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又是一聲雷聲,一些雨滴透過濃密的樹葉縫隙掉了下來,楚天也顧不得什么忌諱了,把兩個頭骨放進土坑,回頭向王教授和余曉麗他們吼了起來:“把所有東西扔了,立刻往山上跑,快”
聽到要把所有東西扔了往山上跑,余曉麗他們都吃驚的看著楚天,以為他瘋了,扔掉這些生存和開墓的東西,兩手空空的上山,那不是找死嗎?
楚天把自己和方晴身上的東西全部扔了,抓了把壓縮餅干,就拉起方晴開始往狹隘的山上跑了起來,見到余曉麗他們沒有動,回頭吼著“如果你們不想跟搜救隊員一樣被埋在這里,就趕緊跑,泥石流”
李長久雖然不明白怎么回事情,但他對楚天異常的有好感,對楚天的話自然深信不疑,見到楚天他們往山上跑,也把身上的東西一丟,撒腿追了上去“轟隆”雷聲再次傳來,雨水漸漸大了起來 余曉麗他們立刻反應過來,把手里沉重的東西全扔了,撒腿就往山上跑,只有小豹還在原地吃著餅干,見到大家都往山上跑,四處探視一番,除了雷聲和一些雨水,什么都沒有,不屑的看著跑遠的楚天他們,心里哼著:“有個屁泥石流,整天就知道唬人,這樹葉那么茂密,水都下不來幾滴,怎么會有泥石流呢?再說,有泥石流下來,應該往山下跑才對,往山上沖去,那不是自己找死路嗎?”
余曉麗他們剛剛跑出了幾十米遠,才發現小豹竟然沒有跟來,還留在原地悠哉悠哉的吃著餅干,換成平時,這種神情可以叫臨危不懼,現在則是不知死活,余曉麗回頭怒吼:“小豹,快走啊”喊完之后,余曉麗繼續在許佳佳的扶持之下,向前跑去,小豹聽到余曉麗的話之后,才慢悠悠的拿起背包,向余曉麗他們慢慢走來“轟隆”一聲驚雷響徹在余曉麗他們的頭頂上,一棵大樹竟然被劈中了,斷成兩截,恰好倒在了唯一的山路上,差點壓到了劉鉆的腳后跟,讓劉鉆在陰濕的山峰里面還嚇出了汗,隨即楚天他們聽到山上‘沙沙’作響,無數的泥石開始翻滾下來,楚天他們為了活命,只能拼命的向前面十幾米的轉彎山路跑去,誰都知道,竟然泥石流向這面傾瀉,那么轉彎到對面處就是最安全的了,雖然山路狹隘,但在生存的意識之中,楚天他們還是很快就跑到了這個地勢略高的轉彎空地,并回頭望著小豹此時,小豹也驚覺到了危險,見到滿山遍野翻滾的泥石,向著余曉麗他們跑了幾步,又停住了,轉身向著山下跑去,此時,滿山遍野的泥石漸漸匯成了滾滾泥流,兇猛的從山坡朝著山路撲來,撲到山路的時候,一些泥石被擋在山路上,并形成了的泥石流,沿著山路低勢下面流去,越滾越大,越滾越快,小豹只顧著躲閃山坡下來的泥石流,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身后已經撲來了的危險小豹奔跑的度很快,但還是被滿路的石頭絆倒了幾次,當最后一次站起來,想要繼續往山下跑的時候,身后和側面的泥石流已經‘轟然’而至,毫不留情的吞沒了小豹的身軀,小豹連聲叫喊都沒有發出來就消失在大家的視線之中,不遠處的余曉麗他們心里都有些難過,隨即感到幾分慶幸,幸虧跑得快,否則自己現在也被泥石流埋沒了楚天看著漸入尾聲的泥石流,暗嘆一句,這泥石流真是兇猛,看來當初那十幾個搜救隊員也是在這里休息被淹沒的,怪不得他們連反應都沒得反應,死在一塊余曉麗見到小豹死了,心情很是低落,但還是向楚天道著謝,她現在也有了幾分矛盾,怕找到墓室之后對楚天他們下不了手,人啊,總是奇怪,只要稍微有點良心,經歷過患難之后,總是多了幾分惺惺相惜兩天之內,死了大虎小豹兩兄弟,余曉麗他們再次壓抑起來,他們知道天都峰兇險,但沒有想到是如此的兇險,讓他們感覺到沮喪的是,背包早已經丟了,現在生存的食物和開墓的家伙都沒有了,他們感覺到前途渺茫,甚至有了幾分打退堂鼓的打算,但望了望還在蠕動的泥石流,只能取消回去的念頭,何況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即使能夠回去也會心有不甘許佳佳清點了一下大家的物品,剩下十五包八片裝的壓縮餅干,一壺八百毫升的水,四把瑞士軍刀,還有一把開山刀,就再也沒有任何東西了,看著這些東西,余曉麗他們都苦笑起來,這些東西恐怕只夠一個人一天的口糧,怎么支撐找到石棺墓?不要說支撐到下山了 楚天微微一笑,拿起一包壓縮餅干,淡淡的說:“我和方晴只要一包壓縮餅干,一把瑞士軍刀就可以了,其它你們分了”
眾人驚愣的看著楚天,兩個人只要一包壓縮餅干,能支撐多久?要知道,這十五包壓縮餅干有十包是楚天貢獻出來的,加上他救了大家的命,多要幾包也不會有人怪他的,不過也知道楚天是出于好心,心里只能感激的望望他 楚天把壓縮餅干放在方晴的手里,揚著瑞士軍刀,笑笑說:“等下,咱們去挖野菜吃”
余曉麗他們哭笑不得的看著楚天,這個小子是究竟不敢面對現實,還是忘記了趙鄉長的警告,這山上的東西都有毒,還去挖野菜吃,真是癡人說夢話了“楚天,你是怎么知道那些搜救隊員死在泥石流的?”王教授喘息片刻之后,問出了大家的疑問 楚天摸摸鼻子,淡淡的說:“很簡單,我已經說過了,他們死的奇怪,一沒中毒,二沒重傷,死前驚慌失措卻幾乎沒有掙扎,而且還埋的那么深,主要的是,如果是正常死亡,鼻子里面應該是比較干凈,他們的鼻子里面都塞著了相同顏色的泥土,我又恰好聽到雷聲,所以才有了推測”
王教授他們贊許的看著楚天,都點點頭,這小子真非常人,心思過人,聰慧過人 許佳佳是用熱烈的眼神審視著楚天,嫁夫如此,夫復何求呢?
天又漸漸黑了,再過一個多小時,又要伸手不見五指了,余曉麗他們忙起身往前面趕路,無論如何也要找個空曠干燥一點的地方來露宿,否則不被蛇蟲咬死,也會被山風吹死向上走了差不多海拔幾十米,終于到了一塊突出來的弧形石崖,足夠容納十幾個人休整,重要的是,這石崖下面是滔滔的江水,不懼怕有什么恐怖生物從后面爬上來襲擊,因此只要守住前面的山路,就足于保證大家的暫時安全 沒有了帳篷,沒有了充足的食物,余曉麗他們坐下來之后,都不知道干些什么才好,陣陣冷風不僅寒了他們的身,也冷了他們的心,王教授余曉麗,然后又楚天,再望望天空,嘆了一聲:“我們今晚該怎樣睡呢?”
楚天拿起開山刀,砍了根兩米長的手臂粗的樹干,用刀精心的削著,片刻之后成了根木劍,揮了幾下,感覺稱手了,才神情自如的回答說:“當然是篝火晚會了,不烤火睡覺,我們遲早會冷死的”然后拉起方晴,說:“我和方晴去找些吃的回來,你們負責撿些干燥的樹枝,半個小時后見”
王教授擔心的看了眼楚天和方晴,想說些什么卻說不出口,他知道楚天自有分寸,起碼比自己這把老骨頭有用的多,只好說:“那你們兩個自己小心”
余曉麗暗想,這個鬼山能有什么吃的呢?難不成楚天要借機逃脫?余曉麗本想要派個人跟著楚天,但見到漸漸黑下來的天空,怕派出去的人又出事,到時,剩下的人即使找到了墓室,也無法打開了,當下也只好任由楚天他們折騰,到這種地步,已經沒有什么精力來管這些瑣事了,而且這小子狡猾的很,不會那么容易死掉的 楚天牽著方晴橫著下了個山坡,用木劍拔開一些灌木,到了一個比較平整之處,把耳朵貼在地上細細的聽起來,片刻之后,面帶笑容的站了起來,對方晴說:“走,前面不遠處有山澗”
“這里的水和植物不是都有毒嗎?”方晴邊說邊看著四周,神情有幾分恐懼:“我們這樣亂走,不怕遇見那些變異的非洲蟒蛇嗎?”
楚天笑笑,拍拍方晴的頭,揚揚手里的木劍,說:“啥丫頭,放心,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方晴看著楚天那永恒的自信笑容,心里多了幾分安定,靠在楚天的身上向下面走去五分鐘之后,楚天和方晴聽到了山澗流水歡快的聲音,兩人牽著手忙跑了過去,見到了晃著潔白水花的山澗,但也見到了一堆白骨 楚天走到白骨旁邊,用樹枝翻了一會,細細審視一番,淡淡的說:“又是搜救隊員的白骨,不過這次真的是喝水毒死的了”
“你怎么知道?”方晴感覺在楚天面前越來越像個花瓶了,差距實在太大,她到現在都還不清楚楚天帶她來的意思 “這些尸骨骨架完整,沒有被巨力沖擊的想象,尸骨發黑,附近沒有什么蟲蟻爬行,可以基本斷定是中毒而死”楚天輕輕嘆了一句:“而且就是喝這山澗的水而死”
楚天說完,撈起水里面的一些泥土給方晴,說:“這是朱砂土,為天然的辰砂礦石,也就是埋大虎身上的泥土,里面含有難于消散的劇毒元素汞,進入體內的汞,主要分布在肝腎,而引起肝腎損害,并可透過血腦屏障,直接損害中樞神經系統,進而導致人的死亡.”
“你說,他們喝這樣的水,能活下來嗎?”楚天把泥土扔進了水里面,站起身來 方晴看著那堆白骨,拉過一些樹枝,掩蓋在他們上面,然后拍拍手說:“看來,這里的水源和植物都如劇毒啊,不能吃不能喝”
楚天笑笑,沒有說話,拉著方晴繼續往前面走,耳朵極其靈敏的豎立起來,防止有什么原始生物襲擊 走了十幾分鐘,楚天和方晴又見到了一條山澗,楚天拉著方晴過去,蹲了下來,仔細的觀察了水源,然后又水里的泥石,最后還拿著方晴的銀簪在水里停了半分鐘,檢驗完畢之后,微微一笑:“這水可以喝”
方晴遲疑了一下,隨即說:“好,我先喝”說完之后,捧了起來就喝,只感覺這水陣陣清甜,怡人心肺,止不住又喝了幾口 方晴喝飽之后,拍拍肚子,驚喜的說:“真的沒事?太好了”
楚天輕輕的嘆了口氣,抱著方晴,愛惜的說:“傻丫頭,我說沒事就沒事,你又何必為我試水呢?萬一有毒把你毒死了,我該怎么辦呢?”
“你活著的意義比我重要”方晴幽幽的開口,隨即不解的說:“為什么這里的水沒毒呢?”
“你真的以為這里的山水都有毒啊?看來你真是被趙鄉長嚇怕了”楚天笑著說:“如果整座山都有毒,流過天都峰的蘭江也會有毒了,日積夜累,那下游的居民喝蘭江水早就不知道毒死了多少,哪來李真人的一百多歲?”
方晴細細一想也是,整座山都帶毒的話確實不合常理,難道這座山之所以成為禁區,都是附近的人們把它傳的過于玄乎了?
楚天繼續開口說:“只能說這座天都峰有些地域的土質不同,所含元素不同,因此水質不同,附近生長的植物里面包含的元素不同,剛才見到的山澗有朱砂土所以帶有劇毒,它附近的一些植被肯定也有劇毒,所以喝水吃樹葉的人都必死無疑;而這邊的山澗,泥土里面含有一定量的礦物鹽、偏硅酸、游離二氧化碳等有益元素,因此不僅這水沒有毒,連這附近的植被都是可以吃的”
“原來如此”方晴恍然大悟的樣子:“這些東西,如果普通民眾不知道還可以理解,但以王教授和余曉麗他們的見識和閱歷,應該不難發現啊?”
楚天摟住方晴,淡淡的說:“當你一路被原始的生物追殺,食物,水源充裕的你會不會把注意力放在這件小事上呢?
方晴搖搖頭,當然不會,又不是進山里玩生存大挑戰楚天拔了山澗附近的一棵過溝菜蕨咀嚼了起來,方晴心里一驚,隨即也拔了一棵咬起來,這就是生死與共 楚天邊咬邊看著天空,這天都峰真的是連鳥都沒有,這讓楚天的心里一直有些不安,這山中存在的兇險之物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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