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人的聲音,萬正新就頭疼:“那頭豬來了!”
楊開也嘴角抽搐,野豬隊的行事風格還是一如既往的奔放,肆無忌憚啊,既然來了,悄悄行動便可,這搞的大張旗鼓,生怕墨族不知道還是怎地?
沒法說,野豬隊就這德行,不管做什么都橫沖直撞,美名其曰,勇往直前,迎難而上才是男人的浪漫,整個小隊隊員在其隊長朱玉明的帶領下將這個風格發揮的淋漓盡致。
另一邊立刻響起唾罵聲:“豬啊,能不能省點心了,為何要打草驚蛇,啊啊啊啊啊……老子快瘋了。”
又有一側傳來冷哼聲:“這頭豬要是能讓人省心,那就不是豬了!”
伴隨著笑罵和唾棄聲,隱匿潛伏在四周的墨族驚恐地發現,三艘人族的行宮秘寶竟從三個方向突擊而來,那每一艘樓船上都交織出秘寶和秘術的恐怖威能,劈頭蓋臉覆蓋過來。
墨族一時間被打的有些懵,他們竟不知何時被人族給包圍了,原本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有人族晉升的浮陸,還有那兩支守護浮陸的人族隊伍身上,驟然現身的另外三支隊伍讓他們亂了心神。
雖然在一些領主的協調下奮勇反擊,然而這幾支突兀出現的人族隊伍明顯有些與眾不同,不但人數眾多,七品開天的比例也恐怖至極,而且每一艘戰艦能發揮的威能都非尋常人族隊級戰艦可比。
這竟是人族的精銳小隊!
與人族交戰這么多年,對人族的精銳小隊墨族自然也有所了解,他們知道,這樣的精銳小隊在整個人族當中數量不多,貌似只有四五支的樣子,但這每一個小隊都擁有獨自對抗一支領主屬軍的戰力。
墨族那邊曾有評估,想要解決這樣的一支小隊,除非是域主親自出手,又或者聚集最起碼二三十位領主方有可能。
一支小隊如此,眼下聚集在這里可是整整五支小隊,墨族數量雖多,可哪有這么強大的戰力,根本無力與這幾支人族精銳小隊抗衡。
三支隊伍在各自隊長的帶領下,在虛空之中縱橫捭闔,騰挪殺敵,其中就屬野豬隊沖的最兇最猛。
短短片刻功夫,墨族就被殺的人仰馬翻,死傷無算。
大局已定。
萬正新唏噓一聲:“楊師弟料事如神,這老龜隊和水蛇隊果然隱匿在附近,只可惜一番部署被那豬給破壞了。”
楊開呵呵一笑:“話也不能這么說,那兩隊大概是想等墨族多聚集一些再開殺,朱師兄他們雖然行事魯莽了一些,但總歸沒有壞事。”
萬正新點點頭,有些感慨:“野豬隊這個攪屎棍,什么時候能改改風格。”
面對這一場一面倒的戰斗,楊開和萬正新都沒有插手的意思,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守護好項山,卻不是搶奪戰功的時候。
更何況,這才剛剛開始而已,時間越往后推移,這邊要面對的局面恐怕就越嚴重,無論楊開還是萬正新,當了這么多年隊長,都明白大戰前夕養精蓄銳的道理。
就在三支人族精銳小隊現身之時,遙遠的虛空深處,一塊巨大浮陸的一間殿堂中,墨族域主齊聚。
上次兩族一場大戰,墨族損失慘重,尤其是域主這個層次的強者,直接隕落了數十位,可以說是傷筋動骨,讓王主震怒。
緊接著,人族大軍居然出關遠征,墨族士氣低迷之下,領地節節喪失,被人族遠征軍一路打進腹地,直到距離王城三個域主疆域的地方才被阻攔下來。
這是以往從未發生過的事情,自人墨兩族在這墨之戰場開始爭斗,無數年下來,墨族還沒吃過這么大一個虧,從來都是墨族主動出擊,去進攻人族關隘,人族只能被動防守,偶爾出擊也是小打小鬧,然而這一次,卻是與以往截然不同。
更讓墨族難以忍受的是,人族居然在他們攻下的領地的最前沿,建造了前哨大營,看那架勢,似要徹底住下來了。
這讓墨族如何能忍?
真讓人族得逞了,那整個碧落戰區的墨族的臉面可就丟光了,以后在別的戰區的族人面前休想仰首挺胸。
這幾十年下來,墨族也反擊過,卻沒多少成效,域主強者的大批隕落,讓他們難以再在高層戰力上對人族的八品形成有效的鉗制,基層的數量雖然比人族要龐大很多,可不同于人族個個精銳,墨族基層的實力良莠不齊,歪瓜裂棗太多。這樣的實力,數量少了碰到人族小隊只是送死的份,數量一旦聚集的多了,立刻就會遭遇人族前哨大營的狠戾打擊。
墨族一時間進退兩難。
高層的不作為,讓下面的墨族痛心疾首,自發地聚集隊伍,開始與人族抗爭,幾十年來,人族小隊在游獵墨族,墨族何嘗又不是在游獵人族?這種零散的戰斗已經是雙方高層默認的局面了,誰也不知道這種局面會持續多久,誰也不知道未來有怎樣的變數。
人族前哨大營聚集了眾多八品,逼的墨族的域主們也不得不聚集在一塊,免得人族大軍盡起,逐個擊破。
這浮陸原本是一位領主的領地,距離人族前哨大營不過幾百萬里而已,在廣袤的虛空中,這樣的距離已經很近了,近的幾乎有些爭鋒相對,目力不俗的話,站在這領地的邊緣,甚至能隱約看到前哨大營所在。
因為距離人族前哨大營足夠近,所以這里也就成了墨族對抗人族的最前沿。
此時此刻,眾多域主齊聚,倒不是在商討什么,只是在靜待局勢變化,以期打破僵局。
域主們在這里已經等了幾十年了,幾十年時間對他們漫長的生命來說不過彈指一瞬,所以他們可以一直等下去。
便在這時,領地上那領主墨巢中,急匆匆走出來一位領主,徑直來到大殿中,單手扶胸一禮,恭聲道:“諸位大人,有緊急戰報!”
有閉眸養神的域主睜開眼簾,淡淡道:“人族前哨大營有動靜了?”
那領主連忙回道:“并非是人族前哨大營,是虛空深處,靠近骨頌領的位置。”
骨頌領,是一位域主的領地,那個位置距離此地可不近,正是兩族將士爭奪的空間。
“那邊有什么情況?”先前開口發話的域主再次問道。
那領主道:“有消息傳來,那邊有人族在晉升八品!”
一言出,許多沒有動靜的域主都齊齊睜開了眼睛,有域主身子微傾:“晉升八品?消息可準確?”
領主回道:“準確無誤,有領主近距離感知過,確實是人族由七品晉升八品的征兆。”
消息能這么快傳到這邊來,自然是借助了墨巢的力量,否則根本無法如此迅速。
“可惡,人族這是又要多一位八品了?”有域主憤憤不平,原本經過上次大戰,域主和八品之間的對比就失衡了,人族這邊若再多一位八品,對域主們的威脅就更大了。
也有域主冷哼一聲:“人族是越來越不把我等放在眼中,居然在那個位置上晉升八品,簡直欺人太甚!”
“人族的晉升講究一個機緣,機緣到了,縱然他們自己不想,也壓制不住,強行壓制的話,只會壞事,那人族既選擇在那個位置上晉升,想來就是這般情形。”
“討論這些有意義嗎?你等這是要坐視人族再多一位八品?”
“那還能如何?難不成過去阻止他?且不說距離太遠,等我們趕過去還來不來得及,便是來得及,誰又敢保證這不是人族的陰謀詭計?上次吃的虧還不夠嗎?”
一群域主默然,就連方才說話的域主也不再吭聲,人族的陰險狡詐太深入墨族之心了,上次大戰就是因為接二連三吃了人族陰謀的虧,才損失慘重。
人族晉升八品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既要晉升,肯定會早做安排,又怎么會在那么遠的虛空深處晉升?所以域主們在聽到這件事的第一個反應便是人族又在搞什么陰謀詭計,怕是想引蛇出洞之類的。
可若是放任不管的話,多少又有些不甘心,那可是八品,若是有機會在他晉升成功之前斬殺,也無形中解決了人族的一大戰力。
就在這時,先前進來匯報情況的領主又開口道:“還有一件事需要告訴諸位大人。”
“何事?”
“據傳來消息的那位領主所言,晉升者可能是那位項山!”
一言出,眾多域主皆動容。
一個腦后扎了一個辮子的域主嗡聲道:“確定是那個項山?”
三千年前,項山這個名字在墨族當中可是具有莫大的威懾力的,無他,當時身為人族西軍軍團長的這位,憑借自身濃郁的底蘊和實力,在一場場與墨族的大戰中,前前后后斬殺了七位域主。
這是一個幾乎難以超越的戰績。
要知道,往往一場大戰下來,人族八品和域主都不會隕落一位,偶有隕落,也是個位數,平均下來,一位八品在千年時間能斬殺一位域主都算是戰功彪炳,而項山在擔任西軍軍團長時,卻殺了七個!
何等恐怖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