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沒有電話,江源自然知曉老爺子是去村里小賣部,用電話給他那老朋友打了電話了 果不其然的,老爺子這回來后便笑瞇瞇地交代江源整理好行李,第二天準備動身。
面對如果趕鴨子一般趕他走的老爺子,江源也頗為無奈,自己這才回來幾天?怎么這老爺子就嫌自己煩了,趕鴨子一樣趕著自己走...
不過老爺子嚴令,江源也沒法,還好他也沒有什么太多行李要整理的,就是兩套衣服,一雙鞋子,外加老爺子打發的兩千塊錢,這就是他走前要帶的東西。
繼續在那個貌似可能是祖師爺的老頭操練下,滿腦子灌滿了那些所謂的湯頭歌訣,煎熬了一整夜,江源這第二日大早又迷迷糊糊地醒來;
不舍地看了看熟悉的院子,然后又緊著練了一回的五禽戲,一邊練,一邊瞄了左邊胳膊上的紋身幾眼之后,現在江源已經可以確認,這個左胳膊上的那個小貓紋身,還真的跟五禽戲有關聯;
自己只要一練,那小貓的紋身便變得有些明顯,而且江源這也注意了一番,自己從第一次看到這個紋身之后,現在這個小貓紋身似乎也比以前清晰了些許,而且...現在看起來,這小貓似乎有些模樣有些怪異。
現在清晰了一點,可以看出這小貓的嘴似乎尖了點,而那尾巴似乎也比普通貓尾巴大了那么一點點...嗯...是一點點,至少江源自家是這樣認為的。
大早吃過早飯,在老爺子的催促下,便很是有些不舍地惜別了老爺子準備上路了。
“哎呦...我的寶貝孫子,這云江又不是很遠,你想爺爺了,可以每個月回來一次,而且爺爺也沒事了,也可以來看你啊...去吧去吧...記得在那邊可別給爺爺丟臉!”老爺子仔細地叮囑了兩句,如同趕鴨子一般的,朝著江源揮了揮手,轉身便自己回屋去了。
看著老爺子那挺得筆直的身影消失在了屋內,江源這心頭也是有些酸酸的,雖然老爺子似乎急著趕自己走,但是江源卻是知曉,老爺子說不定這會是進屋抹眼睛去了,不想讓自己看到。
當下抿了抿嘴,深吸了口氣,將心頭的那股酸意壓下,然后對著屋里喊了一聲:“爺爺...我走了,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
說罷,江源背著背包,大步地朝著外邊走了出去。
聽得這個聲音,老爺子從門內轉了出來,看著江源的背影消失在了院門之后,嘴唇抖了抖,然后又緩步地轉身走回了房去,只是那背影卻是再沒有那么筆直了。
楚南省省城云江,江源倒還真是沒去過去幾次,唯一有印象的還是三年前出發去藏地時,去云江火車站坐車;這再往前,江源還真不記得是什么時候了。
對于去云江,其實江源并不是那么抗拒,因為他知道,他終究會要離開那個小村莊的,因為他每次在睡夢中醒來時,眼前都會浮現隊長等人的臉孔,他深知...隊長他們究竟有多愛這片土地,雖然他們漂流在外,四處奔波戰斗,疲憊不堪,甚至隨時可能失去生命;但是他們心頭卻是永遠都有這么一份執念,為了這片深愛的熱土,他們甘愿做這一切...
甚至這次為了上頭交下來這么一個秘密任務,在沒有任何支援的情況下,獨力追逐那個小箱子達三年之久,橫跨了幾個大洲,一路不停損失人手,直到最后只剩下四個人,全隊都沒有后悔過。
但是最后,歷盡千辛萬苦,任務完成,卻是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想著隊長最后的言語,以及那一直支撐大家堅持下去的信念突然崩塌時的痛苦和絕望...江源知道,自己不可能忘記這一切,忘記那些從來流血不流淚,面對困境從不放棄希望的漢子們臉上,那突然冒出的絕望和無助以及迷茫...
雖然他到最后都沒有能正式入編,但是他知道自己心頭有這么一個責任,有這么一個為所有隊員戰友,討回一個公道的責任,不能讓他們的信念就這么崩塌,不能讓他們的靈魂就這樣絕望地飄蕩在那異國他鄉,而永不得安寧...
他需要一個解釋,一個承認,還有一些鮮血,來慰祭這些兄弟和戰士們...
雖然,要做到這一切很難,江源甚至無法確認自己將來要面對的是多么龐大的力量,甚至可能付出一輩子的時間和無法計量的代價,也不一定能有什么結果,但是江源知道,自己必須去做,否則...這一輩子,他都無法從自己的心靈束縛中解脫出來,他一定要去做...
而走出小村,到達省城云江將是他的第一步,只有這樣他才有些許的希望,朝著這個目標前進...
中途轉了幾次車,花費了幾個小時,江源終于在下午到達了云江 江源對云江的印象僅在于一座半新半舊的城市,然后有一個很有些破舊的火車站。
不過這一次從汽車站下車后,按照老爺子給的地址,打了個車,朝著目的地而去時,一路上看著整個云江城,江源這才發現云江城似乎還算不錯,至少比他印象中那個三年前很有些陳舊氣息的云江城,要強上了許多。
雖說還比不上像米蘭那樣的國際大都市繁華,但是也算像模像樣,各種街道規劃之類的還算不錯,路兩旁綠化用的樹木一排排整整齊齊,讓人看起來還算是很爽心悅目,就連路過火車站時,江源也清楚地可以看到,印象中那個很有些陳舊的火車站,不知何時早已經煥然一新...
不得不說汽車站離那位胡老名醫的診所還真是夠遠的,的士一直朝前開了大半個小時,一路上過了穿城而過的云江,直接進入了河西。
看著的士竟然過了云江一橋,江源這還真是有些愕然了,不是吧...文閣路竟然在河西這邊?
江源輕吐了口氣,然后又靠回了座椅上,心頭微微地苦笑了一聲,倒是沒有想到,這位胡老醫師的診所竟然在河西;河西最有名的是有一座岐山,然后還有個岐山書院,當然更重要的是,云江大學城正位于這里。
而當年,江源與某人一起報考,并順利收到錄取通知書的東原大學,正位于大學城中。
伸手摸了摸鼻子,某人覺得既然糾結,那么還是問一問好,早點踏實了比較安心。
所以,對著司機問道:“師傅...請問這個慶元診所離東原大學有多遠?”
聽得江源這話,那位的士司機露出了一抹怪異之色,然后看了江源一眼之后,笑道:“帥哥以前沒到過慶元診所吧!”
“嗯...”看著這司機臉上露出的那種怪異表情,江源突然覺得似乎不太妙,干著嗓子應了一聲。
聽得江源這話,司機臉上才露出了明了之色,笑呵呵地道:“文閣路就在東原大學的后邊,而慶元診所剛好就在東原大學后門的旁邊,你說遠不遠...”
“那里可是美女多啊,帥哥要是去慶元堂的話,可是有眼福了,文閣路旁邊有各種店面,旁邊還有一些小街道,基本上那些美女最喜歡從后門出來,到這里逛街...”司機這話一出,笑呵呵地瞄了一眼后視鏡中,打算看看這位小帥哥興奮的模樣;
不過他這一眼看過去,卻見的后視鏡中的這位小帥哥,原本還一臉淡定的模樣,現在卻是臉色有些陰郁,期待中的興奮,那是一點都木有。
看著江源的模樣,這位的士司機心頭一陣陣的愕然,這別的年輕人聽得這話,雖說不少都裝得淡定的很,但是那眼神之中的興奮卻是跑不掉的,怎么眼前這位,聽得這話,卻是仿佛如同聽得東原大學突然變成了男校一般。
過了陽江,這河西便不算大了,不幾分鐘,江源提著包便從車上下來了,看了看自己眼前一個掛著慶元診所招牌的大門臉,然后又轉頭看了看街斜對面,那個掛著東原大學牌子的校門,然后苦笑了起來。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江源輕嘆了口氣,然后又回頭看了看眼前這個自己將要呆一陣子的慶元診所。
這個慶元診所的門臉還真是不小,這臨街四個門面都是慶元診所的,診所的大門在第三個門面,左邊兩個門面都用厚玻璃封著,玻璃上貼著:“內科、外科、婦科、兒科...中醫、煎藥、打粉、輸液..."
而里邊便是一排排的輸液床位和座椅,三、四個護士在里邊來回穿梭。
而右邊那個門面便是貼著斗大的一個藥房二字。
“這位胡老名醫,看來還真是比咱老爺子混得好多了,單這四個門面可得不少錢...”
江源這緊了緊背上的背包,正打算進去,這后邊卻是急沖沖地沖過來四五個人,有男有女,其中一人身上還背著一個,心急火燎地沖進診所去。
“胡教授...胡教授...快來救人...快...”這一群人,在里邊一陣驚慌的喊叫,然后便聽得里邊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音。
聞著鼻端處那淡淡的血腥味兒,江源瞇著眼睛,看了看地上,微微地皺了皺眉毛,然后朝著順著地上的血跡來路一直看了過去。
這些血跡是一直從對面東原大學的后門口延伸過來的,一直到診所的里邊。
“東原大學果然名不虛傳...”想起剛才那一票人的模樣,似乎都是年輕人,江源不禁地是感嘆了一聲,這東原大學在楚南是排名第一的學校,在全國也是前幾,不知培養出了多少人才,乃是各地學子踴躍報考的學校。
不過,看剛才的情況,東原大學不止是學術了得,這學風也是彪悍的緊,剛才那傷者,臉上青紫了一大塊,這腳上還不住流血,明顯是打架打的,而且應該還有人動了家伙。
“只是情況不太妙啊!”看著地上那一路過來明顯血量不小的血跡,還有診所里邊嘈雜緊張的氣氛,江源輕吐了口氣。
雖然江源不打算在里邊插一手,但是這會站在外邊曬太陽也不是那么回事,這雖說剛過了中秋,但是這下午的太陽可是還烈的緊。
走進診所,這時門口已經沒有人了,只有藥房還有兩個人在忙碌,而其他人都用到了里邊的一間珍視里邊。
里邊一個蒼老的聲音這時正沉聲叫道:“李醫師哪里去了?”
“胡老...李醫生剛出去買煙去了...”一個年輕的女聲,這時驚慌地答道。
“一時不抽煙會死啊!”那個蒼老的聲音怒罵了一聲,然后便沉默了下來,過得一兩秒之后,那蒼老的聲音沉聲道:“打電話要他趕緊回來,拿繃帶和紗布...先扎住,加壓止血...再打醫院電話,讓他們出急診接人!”
聽得里邊傳出的聲音,江源眉頭一皺,然后朝著診室走了過去。
這時,五六個人擠在門口,都在緊張地朝著里邊張望著,其中一個身材姣好的女生聽得身后的腳步聲,這時露出了一絲喜色,轉頭望了過來,不過再看得走過來的是一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男生的時候,那秀美嬌艷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失望之色,然后又轉回了頭去,繼續緊張地看著診室內。
看見這位漂亮女生臉上露出的失望之色,江源苦笑了一聲,他自然是知道自己讓這位女生誤會了,讓對方以為是那位李醫生;不過江源的腳步并沒有停止,直到走到門口才停下來。
這時,那位女生又回過頭來,看了江源一眼,不過這時那眼中卻是并沒有什么好顏色,而是對于江源的靠近,微微地皺了皺眉頭;
“哥真不是來看熱鬧的...”看著女生那不悅的表情,江源暗暗地嘀咕了一聲,然后伸頭透過前邊幾人露出的空隙,朝診療室內望去。
江源便見得一個花白著頭發的老醫師,正領著一個年輕醫生和一個護士在里邊手忙腳亂的。
而那個受傷的年輕人臉色慘白地躺在那治療床上,大腿之上的鮮血,這時卻是依然在不停地冒出。
看著這模樣,江源的眉頭一挑,知曉不妙了,這年輕人出血不少,這樣下去只怕要休克了。PS:感謝marso07;牛神、靜夜神、浪漫銀月、深刻出發的打賞,還有各位在書評區和懸賞區留言支持天南的兄弟姐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