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嵇英沉臉望著楊開。
楊開道:“不想干什么,只是嵇大師愿意相信自己弟子所說的話,本宮主覺得無論如何辯解都沒用,懶得去做那口舌之爭,想給你看樣東西罷了。”
“何物?”嵇英皺眉,不知楊開這鬧的是哪一出。
楊開拍拍手,望向殿外,道:“進來!”
幾人齊齊朝殿外瞅去,只見一人從外面信步而來,站到殿堂中央,抱拳道:“見過宮主!”
“恩!”楊開輕輕點頭。
“你……”
“南門大師!你怎么在這?”
彌奇與厲蛟都瞪大眼珠子,望著走進來的南門大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兩人身為北域頂尖宗門的宗主,自然也是與南門大軍打過交道的,知道這人在陣法之道上的造詣極高,而且有些自恃傲物,往年他們兩人也沒少籠絡過南門大軍,想要他加入自己的宗門,可惜沒能成功。
乍一見到南門大軍出現在此地,而且對楊開如此恭敬,彌奇與厲蛟都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還是那個南門大軍么?居然也有向別人低頭的時候。
“我如今是凌霄宮的首席陣法師,為什么不能在這?”南門大軍撇了兩人一眼。
“首席陣法師!”
“南門大師你……哎!”
厲蛟與彌奇聞言,又是震驚又是失望。他們籠絡過南門大軍無數次,卻都被他拒之門外,這凌霄宮才建立多久啊,居然就將他收服了。這個叫楊開的家伙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楊開努嘴道:“南門大師,將那東西拿出來吧。”
“是!”南門大軍應了一聲,忽然從空間戒里取出幾桿陣旗。隨手往四周布置。
不大片刻功夫,一個陣法便已布置妥當。卻讓眾人瞧的云里霧里,不明白這個時候他布置陣法是想要給大家看什么東西。
南門大軍又從空間戒中取出一物,那東西似一面鏡子,詭異的是鏡面之中卻沒有任何倒影,讓人看的有些頭皮發麻。
高舉著這鏡子一般的東西,南門大軍道:“此物是我早年所得,喚作留影鏡,可記錄一些影像。也不知是如何形成的,我曾找幾位煉器大師看過,卻無人知道這是什么材料,平素里也沒什么大用,今日就獻丑了。”
“留影鏡!”
“記錄影像!”
眾人一聽,隱約明白南門大軍此舉何意了。
那李軒更是臉色一白,傻傻地望著留影鏡,似乎沒想到這世上竟還有如此神奇之物。
嵇英皺眉,若有所思地回望了李軒一眼,李軒目光不禁有些躲閃。這愈發讓嵇英臉色難看起來。
南門大軍伸手一拋,將那留影鏡拋至空中,手上一桿陣旗揮動。帝元催起,霎時間大殿中央蕩起一片氤氳,一道光芒忽然自那留影鏡中折射出來,投向四周。
一副還算清楚的畫面突兀地出現在大殿中央。
眾人凝神望去,瞬間便認出這畫面中的景象是凌霄宮的山門,因為刻著凌霄宗三個大字的匾額就在畫面的正中央,讓人看的清清楚楚。
此時此刻,這畫面之中有四人的身影。
其中一人正是那李軒,除他之外便是三個女子了。其中兩個正是此前離去的兩個女子,那叫晴兒的赫然就在其中。
沒有任何聲音傳出。這留影鏡似乎只能記錄影像。
隨著南門大軍催動帝元,那畫面也不斷地變換著。仿若重現往日情景,栩栩如生。
眾目睽睽之下,李軒湊到了祝晴身邊,嬉皮笑臉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祝晴冷著臉置之不理。
幾次三番,那李軒竟對祝晴動手動腳起來,祝晴神色惱怒,卻也只是躲閃。
片刻后,眼見李軒的動作越來越放肆,祝晴才一巴掌打出去,將李軒打飛。
再過一會兒,楊開突兀現身,問了幾句話之后,狠狠一巴掌將李軒打翻出去,牙齒飛落。
畫面變換,將那一日在山門前發生的事一一呈現,直到李軒灰溜溜地離開,畫面才陡然定格。
南門大軍收了陣旗和留影鏡,沖楊開抱拳,轉身走出大殿。
厲蛟與彌奇兩人目光古怪地望著李軒,那表情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祝晴的實力他們已經領教過了,那是連他們都不是對手的強大存在,這個李軒竟敢對她動手動腳了,被打一巴掌已是僥天之幸,若沒有藥丹谷弟子這層保護衣,只怕當時就死了。
可恨的是這家伙居然信口雌黃,污蔑楊開不但打他,還搶了他的源晶,搞的他們兩個糊里糊涂地跟了過來,如今想要脫身怕是難了。
嵇英目光噴火,回頭怒視著李軒,一臉的失望和痛心。
“師傅,我錯了,弟子真的錯了,還請師傅責罰!”李軒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有那留影鏡記錄下來的影像,他知道自己無論怎么辯解也是沒用了,如今只有趕緊認錯,期望師傅念在師徒情誼,不會將他逐出門墻。
“我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嵇英痛心疾首,大怒之下沖李軒揚起巴掌,往日李軒在他面前表現的極為乖巧懂事,他確實沒想到自己的弟子居然敢這么行事,對他簡直失望透頂。
“師傅!”李軒大駭,一下子蹲在地上,雙手抱頭。
那一巴掌卻是遲遲沒有落下。
許久,嵇英才長嘆一聲,將手放了下來,平靜道:“你走吧。”
李軒抬頭,驚愕地望著嵇英。
“從今日起,你不再是我嵇英的弟子,也不再是藥丹谷的弟子,若再敢以藥丹谷弟子的名義行事,我必不繞你!”嵇英拂袖道。
“師傅……”李軒這才慌了神,知道嵇英這是真要把自己逐出門墻了,身為藥丹谷弟子有諸多便利,他還有大好的未來,怎舍得離開?若真成了藥丹谷棄徒,只怕這茫茫北域,無論哪里都沒有他容身之地。
“再多說一個字,我便要你的命!”嵇英不去瞧他,神色堅決,是鐵了心要將他驅趕出藥丹谷了。
這等顛倒黑白,無中生有的慳吝小人,可恨自己以前沒有看清,若繼續留在藥丹谷,說不定什么時候又會敗壞藥丹谷的名聲,真的連累師尊名譽受損,那他萬死莫贖!
李軒本還想開口求情,可一聽這話哪還敢說什么?
旁邊那位師兄沖他打了個眼色,李軒這才噙著淚水,站起身沖出殿外。
大殿內一時靜謐了下來,只有楊開喝茶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嵇英才緩過神,自嘲一笑:“看來楊宮主說的不錯,我看人收徒的眼光確實不怎么樣。”
楊開淡淡道:“今日若非有南門大師的留影鏡,本宮主怕也是百口莫辯。”
真要他與李軒去當面對質,也是各說各辭,毫無憑證。到時候嵇英肯定會寧愿相信李軒也不會相信自己的,這蔑視藥丹谷,欺凌打劫藥丹谷弟子的名聲若是坐實了,凌霄宮如何在北域立足?
知道他心有怨氣,嵇英抱拳道:“今日之事,是嵇某唐突了,輕信了小人之言,還望楊宮主莫要怪罪,嵇某在此給楊宮主賠罪了。”
說著便站起身來,沖楊開行了一禮。
楊開端坐不動,淡淡道:“嵇大師客氣了,誤會既然解開,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嵇英道:“楊宮主大量,嵇某慚愧。”頓了一下又道:“不過有一話,嵇某還是不得不說。”
楊開望著他道:“請講。”
“今日是嵇某來此,楊宮主之前所言我可認為是氣話,不計較什么,但他日若是楊宮主遇到我那幾位師兄,可不能再說那些了。”
“說什么?”楊開皺眉。
“蔑視我藥丹谷之言!”嵇英正色道。
楊開恍然,猛地記起自己之前似乎說藥丹谷算個屁……
曬然一笑道:“我記下了!”當時確實是氣話。
嵇英正色道:“我輩煉丹師,雖不刻意追尋武道,但所修也是天下大道之一,以丹入道,晉升大帝之位者,放眼古今也唯有家師一人。所創藥丹谷,不僅僅是北域武者心中的圣地,更是天下煉丹師心中的圣地,楊宮主那般言論,若讓有心之人傳揚出去,可能會得罪所有的煉丹師,他日凌霄宮還如何求人煉丹?”
彌奇與厲蛟聽的眼前一亮,心中暗暗盤算起來,是不是要將楊開之前的話傳揚出去,好讓他與天下煉丹師為敵。
楊開大笑道:“這個倒不需要求人,本宮主親自出手就行了。”
嵇英愕然,驚奇地望著楊開道:“楊宮主難道還是一位煉丹師?”
就連彌奇與厲蛟也瞪大了眼珠子,不可思議地望著楊開,似是聽到了什么聳人聽聞的言論。
楊開頷首道:“略知一二。”
嵇英不由來了興致:“敢問楊宮主是何品階,能煉制何等丹藥?”
楊開摸著下巴道:“能煉制帝級靈丹是何品階?”
“什么?”嵇英大驚,能煉制帝級靈丹,那不就是帝丹師么。放眼整個星界,又有多少帝丹師?別看他們師兄弟幾個都已經到了這個級別,那是因為妙丹大帝收徒的要求極高,而且這么多年來親自教導,若他們幾個還沒點成就豈不是說明妙丹大帝眼光不好?
他們是他們,別人是別人,整個星界除了他們之外,帝丹師滿打滿算不過十人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