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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九尾狐大戰神經刀(中)

  諸葛亮精心設計的反間計第一步進行得十分順利,萬分順利,他安排的親兵史云風穿上了袁譚軍服色后,由崔琰出面安插進了一支袁譚軍斥候伍隊中,清晨時分在幾名袁譚軍斥候的掩護下出營,才剛到巳時就被遭遇了一支徐州軍斥候什隊,結果一番倉促的遭遇戰下來,幾名袁譚軍斥候不敵而逃,史云風則扔下了武器,跪在了徐州軍斥候面前投降。

  前面說過,陶副主任為了獲得關于郭圖先生的情報,是讓自軍隊伍盡可能的擒獲敵人斥候以便審問口供的,抓到俘虜活口的徐州將士也都可以獲得豐厚賞賜,生擒到史云風的徐州斥候什隊差不多是剛出門就抓到了俘虜,隊伍上下當然是歡喜異常,趕緊押了史云風返回自家大營邀功請賞,結果也讓史云風輕而易舉的混進了徐州大營,無比完成了諸葛亮密令的第一步。

  接下來的事就更簡單了,被押到了一個小帳后,一名徐州軍低級文職官員領著幾個虎背熊腰的幫兇走狗,很快就來到了史云風面前,給史云風開出了兩個選擇,一是老實回答自己的問題,免受皮肉吃苦還可以享受到優待,二是徐州士兵用皮鞭夾棍老虎凳幫史云風開口。史云風也很聰明,馬上就磕頭說道:“大人放心,大人問什么小人就答什么,絕不敢有半點隱瞞,只求大人開恩,饒小人一命。”

  “算你聰明,只要你乖乖招供,本大人自然不會要你的命。”那徐州低級文官冷笑一句,大模大樣的坐到了史云風的對面,一邊提筆記錄口供,一邊問道:“姓名,字,籍貫,身份,上司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人叫史云風,黔首出身沒有字。”史云風飛快的答道:“兗州濟陰郡鄄城正南垂亭人,小人在冀州軍中只是一名普通士卒,小人的伍長叫謝皮,什長叫陳先,都伯叫于新,屯將叫陳鐵,曲將姓王叫什么小人不知道,小人所在的部曲隸屬于冀州大將彭安,彭將軍是冀州人,也是主公袁譚的寵愛大將。”

  “挺麻利的嘛,第幾次當俘虜了?”那徐州低級文官笑著問。

  “不敢欺瞞大人,第二次了。”史云風磕頭答道:“小人原是曹丞相麾下赭丘屯士卒,當時小人所在赭丘屯屯將叫沈浪,隸屬于陳地太守趙儼將軍,前段時間冀州軍攻入陳地,趙儼將軍戰死,小人隨屯將投降了冀州軍,被編制進了彭將軍的隊伍。”

  “原來是曹賊的舊部。”那徐州低級文官點頭,又問道:“那我問你,你可見過你們的軍師郭圖?”

  “郭圖?”史云風心中一凜,趕緊點頭答道:“見過,見過,郭軍師常到小人隊伍所在的營地,小人見過他好幾次,但是從沒和他說過話。”

  “很好。那我再問你,聽說你們的軍師郭圖現在已經失勢了,可有此事?”那徐州低級文官又問,又怕文縐縐的話史云風聽不懂,便又補充道:“聽說你們的郭軍師現在不行了,在你們主公面前已經說不上話了,很多你們的將領,也不怎么聽他的話了,你聽說過這些事沒有?”

  “聽說過。”史云風趕緊點頭,又說道:“小人早就聽說過這樣的話了,小人還聽說,主公打算撤了郭圖先生的軍師,換崔大人當軍師,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換。”

  那徐州低級文官大喜,趕緊又問了許多關于郭圖先生的話題,頗為精明的史云風按照諸葛亮的事前指點,盡可能的說實話老實回答,換取徐州審訊官的好感。結果也果不其然,得到了十分滿意的口供后,那徐州低級文官還夸獎了史云風幾句,“不錯,看不出你這小卒知道得還挺多,到戰俘營去老實呆著吧,等戰事完了,你可以選擇加入我軍,或者是回老家種田。”

  “大人,小人現在就想回老家種田。”史云風可憐巴巴的說道:“小人當初是被硬拉來當兵的,家里上有八十歲老娘,下有三歲小孩,早就不想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吃飯了,求大人開恩,讓小人回老家去種地吧,小人可以對天發誓,絕不敢再回冀州大營了。”

  “到戰俘營對那里的人說去,本大人沒這個權力。”那徐州官員一揮手,命令道:“帶他去戰俘營,告訴那里的人,這個史云風交代口供還算老實,可以給優待。”

  兩名徐州兵依令上來押解史云風,史云風無奈,也只好乖乖到戰俘營接受監禁,而事情到了這一步,即便沒有諸葛亮的親自分析,能夠擔任諸葛亮親兵的史云風也已經猜出,徐州軍隊這幾天拼命捕拿冀州斥候,很可能就是為了收集關于郭圖的情報!郭圖先生那邊,也很可能就要出問題了!所以史云風除了暗喜任務順利完成后,再有就是期盼徐州軍隊的戰俘營看守不夠嚴密,能夠給自己逃出徐州大營救回去請賞的機會。

  讓史云風欣喜若狂的是,建在后軍營地中的徐州戰俘營距離寨柵極近,逃跑十分方便,同時因為大戰剛剛開始的緣故,目前被關在戰俘營里的袁譚軍戰俘數量少得十分可憐,那怕加上了史云風也只有區區八人,所以看守戰俘營的徐州士兵也只有一隊輔兵——在看守戰俘的同時,這隊輔兵還在兼著一些石工雜活,所以對戰俘營的看守不僅絕對算不上嚴密,還絕對算得上松散。

  更讓史云風歡喜的還在后面,被押進了戰俘營后,他和幾個全身上下完好無損的袁譚軍俘虜一樣,都沒被戴上手銬腳鐐,雖然被安排了鑿石彈的重活,卻得以在戰俘營內部自由活動,倒是兩個遍體鱗傷的袁譚軍俘虜被戴上腳鐐,還被安排了搬運沉重石彈,受盡欺負毒打。史云風向其他戰俘細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那兩個戰俘被俘后拒絕招供,所以被罰做苦活,還被強行戴上腳鐐防止逃跑,象史云風這樣老實招供的戰俘則得到優待,連晚上都不必戴腳鐐手銬。

  “好!看來有希望逃跑了!”偷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寨欄,史云風心中暗暗歡喜,又趕緊老老實實的掄錘鑿石,為徐州軍隊的襄陽炮制造圓形炮彈,也用賣力表現換取徐州看守的掉以輕心。

  事情如果照這么發展下去了,咱們諸葛大神的錦囊妙計基本上已經是成功在望,只差最后一步便可完全成功,徐州軍隊想從內部打開缺口,攻破堅固得近乎可怕的袁譚軍大營,也將變成了一場鏡花水月。然而,到了下午的時候…………

  “有喘氣的沒有?出來幾個!”

  伴隨著一個囂張跋扈到了極點的聲音,一名滿身綾羅綢緞的徐州高官,領著幾名衣甲鮮明的高大衛士,更加囂張跋扈的大搖大擺走進戰俘營,守在營門兩側的徐州士兵不僅不敢阻攔,還一起單膝跪下行禮,看守戰俘營的徐州輔兵都伯更是滿臉驚訝,趕緊連滾帶爬的沖到了那徐州高官面前,雙膝跪下恭敬行禮,剛要開口說話,那徐州高官卻搶先隨意一揮手,大模大樣的說道:“免了,把戰俘集中起來,本大人要挑一個去辦差!”

  “諾。”徐州輔兵都伯大聲唱諾,又磕了一個頭才爬起來,轉身向冀州眾戰俘喝道:“集合!放下手里的事,馬上給我過來集合!”

  “這匹夫是誰?好大的架子,連諸葛軍師都比不上。”心中帶著驚嘆,史云風趕緊放下鑿了一半的石彈,隨著其他戰俘一起到那徐州高官面前集合列隊,而那徐州高官大概的看了一眼后,又隨手一指史云風,喝道:“你,出來,跟本大人走!”

  “我?”史云風正納悶間,徐州輔兵都伯早就一腳踢了過來,把史云風踢出隊列,那徐州高官的背后也立即站出了幾名衛士,二話不說就用繩子把史云風五花大綁,用麻布塞上嘴巴,又拿了一個袋套在史云風身上,把史云風裝進麻袋扛起就走,史云風雖然拼命掙扎,卻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被扛出了戰俘營,同時緊張驚慌間,史云風也居然忘了留心那徐州高官與看守營都伯的其他對答。

  被裝在麻袋里口不能言,眼不能視,暈頭轉向的也不知道被抬著走了多少時間,史云風終于被人放在了地上,麻袋再被解開時,好不容易適應了光線變化后,史云風發現自己被抬到了一個小帳之中,之前那名趾高氣昂的徐州高官高坐正中,身后還站著一個滿臉諂媚的衛士。

  “叫什么名字?”那徐州高官趾高氣昂的問,嘴里麻布已經被扯走的史云風老實答了,那徐州高官又問了史云風的身份與籍貫,史云風又如實答了,并重點強調了自己的曾經曹軍身份,但是那徐州高官卻根本不在意這點,只是又問道:“你可知道郭圖?”

  “怎么又是郭圖先生?”史云風先是一楞,然后趕緊點頭答道:“回稟大人,小人知道,郭圖先生是我們的軍師。”

  “知道就好。”那徐州高官點頭,然后壓低了聲音問道:“那本大人現在問你,如果本大人放你回去,你能不能悄悄接近郭圖先生?”

  “大人問這個干什么?”史云風滿頭霧水的反問道。

  “少廢話,老實回答。”那徐州高官不耐煩的催促。

  “這……。”史云風遲疑了一下,模棱兩可的答道:“回大人,應該能吧,小人是彭安將軍的麾下士卒,彭安將軍是主公的愛將,和郭軍師的關系也還算不錯,郭軍師經常到小人所在的營地,小人應該有機會悄悄接近他。”

  那徐州高官露出了開心笑容,忽然身后的衛士命令道:“李郎,拿些酒菜上來,賞給他。”

  那叫做李郎的衛士答應,很快命人取來了一些好酒好菜,又讓人給史云風松了綁,讓史云風坐到旁邊吃飯喝酒,至今還在滿頭霧水中的史云風開始還有些不敢,連說小人不敢當,那李郎又笑著說道:“沒事,坐下吃吧,這是我們大人賞給你的,放心吃,我們大人還要和你說話。”

  史云風偷看了一眼那徐州高官,見他對自己笑了笑,史云風這才放下心來,趕緊坐案幾旁吃菜喝酒,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那徐州高官才微笑著說道:“酒菜的味道怎么樣?比你們冀州軍如何?”

  “比我們好多了,多謝大人賞賜。”史云風點頭回答——不過史云風這話倒也不是奉承,那名徐州高官賞給他的酒菜,確實要比冀州軍大營里的酒菜好上許多,有兩道菜還是史云風這輩子都還沒有嘗過的美味。

  “想不想以后經常吃這樣的好酒好菜?”那徐州高官微笑問道。

  “想,當然想。”史云風又說了一句實話。

  “想不想升官發財?”那徐州高官很有傳銷風范的問道:“你在袁譚匹夫那里,不過只是一個小卒,想不想當上什長都伯?想不想住高屋豪宅,想不想騎駿馬騎美女?”

  “大人,你什么意思?”身為諸葛亮親兵的史云風開始裝糊涂了。

  “不要問本大人什么意思,只要你回答想不想。”那徐州高官笑著說道。

  “那小人說了,想,當然想。”史云風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小人做夢都想。”

  “很好。”那徐州高官一拍面前案幾,微笑說道:“叫史云風是吧?算你小子運氣,本大人剛才看了被我軍抓住的幾個俘虜,發現就數你小子最有福氣,你只要幫本大人做一件事,辦到了以后,本大人就提拔你為都伯,還賞你一萬……,不,還要賞你兩萬錢!”

  “真的?”史云風裝出一幅驚喜的模樣,心里則更是狂喜,暗道:“難道,是想讓我……。”

  “當然是真的。”那徐州高官笑得更是溫馨,道:“如果你不想當兵也行,本大人封你一個城門督稅吏,保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還要賞你兩萬錢,讓你買個老婆買個妾,從今往后天天晚上有女人給你捂被窩。”

  “大人,你是小人的再生父母!”史云風趕緊離席磕頭,滿臉諂媚的說道:“大人有什么差遣,小人一定赴湯蹈火,上刀山下火海,絕不皺一下眉頭。”

  “本大人不要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送一道書信。”那徐州高官從懷里拿出了一個火漆密封的信袋,親切微笑著說道:“一會本大人安排你出營,你帶著這道書信回冀州大營,然后想辦法把這道書信交給郭圖先生,再把郭圖先生的回信帶回來,本大人就兌現剛才給你的承諾了。”

  “世上竟然有這么巧的事?”史云風驚喜得差點沒大笑出來,自己奉命用苦肉計故意被俘刺探徐州軍機,結果卻恰好被徐州軍隊的高官選為密使,放自己回營送信,給袁譚軍的二號人物送信!這樣的好事,簡直不是天上掉錢了,而是天上掉金子了。

  “怎么?不敢回去了?”見史云風不回答,那徐州高官又問道。

  “敢,敢。”史云風趕緊點頭,說道:“小人是今天才被貴軍俘虜的,今天回去,小人可以借口說是半路逃脫,絕對沒有問題。”

  “就是因為本大人知道你是今天才被俘的,所以才選中你。”那徐州高官高深莫測的微笑,“不然的話,這樣的好事,本大人怎么會不挑別人?”

  “這家伙肯定調看過我的審問記錄了。”史云風心中一凜。

  “小子,聽著。”旁邊的李郎又揪起了史云風,在史云風耳邊低聲說道:“記住,大人的這道書信,除了郭圖先生以外,絕對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如果實在送不到郭圖先生面前,你寧可燒了這道書信,也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看到!聽明白沒有?!”

  “明白!明白!”史云風連連點頭。

  “還有,記住,如果你敢耍花招!”那徐州高官也威脅道:“你是兗州濟陰郡鄄城的垂亭人吧?你如果敢耍花招,你在垂亭的父母妻兒,就一個都跑不掉!”

  史云風露出了膽怯模樣,連連磕頭說絕對不敢耍花招,那徐州高官這才把書信交給李郎,然后吩咐道:“你親自帶人送他出營,到了營外再把書信交給他,看著他回去!敢耍花招,立即砍了!”

  李郎答應,史云風則又試探著問道:“大人,敢問你的尊姓大名,小人帶著郭軍師的回信回來后,怎么找你?”

  “本大人姓劉名曄,字子揚。”那徐州高官隨口答道:“你帶著郭圖先生的書信回來后,直接到我軍大營門前,就說求見本大人,然后就會有人帶你來見本大人了。”

  “劉曄劉子揚?!”史云風驚喜得差點又一次大吼出來,“劉曄劉子揚!主公的敗類宗親,陶應奸賊麾下的重要謀士!他讓我帶回去的書信,肯定事關最重要的軍情!”

  接下來的事就更簡單了,李郎先是拿來了一套徐州軍士兵服裝給史云風換上,然后把史云風帶出了徐州大營,到了遠處無人地,這才又讓史云風換回袁譚軍服裝,然后盯著史云風返回袁譚軍大營,也是直到遠遠看著史云風走到了袁譚軍大營近處,李郎才領著幾個楊長史的心腹親兵凱旋而歸,在天色全黑時回到徐州軍營中,向正在寢帳里喝酒吃肉的楊長史報告喜訊。

  “看清楚沒有?那小子真的回袁譚大營了?”

  楊長史追問,得到了李郎的準確答復后,楊長史很是滿意的把杯中殘酒一飲而盡,然后又斟滿了一杯酒,舉杯對著西面的袁譚軍大營方向笑道:“郭圖小兒,估計你這會人頭也該落地了,這杯酒算本大人給你送行。不過你可以放心,你的老婆和閨女,本大人會替你照顧的。”

  說著,楊長史準備把酒灑在地上,祭奠害得自己當眾尿褲子的老仇人郭圖,可是酒杯遞到了一半,楊長史心念一動間,小臉卻一下子就白了,失聲驚叫道:“壞了!本大人千算萬算,怎么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

  “大人忘記了最重要的那一點?”李郎趕緊問道。

  “本大人忘了,如果那個叫史云風的小卒,真的把書信交給了郭圖怎么辦?”楊長史苦著臉答道。

  “啊!我怎么也忘了這點?”李郎也是慘叫了起來,然后又趕緊問道:“大人,如果叫史云風那小子,真的把書信交給了郭圖,會有什么后果?會不會被主公知道這件事?”

  “這……。”楊長史有些為難,細一盤算后,楊長史遲疑著說道:“可能有兩個后果,一是郭圖殺了那個叫史云風的小子,滅口毀信,免得他更被袁譚匹夫猜疑。二是,郭圖匹夫貪生怕死,又貪圖我以主公名譽許下的榮華富貴,說不定真會按著我在書信上的要求那么辦。”

  “那大人你在書信上,要求郭圖匹夫做什么?”李郎趕緊又問道。

  “回信約定時間,在半夜里突然放火,燒了袁譚匹夫的糧倉,接應我軍攻取官渡大營。”失魂落魄的楊長史是這么回答的。

  順便說一句,此時此刻還有人比楊長史更加的失魂落魄,張口結舌的失魂落魄間還盡是懵懂,茫然得都不知道自己耳朵是否聽錯,眼睛是否看錯?暈頭轉向得不敢相信耳中所聽,眼中所見。而這個人,就是多智近妖、謀略高深得連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都束手無策的——諸葛亮。

  “這是偶然?還是故意?”這是諸葛亮心中的念頭,“陶賊把我當傻耍嗎?用這么粗淺又漏洞百出的反間計,就想殺掉郭圖?或者說,這只是陶賊的一時疏忽?芝麻掉進了針眼里,恰巧得不能再恰巧的選中了我安排的細作?”

  “還有一個可能,陶賊發現了故意被俘的史云風是細作,還發現了史云風是我軍安排的細作,所以故意如此,想要離間我軍與袁譚軍的關系,乃至使我軍與袁譚軍反目成仇,自相殘殺給他陶賊創造機會?!可是……。”

  “可是……,可是……,可是怎么可能有這樣的可能?!天殺的陶賊!真不愧為奸詐之名!如此高深莫測的毒計,也只有他用得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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