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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契和紅契,這地契里還有這么些的講究?連蔓兒并不懂,連守信和張氏雖是成年人,知道白契和紅契是怎么回事,但他們并沒有親自經手過。吳玉貴見白契已經立好了,左右無事,又要顯露他的本事,就慢慢地給講解起來。
簡單地說,白契又叫做民契,紅契又叫做官契。剛才他們買賣雙方經眾人簽下的就是民契,這民契送去縣衙,交齊了契稅之后,經過官府的驗證,辦理正式的過戶手續,由官吏在民契上粘貼官方統一制的契尾,再蓋上官印,就是官契了。官契之所以又被稱為紅契,就是因為官方蓋的大印是紅色的篆體。
連蔓兒聽吳玉貴說完,她就懂了 “經我手的買賣,大多都要辦紅契的。”吳玉貴又道,“也有那些只拿白契的,能省下些稅銀。不過以后若是衙門查究起來,稅銀依舊是要補的,弄不好,還有重罰。”
經牙儈訂立的買賣契約,如果不去交稅,那么被查出來后,經手的牙儈也要跟著吃掛落。
“當然是要辦紅契的。”連蔓兒就道,“這事還要吳三叔幫忙。”
連守信和張氏也說了些客氣話,請吳玉貴幫著辦理紅契。
“這是當然的。”吳玉貴立刻就應承下來。
連蔓兒雖不懂現在的衙門是怎么辦事的,但是料想和她前世也差不了多少。若是他們自己去交稅,辦紅契,只怕要跑冤枉路。還要看人臉色,甚至要花錢打點。可是吳玉貴熟門熟路,卻可以很快就將紅契辦下來。
連蔓兒和張氏商量了一下,他們買田的銀子是九十五兩銀子,需要交二兩八錢五分銀子的契稅。牙儈們經辦房宅田地買賣,一般要收取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二的辛苦錢。連蔓兒就從自己的荷包中,取出來五兩的碎銀子。一并都交給吳玉貴。
“那就有勞吳三叔了。”
吳玉貴謙讓了一番,高高興興地將銀子接了過去。五兩銀子,除去交契稅的。他能入手二兩多的銀子。這超出了他一般的收入。
“今個天晚了,我明個起早就去縣里,當天就把這紅契給你們辦下來。”吳玉貴心里滿意連蔓兒會辦事,就允諾道。
連守信自然是滿口的感激。
連蔓兒見吳玉貴這樣應承,心里也是高興。她知道,在買賣上可以盡量的和對方講價、壓價,但是給這些經手辦事的人的銀子上,卻不能儉省。不僅不能儉省。還要盡量多給,這樣人家才肯真心出力為你辦事。而且連蔓兒心里還有打算,她不會只買這二十五畝地就滿足了。以后她還會買更多的地,還要做別的生意賺錢。相與下吳玉貴這樣的人,是非常有用的。
武掌柜已經在安排酒席了,是武仲廉買連蔓兒的蒜香花生方子一席,趙金賣給連蔓兒土地一席,這兩席并在一處,趙金和連蔓兒也都另外添了銀子,干脆就置辦了兩桌,又去請趙金的老伴,還有吳玉貴的家眷們過來,連家這邊自然也要請家人過來。
“就請爹和娘,”連守信和張氏商量道,“大哥、二哥和三哥也請來吧,這樣看著和美。”
契約已經立好了,也不怕誰再呱噪,連蔓兒就沒有反對。
連守信和張氏回三十里營子請連老爺子,連蔓兒、五郎和小七依舊留在酒樓里。吳玉貴就住在鎮上,因此他的家眷先到了,來的是吳玉貴的媳婦王氏,還帶了他們的一兒一女來。
吳家顯然家境不錯,三個人身上穿的都是潞綢的衣裳,王氏和她閨女的頭上、耳朵上和手上都戴著金銀的首飾。
大家忙相互見了禮,連蔓兒幾個要管王氏叫吳三嬸。她帶來的兒子名字叫做吳家興,今年十六歲,比連蔓兒幾個要年長。吳玉貴的女兒吳家玉卻只有十一歲,比五郎小,卻比連蔓兒和小七大。
吳家興雖然十六歲,卻頗為老成,到了后,就和王氏說要去吳玉貴那邊。
“你去吧,把你五弟也帶上。”王氏就道,“五郎,你去跟你三叔和家興哥坐著去。你們爺們一處說話,我們娘幾個說話。”
“哥,你去吧。”連蔓兒也推了推五郎。五郎聽聽吳玉貴那些人說話,也能開闊眼界,多長些見識。
五郎就和吳家興都坐到吳玉貴身邊去了。武仲廉、吳玉貴那些人說話,五郎只是傾聽,吳家興偶爾能跟著說上一兩句,顯然平時吳玉貴是帶他出來應酬的。
打發走了吳家興和五郎,王氏就拉著連蔓兒和小七的手,和她們說話,不過是問她們多大年紀了,在家里都做什么,又詢問張氏和周氏等人。吳家玉安安靜靜地坐著,她長著一張圓圓的臉蛋,皮膚非常白凈,兩只眼睛很大很漂亮,眼光和連蔓兒對上的時候,就會微笑。
大家交談了一會,連守信和張氏已經請了連老爺子來了,不只連老爺子、連守仁和連守禮也來了,周氏和連守義沒來,連枝兒跟著張氏來了。
眾人自是又相互見禮、寒暄了一番。看人都到齊了,武仲廉就吩咐開席。男人坐了一桌,女眷們坐了一桌,他們剛坐下,吳家興和五郎也坐了過來。
“爹說那桌子太擠,讓我和連五弟過來坐。”吳家興道。
“也好,我還怕你坐在那桌,小小年紀就要喝酒,可怎么了得。”王氏就笑道。
大家都坐下用飯。張氏和王氏坐在一起,自然是有許多話說。
“怎么二姨沒來?”王氏就問張氏。王氏是跟著吳玉貴他們稱呼周氏為二姨。
“娘她老人家身子不大舒服。”張氏笑著解釋。
“我聽我們大嫂說,二姨可極少出門。”王氏就道,“改天可要去看看她老人家。”
王氏這是客氣的話,張氏也笑著詢問吳家的長輩,兩個人客套了一番,話題又轉到幾個孩子身上。
張氏就不住口地夸吳家興少年老成,以后肯定有出息,吳家玉又漂亮又安靜,有大家閨秀的樣。
“……就是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也比不上。”
王氏聽了自然高興,也沒口子地夸連蔓兒幾個。
“……多能干,又有主意,這么大點的小人兒,就能上集來賣東西了。他三叔說過幾次,就是不知道是你們家的孩子。”
“還有枝兒,今年十四了?哎呦呦,出落的多水靈。我看著,咱這十里八村的姑娘都比不上她。聽我們大哥、大嫂說,枝兒還有一手做菜的絕活,這真是什么樣的娘,什么樣的閨女,這孩子可是得了你的真傳了。”
王氏嘴里的大哥、大嫂指的是吳玉昌夫妻倆,那關于連枝兒做菜的話,自然是才因為上次操辦分家的宴席。
吳家興和吳家玉都抬起頭看連枝兒。連枝兒聽王氏這樣夸她,又見吳家興兄妹看她,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臉上染上了一抹紅霞。吳家玉還沒什么,吳家興忙轉開了視線。
“……可沒嫂子你夸的那么好。”張氏就笑道,“不過咱們莊戶人家的孩子,屋里屋外的活計,自小就會的。枝兒粗手笨腳的,好在還勤快。”
能做出一桌酒席,怎么可能是粗手笨腳,勤快這卻是最好的品質了。
連蔓兒一邊吃菜,一邊聽著王氏和張氏互相夸獎對方的孩子,對自家的孩子似乎謙虛的很,但實際上卻都很有技巧地夸耀著,不由得心中暗笑。
“姐,二伯咋沒來?”瞅了個空子,連蔓兒小聲問連枝兒。
按說有這樣吃喝的好事,連守義沒道理不來的。
“二伯剛從西村回家去,是讓人給送回去的。”連枝兒也小聲道。
“他咋啦?”連蔓兒問。
“不知道咋回事,說是把腰給扭了。”連枝兒答道,“爺問他是咋扭的,他說的含含糊糊的。”
連守義怎么會扭了腰,他出去閑逛,又不是去干活了。連蔓兒想到這,心中一動。難道連守義是在搬酒壇子的時候,著急忙慌地扭了腰?如果不是這樣,他為什么不說是怎么扭的腰?看來就是這么回事了。
連蔓兒想笑,不過還是忍住了。
一頓飯吃完了,張氏和王氏已經成了好姐妹,幾個孩子也相互熟悉了。王氏就邀請張氏去她家坐坐。
“今天就算了,天太晚了。下次我再去看嫂子吧。”張氏道。
眾人就在悅來酒樓門口分手,連蔓兒一行人慢慢地往回走。等回到三十里營子的時候,天就放晴了,太陽掛在連家西邊的墻頭上,天邊出現了大片的彩霞。
“明天是晴天。”連蔓兒道,她聽說過一句諺語,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明天是晴天,那吳玉貴就可以去縣里,幫他們把紅契辦下來。雖然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板上釘釘,但是連蔓兒還是希望能夠早一點拿到紅契。
連蔓兒說著話,走進屋里,她爬到炕上坐下,立刻哎呦叫了一聲,又跳下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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