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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震驚

  身首異處,血濺長街。周圍的人跑之一空,只兩邊街道的民宅縫隙處瞄出亮晶晶的眼睛來,往外面探望……

  豢養得熟的駿馬“照夜玉獅子”倒沒有脫韁跑掉,而是站立在楚三郎的半截尸身邊上,低鳴不已,間或還俯下頭去,拱一拱,似乎還想將主人喚醒過來。

  只可惜,斯人永逝,魂魄皆滅。

  灰影閃出,臭和尚就出現在現場。他來得快,猛地現身,驚嚇得照夜玉獅子一個嘶叫,差點要撒開四蹄走掉。

  臭和尚目光如炬,眼光掃下,片刻已了然,合十念一聲佛號“阿尼陀佛”,神態無悲無喜,喃喃道:“飛劍斬首,魂神皆滅,斷絕輪回;雷霆一擊,好手段啊。”

  說完,若有所覺,抬起頭來,就見到旁邊一間屋檐之下,正棲落著一只麻雀,小小的個子,羽毛淡然無奇,但它的眼神,卻十分擬人化地流露出一種思索的沉思之色。

  “冀州城隍?他也來了……”

  臭和尚本非凡人,一見之下,頓時明白。乃是冀州城隍的一縷神念附身上這只麻雀體內,前來觀望。

  顯然,麻雀也感受到臭和尚的目光,轉頭過來,與其對視,微微一頜首,示意心照。

  臭和尚朝它一稽首,心道:無奈來得遲了,那飛劍早飛遁得無影無蹤,對方下手干脆利索,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哪怕他們掌握多種善于追尋的術法神通,都難以搜索,甚至連馭劍是否身在冀州,都不好確定。

  略一沉吟,他不再逗留,嗖的一閃。身子憑空消失。

  有目擊者見到,眼睛都看直了,無不以為見到了傳說中的“陸地神仙。”

  臭和尚離去,屋檐下的麻雀隨后也振翅一飛,撲騰騰朝著城隍廟而去。

  又過了一刻多鐘,楚三郎的兩名健仆才邁著疾步跟過來,見到街道上空落落,大感奇怪,但當見到流連現場的照夜玉獅子,以及滿地鮮血。和那身首異處的尸骸時,頓時叫起苦來。

  其中一個心理承受能力差些的,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完了,完了,少爺被害了……”

  另一個也是魂飛魄散,腦子一片空白:少爺死了。他們作為跟班,如何承受得住老爺的雷霆之怒?死了,這次死了。

  約莫半個時辰后,聞訊而來的大批衙役,封鎖了整條街道,開始搜集人證物證;再后來。一臉死灰色的楚知州帶著數以百計的親兵趕到,當見到被白布蒙住的楚三郎尸體慘狀時,幾乎要一口老血噴出去。搖搖欲墜,幸而旁邊親信及時扶攜住,才沒有摔倒……

  “白發人送黑發人,天讓吾絕后呀。”

  心底一聲哀嘆,兩行濁淚從楚知州眼角流出。瞬間似乎老了五歲。

  記得在后世,有位名人說過這么一句話:“人生不該必須等到決戰的時候才收拾對手。在過道的時候,我也會順手干掉幾個……”

  如上,正符合葉君生的心情。

  他現在坐在書院的大食堂內,正津津有味地對付一塊好肉,直吃得滿嘴油膩。但毫無疑問,書院食堂的伙食水平比起妹妹葉君生所親手烹調的,實在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葉君眉的廚藝造詣簡直就和葉君生的書法水準一樣,依然每天都在進步,這才是最值得稱道的。在她身上,套用那一句“烹飪之道,一個字謂‘心’”最為恰當不過。即使只是煮一碗非常簡單的雞湯面,都是煞費苦心,人吃起來的時候,自然嫩滑可口,齒頰留香。

  有些東西,真心要講天賦。

  或者以前窮怕了,苦怵了,對于食物,葉君眉總有一種近乎虔誠的對待心態,這讓葉君生總是滿懷感嘆。

  當然,以葉君生的身世來歷,他對于飲食的要求并不高,美味佳肴吃得痛快,一般飲食也能下口裹腹。“何不食肉糜”那般的事情,恐怕只有帝王之家才會出現吧。

  “君生,你還有心情吃肉?”

  黃超之的聲音,他與劉天辰快步過來,額頭有汗水潸然,仿佛找了葉君生許久的樣子。

  葉君生扒一口飯進嘴里,道:“一人之計在于食,肚子餓了,自然需要吃飯。”

  “君生,你倒好淡定,之前那楚衙內氣沖沖奔出書院,只怕要立意對付你,早晚會下手。”

  劉天辰急道――楚三郎長街濺血之事,此時還沒有傳回書院來。

  葉君生嘆了口氣,很無奈地道:“天辰,超之,楚衙內為人你們應該頗有了解,他成心要跟我過不去,我能作甚?”

  這話倒反問得兩人啞口無言:對呀,如果楚三郎執意要對付葉君生,以兩人的家境身份對比,相差如此懸殊,葉君生還真是沒有什么好辦法。石頭要砸雞蛋,雞蛋奈何?

  至于讓葉君生奴顏婢膝地去求楚三郎高抬貴手,可正所謂“士可殺不可辱”,葉君生哪里會低這個頭顱?

  黃超之道:“君生,你得顧學政青睞,不妨請他出現斡旋一二。”

  葉君生面露苦笑:“超之,顧大人位居高位,事務繁忙,又豈是我等隨求隨見,有求必應?”

對呀,官場中事,牽一發動全身,人情并不好拿的  黃超之面色一緊,狠狠一跺腳:“那該如何是好?難道只能等楚衙內殺上門來?”

  葉君生笑道:“我幼年時曾遇見一游方道士,算得一命,說‘我命格硬朗,禍福相依’,不會那么容易被害的。”

  黃超之與劉天辰面面相覷,真心無語:這時候,葉君生居然搬出算命之說……但話說回來,在聽天由命的時刻,或者只能以此自我安慰吧。

  “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這時候,一生員疾步奔入食堂內,因為跑得急得緣故。甚至頭巾都歪到了一邊。

  這一聲嚷,頓時吸引住所有的目光注視,齊刷刷落在他身上,瞧他會說出些什么來。

  “楚三郎被人暗殺了,身首異處,橫死街頭!”

  此言一出,偌大的食堂氛圍頓時死一般沉默,瞬間爆發一聲巨大的驚嘆,隨即又是沉默……

  楚三郎被殺了,怎么可能?

  誰敢殺他!

  天啊。這個世界要瘋狂了嗎?

  這一下,冀州豈不是要鬧得天翻地覆了……

  眾人被這個消息震驚得無以復加,頓時喪失了談論的興致。

  一張書案被巨力掀翻。諸多的文房四寶摔得到處都是:

  “飯桶,全是飯桶!”

  楚知州咆哮的聲音如雷貫耳,在府衙大堂中久久回應著。大堂之下,黑壓壓跪滿一地人,都是冀州各大小官員。

  “當街殺人。眾目睽睽之下,你們居然說沒有任何人見到兇手兇器,真當本大人是死的嗎?”

  楚知州沒辦法不怒,喪子之痛,本已入心。現如今數以百計的捕快,衙役。官兵出動,竟然沒有在現場有任何發現,問了幾十個目擊者。他們的口徑更是沒頭沒腦,說見到一點陽光閃過,楚三郎的頭便斷了……

  什么時候,光芒也能殺人了?

  究竟是什么人,能有這般逆天膽量。能下得如此狠辣手段?

  該殺!

  真該殺呀!

  一口悶氣郁結在心腹之間,楚知州的面色變得鐵青。最后還是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來。

  “大人!”

  “大人你怎么啦?”

  “大人節哀順變……”

  一些非常套路化的關切之言傳入耳朵之中,噪噪雜雜,不但沒有讓心情好些,反而增添了幾分郁悶憋屈。

  楚知州揮揮手,有氣無力地道:“你們繼續查……”說著,由侍衛扶住,轉入后堂休息。

  他走之后,一眾大小官員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異口同聲一嘆息。廢話少說,拱拱手,各散東西,各司其職去了:楚三郎身死,知州大人絕后,在冀州城而言,委實是天崩下來的大事。

  頃刻之間,各個部門前所未有的高速運轉起來,效率高得驚人――四面城門早早就關閉住,重兵把守,蒼蠅都飛不出一只……一騎騎快馬加鞭,暴風雨般奔走于城中大小街道之上,緝捕追查的風聲一陣比一陣緊……

  知州府上,楚知州剛喝過一杯參茶,補一補精神。他的頭突然間很痛,無數的頭緒猶如浪潮翻騰,時漲時落的,理不分明――

  一點光芒飛過,兒子就被害了,怎么可能?

  又難道說,那一點光芒竟不是凡人手段?

  驟然間,楚知州想到這么一個可能性,心中凜然。長吸一口氣,幾十年為官之道所養出來的養氣功夫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從而讓他的情緒慢慢穩定住:兒子死了,已是不爭的事實,被砍下了頭顱,就算大羅神仙在,都無法再接回去,復活重生……

  那么,自家眼下最應該做的,便是抓住兇人,千刀萬剮,替兒子報仇雪恨,方慰兒子在天之靈。

  不同尋常的光芒,非凡人手段……

  幾個片段在腦海閃過,楚知州猛地想起一人來:對,就是他,要找臭和尚問個明白。之前不是有口供說過,這人事后曾出現在街道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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