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如饑似渴,沖擊分類推薦榜,謝謝!)
在此之前,葉君生不曾見過向天笑,捕捉不到門路。此刻見著,更多的還是在于好奇,想見識一番。
這新神上任,各有規矩,喜歡擺場子的還會大吹大擂一番。相比之下,向天笑算低調了,只是坐著轎子,由八名道兵護送著過來。
目前來到的,只不過魂神形象罷了,本體應該留在三十三天內――無論道門、釋家,而或魔宗,修為達到散仙之境,都能練就魂神分身,逍遙萬里,本體依然可以行動自如。
假若成就神仙,達到真仙,甚至金仙之境,更是一個念頭便能成神,現化出來,形成神跡。
比如現在居于冀州城隍廟的,便只是一縷神念而已。
對于真正的神道世界,葉君生之前在大圣口里了解到一些,然后便是靠近期的幾番接觸,才隱隱約約明白個輪廓。
眼下好不容易碰見新神上任的景觀,自然不肯放過,想近距離看看,究竟為何種模樣。
不過葉君生也不敢過分逼近,生怕寶印鎮壓不住,泄露了氣息,被對方察覺端倪,那就麻煩。
誰知道這位新神有甚秘門手段?畢竟天地玄黃頑石印,煉化的禁制數量還是太少,把握不足。
只見向天笑帶著道兵在孤云峰頂上走了一遍,指指點點,要規劃設定廟宇的位置。
約莫半個時辰,許多東西都定下來了。向天笑負手昂立,居高臨下,笑道:“從此以后,咱向天笑便是孤云峰山神了!”
得意之極,大笑起來。
“向天笑?”
葉君生聽到這個名字。心中凜然,油然想起來了,昔日拿下那張靈山,通過豬妖的絕招逼供,對方曾爆出這般一個名字來。得知向天笑昔日曾為仙使,并且是擒拿下大圣的主力。
時空變幻,不料今夜遭遇。
那么,這廝得以前來擔當見習神仙,莫非是因為捉拿大圣立功的緣故?
想通這一層,葉君生眼眸一凝。有一抹殺機閃過。但是當前卻不好輕舉妄動,彼此實力有差距,需要從長計議。要等待一個適宜的時機,才好下手。可以的話,還能問出大圣目前的下落境況如何。
確定了對方身份,他沒有過多逗留,身子一飄。蕩回客棧房間,魂神歸殼。
一夜無話。
葉君生有心事,第二天起個大早,匆匆下山,雇傭一輛馬車趕回冀州城去。既然孤云峰有了山神,那么神通道法便不好隨便施展出來了。低調王道。
回到城門外,通過車簾子的縫隙看到有大群書生在長亭里送別。其中不少熟人,包括郭南明等在內。都是觀塵書院的生員們。至于被送別的那個,卻不認識,不知是何等來路。
馬車速度不快,葉君生聽力過人,隱隱聽到些語句:
“雪海兄。明年開春我們江南再會!”
“多謝南明款待,等你們到了江南。愚兄必掃榻歡迎……”
基本都是些沒營養的場面話,大概能推出那人來自江南,其與郭南明相交,很知己的樣子,估計也是位才子。
江南?
過年之后,自己也會去的……
如斯想著,葉君生放下簾子,繼續閉目養神,進城。剛在獨酌齋門口下車,便聽到里面一片鶯鶯燕燕的聲音,覺得好奇,邁入家門后,頓時見到好些妙齡女子在里面坐著。
后院那邊,估計還有不少在嬉戲打鬧,時不時有嬌脆的笑聲傳出。
呃,什么時候家里變成女兒國了?
葉君生搔搔頭――他的出現,登時吸引來一片明眸的注視。諸多目光由好奇,逐漸變得炙熱,最后甚至變得要生吞了他似的。
好可怕!
一向落落大方的葉大秀才徒然覺得脊背有點發冷,宛如自家成為了獵物,當時就想掉頭逃出去。
“哥哥,你回來了?”
葉君眉走出來,欣喜地道。
葉君生干咳一聲,目光詢問地望著妹妹。
葉君眉拉他過一邊,低聲歉意地道:“哥哥,是她們約好主動來的,都到了門口,我又不好意思推人……”
葉君生笑道:“有客登門,不亦說乎?”
葉君眉嘟一嘟嘴:“話雖然如此說,可會吵到你呀。另外,她們都是來找你的。”
“找我?”
葉君生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嗯,你忘記了,你給我說的那些故事段子,她們都很喜歡,所以一直央求我請你續完。可我見你忙著丹青的事就沒有說。她們等不及,于是找上門來了。”
葉君生一聽,頓時頭大,敢情這是催更的呢,悲了個催,人生最苦逼莫過于此,如果上天再給一個機會……
伸手摸了摸鼻子,道:“君眉,哥哥這幾天著實忙,要不這樣,你與她們分說分說,我先閃了。”
后世的閱讀經驗,如果照葫蘆畫瓢寫三國水滸之類倒湊合。至于其他長篇實在勉為其難,只不過記一個故事大概罷了,哪里能原汁原昧抄寫出來?只得一個故事框架,口頭上賣弄些段子還行,真要寫成書,實在難以做到。
說罷,抬頭對著屋中的一眾佳麗,團團作個揖,文縐縐來一句:“各位姑娘請坐,小生有事先走一步了。”
不等回話,落荒而逃,生怕耽擱得久了,會被她們一擁而上包圍住,根本脫不得身。
回想前身書呆子無人問津的際遇,人生大起大落,端是唏噓如尿崩。
對于一屋子惜月書院女生們的真實目的,葉君生多少也有些猜測:醉翁之意不在酒,估計好幾分都是奔著他的人而來的。
青年成名,長相過得去,家境寬裕,加上未婚,在天華朝。實在算是給力的四大殺器。當然,如果他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話,在后年的鄉試中舉,相信大半夜的,都會有許多大戶人家打上門來搶親。
搶男人的親,估計也算是新聞吧。
“哎呀,葉公子怎地走了……”
“葉公子請留步!”
“君眉,你哥哥怎么啦?”
葉君生剛進門,待了不夠半刻鐘就轉身出去,頓時讓一眾小姐好生失望:話說。剛才都還沒瞅夠,不過一瞥之下,端是生得一表人才。眉清目秀的,身材挺拔有力,看起來,性格還很好呢。
想到妙處,大姑娘們臉居然都有些微微發燙――好一句“哪個少女不懷春”!
轉瞬之間。各種評估閃現在各人的腦海里,一個個最終得分咕嚕嚕得出,幾乎都是屬于馬上就能“盲婚啞嫁”的高分。
葉君眉忍住笑,道:“我哥哥接到邀請,要去學政大人府上吃飯。”一時間她只得胡謅個借口。
熟料此言一出,在小姐們的心目中。葉君生的得分嘩啦啦又漲了一截上去:開玩笑,學政大人何許人也,能受到他邀請赴宴。當真是萬分榮幸的事。那代表著學政大人很看好葉君生的前程,青睞有加,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葉君生倒沒有真正去顧府,而是打道轉去李逸風府上去。
李逸風聞訊后滿臉春風地出來相迎。同樣屬于難得一見的規格了。自從得了那一幅《糊涂帖》,在李老心目中。葉君生的地位大幅度提高,幾乎達到同輩對待的地步。
不同輩不行呀,人家的作品都把自己秒殺了,怎能再擺出一副長輩的模樣?倚老賣老最可悲,反不如放下架子,做個“忘年交”更加自然些。
迎葉君生進廳堂,分賓主坐下,當即有丫鬟奉上香茶。
“君生,還沒吃過飯吧。”
葉君生點頭道:“剛從城外回來。”
“哦,你出城了?”
“嗯,到孤云峰那邊采風畫丹青。”
李逸風聞言大喜:“可有作品在?”他想一睹為快。
葉君生拿出那一幅《登高圖》來,遞過去:“請李老指點。”
李逸風接過,打開看了一會,擼一擼胡子,微微點頭道:“此畫章法森然,筆觸有力,意境也不錯,只不過銜接轉換處,多有生硬之感。”
對于葉君生的丹青,他一目了然。比起書法來,差距有點大。
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或者說其實葉君生所表現出的水平,已足以讓人感到驚喜了。丹青比書法,講究的東西更多,對于人本身的閱歷基礎要求更加苛刻。
面對他的評價指正,葉君生坦然受之,起身作揖寫道:“多謝李老良言。”
無論書法,還是丹青,都需要長年累月的苦練,才能大成。在書法之上,其實葉君生的造詣也還沒真正達到化境,只不過借用了寶印的功能,從而“筆畫生精神”,算是一種作弊行為。
因此他自家知道自家事,許多方面都應該虛心向李逸風這等長輩大家學習,才能不斷提高水準。
要知道裹足自封,或者閉門造車,都無法有進步。
此謂“修身”。
當下葉君生開始將心中的種種疑難問題,一一問出,向李逸風請教。有見及此,李逸風干脆吩咐下人去將更擅長丹青的黃元啟也請來,一同討論,解答,甚至直接現場鋪開文房四寶,通過作畫來分說。
這一番下來,葉君生就像拜師學藝了一樣,受益良多,一些凝結心頭的關竅悉數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