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菜回去的路上,兩人嬉笑怒罵,一點都不見剛開始的生疏模樣,反而像久別重逢的老友。
陳心蕊是因為駱蛟龍對她無欲無求,言語上也盡是奚落與嘲諷,沒事兒還給她講一些大道理。
她雖然嘴上不服氣,但是心中還是頗為認同的,所以這心中的戒備也就慢慢的放了下來,把他當作干弟弟一般。
至于駱蛟龍,那則是因為或許一種叫作緣分的東西吧。
緣分它妙不可言!
這姐么在情感上雖然有些傻不拉幾的,但是就目前來看,也不失為一個自尊自愛,干凈的好姑娘。
要知道,現如今這社會,在解放了女性地位,徹底實現男女平等后,自尊自愛、干凈,這些原本屬于女孩子的本本分分,現在卻已經成為廣大男性同胞們對她們的最高評價。
駱蛟龍也不能免俗,稍微有些精神潔癖的他,對于那些自尊自愛,且干凈的女孩子們,也會拿出屬于自己的良好態度,然后便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圍之內幫上一幫,或是提點一句兩句。
畢竟,在這個物欲橫流的大都市,在這個聲色犬馬的大世界,在這個金錢至上的大時代,對于那些稍有幾分姿色的女人們,都是首當其沖。
她們當中能守住自己最后一絲本心的女孩子,駱蛟龍覺得每一個都值得欽佩和欣賞。
要知道,女孩子和男孩子在這個世界上所面臨的誘惑,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而陳心蕊,恰巧就算其中之一,駱蛟龍所有的羅里吧嗦,其實都算是對她的一種另類的夸贊和表揚,只是方式極端了一些。
要是遇上脾氣不好的,恐怕早就跟他打起來了。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是陳心蕊也姓陳吧!
曾今錯失的遺憾,既然再一次遇見了,就想把兩人不多的相處時間,能過得舒心一些,再順便拉她一把,將她拉回正道的光芒之下,感受這溫暖且溫馨的光束。
要知道一個人的自甘墮落,其最傷心難過的往往不是沉迷其中無法自拔的自己,而是那些關心,愛護,且珍惜你的家人。
你盡管表面光鮮漂亮,把背地里那些潮濕陰暗隱藏的很好,能騙過那些不熟悉你的外人,但是那些和你生活了幾十年,朝夕相處的親人們,心里卻猶如明鏡一般。
你所有的一絲一毫的變化,他們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或許因為一些原因沒有點明,但是他們心里卻都知道,自己那個聽話乖巧的小乖乖不見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于是乎,兩人表面情侶關系維持不變,但是背地里卻以姐弟相稱,經常互相問候。
一個甜甜的喊著姐姐,另一個傻不拉幾的喊著弟弟,惹得駱蛟龍思想總是開小差,看向陳心蕊這個便宜姐姐的眼神,也是怪怪的。
有心想要糾正一番,但是又不好點破,畢竟兩人的關系也才剛剛緩和下來。
回去后,駱蛟龍喝了口熱水去去寒,便是系上圍裙,然后一頓操作猛如虎,陳心蕊幫忙打下手,將買回來的各種食材,蔬果肉類清洗干凈,然后再加上各式調料各種搭配,像是施了魔法一般,一盤盤香噴噴的地道榕城菜就出鍋了。
一陣陣香味從廚房蔓延出去,到了客廳,惹得正在看電視的毛萍不由食指大動。
讓這位全職在家的家庭主婦不由頻頻朝廚房那邊望去,自己這準女婿當真是沒有三兩三,哪敢上梁山。
當真是有兩把刷子!
剛開始她還以為女兒男朋友好面子,說著玩的呢,也就是隨便做一兩個菜意思一下,然后剩下的任務也都全部再交由給她。
但是,哪卻想,女兒男朋友一點也沒把自己當外人,一回來就在廚房收拾忙活,自己想進去幫忙也不讓,讓她在沙發上看電視就好了。
看了一眼滿臉笑意,也是跟她一樣,悄悄關注著廚房的婆婆,毛萍慢慢靠了過去,開口道:“媽,你看這蕊蕊男朋友怎么樣?”
奶奶瞟了一眼自己兒媳婦,臉上笑容一收,又望了一眼廚房,小聲回道:“蕊蕊男朋友是個踏實的孩子,不管是人品,還是其他方面也都是上上之選,很不錯。”
說著,奶奶先是滿意的點點頭,然后又悵然若失的嘆了口氣,“但是……”
毛萍本來聽著前面,心里還挺高興滿意,畢竟兩婆媳的眼光一致,都認為女兒男朋友靠譜。
但是,凡事就怕后面加個但是,萬事前面加個如果,婆婆后面加的那個但是,一瞬間就把她原本收回肚子里的心,又給拉了回去,懸在了半空中。
“媽,但是什么啊?”毛萍神色有些緊張的看著婆婆,似乎一瞬間有些著急上火。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就怕我們家蕊蕊配不上人家。”奶奶說完,一臉的憂色。
她是經歷過真正大風大浪過來的人,在那個戰亂的年代,吃了無數的苦頭,見過無數的悲歡離合,人情冷暖,當然,手里也曾闊綽過,當過兩年的少奶奶,也曾因為時代的浪潮,見識很多大人物。
而經歷的多了,那些個大人物,不管他們是裝腔作勢、狐假虎威,還是手腕很硬、底氣十足,她都能看出個八九分來。
以前自己家里的條件就不說了,兒子在事業單位上班,家里勉強算個中農小康,也就不愁吃穿。
可是現在這兩年,兒子時來運轉,遇上了貴人,在事業這一塊兒有了不小的起色,被提拔為知縣一個級別的人物。
而且,兒子現在才剛五十,憑這勢頭和運道,恐怕還能再升個一級,跨出那關鍵性的一步,當個副廳級的副領導什么的。
就算再不濟,也會被放下去干一屆正兒八經的百里候,掌管幾十萬的生死榮華。
這樣的家庭,在她想來真的不算差了,怎么滴也是個官宦人家,自己的乖孫女也勉強算個官宦人家的小姐。
當然,現在已經不興叫這個了。
也就這樣的家庭條件,自己那乖孫女兒的男朋友居然坦而受之,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不見悲喜,也不見彷徨,仿佛沒有絲毫感覺似的。
雖說孫女兒男朋友有些本事,手里也有些錢,但是龍國自古以來都是官本位,錢永遠都是為權服務的。
也就是這一點,讓她這位活了大半個世紀的老人家看不透,也猜不透,心里也是一直不踏實,總感覺有哪里沒對,心欠欠的。
看自己孫女兒男朋友,也不像那種不知輕重,眼高手低的小年輕啊?
這身上那若有若無的隨性,他的底氣到底又來自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