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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生死鏖戰

  “轟隆!轟隆!轟隆!轟隆……!”

  可憐的張合將軍目瞪口呆已然來不及了,隨著徐州軍昌豨隊伍的迅速后撤,埋伏在昌豨隊伍里的十門原始松樹炮剛一露出猙容,十名徐州士兵已然同時點燃了炮尾的導火線,然后扔下火把撒腿就跑——不跑不行,這玩意很容易炸膛。緊接著,十門松樹炮也先后發出霹靂怒吼,石塊與鐵角漫天飛舞,雨點般激射向沖鋒中的曹軍張合隊伍。

  原始歸原始,威力小得可憐歸可憐,松樹炮也多少有兩個優點,一是聲音大,很容易達到恐嚇敵人的效果,二是炮火的覆蓋面積大,最大覆蓋面積可以達到二十平方米,曹軍隊伍為了沖散徐州軍隊,隊列又十分密集,結果也就給了松樹炮一些發揮威力的機會。炮火覆蓋之地,磚石鐵角疾飛橫削,曹軍士兵接二連三的中石中彈,血肉橫飛間,曹軍士兵頓時傷者無數,成片成片倒地,傷重者在地上翻滾掙扎,輕傷者茫然無措,至今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更有十幾個曹軍士兵雙目被鐵屑沙石射中,手捂臉龐絕望嘶喊慘叫,密集沖鋒的隊伍頓時大亂,沖鋒勢頭也頓時消失于無形。

  有一門松樹炮炸了膛,炮管都飛上了半空,落地時還差點砸進了徐州隊伍之中。但這也足夠了,這一輪炮擊下來,張合隊伍的軍心士氣已然被打擊到了接近崩潰狀態,曹軍將士已然不敢吶喊沖殺,只是膽戰心驚的四處張望,生怕還有更多的古怪武器襲來,主將張合也在炮擊中受傷,被一塊鐵片射中大腿。雖不致命,卻也已是血流如注,銳氣大折。那邊昌豨的隊伍則乘機發起反沖鋒,乘著曹軍上下心驚膽寒的機會反殺上來,頓時與張合的隊伍混戰在了一起。

  張合的隊伍絕對算得是曹軍的作戰主力之一,換成以往足以正面硬扛天下任何一支精兵,但現在不同了,現在的張合隊伍中本來就傷兵眾多,士氣又接連遭到重創。將士早已心怯,昌豨的麾下隊伍又是徐州軍隊早期最能打硬仗的泰山兵,素來就以勇猛頑強著稱,此消彼長之下,昌豨隊伍與張合隊伍再展開近身交戰時。張合隊伍也頓時落到了下風,被士氣高昂的昌豨隊伍殺得是節節敗退,死傷慘重,身上已經帶傷的張合被迫無奈,也只得趕緊下令變陣,以方圓陣抗擊徐州軍隊沖鋒,兩軍都是白刃肉搏。廝殺慘烈無比。

  本指望張合沖垮徐州二流戰將昌豨的隊伍,結果卻落入陷阱被徐州軍隊先聲奪人,主動進攻的沖鋒瞬時變成了被迫退守。看到了這一點,曹老大當然是臉色鐵青。還好張合一時半會還能支撐住不露敗象,所以曹老大倒也沒有過于灰心,只是又把目光轉向自軍左翼的對面之敵。

  與陣容嚴整的徐州中軍主力和昌豨隊伍截然不同,徐州另一翼的隊伍就顯得菜鳥多了。旗幟東倒西歪,陣容松散不成體統。許多的士兵在兩軍對陣的戰場上或蹲或坐,懶散得如同是來郊游,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打屁,甚至還有幾個徐州士兵在兩軍戰場上解開褲襠當眾放水,互相打斗嬉笑,就好象壓根不知道這是生死搏殺的戰場一樣,行為惡劣得令人發指,紀律也渙散得如同一群烏合之眾。

  對此,身為徐州主帥的陶副主任沒有絲毫的生氣,也沒有派出監軍督戰隊到右翼制止這些惡劣行為,統率這支右翼隊伍的徐州將領更是就好象沒看到自己隊伍的懶散一般,只是面帶譏笑的看著對面的曹軍張遼隊伍。而看到了這些情況后,曹老大也絲毫不敢有半點輕敵之意,因為已經吃過大虧的曹老大知道,這支隊伍叫做丹陽流氓兵,是徐州軍隊里的特權隊伍,也是徐州軍隊里打仗最狠最拼命的隊伍,任何膽敢小瞧他們的敵人,都得付出最為慘重的代價。

  右翼的張合從沖鋒被打成了退守,左翼的張遼不敢沖,曹老大只能是把目光轉向正面,正面的敵人同樣讓曹老大頭疼,十九架松樹炮仍然筆直對準曹軍中軍,松樹炮后是整齊的徐州長盾陣,長盾陣后是風羽軍,風羽軍后是上萬的徐州主力,其中還包括步戰無敵的陷陣營,曹老大縱然信心再足,也沒有信心沖破這樣的阻擊,沖散徐州軍隊的主力中軍。

  “丞相,我軍唯一突破口只能是在右翼。”荀攸輕聲提醒道:“我軍左翼的敵人是魏延和徐州精兵丹陽兵,想要沖垮他們難如登天,只有右翼的昌豨有可能被我軍沖垮。”

  曹老大點頭,轉向旁邊的典韋喝道:“惡來,帶上你的虎賁軍,去右翼助戰,務必要協助張合沖垮徐州賊將昌豨的隊伍!”

  素來聽話的典韋難得沒有立即抱拳唱諾,還猶豫了一下,道:“丞相,虎賁軍是你的衛隊,末將帶去了側翼,萬一徐州賊軍沖擊我軍中軍……。”

  “子孝善守,有他守衛中軍,徐州賊軍沒那么容易沖垮我的中軍。”曹老大打斷典韋,再次命令道:“去吧,我軍能否擊敗陶賊,就看你和張合能不能沖垮陶賊的側翼了。”典韋不再猶豫,立即抱拳唱諾,率領麾下虎賁趕赴右翼增援。

  典韋率領的虎賁軍是曹軍隊伍中僅次于虎豹騎的精銳隊伍,編制雖然只有一千五百人,卻都是嚴格挑選上來百戰精兵,待遇最好,戰斗力也最強,是曹老大兩次大破袁紹軍的功勛隊伍,雖說幾次大戰下來,一千五百虎賁軍已經僅剩千人,卻仍然是曹老大麾下戰斗力最強的隊伍,所以當典韋率領著這支軍隊加入右翼戰場后,昌豨的隊伍頓時遭受了沉重壓力,大批大批的隊伍被虎賁軍沖散,大量的士兵被虎賁軍切割包圍,繼而揮刀砍殺,一度落入下風的張合隊伍也乘機發起反擊,與典韋隊伍聯手扭轉了側翼戰場的局勢。

  見此情景。雖然昌豨還沒有派人前來求援,徐州眾將也紛紛涌到陶副主任的面前,請求率軍增援昌豨,陶副主任卻是不動聲色,半晌才慢條斯理的說道:“讀過田忌賽馬的故事沒有?昌豨是中馬,他的責任是牽制住曹賊的上馬,所以我不會給他援軍。”

  拒絕了眾將的增援請求,陶副主任又叫來一名衛士,吩咐道:“去給昌豨傳話。告訴他,瑯琊軍已經沉寂太久了,如果他希望瑯琊軍永遠被君子軍、丹陽兵和陷陣營踩在腳下,他可以求援,我也會立即給他援軍。如果他覺得瑯琊軍永遠都是徐州軍隊中的一線精兵的話。那就給我拿出一線精兵的模樣!別在元氣大傷的曹賊隊伍面前丟臉,也別給臧霸他們丟臉。”

  不一刻,衛士把陶副主任的話原原本本帶到了昌豨面前,正準備派遣傳令兵求援的昌豨先是沉默,然后猛的扯下自己身上的盔甲和衣服,精赤著上身,手提雙斧上馬。大吼一聲跟我走,親自率軍殺向敵群,昌豨隊伍的最后預備隊也是紅著眼睛殺上,亡命沖向實力原在自軍之上的曹軍典韋、張合隊伍。

  陶副主任的激將收到了很好效果。早在陶謙時代就已經是徐州一線大將的昌豨不甘沉淪,賭上了性命與隊伍榮譽赤膊殺向敵群,也一下子重新鼓舞了瑯琊軍本已下滑的士氣,尤其是在看到昌豨赤膊提斧在敵群中所向披靡的模樣。瑯琊軍上下更是個個士氣大振,嚎叫著亡命沖向敵人。刀砍槍挑斧頭劈,拳打腳踢牙齒咬,楞是頂住了數量和精銳都在自軍之上的曹軍典韋、張合隊伍,重新把側翼戰局拉回了平衡狀態。

  混戰中,典韋與張合都曾嘗試擒賊先擒王,殺到赤膊上陣的昌豨面前斗將,然而在已經陷入了瘋狂狀態的昌豨面前,身上都有傷的典韋和張合卻都沒能立斬昌豨于馬下,不僅如此,典韋還被同樣亡命搏殺的昌豨親兵隊包圍,一起紅著眼睛不要命的把刀槍往典韋身上馬上招呼,典韋雖然力斬十余人,卻最終還是被一名已經倒地的徐州士兵砍斷了馬腿,被迫第二次棄馬步戰突圍。

  張合更慘,他與昌豨交手才兩個回合,還在流血的大腿上就又被徐州士兵捅中一槍,張合再奮力捅死這名徐州士兵時,昌豨的鐵斧已經砍到面前,張合慌忙低頭間,頭盔頓時被昌豨的鐵斧劈飛,發束也被劈斷,被迫披頭散發的臨陣脫逃,昌豨率軍追趕,拼命砍殺掩護張合逃命的曹軍士兵。

  都已經在側翼戰場上投入了最精銳的虎賁軍了,結果還是被突然爆發的昌豨隊伍扭轉了局勢,看到這些情況,曹老大的黑臉當然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了,正要下令再往側翼增兵時,旁邊的程昱慌忙說道:“丞相,小心陶賊的田忌賽馬,他的精兵隊伍始終沒有動用,我軍如果再往側翼投入兵力,中軍危矣。”

  曹老大舉到半空的新馬鞭緩緩放下,半晌后才咬牙命令道:“傳令典韋、張合,半個時辰內,沖不垮陶賊的側翼隊伍,軍法從事!”

  命令傳達至側翼戰場,本已陷入了白熱化的側翼戰場戰斗之激烈,也就只剩下了慘烈血腥所能形容了,戰場上人人都殺得如同血人一般,戰馬嘶鳴著沖撞往來,刀斧與刀斧相撞,火星四射,砍落的人頭與斷肢被人腳、馬蹄踢得滾來滾去,汨汨的鮮血流淌,多得連土地無法吸收,汪成一個接一個的血潭,淹沒腳背,尸橫遍野,士兵與戰馬的尸體在戰場上橫七豎八,重傷的士兵在尸堆中呻吟求救,活著的人則踩著尸山血海繼續亡命搏殺。

  這是一場奇怪的戰斗,一側的側翼戰場已經殺得是天翻地覆,尸積如山了,雙方的主力中軍和另一側的偏師卻都在按兵不動,靜靜等待側翼戰場分出勝負,雙方主帥都不愿先出手露出破綻,都在耐心等待對方首先露出破綻。而讓徐州軍隊決策層暗暗歡喜的是,隨著激戰的持續,體力的大量消耗,混戰中的曹軍精兵也逐漸露出了疲態,還處在痊愈階段的傷口因為激烈的運動而重新撕開,遠遠沒有恢復到正常水平的身體也越來越疲憊無力,以逸待勞的徐州軍隊則是在兵力和精銳都不及對方的情況下。越戰越勇,越來越逐漸占據上風。

  曹老大也敏銳的發現了戰場情況正在向著不利于自軍的方向發展,尤其是在收到張合因為失血過多導致昏迷、被迫退出戰場的消息后,曹老大沉不住氣了,又把樂進叫到了面前,命令樂進率領三千軍隊增援側翼,并要求樂進務必在短時間內沖垮傷亡同樣慘重的昌豨隊伍,樂進毫不猶豫,立即率軍前去增援側翼戰場。

  樂進的隊伍剛剛離開中軍陣地。徐州中軍立即有了動靜,一隊長盾手列隊向前,大步走向曹軍中軍正面,背后數量不詳的徐州步兵緊緊跟上。見此情景,不消曹老大命令。曹軍中最擅長防守戰的曹仁立即做出調整,布置強弓硬弩伏于盾后準備,只待徐州軍隊發起沖擊,馬上以弓弩招待。但即便如此,曹老大還是馬上給曹仁送來了一條死命令,“務必守住中軍前沿陣地,吸引徐州中軍注意力。掩護夏侯淵沖垮側翼的昌豨隊伍。”

  徐州軍隊的長盾手推進得并不快,樂進的隊伍都已經抵達側翼戰場了,徐州軍隊的長盾手才推進到曹軍四百步外,就在曹老大暗暗歡喜的時候。令旗一揮,徐州軍隊的高大長盾忽然一起后翻躺倒,盾后徐州士兵也一起疾退,露出了藏在了后方的二十門松樹炮。曹老大大驚失色,慘叫道:“糟!又中陶賊詭計了!”

  晚了。發現中計也已經晚了,二十門松數炮——包括一門重新裝填了彈藥的松數炮,已經一起點燃了導火線,驚天動地的接連爆破聲中,磚石鐵角象冰雹雨點一樣的覆蓋到了曹軍隊伍頭上,列隊備戰的曹軍將士頓時死傷慘重——準確來說傷者眾多,真正當場送命的寥寥無幾。但就算如此,頭一次嘗到這種滋味的曹軍隊伍還是頓時大亂,士卒驚惶奔走,大呼小叫之聲不絕于耳,曹仁努力約束不住,陣腳為之松動。

  還沒完,一輪炮擊過后,徐州軍隊的長盾陣又忽然立起,同時迅速后退,又將松樹炮掩護到了盾牌之后,曹老大料定這必是徐州軍隊的古怪武器又要準備,為了不被徹底轟散中軍,只能是下意識的大吼道:“曹仁出擊,搗毀陶賊古怪武器!”

  曹軍旗號打出,擅守的曹仁被迫率軍發起沖鋒,徐州軍隊的旗號打出,徐州鶴翼陣的右翼魏延隊伍也立即有了動作,懶懶散散的丹陽兵象是忽然打了雞血一樣,或是飛快翻身上馬,或是快步奔走,迅速布置成了一個鋒矢陣,魏延親任箭尖,手中長柄大刀一揮,五千丹陽兵立即吶喊沖上,如同一支巨大的箭頭,筆直而迅速的沖向對面的張遼隊伍,張遼也不敢怠慢,趕緊下令變陣,列方圓陣抵擋魏延隊伍的沖鋒。

  也是到了這時候,丹陽兵隊伍也終于體現出了他們得到陶副主任偏愛的價值,五千士卒在步騎混雜的情況下,不僅隊形整齊,還奔走如飛,迅捷無比,搶在了張遼隊伍變陣完畢之前,殺到了張遼隊伍軍中,就象一支燒紅了的箭頭捅進凝固的豬油一樣,輕而易舉的就插進了張遼隊伍,魏延身先士卒擋者披靡,身后士兵個個奮勇當先,嚎叫著吼叫著興奮揮舞刀槍,盡情砍殺措手不及的曹軍士兵,箭頭張開的兩翼有效抵擋了曹軍士兵的反撲,后面的箭干隊伍源源不絕的涌入曹軍陣中。

  見形勢危急,為了不讓自軍被魏延隊伍切成兩截,張遼趕緊親自率軍前來阻攔,與魏延剛一碰面就二話不說廝殺到了一起,張遼身邊親兵也舍命擋住了魏延身后士兵的沖擊。但就算如此,丹陽流氓兵們還是突入了張遼隊伍陣中大半,然后迅速左右出擊,與兩翼互相不能救援曹軍士兵展開丹陽流氓兵們最擅長的戰場混戰。

  同一時間的中軍戰場上,曹仁隊伍也已經與太史慈的隊伍廝殺在了一起,見曹軍主動出擊,擔任誘敵任務的徐州炮隊立即放棄了填藥工作,扔下成本低廉的松樹炮迅速撤往后方,長盾陣也迅速向兩側撤退,露出藏在盾陣與炮后的太史慈三千隊伍,然后太史慈果斷率軍發起沖擊,與曹仁隊伍的撞擊廝殺在了一起。陶曹兩軍的左右兩翼與中軍戰場上。也終于展開了全面激戰。

  中軍陣地上一時難分勝負,太史慈率領的三千步兵,與曹仁的四千步兵打得平分秋色;徐州軍隊的右翼魏延隊伍占優勢,丹陽流氓兵很是爭氣又給陶副主任露了一把臉,以五千兵力壓著六千曹軍打;曹軍也是右翼占優勢,典韋、張合和樂進三支隊伍合兵已達萬人,徹底包圍了徐州軍隊左翼的昌豨隊伍,而昌豨麾下的四千瑯琊兵雖然已經傷亡過千,卻也還在苦苦支撐。以瑯琊泰山兵特有的堅韌精神,死死扛住近三倍敵人的沖擊,也替陶副主任咬住了曹老大麾下最為精銳的三支隊伍。

  乘著曹軍弓弩手大量前移的機會,出了名卑鄙的君子軍開始在曹軍中軍的背后動手腳了,逮住空當就沖上前來放箭拋射。雖然每次都殺不了多少曹軍士兵,卻也制造了曹軍后軍的混亂,更加動搖了曹軍早在開戰之始就已經動搖的軍心,也逼得曹老大不得不臨時抽調弓弩手回援后軍,中軍陣前防備力量遭到嚴重削弱。

  抽空再觀察徐州中軍情況時,曹老大又猛然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危險,自己手中竟然已經只剩下了不到八千的預備隊。徐州中軍卻還有著同樣數量的預備隊,雖說戰爭不是簡單的數字加減,但曹老大心里非常清楚,自己最后這八千預備隊實際上也是自己目前戰斗力最弱的隊伍了。傷勢最為沉重的士兵幾乎全在這八千預備隊中,很多士兵的身體情況甚至只容許發起一次沖鋒,而徐州軍隊的八千預備隊卻全部都是以逸待勞的生力軍,一旦發起沖鋒。自己的預備隊根本擋不住徐州預備隊的一次沖擊。

  除此之外,徐州軍隊在大營中還有三千預備隊。在曹軍背后還有君子軍可以動用,同時在更北面的鄢陵城中,徐州軍隊還有陳到的七千精兵可以動用!所以戰場的局勢表面看上去還處于均衡狀態,但實際上,曹軍已經完全落入了下風!

  “丞相,必須盡快沖垮陶賊的左翼昌豨隊伍。”郭嘉也發現了這個危險,顧不得自己在連日操勞后病情加重,咳嗽著只是建議道:“丞相不妨派遣一軍佯攻,沖擊陶賊中軍正面,吸引陶賊注意力。然后丞相乘機親自率軍移師右翼,激勵將士沖垮賊將昌豨,只要能在陶賊做出反應前擊潰陶賊側翼,這場決戰我軍就還有希望……。”

  話還沒有說完,郭嘉就已經咳嗽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曹老大則毫不遲疑的命令道:“曹洪聽命,令你率軍三千沖擊陶賊中軍正面,不要你沖垮陶賊中軍,只要……,啊!天殺的陶賊!無恥小人!”

  能讓曹老大發出如此怒吼的,當然是陶副主任這時候采取的行動,時間稍微前移,當陶副主任發現自軍已經完全牽制住了曹軍的作戰主力后,一度打算派軍沖擊曹軍正面,賈老毒物卻立即阻止,并勸說道:“主公,現在的決勝關鍵已經不在中軍,而是在我軍的左翼,昌豨將軍的隊伍奮勇用命,苦苦抗衡住了曹孟德的三支作戰主力,并且還迫使曹操的精銳隊伍露出疲態,逼得曹操一再向我軍左翼添兵。”

  “此時的左翼戰場上,我們的敵人無論是體力還是士氣,都已經衰弱到了非常危險的地步,主公倘若親率一支精銳之師突擊左翼之敵,必可一鼓作氣擊敗敵人,并造成曹軍徹底崩潰!”

  還能有什么說的,素來都對賈老毒物言聽計從的陶副主任連眼皮都不眨一下,馬上就留下高順鎮守中軍,自己與許褚、馬忠親自率領三千精兵殺向最殘酷的左翼戰場,搶在曹老大之前發揮出黑幫老大親臨地盤爭奪戰的最前沿鼓舞士氣的效果,所以動作遲緩了一步的曹老大自然要選擇性遺忘自己正在準備這么干,破口大罵陶副主任的卑鄙無恥了。

  素來貪生怕死的陶副主任難得親自率軍沖殺一次,鼓舞軍心士氣的效果那自然是杠杠的,看到陶字帥旗出現在了左翼戰場上,被曹軍重重包圍的昌豨隊伍頓時歡聲雷動,士氣大振,以眾擊寡卻始終不克的曹軍隊伍則是心情各異,貪生怕死者心驚膽戰,筋疲力盡者士氣低落,亡命之徒卻是欣喜若狂,比方說樂進就立即率領一軍上來攔截陶副主任,還喊出了活捉陶賊的狂妄口號。

  不自量力的妄自狂妄,下場通常都是凄慘無比,臉上至今還包著紗布的樂進將軍也不例外,見樂進將軍竟然敢筆直沖向陶副主任,陶副主任身邊的兩個走狗馬忠與許褚當然是勃然大怒,馬忠二話不是就捻弓在手,許褚則挺刀直取樂進,接著馬忠一箭飛出,正中樂進面門,許褚一刀斬下,可憐的樂進將軍頓時人頭落地,配合得嫻熟無比,天衣無縫得就好象是經過反復演練——雖然許褚在肚子里罵了一句喜歡暗箭傷人的馬忠將軍。

  樂進僅一合就被許褚斬下首級,樂進的隊伍自然為之大亂,三千徐州精兵乘機猛沖猛殺,輕松而又迅速的殺散樂進隊伍,然后直接殺進了曹軍包圍圈,而包圍昌豨的三支曹軍隊伍已經有兩支隊伍失去了統帥,群龍無首間頓時大亂,昌豨也乘機率軍向陶副主任所在方向的沖殺,前后夾擊之下,很快就與陶副主任會師一處。

  與陶副主任見面時,鮮血已經將昌豨的全身上下染得一片通紅,整個人就象是剛從血水里撈出來的一般,背上也還插著兩支羽箭,但見到陶副主任后,昌豨的第一句話卻是,“主公,末將沒給你丟臉吧?”

  陶副主任鄭重點了點頭,道:“此戰,你是當之無愧的首功!”

  昌豨盡是血污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笑容,然后馬上又掉轉馬頭,沖著身后已經不到兩千的瑯琊兵吼道:“兄弟們,仗還沒打完,跟我上啊!”

  吶喊著,昌豨再次首先沖向敵人,好不容易得脫重圍的瑯琊軍也是毫不猶豫,立即再度殺向了已經在自家生力軍沖擊下搖搖欲墜的曹軍隊伍,而筋疲力盡又傷勢大多復發的曹軍隊伍雖然也拿出了超人的勇氣與意志,試圖擋住徐州軍隊的反擊,卻碰上生龍活虎的許褚與馬忠聯手,片刻間就被秒殺十數將,沒有了主將的張合與樂進隊伍率先崩潰,身上帶有二十余處新舊創傷的典韋無論再是怎么努力,也擋不住養精蓄銳多時的徐州生力軍沖擊,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早到強弩之末的虎賁精兵一個個被殘殺,不歸自己統屬的張合、樂進二軍崩潰越來越快。

  曹老大并沒有放棄這個兵力仍占優勢的戰場,匆匆統率了大約兩千勉強還能廝殺的軍隊后,曹老大也正在向著這個戰場急馳過來挽救頹勢,然而就在這時候,賈老毒物卻越俎代庖的下達了總攻命令,數十面牛皮大鼓同時擂響,戰鼓聲有如天崩地裂,高順率領的徐州最后五千預備隊,也同時向曹軍中軍已經無比脆弱的正面陣地發起了進攻。

  “天殺的陶賊!這個時候總攻?!”聽到這戰鼓聲,筋疲力盡又心力交瘁的曹老大怒不可遏,忍不住對著陶副主任的帥旗方向狂吼起來,“無恥奸賊,如果我隊伍里的傷兵少一些,可戰之兵再多一些,這一場仗,你沒有膽子總攻!你沒有膽量總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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