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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羊皮地圖

  王教授終究沒有上水榭花都找楚天,而是約楚天在市區的島上咖啡屋見面。

  楚天以為王教授會盡快的找自己,可是直到第四天才接到王教授的邀請,心里有幾分奇怪,但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他是柳中華介紹來的,要知道,柳中華是楚天第一個尊敬的人,誰都可以不相信,柳中華的人格卻不可以不相信。

  楚天和方晴吃完午飯之后,就開著越野車往市區的島上咖啡屋駛去,方晴像個小鳥一樣的斜靠在楚天的肩膀上,她已經辭去了南方報社的工作,她現在很樂意的承認,自己是楚天的小女人,專心的跟著可兒學著廚藝,空閑的時候,還看著古今帝王歷史,方晴很聰明,知道自己永遠達不到可兒那份精湛的身手,所以她決定把自己變成輔佐楚天,出謀劃策的軍師。

  在島上咖啡屋的門前,楚天停車的時候,不由多望了幾眼不遠處的一輛奔馳,不是奔馳引起了楚天的好奇,而是奔馳的車牌號碼,浙A88V88,楚天知道,車牌號碼能達到這種境界的人,非極富就極貴,否則誰會花那么多錢去搞這個顯示身份的車牌號碼呢?

  楚天和方晴剛剛踏進島上咖啡屋的二樓,就見到王教授他們正悠閑的在角落喝著咖啡,看著報紙,楚天發現,今天除了王教授和他身邊的兩個年輕人之外,旁邊還有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瓜子臉,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裝,手上帶著個很樸實的表,炯炯有神的眼睛讓她顯得尤其干練和精明。

  王教授見到楚天和方晴,高興的站了起來,握著楚天的手,說:“楚同學,實在不好意思,這幾天水土不服,精神不是太好,所以一直沒有機會上水榭花都拜訪你,今天身體剛剛好轉,正想去找你,又感覺心口沉悶,無法舟車勞頓,無奈之下,只能約你在這里見面了,楚同學不會見怪吧?”

  “王教授說笑了,你是前輩,我是后輩,我過來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楚天看著王教授抱歉的眼神,忙開口說話。

  王教授淡然一笑,贊許的看著楚天,這個楚天說話還真不含糊,有禮有節,于是爽朗一笑,說:“那就謝謝楚同學的大度了。”隨即想起什么,指著身邊的黑裝女子說:“來,我為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助手,余曉麗。”然后又對余曉麗說:“曉麗,這就是楚天和方晴,一個是百年奇才,一個是聰慧才女,大家多交流交流。”

  余曉麗站起來,忙伸出手來,臉上掛著友善的笑容,禮貌的跟楚天和方晴說:“你們好,請多多指教。”

  楚天和方晴微微一笑,禮貌的跟余曉麗握手,楚天收回握過余曉麗的手,手上一陣淡淡的香味若有若無的飄了過來,楚天的心卻忽然一動,眼睛不由多望了眼余曉麗。

  島上咖啡很濃香,很誘人。

  方晴要了杯摩卡,滴入半份牛奶,卻不加糖。

  楚天微微一笑,輕輕的問:“喝得下?”女孩子能夠喝下齋咖啡,楚天還是第一次見到。

  方晴宛然一笑,柔柔的回答:“不經歷那份苦澀,怎能體會到咖啡的濃香呢?”

  “果然是才女,簡單的咖啡竟然被你釋讀成如此有境界,生女當如此啊。”王教授輕輕嘆了一聲。

  說話之間,一個服務員端著兩碟小吃走了上來,可能是地板過于光滑的原因,在靠近楚天他們的時候,一個踉蹌,手里的兩碟小吃向前面跌去,人也向前撲去,眼看小吃和人就要砸在楚天他們這張桌子上了,一直跟隨在王教授身邊的兩個年輕人立刻宛如靈動的狡兔,身形前閃,一個年輕人出手接住兩碟小吃,一個年輕人扶住服務員,所有的動作都是瞬間完成,而且兩個年輕人之間的默契十分到位,讓楚天心里不由自主的贊嘆。

  服務員臉色通紅的向著王教授他們道歉,王教授揮揮手,讓她離開。

  楚天微微打量著余曉麗,她卻似乎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神情毫無變化。

  兩個年輕人把小吃放在桌子上,然后又坐回自己的位置,走過楚天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幾眼,似乎對楚天很有興趣。

  喝完半杯咖啡,楚天結束漫無邊際的客套,轉入正題,笑著說:“王教授,我聽柳中華校長說,你是想要我幫你看看一張地圖上的文字?不知道是否帶在身上?”

  王教授拍拍自己的腦袋,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哎喲,跟你們聊起來,高興的差點把正事情給忘了,我帶了,楚同學,麻煩你幫我看看。”

  王教授邊說邊向余曉麗點頭示意見,余曉麗立刻打開旁邊的公文包,翻了幾下,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張羊皮地圖來,那副神情不亞于捧著剛剛制造出來的原子彈,此時,王教授身邊的兩位年輕人立刻站起身來,分散在兩旁警戒著,顯然是不想讓人靠近和偷聽。

  方晴見到王教授遞給楚天的羊皮地圖,調皮一笑,打趣道:“王教授,你隨身帶著這份地圖,難道不怕真是張藏寶地圖,然后被人打劫了嗎?”

  王教授‘哈哈’一笑,指著楚天手上正拿著的羊皮地圖,自信的說:“我也是無意之中淘到這張地圖,研究了很久都沒有頭緒,所以才找楚同學幫我看看,如果真是什么藏寶地圖,被人搶了我也不可惜,反正我也猜不透,還不如讓人家頭疼去研究。”

  方晴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連王教授都沒有頭緒的地圖,整個天朝更是沒有什么人能找出線索來了,即使它真是一張藏寶地圖,也形同廢紙;不過方晴也知道,如此真是有價值的藏寶地圖,王教授肯定拼了老命都會護著它,這就是職業的天性;正如自己為了挖有價值的新聞,還不是敢拼敢闖,可惜,最后栽在楚天手里,不過,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

  楚天摸摸羊皮地圖,掃了兩眼地圖上的文字,還有羊皮的顏色,微微一笑,淡淡的說:“王教授恐怕是要考考楚天吧?這個地圖恐怕是王教授自己制造出來的吧?”

  王教授和余曉麗都愣了一下,兩個人都開始興奮起來,異口同聲的說:“何以見得?”

  “這張地圖上的文字并非什么古文字,而是回文和象形文字混合出來的,以王教授的造詣,不至于看不出來吧?”楚天把羊皮地圖放在桌子上,輕嘆一聲說:“更主要的是,羊皮紙張的羊皮一般是經石灰處理,剪去羊毛,再用浮石軟化,拉伸晾曬,干燥后切割而成;而這張羊皮地圖可能時間倉促,來不及完全處理,所以我還感覺到淡淡的石灰氣味和濕潤。”

天才,絕對是天才。王教授和余曉麗心里同時一震,方晴的臉上則掛著淡淡的,驕傲的微笑  王教授和余曉麗驚訝的看著楚天,想說點什么卻沒有說出口,良久之后,王教授的臉色變得興奮和高興,開口說:“楚同學果然是人才,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眼力,實在汗顏,老王確實是想要試試楚天同學的底子,看有沒有必要拿出真正的羊皮地圖,想不到老王的伎倆在楚同學面前瞬間破滅,實在讓老王佩服啊。”隨即歉意的說:“因為真正的羊皮地圖,我雖然沒有頭緒,但我有個直覺,感覺它具有很大的價值,所以才會如此小心謹慎,先對楚同學試探一番,還請楚同學見諒。”

  楚天點點頭,看來真正的羊皮地圖應該有很濃的神秘色彩,才會讓王教授如此珍惜和緊張。

  “那,不知道真正的羊皮地圖在哪里呢?”方晴恰到好處的替楚天提出了這個問題。

  王教授和余曉麗對望了幾眼,互相點點頭,隨即王教授才從貼身的衣服里面掏出一個銅制的盒子,打開盒子之后,又出現一個檀木小盒子,打開檀木小盒子之后,一塊白布出現在楚天面前,楚天正在好奇,難道這就是真正的羊皮地圖?怎么看也只是塊白布啊。

  方晴本來正喝著咖啡,但見到王教授那份慎重,不由也多了幾分好奇,神情凝重的看著里面會出現什么樣的東西。

  兩個年輕人見到王教授掏出白布,神情更加變得嚴肅和警惕,蓄勢待發。

  王教授把白布放在桌子上一層一層的慢慢的打開,楚天和方晴細細一看,里面有張巴掌大小的羊皮,這個地圖有點小,顏色古舊,看來經歷有一定的年頭了。

  王教授像是寶貝一樣的慢慢的移動到楚天的面前,余曉麗也是神情肅穆的看著楚天,楚天余光掃到余曉麗,總覺得她比起王教授,更加期待點什么東西。

  羊皮地圖上的字實在有點小,如果不是地圖上畫著枝枝蔓蔓,楚天還以為純粹是一小張骯臟的羊皮而已。

  王教授接著又給楚天遞過一個放大鏡,楚天接了過來,細細看了幾眼,訝然失聲說:“難道是水族古文字?”

  王教授和余曉麗的臉上立刻涌起興奮還有緊張的神情,再次異口同聲的說:“你看出它是水族古文字了?”

  “我剛好認得地圖上的一兩個字。”楚天點點頭,淡淡的說:“水語言屬漢藏語系,壯侗語族,水語支。水族先民曾創制過自己的文字,稱為“水書”,其形狀類似于甲骨文和金文,是一種已經有2000年歷史的古老文字,但只有400多個單字,且多用于巫術活動。這些文字全靠謄寫抄錄,沒有刻版印刷,但各地的水書基本一致。”

  王教授他們認真的聽著楚天講述,方晴的湯匙也停止了攪拌咖啡。

  楚天把放大鏡慢慢放了在桌子上,繼續開口說:“或許是為了遷徙的方便,千百年來,“水書”和水族古文字的傳承一般是通過兩種方式手抄傳承進行,即祖傳和選擇徒弟傳授。無論是哪一種,都只傳男性,不傳女性,所以越來越多的水族文字都在漸漸失傳;我想這張羊皮地圖上的文字基本上是失傳了的水族古文字,王教授才會茫然不知所措吧。”

  王教授興奮的點點頭,高興的說:“楚同學,你說的不錯,我們花了不少精力才判斷出它是屬于水族古文字,也遍請專家解讀,半年時間,只是釋讀出十來個古文字,就再怎么都無法釋讀出來了;沒想到楚同學竟然一眼就看出來了,還認得其中的一兩個字,真是不簡單啊。”

  楚天笑笑,謙遜的說:“剛好認得地圖上的一兩個字,這張羊皮地圖上水族古文字雖然只有百余個,如果我猜測的不錯,這百余字將會是這張羊皮地圖的關鍵,這百余水族古文字不釋讀出來,這張地圖。”隨即嘆了口氣,惋惜的說:“那真是廢地圖了,扔在街上都沒有人要。”

  余曉麗則迫不及待的說:“楚同學,如果花費一定的時間,你能不能釋讀出來呢?當然王教授不會讓你白白釋讀的,一個字一萬元如何?”

  王教授再次緊張的看著楚天,希望楚天能夠給他再次帶來驚喜。

  方晴心里暗驚,一個字一萬元,這個錢還真好賺,不過也真不好賺。

  楚天猶豫了一下,微微一笑,摸摸鼻子,淡淡的說:“不能,我剛才看了那么多字,只是認得一兩個,要全部釋讀出來恐怕是不可能的。”

  余曉麗露出了失望的神情,輕輕的嘆了口氣,不過楚天不能解讀出來已經在他們的意料之中了,連無數專家泰斗都沒有辦法的水族古文字,年紀輕輕的楚天怎么能夠釋讀出來呢。

  王教授卻發現了楚天那一抹猶豫的神情,心里一動,卻也不再開口。

  方晴想到一個好的建議,忽然開口說:“竟然是水族古文字,我想,王教授可以直接去貴州省三都水族自治縣水族聚居地區問問,那里還有不少水書先生。”

  “什么是水書先生?”余曉麗愣了一下,出口問道。

  方晴宛然一笑,博覽群書的風范立刻出來了,淡淡的說:“在水族,“水書”是水族古老文字,水族將它稱為“泐睢(leui)”,“泐”即文字,“睢”即水家,“泐睢”意為水家的文字或水家的書。”

  方晴停頓一會,繼續說:““水書先生”則是那些能看懂“水書”,“能與鬼神對話的人”,被稱為“鬼師”或“師人”。專家學者們以“先生”冠之,表明了對他們的尊敬。這是因為,每位“水書先生”的頭腦,就是一座水族文化知識的“活寶庫”。”隨即嘆了口氣:“隨著時間的消逝,能較精通使用的民間“水書先生”絕大多數已年逾古稀,而年輕一輩又少有致力于水書研究的,這給“水書”及水族古文字的傳承帶來很大難度。”

  王教授贊許的看了眼方晴,這女子實在是個才女,可惜不肯做自己的助理,否則自己在她的幫助之下,在考古界就會如虎添翼,甚至名垂青史。

  余曉麗的眼睛綻放出一種光芒,對王教授說:“王教授,我覺得這個方法可行,我們趕緊安排時間去水族居民聚集地方,看看有沒有人能夠釋讀出來呢。”

  王教授點點頭,淡淡的說:“不急這一時半會了,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等我在上海這邊再見見幾位專家,實在沒有線索,我們就去貴州。”

  楚天抱歉的看看王教授,不好意思的說:“王教授,實在不好意思,沒有幫到你的忙。”

  王教授笑笑,意味深長的說:“楚天,你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起碼讓我再次肯定了它的價值,我真想有人能夠和我一起把它釋讀出來,一起去挖掘,讓屬于國家的寶藏重現人間,如果真有寶藏的話。”

  楚天淡淡一笑,這一刻,他想起了,有著美譽的“像鳳凰羽毛一樣美麗”的水族之地,不知道那里的風情人俗是否與眾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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