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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加強版孝順女婿

  如果是在水面上或者溪流江河眾多的復雜地形環境中,荊州軍隊和徐州軍隊的戰斗勝負還有點說不準,但是在潠水以東的開闊地形戰場上,徐州軍隊與荊州軍隊之間的勝負就可以說是沒有絲毫懸念了。在與周邊眾多強鄰血戰苦戰中鍛煉出來的徐州軍隊,步騎精銳程度與軍隊戰斗力,已經是在事實上超越了曾經的中原霸主曹老大與北方霸主大袁三公,與只擅水戰的荊州軍隊在平原上交戰,實際上也不叫交戰了,而是應該叫虐待了。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為了接應皇叔軍回營,蔡瑁先是派出了荊州名將鄧龍率軍八千出營與徐州軍交手,結果被精銳盡出的徐州軍隊象是砍瓜切菜一般的輕松殺散,鄧龍隊伍敗往大營后,徐州軍隊又緊追不舍,一路追殺到了荊州軍大營門前,蔡瑁和黃射兩位荊州名將也不敢再出營交戰,只是躲在大營里憑借臨時工事拼命放箭死守,為了防止被敗軍沖垮營防,蔡瑁和黃射二位將軍還不約而同的毫不猶豫下令,命令營內士兵對自家敗兵放箭,阻止敗兵沖擊營防。

  還好,荊州軍隊伍的士兵幾乎人人會水,大營進不去也還有潠水可以逃命,鄧龍將軍帶頭繞過營寨跳入潠水,被徐州軍隊攆得雞飛狗跳的荊州軍將士紛紛跟上,象下餃子一樣的爭先恐后跳入流量不小的潠水河流,仗著精熟的水性輕易逃過潠水,讓緊追不舍的徐州隊伍望河興嘆,只能是盡可能以弓弩羽箭射殺河中敵人,但收效甚微,既無法阻止荊州敗兵渡河,也沒辦法過多的殲滅敵人。

  其實徐州軍隊如果準備再充足一點,時間再充裕一點,想要攻破僅修建了一天多時間的荊州軍簡易營防也沒有多少難度,但是此戰徐州軍隊只做了野戰準備,并沒有準備攻營武器,加上太陽已經開始落山,陶副主任便果斷放棄了乘勝沖擊荊州軍營地的打算,僅僅只是安排了許褚和魏延率軍監視荊州軍營地,然后就全力開始了搜索劉皇叔三兄弟與諸葛亮下落的工作,還要求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很可惜的是,桃子三兄弟在逃命這方面的經驗實在是太豐富了,一番嚴密搜索下來,徐州軍隊僅僅只是看到關羽帶著箭傷出現在潠水西岸,劉皇叔、諸葛亮和張三爺卻說什么都不見影蹤,到了天色全黑時,陶副主任也沒了辦法,只能是帶著滿肚子的遺憾收兵回營,不再理會是否已經逃過潠水的劉皇叔和諸葛亮等人——當然了,如果陶副主任知道,自己在親自率軍搜索時,曾經一度距離劉皇叔和諸葛亮不到百步、卻因為天色已黑沒能挖地三尺搜索的話,那么陶副主任肯定會更加遺憾兼郁悶。

  這場一面倒的大戰中,荊州軍的損失并不算小,被俘、被殺和失蹤的士兵超過三千人,但最倒霉的還是皇叔軍,五千隊伍被徐州軍隊殲滅超過七成,只有千余人僥幸逃過了潠水,關羽和張飛雖然也先后過了河卻一起帶傷還傷得不輕,同時皇叔軍的主帥劉皇叔也在混戰中失蹤,不過包括關羽和張飛在內的皇叔軍將士都不怎么的擔心——因為劉皇叔的逃命經驗實在太豐富了,想要在混戰中抓到或者殺死劉皇叔的人恐怕還沒有生出來。結果也果不其然,天色全黑徐州軍隊撤走后,將近四更時分時,劉皇叔果然背著腳部受傷的諸葛亮回到荊州軍營中,再一次勝利逃出了陶副主任的魔掌。

  逃回來也不敢再打了,不要說幾乎又一次賠光本錢的劉皇叔沒膽量再打下去,蔡瑁將軍和黃射將軍更沒有膽量繼續打下去,稍做商量后,荊州軍隊立即連夜行動起來,連夜往潠水西岸轉移糧草輜重,匆匆忙忙得營帳都顧不得收拾,風急火燎的就撤過了潠水,還搗毀了潠水河上的所有浮橋和碼頭,讓徐州軍隊無法有效快速的發起追擊,好在荊州軍隊的糧草輜重多是囤積在潠水西岸,轉移起來比較方便,所以待到天色時分,荊州軍便已基本撤過了潠水。

  徐州斥候把消息稟報到陶副主任面前,徐州眾將倒是紛紛建議出兵追擊,陶副主任卻在賈老毒物的建議下放棄了追擊打算,選擇了任由荊州軍隊撤走,原因有兩個,一是潠水以西的地形太過復雜,又有三條大型河流攔道,不僅追擊不易,還容易重蹈覆轍又中埋伏;第二個原因則是冀州軍隊又來了,收到了徐州軍隊奇襲許昌的消息,大袁三公不顧有病在身,又親自率軍回師到了官渡,擺出了伸手摘桃子的厚顏架勢,陶副主任必須騰出精力打發麻煩老丈人,自然沒有興趣再去追殺難以追上的荊州軍隊。

  大袁三公的回師給陶副主任帶來了兩個難題,一是漢獻帝的歸屬權,二是許昌的歸屬權,而且大袁三公在給陶副主任的書信中,還已經直接了當的問起這兩件事,給出答復,并毫不客氣的要求陶副主任對此事展開談判——大袁三公也有這個資格,這次許昌大戰,如果不是冀州軍隊當炮灰耗空了曹老大的實力,坐山觀虎斗的徐州軍隊也根本沒可能拿下許昌,把漢獻帝握在手中。

  漢獻帝的領養問題有多重要自不用說,基本上掌握了漢獻帝就等于是獲得了號令天下的大義名分,許昌的歸屬權也是一個大問題,大地形上屬于易守難攻的許昌戰略地位相當重要,握住了許昌,徐州軍隊退可守進可攻,向西和向南可以欺負軟弱的劉守門和元氣大傷的曹老大,向北則可窺視河內與同樣元氣大傷的冀州,同時許昌發達的屯田土地也可以成為徐州軍隊的新產糧區,就這么讓出去,不要說徐州眾將不干,陶副主任也有些心疼。

  “主公,袁紹若是討要天子,可以給他,反正以袁紹的脾氣性格,天子到了他的手里,也只會更加思念我們的徐州,但許昌和陳留絕對不能給袁紹!”

  在與眾謀士討論如何解決兩個難題時,劉曄就堅決反對陶副主任一度考慮的讓出許昌、陳留的計劃,還警告道:“如果向袁紹讓出許昌和陳留,我軍不僅將失去兩個重要的產糧地,西進司隸和荊州的道路,還將被冀州軍隊徹底包圍北線與西線,再想擴張難如登天,主公萬不可因為擔心許昌、陳留三面環敵而放棄如此戰略要地,否則悔之晚矣!”

  “子揚先生言之有理。”荀諶附和道:“許昌與陳留都是我軍以武力拿下,拒絕交給袁紹名正言順,主公若是讓了出去,我軍不僅將失去擴張道路,且淮南產糧地也將受到巨大威脅!主公不要忘了,許昌臨近的潠水、洧水和穎水都直通淮河,運糧運兵都十分方便,如此戰略要地若是落入了袁紹之手,我軍淮南產糧區無寧日矣!”

  陶副主任萬分為難,之前陶副主任確實慎重考慮過把許昌所在的穎川郡與陳留郡讓與大袁三公,借以避開三面環敵窘境,也避免立即惡化與老丈人的關系,延長一下徐冀蜜月期——畢竟這次兗州混戰中,出力最大的還是大袁三公隊伍。但現在聽了劉曄和荀諶的分析后,陶副主任卻又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自軍若是拱手讓出了這塊戰略要地加產糧區,再想擴張的話,就只能是直接面對老丈人,或者去現在還是鳥不生蛋的江南了。

  為難之下,陶副主任把目光轉向了最靠譜的賈老毒物,素來足智多謀的賈老毒物雖然會意,卻也難得的面露難色了一次,道:“主公,這次詡也很難決斷了,以我軍目前的實力,堅決不交出天子與許昌、乃至與袁紹全面開戰,實力上已經不落下風,但是在道義上與聲名上,卻有些不夠好聽。畢竟許昌雖然是由我軍拿下,天子也是由我軍救出,出力最大卻還是袁紹,主公你又是袁紹的女婿,名譽上奉袁紹為主,這個時候與袁紹翻臉開戰,主公你苦心經營多年的聲名……。”

  “可是如果交出了天子和許昌……。”賈老毒物更是猶豫,道:“主公你以漢室忠臣自居,袁紹假天子之名下詔,主公你不能不聽,大義上十分被動。而且許昌的戰略地位又放在了這里,拱手交出,又實在可惜……。”

  “再可惜也得交出去!主公莫非忘了高祖向項羽讓出關中一事?高祖先入咸陽俘虜子嬰,卻將關中讓與項羽,最終贏得整個天下!既如此,主公今日處境與高祖何等相似,又何不效仿高祖,向袁紹讓出許昌與天子,換取守義美名,而后再圖天下?”

  語出驚人的是陶副主任麾下唯一擅長陽謀的謀士是儀,大聲說完了上面那番話后,是儀又向陶副主任拱手說道:“主公,儀贊同我軍讓出天子與許昌,萬望主公勿要遲疑,以免壞了主公苦心經營多年的忠義美名,又使我軍陷入舉目皆敵的窘境!”

  “子羽先生此言是否太過荒唐?”劉曄不高興的指責道:“當年高祖向項羽讓出關中,是因為高祖當時的實力不如項羽,不得已而為之,現在我軍的實力已然不讓袁紹,為何還要效仿高祖?”

  “我軍的實力確實已經不讓袁紹,但我軍的實力仍然不敵袁紹、曹操、劉表與袁術等人聯手。”是儀沉聲說道:“子揚先生不要忘了,袁術、曹操與劉繇等人都已是我軍死敵,劉表又與我軍新結怨恨,如果我軍再因為天子和許昌與袁紹翻臉,那便將陷入四面環敵的險境,事可憂矣!”

  “可我軍如果讓出天子與許昌,難道就不和曹操、袁術、劉表等人結仇了?”劉曄不服氣的問道。

  “當然還是仇人,但已經是威脅不大的仇人了。”是儀微笑說道:“請子揚先生設想一下,倘若我軍向袁紹讓出了許昌,那么袁紹軍的第一個下手對象將會是誰?是日益強盛且兵精糧足的我軍,還是與袁紹已經不共戴天的曹操?步騎軟弱的劉表?有袁紹這個威脅在,劉表曹操和袁術劉繇,是聯起手來對付我軍,還是抗拒袁紹的威脅?”

  劉曄閉上了嘴巴,是儀則又沉聲說道:“但是我軍如果拒絕交出天子與許昌,本就因為青州一事與我軍生出嫌隙的袁紹軍,必然與我軍徹底反目成仇,劉表也必然與袁紹結盟夾擊我軍,曹操則可以我軍為盾,先贏得喘息之機,然后圖謀偷襲許昌或者我徐州腹地,還有江東的劉繇與袁術,他們也不會錯過這反撲機會,尤其是袁術,他本就是袁紹的同父兄弟,在這種情況下他不與袁紹和解締盟,可能嗎?”

  陶副主任緩緩點頭,這些問題陶副主任也考慮過,只是沒有是儀盤算得這么深而已。

  “主公,儀也知道讓出許昌重地太過可惜,但不得不讓啊。”是儀又誠懇說道:“我軍若是讓出許昌與天子,暫時緩和與袁紹的關系,可以在戰略上贏得巨大主動,但我軍如果吝嗇不讓,那么戰略上就陷入的徹底被動了。儀還想再提醒主公一點,我軍的戰線現在實在是太漫長了,向北已到渤海,向南已過長江,如果再把手伸到西面的許昌,剛過二十萬的總兵力,如何可能守得住?倒不如暫時收回向西伸出的手,專心擴軍備戰,待到兵糧足備,又何愁不能重回許昌,一統天下?”

  陶副主任再是點頭,更是動心,那邊荀諶卻不服氣的說道:“子羽先生話雖有理,但是我軍若是讓出許昌戰略重地,再讓袁紹拿下了汝南與陳梁,我軍的淮南與徐州腹地就將同時受到威脅,這又如何是好?”

  “袁紹沒那么容易拿下汝南與陳梁。”是儀搖頭,說道:“曹操還在汝南和陳梁,曹操撤往司隸與關中道路,已被我軍與劉表、袁紹聯手切斷,在奪回南陽北部重新打通道路前,汝南陳梁實際上已經是曹操目前的唯一容身之地,袁紹若是向汝南與陳梁用兵,曹操必然拼死抵抗,曹操打袁紹還是有點把握的,況且袁紹目前同樣的元氣大傷,想要拿下兗州南部也沒有那么容易。”

  說到這,是儀頓了一頓,又道:“況且退一萬步說,就算袁紹立即滅了曹操,對我軍而言也不會陷入被動,因為到時候我們只需要面對袁紹一個強敵,袁紹威脅著我們的徐州腹地與淮南,我軍又何嘗沒有威脅著袁紹的腹地與南北連接的薄弱處?屆時徐冀決戰,以主公之英明多智,又懼他袁紹如何之有?”

  “子羽先生的提議,大拙勝巧,至剛克柔,化繁為簡,詡佩服得五體投地。”賈老毒物終于再次開口,點頭說道:“主公,詡贊同子羽先生的提議,自建安元年以來,五年時間里,我軍主力南征北戰,兵戈不休已有五年,雖然隊伍越打越強,但將士也已經是疲憊不堪,是時候休養生息和擴大軍隊了。詡估計,讓出許昌與天子,至少可以讓我軍贏得半年以上的休養生息時間。”

  陶副主任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向是儀笑道:“子羽先生,看來我還真得慶幸劉繇前些年沒有重用于你,不然的話,我那來的機會越過長江?吞并淮南?在這件事上,我必須向劉繇道一聲謝,多虧了他的有眼無珠啊。”

  賈老毒物和劉曄等人都笑了,是儀則趕緊謙虛,然后陶副主任當場拍板,立即轉向旁邊的主薄陳應喝道:“元方,即刻替我休書一封與岳丈大人,告訴他,不必談判許昌和天子的歸屬,沒有他的犧牲,我那來的機會拿下許昌和救出天子?請他即刻南下,來接管穎川與陳留二郡,天子我也無條件交給他,算是我的一點孝心。”

  “諾。”陳應答應,一邊提筆一邊笑道:“袁紹也是命好,能碰上主公你這樣的孝順女婿,看到這道書信,估計袁紹的病馬上得好一半。”

  “岳丈大人病了?你怎么知道的?什么病?”陶副主任一楞,忙問道。

  “聽冀州軍信使說的。”陳應一邊作書一邊順口答道:“冀州信使抵達許昌后,曾經向應問起主公的傷勢情況,與應閑聊時提起袁紹正在病中,說是因為許昌慘敗氣急攻心吐了血,至今都還在病中,不思飲食,每日飲食不過數升。”

  “還有這回事?氣急攻心?吐血?不思飲食?”陶副主任三角眼轉了轉,忙吩咐道:“既然如此,那就順便給岳丈大人捎一些人參過去,還有我軍將士喜歡吃的黑豆豉和咸蘿卜干,對了,干脆把服侍我的廚子也給岳丈大人送過去,讓他給岳丈大人做些東坡肉、紅燒肘子和炸河蝦嘗嘗,看看這些我發明的新鮮菜肴是否對岳丈大人的胃口。”陳應再次唱諾,把孝順女婿陶副主任的吩咐記住了心里,并且在事后依令辦理不提。

  和陳應猜測的一樣,當看到孝順女婿主動表示獻出穎川、陳留二郡與天子的書信后,大袁三公的病情果然一下子好了一大半,不僅連夸了好幾句孝順女婿,還嘗了孝順女婿派人送來的豆豉蘿卜干,還有女婿廚子精心烹調的美味佳肴,結果不僅咸鮮脆嫩的豆豉蘿卜干讓大袁三公贊不絕口,肥而不膩的東坡肉和紅燒肘子也讓高血壓病人大袁三公胃口大開,破天荒的在許昌慘敗后第一次飲了酒。

  讓大袁三公歡喜的還在后面,一天后,被冀州軍團團包圍的曹軍官渡守軍,因為徹底的孤立無援又多是老弱,無法繼續堅守下去,選擇了向袁紹軍放下武器投降。而大袁三公大喜之后,又毫不猶豫的把這五千多俘虜盡數坑殺,以報之前的官渡許昌之仇,活埋現場慘不忍睹,大袁三公卻不肯解氣,又立即決定從后方調兵趕赴許昌與自軍會合,以便接管許昌和陳留后盡快發起滅曹之戰。

  大袁三公坑殺曹軍俘虜的同一天,陶副主任也在許昌城里拒絕了漢獻帝封給自己的丞相官職,還請求漢獻帝廢除丞相職位,重設三公以分丞相大權。末了,陶副主任又表奏袁尚為車騎將軍,袁熙為驃騎將軍,自己僅僅只愿領取位居大袁三公的大將軍和車騎將軍、驃騎將軍之下的衛將軍之職,漢獻帝再三堅持,陶副主任卻堅辭不受,最后漢獻帝也沒了辦法,只能是任由陶副主任去了。

  “忠臣義士啊!”這是漢獻帝與漢室文武對陶副主任給出的唯一評價。感嘆完了,漢獻帝又主動提出遷都徐州,陶副主任卻還是拒絕從命,借口遷都一事攸關國運,自己必須待到大袁三公抵達許昌,征求了四世三公的老丈人意見,然后再決定是否奏切漢獻帝遷都。漢獻帝雖然明知道大袁三公未必肯容許自己遷都徐州,可是權力不在手中,也只好選擇聽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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