低來。想想奶今天罵的話吧,以后大伯娘在奶跟前,可就再也挺不起腰來了。”

  連枝兒聽的睜大了眼睛,五郎也默默地聽著,沒有說話,聽的最認真的是小七,小家伙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連蔓兒。

  “你奶可不是一般人。”張氏說了一句。

  連蔓兒表示贊同,雖然有張氏的犧牲自我,傾力配合,周氏治兒媳婦們的小手段不說高明不誥命,卻也是頗為有用的。要不然,怎么精明、自視甚高的古氏,也要在周氏面前低頭,還有何氏,就是再混不吝,周氏說話,她也是怕的。

  “大伯娘也不差,應該說是,那句話怎么說的,對,旗鼓相當。”連蔓兒又道。

  “蔓兒你說說,咋個旗鼓相當。”連枝兒問。

“姐,你相信大伯娘是真  的想尋死啊?”連蔓兒道。

  “你是說,大伯娘尋死是假?”

  “被罵成那個樣子,如果想分辨,憑大伯娘的嘴,還能不分辨一句半句的,可她愣是沒分辨出來,為啥?”連蔓兒問。

  “心虛唄。”連枝兒道。

  連蔓兒搖了搖頭。

  “她是要保連花兒。奶發作她,她就抗下來了,把連花兒的事也扛下來。要是連花兒有了啥事,那她就算不挨訓,以后在連家也沒有體面。保連花兒沒事,母憑子貴,以后她的體面還能找回來。”所以古氏是很情愿地接了周氏的招。

  “一哭二鬧三上吊。”五郎若有所思道。

  “你聽誰胡說的。”張氏就瞪了一眼五郎。

  五郎嘿嘿笑了,作為一個小男生。他總有機會聽到那些男人們背后的議論的。

  “就是這個理。”連蔓兒就笑了。

  “蔓兒啊,一家人,不能總算的、看的這么清楚。”張氏有些遲疑地說道。

  “娘。我明白。可是如果別人都這么看,這么算,那不這么看。不這么算的那一個,不是要吃虧?”連蔓兒道。“娘,我就是多想想,咱們自己心里得明白。再說了,娘你自己個愿意吃虧了,可是,你是愿意我姐以后吃這樣的虧,還是我吃這樣的虧?”

  “那不行。”張氏立刻道。她可不愿意自己的女兒們以后經歷她遭過的罪。“行。那蔓兒你就說說。”

  “娘,你放心吧,我和我姐都沒壞心,咱就是不想糊涂著吃虧,不會總想著讓別人吃虧,這樣還不行。”連蔓兒道。

  “那當然行。”張氏聽連蔓兒這樣說,心里那一絲絲名為賢良淑德的刺就完全化解了。

  “有些虧能吃,有些虧決不能吃。不能去歪心歪意算計人,可也不能讓人算計不還手。”連蔓兒對連枝兒道。

  連枝兒點了點頭。連蔓兒的話,對她來說是個嶄新的世界。有一些。她還不能完全理解透徹,但是她已經完全認同了連蔓兒的想法。

  “二姐,妞妞開始沒哭。”小七搖了搖連蔓兒的手,“我看見了。大嫂掐妞妞的胳膊,妞妞才哭的。”

  連蔓兒就笑了笑,摸摸小七的頭。小七比她想象的還要聰明那。

  “真的?大嫂干啥要掐哭妞妞?”連枝兒忙問。

  “大房里面,大伯娘,花兒都有錯,連朵兒也不能說完全沒關系。但是大嫂作為孫子媳婦,在人前可沒錯過什么。妞妞,是連家的第一個重孫女那。她哭了,爺和奶,能不心亂,能不心軟?”連蔓兒道。

  “大嫂和大伯娘倒是一條心。”連枝兒道。

  “能不一條心嗎,大伯娘是大嫂的親姨媽。”連蔓兒道。

  “你大伯娘,哎,繼祖不是她親生的,總差了一層。讓自己親外甥女進門,她才能安心。當初為了這事,你大伯娘可沒少用心。”張氏道。

  “咋回事,娘你說說唄。”連蔓兒立刻八卦起來。

  “其實也沒啥……”

  上房西屋,古氏洗了頭臉,換了衣裳,蔣氏就出門去潑水,臨走將門帶上了。

  “這些天,真是操碎了心,啥時候你出門子,娘這顆心才能放下來。”古氏道。

  “娘,咱沒必要這樣。就是爺和奶,也不能把我咋樣。奶就是看老姑吃虧了,才發這么大火。”連花兒道。

  “你奶好說,你爺那關不好過。真要惹急了,你可知道……”古氏嘆了一口氣,“你年紀小,好些事沒經歷過那。那時候還沒有你,有一個村子上,一戶人家的大姑娘也是要出門子了,做下了錯事。那家怕丟了臉面,就不能退親。又不好把姑娘嫁出去。一天,那個姑娘大清早出門洗衣裳,半天沒回家,最后在河里撈出來了尸首。”

  連花兒聽到身子一抖。

  “娘,真、真有這樣的事?”

  “是她不小心,姐小心點唄。”連朵兒在旁道。

  古氏看出連花兒聽懂了她的話,但是連朵兒卻沒聽懂。

  “娘,爺不會……,娘,你一定要幫我。”連花兒撲到古氏懷里。

  “花兒,我已經幫你。”古氏道,“好在,你爺不是個心硬的人。只要四房那里……”

  “他們還敢把我怎么樣?”連花兒皺眉道。

  “你老姑是被誰給打的,你想不出來?”古氏道。

  “她、她們敢?”連花兒雖然這么說,心中卻不是完全不怕的。

  “這件事,等你爹和大哥回來,讓你爹去辦吧。”古氏道。畢竟有了些年歲,經歷了些事情。古氏心中是清楚的,以連花兒所做出來的事情,就是四房的人暗地里收拾了連花兒,到時候連老爺子也不能追究到底。好在好在,連守信和張氏都是心軟的。四房的幾個孩子還都小,不心狠手辣,或者說。還沒有成長成為心狠手辣的人的機會,對連秀兒也就是打了一頓,還不會要求一命換一命。

  “花兒。你生下來就比別人強。說話比別人早,走路也比別人早。說話做事都比別人聰明。娘心里高興,知道你以后肯定有出息,就有些太嬌慣你了。今天的事,娘想想就后怕。你年紀還太小,這些年又過的太順。你不知道有時候只能忍,咬著牙忍……”

  一個忍字,被古氏說的飽含了血淚。

  “娘……”連花兒聽出了古氏話中的苦澀。古氏所說的忍,她也知道一些,不由得替古氏心酸“娘,等我以后……”

  古氏攔住了連花兒的話頭。

  “花兒,你想為娘爭口氣,娘知道。不過為了你好,有些事,娘還要囑咐你。就是一個忍字。”古氏抬手摸了摸連花兒的頭發,“你爹雖然是個秀才,這些年咱們住在鎮上。可平時交往的,大多數人都還是莊稼人。就像你老姑,像你二嬸,你三嬸和你四嬸。連家這幾個孫女里,你也是最拔尖的。花兒,你聰明,看見她們,和她們一比,你就更覺得你比別人都聰明了。”

  “我本來就比她們都強。”連花兒道。

  “是,娘也這么說。莊稼人都是土里刨食,她們心里面想的是下一頓吃啥,過年過節能不能有件新衣裳穿,整天累的一上炕倒頭就睡,也沒心思想別的事,她們也沒機會見識外面的事。可是,花兒,等你到了宋家,那可不一樣。”

  “咋不一樣?”

  “宋家的人有錢,還有勢。那些個女人,吃穿不愁,整天關在大宅子里面。她們想的不是事,她們的心思啊,都用在琢磨人上了。那都是人尖子里擠出來的人尖子。咱家……”

  “娘,我知道。我相信,琢磨人,我不會比誰差。只要海龍聽我的……”

  “對,這女人一嫁了人,頭等重要的是抓住男人的心,不論如何,都要抓住。”古氏的手做了一個抓的動作,“不過除此之外,還有別的,比如說婆婆……”

  古氏和連花兒頭挨著頭,說了半天,直說的口干舌燥,外面才響起蔣氏的腳步聲。

  古氏就停下不說了。

  門簾挑起,蔣氏一手抱著妞妞,一手拎了茶壺進來。

  “我給娘和花兒沏杯茶喝。”蔣氏進門就笑道。

  古氏就滿意地點點頭,蔣氏是個聰明的,不枉她當年費了那么多心神,一定要連繼祖娶她進門。就比如今天的事情,如果兒媳婦不是自己的親外甥女,不說趁機落井下石,以后也不會將她放在眼里了。

  “月娥啊,這些天怕是要辛苦你了。”古氏笑著道,“等熬過了這段日子,讓花兒接咱們縣城去住,那時候就好了。”

  “我都聽姨媽的。”蔣氏道。如果沒有外人的時候,私下里,有的時候蔣氏會特意叫古氏姨媽,她知道,這是最能讓古氏滿意和安心的稱呼。

  傍晚的時候,連守仁和連繼祖從鎮上回來了,連守義、連守信幾個也在吳家吃過了晚飯回來。連老爺子將幾個兒子都叫去上房,。連守信也被叫了過去,直到掌燈時分才回來。

  “都說什么了?”張氏少不得要問。

  “爹把大哥和二哥都給痛罵了一頓。”連守信道,“爹說,這件事咱受了委屈。”

  “我知道了。”張氏就道。

  “爹讓大哥他們以后補償咱。”連守信又道。

  “誰指望他們補償啊,別再來害咱們就行了。”連蔓兒道。對此結果,她并不意外。

  第二天連蔓兒一早起來,就看見古氏腰間圍著圍裙,拎了一桶豬食往豬圈走。雖然只是小半桶豬食,古氏還是走的搖搖擺擺。

  何氏站在東廂房門口,樂呵呵地看著古氏。

  “大嫂,喂豬去啊,這太陽可從西邊出來了?”

  古氏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慍色,嘴上卻沒說什么。

  何氏看著古氏走過去,吐出一口瓜子皮,一抬眼睛,看見了連蔓兒。

  “蔓兒,你那花生可真好吃,再給俺點。”

  “咋地也沒二伯娘在鎮上買的好吃吧。”連蔓兒道。

  “比那好吃多了,俺不騙你。”何氏說著就走了過來。

  連蔓兒突然心中一動,“二伯娘,你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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