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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炎早就在等他這句話,聞言不假思索地從空間戒里取出一個陣盤,這陣盤起來跟嫵衣所用的那個差不多,都是金銀兩色,只不過體型要稍小一些罷了。
小是小,可控制龍穴山的大陣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幾道圣元打入其中,那陣盤內立刻傳出嗚嗚的聲響,旋即,金銀兩色朝中間靠攏,很快便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而與此同時,原本一目了然的龍穴山再一次被云霧遮蔽,那護山大陣再一次閃爍起微光,將整個山頭包裹。
“我先回去了,嫵衣控制陣法有些不太熟練。”陽炎說道。
“恩。”楊開輕輕頷首。
陽炎立刻閃身朝下方沖去,她一走,楊開的身形頃刻間便暴露了出來,這一幕讓所有正盯著此地的強者們都大吃一驚。
楊開目光森冷地環視四周,雖然看不到任何人,但他知道,此刻自己這龍穴山已經吸引了太多強者的目光,這些人堊大多數都是看熱鬧的,只有少數的幾個,跟此次龍穴山被圍攻有些關聯而已。
嘿嘿一聲冷笑,楊開同樣身形一晃,沖進了龍穴山內。
“這小子……把護山大陣又打開了,難道他還想將那些人一鍋端掉?”天運城內,費之圖一臉茫然。
錢通也迷糊了:“他沒這么大胃口吧?”
兩人對視一眼,面面相覷起來,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眼前這一幕了。
另一邊,金石和風婆子同樣生出了疑問,但多少對自己的手下有些信心,所以也沒什么好擔憂的,倒是一直攙扶著風婆子的風妍,眉宇間閃過一絲異色,旋即饒有興致地朝龍穴山處觀望起來。
她很想知道,這一戰的最終結果會是什么。
“不知天高地厚!”琉璃門那邊,一個美艷的宮裝少堊婦緩緩搖頭,眼中流露出失望之色,本來她見龍穴山那邊禁制重重,還刮目相看了一下,哪知道在占了點小便宜之后,龍穴山便如此目中無人,居然再一次開啟護山大陣,竟企圖將所有人一網打盡,實在是讓人失望。
沒有絕對的優勢便將大陣開啟,這不是甕中捉鱉,而是自斷生路。
少堊婦的身后,站著兩個女子,一人面露愉悅和幸災樂禍之意,另一人卻憂心忡忡,俏臉發白。
這兩個女子,年紀差不多大,身材也相差不多,只不過容貌卻天壤之別,一個妖嬈嫵媚,一個丑陋不堪,這兩人,正是琉璃門的尹素蝶和黛鳶,而先前開口說話的少堊婦,則是琉璃門門主之女,宮傲芙,同時也是尹素蝶和黛鳶兩女的師傅。
“師尊,你覺得龍穴山這次命運如何?”尹素蝶雖然是在向師尊請教,可美眸卻向黛鳶望去。
她曾經在楊開手下吃過大虧,自然對其恨之入骨,如今眼看龍穴山風雨飄渺,自然心中欣喜,尤其是看到黛鳶為龍穴山而擔憂的樣子,更是身心愉悅。
“這么明擺著的事情,何須來問我?”宮傲芙冷哼一聲。
“師尊的意思是,龍穴山度不過此地難關咯?”尹素蝶嘻嘻一笑。
“從一開始,龍穴山當事之人的決策就是錯誤的。”宮傲芙緩緩搖頭,并沒有直接回答,“以這樣一座小山頭的力量,去與萬獸山和魔血教這等龐然大物較量,分明是以卵擊石。就算這小山頭內禁制重重,讓他們僥幸獲勝,哪又如何?金石和風婆子可都還在這里,他們會眼睜睜地看著龍穴山耀武揚威么,若是引動他們出手,到最后還不是得屈服?”
“原來如此!”尹素蝶做出一副受教的模樣,得意地瞥了一眼黛鳶,而后者則緊咬著紅唇,一言不發。
輕笑一聲,尹素蝶又道:“師尊的意思是,那龍穴山如果識相,就不應該去招惹萬獸山和魔血教。”
宮傲芙沒有承認,也沒否認,而是悠悠道:“世道如此而已,誰的拳頭大,誰就能說話。”
“可是師尊,金石前輩和風前輩若是真的出手,影月殿不會坐視不管的,錢通長堊老更不會袖手旁觀!”黛鳶忽然面色嚴肅地插了一句。
“影月殿?”宮傲芙淡淡地瞥了一眼黛鳶,輕笑一聲:“即便如此那又如何?以金石和風婆子兩人的手段,若想對付一個龍穴山,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而已,錢通即便出手,又能阻攔的誰?到時候人都已經死了,你覺得影月殿會為一群死人交惡萬獸山和魔血教么?”
黛鳶聽了,嬌軀一顫。
宮傲芙皺眉望著她,狐疑道:“鳶兒你哪里不舒服么?”
黛鳶還沒回答,尹素蝶便在一旁輕笑道:“師尊,師姐只是在為龍穴山擔心而已,并沒有什么不舒服的。”
“你擔心龍穴山做什么?”宮傲芙不解地看著黛鳶問道:“你與那里的人認識?”
“師尊莫不是忘記了?前一陣子不是有個兩個人來宗門拜會師姐么?”
“此事我自然記得,來的是一男一女對吧?難道說那一男一女就是……”宮傲芙猛然醒悟,似乎是聯想到了什么。
“不錯,那男的叫楊開,女的叫陽炎,正是這龍穴山的主事之人,與師姐的關系似乎還很不錯呢。”尹素蝶笑吟吟地答道。
宮傲芙黛眉皺起,看著黛鳶,沉聲詢問:“鳶兒,真是如此?”
“是!”黛鳶重重頷首。
“哦,怪不得你一臉擔憂的樣子,不過你擔憂歸擔憂,可要記著切莫引火燒身,此次之事,龍穴山若是輸了也就罷了,若是贏了,那可不是這么容易善了的,到時候可能會牽扯到幾大勢力,我琉璃門不趟渾水。”
“可是師尊,楊師弟對我有救命之恩!”黛鳶急急地說道。
“那又怎樣?”宮傲芙瞪了她一眼,“看他的行事風格便知他是沒頭腦的人,只會逞匹夫之勇,這樣的人,不去結交也罷,否則早晚會吃虧。
素蝶!”
“弟子在!”尹素蝶連忙應了一聲。
“你師姐心情不好,你好好陪著她,可不要讓她做什么傻事。”
“是!”尹素蝶抬眼朝黛鳶望去,嘴角含笑,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但心里卻樂開了花,師尊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讓自己監視著師姐,不讓她前往龍穴山攙和此次之事。
看著黛鳶愁眉苦臉,心中焦急卻無能為力的樣子,尹素蝶比撿了幾百萬圣晶還要開心,盡管如今她的修為境界已經到了返虛一層境,比黛鳶要高出一籌,可因為黛鳶所修功法的緣故,在宗門內是不可或缺的人才,所以尹素蝶還是心中不舒服,總是夢想有一日能將黛鳶排擠出琉璃門,自己獨享師尊一人恩寵。
龍穴山內,寧向塵目光呆滯地看著眼前的一位與自己有著相同修為的敵人,一副如置夢境的模樣。
他面前的敵人此刻已經生機全無,身上沒有多余的傷口,只有胸口處一個指洞大小的血窟窿,從里面流出殷紅的鮮血。
不用說,這個敵人是被他給擊斃的。
可過程之輕松,簡直讓寧向塵不敢相信,若不是自己的修為境界擺在這,他只怕會以為自己已經晉升到返虛三層境的頂峰。
剛才在遭遇這個敵人的時候,寧向塵也僅僅只是祭出一柄短劍秘寶,與此人周旋打斗了半盞茶功夫而已,原本是想賣個破綻,好釋放準備良久的殺招,哪里曉得對方居然抵擋不住自己的短劍秘寶,直接被穿心而過,死在當場。
這……這還是返虛鏡么?怎么感覺跟捏死一個圣王境差不多?
而且,這已經是自己擊斃的第二個返虛鏡了。
以前碰到相同境界的對手,哪一次不是打的天昏地暗,哪一次的戰斗時間短于一個時辰了?最長的一次,寧向塵記得是大戰了七八個時辰,最后兩人都打的筋疲力盡,圣元告罄,相約改日再戰,這才罷手。
可是如今,自己在一盞茶的時間內,就殺死了兩個同等級對手。
敵人的眼珠子瞪的很大,仿佛在死前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一幕。
寧向塵雖然有些不太明白敵人到底是怎么了,發揮如此失常,但也清楚,絕對是這里隱藏了什么玄機,才能讓自己輕松殺敵。
而這隱藏的玄機,應該是與陣法有關的,接連遭遇了兩個返虛鏡敵人,寧向塵多少也看出來了,他們在與自己戰斗的時候束手束腳,體堊內圣元運轉不暢,仿佛是被無形的力量給壓制了,而且時常莫名大叫,宛如看到了驚恐一幕,偶爾打出來的攻擊,也是朝空無一人的虛空之處擊去。
寧向塵活了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離譜的場面,心中對龍穴山的評價更上一層樓,能讓一個返虛鏡在戰斗中頻頻失誤,甚至壓制敵人修為,對自己人卻毫無阻礙的陣法,可不是一般的陣法師能夠布置出來的。
再回想起常起和郝安那高深莫測的笑容,寧向塵恍然大悟,有些明白他們為何在強敵來臨前,還那么氣定神閑了。
或許,自己這一次真的做了一個英明無比的決定!
念及至此,寧向塵伸手一招,將自己的短劍從不遠處召回,繼續邁步朝前走去,神色淡然,再無之前的不安和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