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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韭菜花

  二更,求粉紅。

  “蔓兒啊,你們趕集回來了?”連守禮憨厚地跟連蔓兒幾個打招呼,“這不,你奶說韭菜長蟲子了,讓把韭菜都戕了。”

  連守禮提著的糞箕子里滿滿的都是韭菜,從拿鐵鍬貼著地皮直接鏟下來的。韭菜是鄉村常見的菜蔬,可以用韭菜子種出來。連家種了三菜畦的韭菜,每到秋天韭菜過季的時候,都會像這樣,齊著韭菜根將韭菜都鏟下來。而留在地里的韭菜根,在明年春天,經過一兩場的春雨,又會生出新的韭菜來。

  不過,現在就鏟韭菜是不是有點早。連蔓兒就抓起一把韭菜看了看,果然有些韭菜葉子上有蟲咬的痕跡。這個年代沒有化學農藥,韭菜又是容易生蟲的菜蔬,這點蟲子并不算事。

  “三伯,是不是早了點,這蟲子也不多。”連蔓兒還想多吃兩頓韭菜炒雞蛋、韭菜餡餅、韭菜盒子什么的。

  “我也是這么說,你奶非讓現在就鏟。”連守禮老實地道。

  連家的家務事,都是周氏說了算。周氏說的對是對,不對也是對,除了連老爺子,別人都沒有質疑的權力。誰要是稍微露出點不同的意見來,就要等著迎接周氏的狂風暴雨。

  “三伯,別都鏟了,給我家留點。”連蔓兒就對連守禮道。沒有冰箱,韭菜不能久放,但是割下來后,放在陰涼的地方,吃上兩天是沒問題的。

  “你三伯娘已經挑好的,給你娘送去了。”連守禮道。連守禮和連守信的脾氣投合,在兄弟四個中,他們兩個最好。而張氏和連蔓兒這幾個孩子對趙氏和連葉兒處處關照。自從分家后,他們兩房人的關系更親密了。

  “那可多謝三伯娘了。”

  “謝啥,都是一家人。你們快回屋吧。去了半天,你爹和娘剛才還念叨那。”連守禮道。

  “哎。”連蔓兒答應了一聲,看著連守禮提著糞箕子往門外去。心里還是覺得將那些韭菜這么扔掉,太可惜了。可又沒有冰箱。即便有冰箱,這菜也不能存放太久。

  “三伯,你等等。”連蔓兒突然心中一動,叫住了連守禮。

  “還有啥事?”連守禮站住問連蔓兒。

  “三伯,這些韭菜你鏟下來都別扔,都給我。”連蔓兒就對連守禮道。

  “蔓兒,這么好些。你要它干啥。給你家留的,就夠吃兩三天的了。”連守禮不解道。

  “三伯,你就別管了,反正你把這些韭菜都給我就行。我有用。”連蔓兒笑著道。

  “那行。”連守禮就點頭答應了。

  “三伯,那你把鏟下來的韭菜,都放窗臺下面背陰的地方就行。”

  連蔓兒心中有了打算,囑咐了連守禮后,就忙和連枝兒幾個往西廂房來。

  “咋去這半天,不是告訴你們,花生賣不了。就拿回來咱自己吃。”張氏見幾個孩子回來了,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就忍不住埋怨道,“你們要再不回來。我和你爹,就要去找你們了……”

  張氏坐在炕沿上,還換了一套出外穿的衣裳,看來真是正打算出門去找他們。張氏的身子早就好了,要不是連蔓兒堅持要她坐滿三十天的小月子,她早就下地干活了。

  “五郎,你那嘴角咋破了?”張氏突然發現五郎臉上有傷,立刻停下埋怨,急切地問道。

  “我……”五郎撓了撓腦袋,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說好。

  連守信也發現小七的脖子上面有個手指印,騰地就從炕沿上站起來。

  “咋回事,誰欺負你們了?”連守信忙問。五郎和小七的傷,一看就是被人傷的。連守信知道自家孩子的品行,他們不會去招惹別人,這樣,只能是被人欺負了。

  “爹、娘,你們先別著急。”連蔓兒見連守信和張氏都變了臉色,忙擺手道,“你們看,我們現在不是都好好的嗎。……是出了點事……”

  幾個孩子你一言我一語,就將在鎮上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連守信和張氏。當然連蔓兒將她和沈六早就認識這件事隱瞞了下來。

  連守信和張氏聽完了,張氏又將五郎和小七摟過去,檢查了一番,發現沒有什么太嚴重的傷,才將心完全放了下來。

  “想不到有這樣的事,得虧那位六爺處事公道。”張氏道。

  “花生沒全賣了,蔓兒把剩下的給了沈六爺,沈六爺還給了回禮。”五郎就將背進屋來的草捆打開來,露出里面的禮匣。

  是連蔓兒怕帶著這樣的禮匣進村太過惹眼,誒人問長問短,一出鎮子,他們就拔了些草,將禮匣裹在里面,帶了回來。

  連蔓兒就將禮匣端到炕上,讓張氏和連守信看。

  “哎呦,這些……”張氏的手指只在那大紅遍地金的尺頭上輕輕觸了觸,“這些可都是大戶人家用的東西。”

  “可不是。”連守信也道。

  “娘,這些東西,你先收起來吧。”連蔓兒只將那兩封銀子拿起來,收進她和連枝兒的柜子里,鎖了起來,將其他的東西,都交給張氏。

  “嗯,這兩尺尺頭就先留起來吧。”張氏道。鄉村人家,若是穿了那樣的尺頭做的衣裳,那就太扎眼了。“這茶葉那……”

  “茶葉放久了,味道就不好了。”連蔓兒就道。

  “這肯定是好茶葉,他姥爺不是愛喝茶,等過兩天,尋人給他姥爺捎去吧。”連守信就道。

  連守信能主動這么想著,張氏就覺得心里面特別的舒坦。

  “還有這扇子,咱鄉村人家,可沒誰用這個。”張氏看著那柄紙扇道。

  連蔓兒就將扇子拿出來,打開來瞧了瞧,上面是水墨山水。連蔓兒并不懂畫,只覺得用墨灑脫,結構大氣,想來不是好的,沈六也不會拿出來做禮物了。

  “這扇子啊,咱自己留著,以后、肯定有用。”連蔓兒將扇子小心地放回禮匣中,說道。她心中有個打算,不過現在還沒有眉目,所以就沒說出來。

  張氏就將禮匣收了起來,連蔓兒又將買的東西都給張氏看了。

  “一共賣了二百四十文錢,我們一高興,就都給花了。”連蔓兒笑嘻嘻地道。

  看到幾個孩子自己賺錢買回來的東西,張氏比看到那禮匣更加開心。

  因為有買回來的包子,中午飯也不用做了,一家人一邊吃著包子,一邊說話。

  “娘,今晚上咱吃熘肝尖和燉排骨唄。”連蔓兒就和張氏商量。

  “好。”小七沒等張氏說話,就先忙不迭地點了頭。

  “小饞鬼。”張氏摸了摸小七的頭,也點頭答應了,“晚上娘來做飯。”

  “你娘做的熘肝尖最好吃。”連守信就道。

  “那晚上,我就等著嘗娘的手藝了。”連蔓兒道。

  “蔓兒,這韭菜我都給你放在這了。”這時候就聽連守禮在窗戶外面道。

  “哎,知道了。”連蔓兒忙答應了一聲。

  “啥韭菜?”張氏就問連蔓兒。

  “我讓三伯把鏟下來的韭菜都給咱。”連蔓兒道。

  “那可不老少那,剛才你三伯娘還挑嫩的給我送來兩捆,夠咱吃的了。那些韭菜都老了。”張氏就道。

  “娘,咱冬天不是要積酸菜嗎?”連蔓兒就問。他們這里冬天氣候寒冷,并沒有鮮菜吃,能吃的菜蔬只有白菜、土豆這些。連家種了許多的白菜,其中差不多有一半是打算積酸菜用的。

  “是啊。”

  “娘,那咱燉酸菜里面不放韭菜花?”連蔓兒又問。

  “韭菜花,啥韭菜花,蔓兒,你是說韭菜籽?”張氏不解道。

  連蔓兒卻明白了,原來這里并沒有做韭菜花的習慣。

  韭菜花可是好東西,尤其和酸菜堪稱是絕配。另外,吃涮羊肉的蘸料里,也是不可缺少韭菜花的。

  “娘,這韭菜花是,是我聽沈謙說的。”連蔓兒只得這樣說,就將韭菜花是什么和張氏簡單地說的。“咱們先做一罐,娘你就明白了。”

  做韭菜花要用的就是快過季,有些老了的韭菜,再就是用鹽,其他什么都不用。

  “那些韭菜要是扔了,也怪可惜了。行,咱就做這個韭菜花。”

  一家子都是勤快人,說干就干。

  先要將韭菜挑一挑,將爛葉子和蟲子咬的比較厲害的葉子都摘掉,有小蟲的還要將小蟲抓出來。然后就是清洗,要洗的干干凈凈,略微晾干了水分,再拿到菜板上,切成小段。然后,就是將切好的韭菜放進干凈的瓷罐子里,同時加入適量的粗鹽,用搗蒜用的搗子用力地搗,直到將粗鹽和韭菜搗成漿糊狀。

  其實韭菜花,就是韭菜醬啊,連蔓兒恍然悟道。

  娘幾個分工負責,連守信要負責供應水,連蔓兒和小七負責摘韭菜,連枝兒負責洗韭菜,張氏刀工好,她就負責切,然后搗韭菜就是連守信和五郎的事。趙氏和連葉兒見了,也過來幫忙。

  “這韭菜可都老了,看這梃子,再留些天,韭菜籽都熟了。”趙氏就道。

  “別看著梃子,要韭菜花夠味,就靠它了。”連蔓兒就道。

  “老三媳婦,你過來。”周氏站在上房門口招呼道。

趙氏忙放下手里的韭菜,跟周氏進了上房,連葉兒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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