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開一直都很在意張若惜的血脈,他手上有一塊空靈玉璧,只與張若惜產生共鳴,共鳴之時,那空靈玉璧上閃過一些奇特優美的景象,一直以來楊開都不知道這空靈玉璧到底有什么用途。
而且當初在四季之地中,張若惜還說自己碰到了上古圣靈窮奇,那窮奇兇獸不但沒有傷她,反而還送了一件鳳彩霞衣給她,那鳳彩霞衣可是帝寶,而且是極為高級的防御帝寶!
這件事讓楊開尤為在意,隱隱猜測跟張若惜的血脈有關,卻始終找不出答案。
或許等張若惜實力變得更為強大之后,她自己能弄明白自己的血脈到底是怎么回事。
時間悠忽,楊開清點過兩枚空間戒,又去了一趟小玄界,分給花青絲流炎和張若惜等人一些修煉資源,這才重新回到廂房內。
還不等他再有什么動作,忽然一股窒息的感覺從天而降,一閃即逝。
楊開臉色一變,陡然警覺起來。
剛才那感覺絕對是有強者用神念掃過的原因,雖然很快消失不見,但楊開依然感受到了對方的強大,帝尊兩層境級別的強者根本不可能給他帶來這樣的壓力,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只有帝尊三層境!
問情宗宗主,封玄來了!
楊開腦海中立刻閃過這個念頭,急忙從房間中沖了出去。
客棧外,安若云等人也都是俏臉凝重,顯然都是察覺到了什么。
不遠處前來賀喜的那些帝尊境強者們同樣表情肅然,盡管在昨日他們就知道今天封玄會來,一旦與冰云碰面就極有可能會有一場龍爭虎斗,可真正到了這一刻的時候,眾人還是感覺氣氛壓抑的讓人無法呼吸。
轟轟轟……
極遠的天空中,不斷地傳來炸響之聲,一聲比一聲接近,而隨著炸響,那邊一道身影如鬼魅般朝這邊迅速馳來,初始還遙遙看不清,但不過三息功夫便忽然降臨到了冰輪城上空,來到了客棧前方。
霎時間,一股君臨天下般的威壓轟然彌漫開來,整個冰輪城都嗡鳴不止,空間戰栗,似連這天地都要為之臣服。
扈遠等人抬頭一看,連忙躬身行禮:“我等見過封宗主!”
那天空之中,一人傲然而立,一抬手道:“諸位不必客氣!”
他的一舉一動,似蘊藏了極深的玄妙,暗合天地至理,法則之力縈繞在身側,扈遠等人都感覺一股微妙的力道將自己等人托了起來,心中都是極為震驚,知道自己與封玄的差距就如天壤之別。
楊開抬頭望去,只見那天空中站著一個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這中年男子與封溪看起來有三分相似,卻比封溪要有風范的多,而且這人竟是極為俊俏,比封溪還要英偉不凡。
這無疑就是問情宗宗主封玄了,也不知道他本來是生的如此,還是問情無上功的功勞,再加上他臉上的和煦笑容,讓每個看到他的人都生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楊開卻感覺極為的不舒服,無他,此刻封溪和姚卓都站在封玄身后,兩人俱都是咬牙切齒地瞪著楊開,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前日夜里,兩人的空間戒都被楊開給拿走了,當時他們寡不敵眾,不得不做出妥協,封溪更是丟了這一輩子的臉面。如今封玄來了,自然就有了靠山,底氣也硬了起來,暗暗發狠定要一雪前恥,叫楊開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場。
封玄只是淡淡地掃了楊開一眼,便沒再多關注他,畢竟一個道源三層境的武者在他眼中就跟螻蟻一樣,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洞穿虛空一樣注視著某處,微微一笑道:“冰云,你我三千年不見,今日終于可以重逢,本座神慰!”
一言出,四方震動。
無論是冰心谷的那十幾個帝尊境,還是前來賀喜的各大宗門強者,先前都只是猜測冰云就住在那客棧中,沒人敢隨意放出神念去一窺究竟。
安若云等人在這客棧門口都跪了一天一夜了,可依然不見冰云現身的痕跡,扈遠等人甚至都在懷疑冰云到底還在不在客棧里。
如果在的話,為何還不出現,反而要自己的弟子們跪在這里讓人圍觀?
可封玄這一句話,卻讓每個人都打消了心中的懷疑。
冰云絕對是在客棧之中!要不然封玄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此刻封玄已經親臨冰輪城,冰云無論如何都要現身相見了,再不出來,那便是無禮。
但出乎眾人的意料,在封玄喊出那話之后,客棧內依然一點動靜都沒有,甚至連跪在客棧門口的安若云等人,也沒半點表示。
扈遠等人靜靜地等待了一會兒,感覺氣氛逐漸地微妙了起來,不禁額頭都冒出了冷汗,莫名的不安起來。
封玄的臉果堊然逐漸陰霾了下去,他能感覺的到,冰云就在客棧內,可自己主動問候對方竟不給予回應,這不是不給面子么?當著北域這么多宗門強者的面,封玄如何能下臺?
“冰云,這么長時間不見,你的架子也大了起來啊?”封玄冷冷一笑,顯然極為不悅。
那邊,安若云皺了皺黛眉,朗聲道:“封宗主,家師如今有要事在身,不便回話,還請稍后片刻。”
“要事?”封玄眉頭一揚,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微微頷首道:“也罷,那本座就在此靜候便是。”
這時,一直恨恨地盯著楊開的封溪忽然湊到封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么,然后手指著楊開所在的方向。
下一刻,封玄眼中爆射出精光,目光定格在楊開身后,驀然爆喝一聲:“那邊的小子!”
這一聲爆喝,似是摻雜了一絲微妙的神魂之力,楊開只覺得腦袋中嗡鳴一聲,整個人忽然頭暈目眩起來,慌得他連忙催動神識力量加以抵擋,識海之中,七彩溫神蓮也滴溜溜地旋轉起來,七彩霞光大放。
溫和的力量自識海中滋生出來,楊開這才感覺好受一些,但那口鼻之中卻是滲出了鮮血,不但如此,整個人也仿佛虛脫了一樣,腿肚子一軟,險些跪倒在地上。
好在有溫神蓮打底,讓他強行撐住,只是微微踉蹌了一下。
站穩身形之后,楊開心中一股邪火蹭蹭地往上躥。
這封玄一言不發沖自己暗下毒手,不但極為隱蔽讓其他人毫無察覺,甚至還想將自己鎮堊壓跪地。這擺明了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啊。
若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封玄一句話驚跪在地上,只怕所有人都要笑話他的無能,這一段不堪回首的經歷也勢必要成為他武道之路上的心魔,這個心魔不除,他的武道之路恐怕就要到此為止了。
這個封玄簡直太陰險卑鄙!楊開牙齒咬的嘎嘣響,一肚子滔天怒火。
那邊封玄卻是眉頭一揚,露出驚詫的神情。
楊開竟沒有如他意料般地跪倒在地,這讓他有些驚奇不已。剛才他為了隱蔽,也沒動用太大的力量,但那也不是一個道源三層境能夠承受的啊,即便是帝尊一層境,若是一時不查,也勢必會被自己那一喝奪走心神,當眾出丑。
可這個青年竟只是踉蹌了一下,這可真是奇怪了。
不過封玄也沒有太在意,實力的巨大差距,很難讓楊開入得他的法眼。
就在他思量之時,楊開卻一伸手抹了下口鼻中滲出的鮮血,冷笑道:“很好,問情宗的人果堊然都是一群只知道恃強凌弱,以大欺小的垃圾貨色!副宗主如此,連宗主也是如此,本少今日算是長見識了,叫什么問情宗啊,我看你們改名叫凌弱宗好了!”
一言出,封玄面色微變。
他沒想到楊開的膽子竟是這么大,吃了虧之后居然絲毫不饒人,敢當著自己的面來冷嘲熱諷。
扈遠等人也都一下張大了嘴巴,個個額冒冷汗。他們雖然沒察覺到剛才具體發生了什么事,但楊開口鼻流血卻是眾目睽睽,眾人親眼所見,大家都猜測這青年剛才應該在封玄的喝聲之中吃了什么大虧。
可就算吃虧了,那也不能這么大呼小叫啊。
這小子是不是沒死過,所以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寫的?
安若云等人也是后知后覺,看到楊開一臉蒼白,頓時驚聲問道:“小少爺,你沒事吧?”
楊開冷笑一聲:“本少被卑鄙小人偷襲,心肝脾肺腎都受了重創,怎會沒事?事情大了!”
安若云一聽,就知道他肯定沒什么大礙,卻故意說的這么凄慘,不禁嗔了他一眼。
扈遠等人也是齊齊發暈,若真是心肝脾肺腎都受了重創,說話哪還能這么中氣十足的。這小子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冒出來的,竟是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無知者無謂,一個道源三層境敢跟封玄宗主叫板起來,果堊然是年輕氣盛,熱血沖頭啊。
這家伙能活到現在,也是不容易。
本來緊張的氣氛被他這么一弄,忽然變得滑稽了起來。
“小子休得胡說!”封玄見楊開這般夸大其詞,也是暗自惱火,他那喝聲摻雜了神魂之力,楊開就算受傷也是識海受創,跟心肝脾肺腎有半毛錢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