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頓乃是當初被九原公打的大敗特敗僅剩百騎逃回草原深處的匈奴頭曼之子。只是這冒頓確實了得,不為那頭曼所喜,送至月氏人處做質子。
話說這匈奴蠻夷確實未曾開化,野蠻之至。人言虎毒不食子,而這頭曼卻是明知其子冒頓還在月氏處做質子,依然興兵侵擾月氏人,想要借月氏人之手除掉那冒頓。豈料那冒頓卻也了得,逃回草原。并將那頭曼斬殺當場自己做了匈奴單于。各中如何,諸位看官且聽我老王細細到來。”
酒館之中瞬間鴉雀無聲,一眾酒客皆是津津有味、聚精會神的聽著那酒館大堂正中的老王頭細細道來。
看到這一幕,靜靜坐在酒館一角的胡亥輕輕呡了一口手中的酒液,辛辣的滋味刺激著口腔中的味蕾,只是胡亥的嘴角卻是浮現一抹笑意。
在后世古裝劇中,想要看如何傳播流言和謠言 唯有說書爾。
而眼前這發生在酒館中的種種,不正是后世狗血古裝劇中經常出現的嗎?
說書,說書人,這兩種事物,在胡亥的黑手推動下,已經悄然在咸陽乃至關中各郡中興盛了起來。
通過龍衛府和黑冰臺兩條渠道,胡亥很清楚,說書這一行當其實早已經出了關中,開始在山東如邯鄲、臨淄、巨鹿這些原屬六國的繁華大城中正在緩慢的流行。
輿論代表著什么,在后世自然不用說。在如今這個沒有互聯網、沒有廣播、沒有電視的先秦時代,輿論的威力和作用更要遠甚后世。
僅僅靠朝廷和官府的力量雖然能夠引導輿論的走向,但是那是從官方層面上來講的。一個是官,一個是民,雙方在心理上雖然還達不到后世那般天然的不信任。但是隔閡卻是一定的。
而通過那些活躍在大街小巷、無數酒館客棧中的普通說書人,讓他們通過說書的方式將朝廷的種種動向或者詔令乃至發展講述出來,所產生的效果不用比較,也要遠超官方出面引導的輿論。
因為,這些說書人都是來至社會最底層,沒有任何的官方背景,至少在表面上看,這些說書人都是普普通通的黔首一個。
不要小看了這層身份。有了這層身份,能夠讓這些游走在大街小巷中的說書人獲得聽書的普通百姓一種天然的信任和認同。
這也是為什么胡亥會不惜耗費大量的精力秘密命令龍衛府找到這么多能說會道而且出身還都貧寒的說書人的原因了。
當然。最開始的說書人自然不可能直接來自底層的普通百姓。
畢竟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而那些出身社會最底層的普通百姓驟然獲得錢財,任誰都會懷疑。一旦朝廷在背后推動的事情,被揭露出來,那么這輿論就算不會瞬間變向。卻也將會對胡亥后續的一系列大計造成很大的阻礙。
在咸陽和關中百姓沒有關注的情況下,出身龍衛府的第一批說書人就這樣悄然的粉墨登場了。為了挑選第一批二十個說書人,龍衛府可以說廢了很大的功夫。
畢竟,龍衛府中的人會的最多的就是殺人的技巧。而想要成為一個好的說書人,那么就必須要有一副能夠讓鐵樹開花的好嘴皮子。
好在龍衛府畢竟是龍衛府,也不愧是是胡亥最信任的隊伍,雖然中間有很多艱辛。卻還是湊齊了二十名賣相可佳而且足夠堪任說書人重擔的好苗子。
二十個人,每個人都要先在皇帝書房中為皇帝說一遍書。只有通過胡亥的考核,才算合格。
好在雖然沒有后世百家講壇的易老、紀老那般活靈活現,但是在這個文化生活極為匱乏的先前時代。卻是完全夠用了。更何況這不是還有我們大秦二世皇帝親自操刀編寫的一個個故事么。
悄無聲息的,二十名龍衛府出身的說書人就出現在了二十個被龍衛府秘密控制的酒館中。
毫無疑問,這些說著胡亥親自編寫的各種故事的龍衛府說書人就這樣悄無聲息的火了。二十個酒館每天人滿為患,而國殤日的那一段時間。更是有無數的人大半夜就到酒館門前等著開門,好在第二天能夠搶一個好位置。聽書。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更不要去懷疑古人的智慧。
大家都開酒館的,這二十家已經不能用火爆來形容生意的酒館,自然引起了周圍酒館的注意。你能弄出那說書的,我自然也能弄出來不是?
可是問題馬上就出現了,這說的書怎么編出來?有人說,也要有能說的東西不是?
自然,很快,就有人找上門了。
讓其余的酒館找上門來,發揚光大說書這一行當,本就是龍衛府或者說胡亥的本意。假意推辭一番,結果自然是雙方皆大歡喜。
有了咸陽城無數的酒館出面,后面發揚光大說書這一行當的任務,就不用龍衛府專門來做了。只需要暗中控制說書人說書的內容掌控輿論的導向就可以了。
顯然,眼前這個正說的唾沫橫飛的老王頭,就是屬于這后來由各個酒館培養出來的說書人了。
他說的內容正是胡亥寫出來介紹已經被大秦趕往中亞和歐洲的匈奴蠻夷和冒頓的。當然還有介紹白皮膚藍眼睛歐洲蠻夷、寫徐福的、寫各處礦產地形地貌大海大湖奇觀勝景的;而這其中自然更少不了神州大地流傳了數千年的各種各樣的神話故事,如盤古開天辟地、女媧娘娘造人補天、魔神蚩尤和軒轅皇帝的大戰等等。
這對加強皇權,強化皇帝君權天授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
“那冒頓親手將自己的父親頭曼砍死在大帳中,弒父弒君奪得單于大位。父欲殺子,子又弒父。匈奴蠻夷之智力未開、不尊倫常粗鄙更若野人。反觀我泱泱大秦……”
老王頭搖頭晃腦、幾若口舌生花,將上至圣天子胡亥下至關中老秦百姓統統夸了一個遍。贏得酒館中酒客震天的叫好聲。
“我等六國百姓難道不是秦人么?”
恰在此時,一個帶著濃濃憤懣的聲音陡然響起,在一片叫好聲中,這不一樣的聲音顯得格外的刺耳,讓所有歡呼的酒客情不自禁的停下手,循聲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