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了頭盔一眾人才發現,原來這虎賁軍自稱老張的騎士竟然是一個看似不過二十出頭稚氣未脫的小伙子!相較于郡卒中的很多人,似乎都要比這繃著臉的小伙子年紀大上許多。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稚氣未脫的小伙子,剛剛表現出來的恐怖騎術卻讓任何人都不敢小看他。當然,沒見一眾原本嘻嘻哈哈的郡卒聽到小伙子的喝斥一個個收回四顧的眼神,慌忙趕路嘛。
“那些世家子們,這個時候出來游玩,馬上就有好戲看了!”看到一眾郡卒前進的速度明顯加快,“老張”扭頭看了看那停下來的一溜數十名騎士,突然貌似自言自語的補充了一句!
只是,他這自言自語的音量似乎實在是大了些。不僅身后的郡卒都聽的一清二楚,而且似乎就連那距離官道還有數十步的一溜騎士似乎也聽到了。
“老張”說完突然咧開嘴靦腆一笑,露出一口晶亮的牙齒。然后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好戲是什么?
一眾郡卒心中剛剛浮現這個疑問,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只見在曠野中策馬而行的數十名騎士周圍此刻已經多了許多原本散落在曠野中的難民。
不用問為什么!
路上的大軍這些難民都敢鼓著膽子上來乞討下,更不要說這些出現在曠野上的騎士了!
果然是好戲也!
雖說先秦時代還沒有仇富這一說法,但是任何時候能夠看到原本高高在上的人受窘。一干心理上處于弱勢地位的老百姓都是喜聞樂見的不是?
郡卒們低聲嬉笑幾聲,雄赳赳氣昂昂的超前奔去。
“那是張齊?”策馬而行青衫騎士掀起頭上的斗笠,看著策馬離去的虎賁軍“老張”,笑著道。斗笠下是一張有些小麥色的臉龐。
那張少了些許小白臉姿態變得有些小麥色的健康臉龐,不是如今天下各地流傳的將要北上巡視的大秦二世皇帝陛下胡亥是誰?
整個天下人都不會想到,大秦二世皇帝不是沒有北上巡視,而是早就已經北上了!
上黨、太原救災,朝中已經派出了兵部左侍郎王豪親自出馬,按照胡亥的意思最好是朝廷再派出一員重臣親赴災地巡視,才能更好的向天下人表明朝廷對受災百姓的重視。
只是。內閣五位重臣基本上都是不能擅離的。誰讓胡亥做起了甩手掌柜?
既然內閣重臣不能擅離。那么六部尚書也就成了唯一的人選。不過既然已經派了兵部左侍郎王豪領著十二萬藍田大營的郡卒北上了,那么再派出個比他高一級的尚書意義明顯已經不大。
所以,胡亥確實是準備親自北上巡視的。
可想而知,胡亥的這個想法剛剛一出口馬上就遭到了內閣五個大臣的一致反對!
當然。內閣五個大臣說的都很好。無外乎就是皇帝心系天下萬民。如今災地情況不明,如果皇帝冒然北巡,插中萬一出現大事。那么找誰去?
其實胡亥很清楚,內閣重臣不贊同自己北巡其實不僅是這個原因,更為重要的原因還是自己如果北巡怕是這救災之事就徹底的變成了一場鬧劇!
這一點胡亥自然清楚,他相信內閣五位大臣同樣也很清楚,只是他們自然不會這樣直接說出來。這要說出來,那皇帝還不得翻臉?
不過,內閣五位重臣自然不會知道,胡亥肯定不會翻臉的!
但是,如果不親自到災區去看一看,胡亥始終有些不放心!他比誰都清楚,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是歷朝歷代都是一國最大的頑疾。
最為重要的是,上黨千里變成沼澤之國,太原受災嚴重,不僅讓兩郡災民重多,龍衛府和黑冰臺在兩郡的據點也同時失去了同咸陽龍衛府和黑冰臺的聯系。
也就是說,朝中收到的任何信報,都是地方上的官吏送到朝廷的。具體的實際情況如何,誰都不知道,雖然龍衛府和黑冰臺都已經火速安排了附近郡縣的密探和細作前往兩郡查探災情發回最新最全的災情信報,但是眼下受災幾郡難民無數,洪水未退,哪是這么容易就能查探清楚的!
天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
這一點,胡亥比誰都清楚!
尤其是在面對這樣席卷數郡之地的大天災面前,天災造成一次傷害,將會造成更為嚴重的二次傷害!如果地方上的官吏能夠迅速行動并且一心為民還好,但凡有一點私心,怕是就會有很多原本來得及救治的百姓送命了!
所以,在同內閣五位重臣好說歹說之后,胡亥終于得到了秘密北上的機會!
出現在咸陽城內的小道消息,自然不用說,也是胡亥提前釋放出來的風聲了!
他就是要讓所有人尤其是受災救災的各郡官吏知道自己將要北上,震懾他們收斂私心,一心一意的按照朝廷的政令加緊救災!
而他自己,則是微服領著龍衛府百十個親衛在天晴之后的第三天就直接輕裝離開了咸陽!
虛虛實實,才是王道!
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龍宇!
“回陛……公子,正是虎賁軍張齊!”一員其實聽到戴著斗笠的青衫騎士問話,連忙策馬兩步躬身應道。
“這小子,又在賣弄騎術了!哈哈!”胡亥放下斗笠,輕笑兩聲道。
他自然知道張齊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突然賣弄騎術了,自然是因為郡卒們為自己叫好,而張齊呢又肯定以為自己這一行鮮衣怒馬的人是咸陽出來的世家子弟,想要到災地游玩的人了。
所以,才會策馬在一眾流民中在郡卒中賣弄了了一圈!
“那小子最后一句話是什么意思?”胡亥這個時候才想起,張齊莫名其妙說的那句話!
“下臣不……額,陛下下臣知道了!”龍宇先是準備說不知道,隨后就發現了自己等人周圍的狀況,苦笑著道。
胡亥放眼一看,只見周圍至少數百的扶老攜幼的難民已經齊齊將自己等人圍了起來,伸長了手臂乞討著。原來是這樣,胡亥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