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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大開殺戒

  其實鐵木真騎兵并不是只靠曼古歹這么一個戰術包打天下,輕重騎兵的靈活使用和巧妙配合才是鐵木真騎兵天下無敵的真正原因,陶副主任親手組建的君子軍雖然從一開始就把目標定在了山寨鐵木真騎兵上,但說句實話,只學到了皮毛,沒能學到精髓,只是把無賴到了極點的曼古歹戰術練得差不多,近身戰能力卻相當平常,不能做到輕重騎兵熟練配合,遠近搭配的直接快速消滅敵人,攻擊力遠不如真正的鐵木真騎兵。

  當然了,陶副主任也不是不想讓君子軍遠攻近戰兩者戒備,兩個原因決定了陶副主任不能這么做,一是徐州軍隊到現在都還沒有獲得一塊產馬地,戰馬全靠繳獲和購買,近戰中損失不起這么多戰馬;第二是在沒有獲得產馬地和組建足夠數量騎兵的情況下,徐州軍不能暴露馬鐙和馬蹄鐵的秘密,所以沒辦法了,陶副主任也只能是讓君子軍繼續偏科下去,結果這一偏科,就是差不多十年時間。

  雖然只是學到了皮毛,但是這點皮毛目前也足夠了,在君子軍忽然使出的曼古歹面前,即便是馬背民族,烏桓騎兵也是徹底的措手不及了,在君子軍狂風暴雨般的弓箭面前幾乎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變成了一群活動的箭靶子,接二連三的被羽箭命中,哀嚎著摔下戰馬命喪當場,死傷眾多卻無法還擊。

  烏桓騎兵到底數量眾多,再怎么的死傷眾多也數量十幾倍于君子軍,所以盡管震驚于君子軍的騎術高超,但蹋頓隊伍還是緊追著君子軍不舍,不惜代價的拉近與君子軍的距離展開近戰,以數量優勢徹底淹沒這一千多無賴到了極點的漢人騎兵。

  如此一來。自然正中了君子軍的下懷,靠著蒙古馬的恐怖耐力與馬蹄鐵對戰馬的保護,君子軍盡情的策馬狂奔,盡情的回頭放箭,以苦練了近十年的箭術肆意虐待烏桓騎兵,一支支羽箭就象長了眼睛一樣,呼嘯著接連不斷的準確命中身后敵人,烏桓騎兵哇哇大叫,卻說什么都沒有辦法拉近與君子軍的距離。只能在君子軍的羽箭面前光挨打還不了手,一點一點的被君子軍消磨兵力,也一點一點的被君子軍牽著深入冀州腹地,必須靠雙腿緊夾戰馬沖鋒的士兵開始疲憊,耐力不足的其他馬種戰馬開始口吐白沫。沒有馬蹄鐵保護的蒙古馬,馬蹄也開始迅速的磨損,一些年齒較長的老馬還出現了馬蹄破裂的情況。

  終于,蹋頓開始發現不對了,七十多里地的沖鋒追擊下來,自己的隊伍不僅嚴重的前后脫節,士兵和戰馬的體力也開始嚴重下降。甚至以勇武聞名的蹋頓自己,緊夾著馬肚子幾十里的沖鋒下來,也是累得雙腿酸痛腰桿僵硬,而前面的敵人騎兵卻好象會妖術一樣。始終都是生龍活虎,不見半點體力下降的跡象,士兵如此,戰馬也是如此。

  察覺到了這些情況后。蹋頓也顧不得替獨生子報仇了,趕緊大吼道:“停下。停下,都給我停下!敲銅鑼,停止沖鋒,打旗號,所有人向我靠攏!”

  本來以部落形式組建的烏桓騎兵,原本不應該很快就完全執行蹋頓下達的命令,但這次還好,已經累得夠戧的烏桓騎兵聽到效仿漢人軍隊設立的鳴金信號后,很快就紛紛勒住了戰馬,喘著粗氣開始向蹋頓靠攏,不少人嘴里還罵罵咧咧,大罵漢人騎兵狡猾,只放箭不敢接戰。然而烏桓騎兵這么做有什么結果朋友們想必都知道了——之前跑得比兔子還快的君子軍,很快又重新掉頭殺回,二話不說就是弓箭覆蓋,就象一條剛擺脫了追打的癩皮狗一樣,馬上就回頭咬了追打者一口。

  “天下還有這么無賴的騎兵隊伍?”蹋頓算是服了,只能是大吼道:“原地放箭!讓這些漢狗看看我們草原騎士的箭術!”

  蹋頓部落的烏桓兵首先開始放箭還擊,帶動著其他部落的烏桓騎兵與君子軍比拼箭術,可惜君子軍從來就不對正面消耗感興趣,很快就退出了蹋頓隊伍的射程范圍外,迂回到了蹋頓隊伍的后方,去那里收拾落單和脫節烏桓隊伍,蹋頓也頓時怒了,大吼道:“沖上去,殺光他們!”

  烏桓騎兵的沖鋒再次開始,結果還是和往常一樣,君子軍再次撒腿就跑,逃跑的方向還指向了蹋頓隊伍的北面來路,蹋頓見了大喜,趕緊一邊派人傳令后隊攔截,一邊領著主力緊追不舍,君子軍則繼續以曼古歹招待,一邊不斷回頭放箭射殺追兵,一邊佯做躲避蹋頓的后軍攔截,牽著蹋頓隊伍往正北偏西的方向飛竄,蹋頓軍則在這個巨大的迂回圈中隊伍大亂,亂糟糟的更加不成隊形,兵尋不到將,將不知道那里有麾下的兵。

  這時候,君子軍也把蹋頓隊伍的大部引到了一塊樹林山丘相對較多的平原區域,在舒適生活中泡軟了骨頭的陶副主任也有些體力不支了,剛進入這塊區域就立即下令發出信號,讓士兵吹響號角,結果號角剛響,樹林后與丘陵后立即就沖出了大批的徐州騎兵,在趙云的率領下吶喊著全速殺向蹋頓隊伍,發起最為正規的騎兵沖鋒作戰,蹋頓隊伍倉促遇敵頓時大亂,陶副主任本人則趕緊領著君子軍到了安全地帶就勒住了戰馬,松懈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休息,喃喃道:“想不到我享了幾年福就懶散成了這樣,早知道就不應該兜這個大圈子,應該直接把胡狗引進包圍圈了事。”

  陶副主任讓君子軍故意兜這個大圈子倒也不是白兜,八九十里的快速沖鋒下來,烏桓騎兵的士兵和戰馬早已累得是汗水淋漓,口吐白沫,隊伍本身又已經是混亂無比,在徐州生力軍的沖擊面前根本毫無抵抗之力,片刻間就被趙云軍輕而易舉的沖潰,還連逃跑的力氣都沒剩多少。趙云麾下的徐州騎兵則是以逸待勞,人馬體力充沛,沖殺間格外勇武,刀刀見血槍槍帶紅,直殺得烏桓隊伍是人仰馬翻,尸橫遍野,體力不支的烏桓騎兵紛紛下馬投降,大敗立成定局。

  見此情景,君子軍眾將紛紛請令加入戰團。盡可能的擴大戰果,陶副主任卻命令君子軍就地休息,恢復士兵和戰馬的體力,陶副主任又把君子軍諸將召到了面前,問道:“剛才我決定兜圈子時。你們中間是誰反對?”

  高寵和陳寧站了出來,畏畏縮縮的承認自己曾經反對陶副主任故意兜圈子消耗敵人體力,還向陶副主任請罪,陶副主任卻搖頭說道:“錯了,我不是想治你們的罪,是要賞賜你們,你們二人各自加官一級。賞黃金白銀各三斤,絹三十匹。”

  “啊?”高寵和陳寧都楞住了,忙一起說道:“主公,末將等未有戰功。日何能受此重賞?”

  “你們反對我故意兜圈子消耗敵人體力,就是功勞。”陶副主任嚴肅的說道:“你們是對的,臨時決定改變既定戰術的我才是錯的,這次我們的目的是把胡人隊伍誘進伏擊圈。讓伏兵收拾他們,但是我為了消耗敵人的體力和擴大戰果。故意命令你們繞過伏擊圈南下,讓敵人多跑了二十幾里路,結果我的目的雖然達到,但只能說是我的運氣不錯,后來又把敵人重新誘進了伏擊陣地,”

  “如果后來敵人沒有再次追擊我們,那我們的麻煩就大了。”陶副主任分析道:“如果敵人沒被我們重新誘進伏擊圈,那我們的伏兵就只能是放棄伏擊直接追兵,很難取得大的戰果,也會使更多的敵人乘機逃竄,所以你們的勸諫才最正確,我們應該把敵人直接誘進伏擊圈,不應該好大喜功,弄險迂回。這次是我自己貪功冒險,把沙場廝殺當成兒戲,差點鑄成大錯,我和你們要牢記住這個教訓,今后我有什么決策如果你們覺得不對,就應該象今天這樣直接提出來,只要說得對,我就只賞不罰。”

  “主公賞罰分明,末將等心服口服。”君子軍眾將一起抱拳行禮,大贊陶副主任的謙遜大度,陶副主任則是又擦了一把冷汗,無比后悔自己的貪功弄險,臨時變卦,也把這個教訓牢牢記在了心里——陶副主任可不希望自己和楊長史一樣,一天到晚就只靠運氣吃飯。

  只靠運氣吃飯打仗當然不是一件好事,但有時候運氣也確實比較有用,靠著陶副主任計劃外的迂回消耗,全靠夾馬沖鋒的蹋頓隊伍在體力方面已然瀕臨崩潰,就算是全力逃命也快不起來,趙云麾下的生力軍,甚至能夠做到輕而易舉的迂回包抄,分出了一軍堵住了蹋頓的去路,前堵后追兩面夾擊烏桓大隊,肆意砍殺屠殺,同時對蹋頓而言很不幸的是,他本人不僅就在這支大隊中,身上不倫不類的金甲還象黑夜中的螢火蟲一樣醒目,從一開始就被趙云緊緊盯住。

  混戰中,白袍白甲的趙云如同離弦之箭,徑直沖向金甲結辮的蹋頓本人,攔在前方的烏桓士兵則是如波開浪裂,紛紛在趙云的銀槍面前墜馬落地,驚叫慘呼聲不絕于耳,正在逃命的蹋頓聽到動靜不對,趕緊回頭時,趙云已然沖到了近前,蹋頓大驚忙回馬廝殺,但是手中胡刀尚未舉起,趙云已然大喝一聲長槍刺出,逆鱗槍如風之疾準確命中蹋頓胸膛,頓時洞穿蹋頓不知從那里搶來的金甲,又直入心窩,穿胸而過,蹋頓也和兒子在同一天時間內喪命沙場。

  蹋頓既死,由松散部落聯盟組成的烏桓大軍也徹底為之崩潰,被徐州騎兵象趕鴨子一樣的追殺出了超過三十里,被徐州騎兵陣斬不計其數,體力不支摔下戰馬或者連人帶馬直接摔倒的數以千計,大批大批的烏桓兵因為實在無力跑動逃命,自行滾鞍下馬,跪在徐州軍的面前大叫投降,得到過陶副主任命令的徐州騎兵卻是毫不留情,或是直接一刀砍翻一槍刺死,或是直接就縱馬踏死——即便沒有陶副主任的命令,徐州騎兵也沒時間收容這些烏桓俘虜了。

  如果不是烏桓兵后隊的統兵將領蘇仆延見機得快,發現情況不對,立即就扔下搶來的糧食、財物和婦女,領著后軍向北逃命,那么蹋頓帶到冀州的兩萬多烏桓騎兵。或許在一天之內就有可能徹底覆滅,不過這兩萬多烏桓騎兵也沒有多少能夠逃出冀州,先是當天夜里,幾個烏桓部落的首領為了爭奪蹋頓部落余部而自相殘殺,火并而死者眾多,緊接著到了第二天,君子輕騎和四千徐州騎兵又追上了烏桓敗兵,再次重創了剩余的烏桓騎兵,并一直追殺到漳水河邊。烏桓隊伍抱頭鼠竄,最終逃到漳水北岸的人馬連五千都不到。

  還沒完,蘇仆延帶著殘兵敗將狼狽逃回幽州境內,在泉州一帶,又遭到了已經歸降陶副主任的幽州軍鮮于輔部迎頭痛擊。蘇仆延被鮮于輔部下徐邈隊伍生擒,余者大都被殲,逃過粘水的烏桓兵不足千人,其后又遭到鮮于輔隊伍的前堵后追,再加上敵對部落的趁火打劫,所以蹋頓帶到冀州殺人放火的兩萬多烏桓騎兵,實際上并沒有幾個真正逃得活命。

  順便說一句。袁尚公子派去與蹋頓聯系的幽州治中張興,也被徐州軍在陣上生擒,還因為他是袁尚部下被押到了陶副主任的面前,盡管張興也拼命的磕頭求饒。表示愿意投降,但是陶副主任在慰問被烏桓兵擄掠侵犯的章武婦女時,卻無意中知道是張興給蹋頓帶路進了章武城,導致章武百姓飽受其苦。結果陶副主任當然是勃然大怒,立即下令將張興五馬分尸酷刑處死。還有徐州軍抓獲的三千多烏桓俘虜,也被陶副主任下令全部處死,一個不留!

  難得大開了一次殺戒后,陶副主任又率領騎兵隊伍班師返回南皮,回到大營中,陶副主任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讓人把蹋頓和張興的首級一起送到袁尚營中,還親自提筆給曾經親密無間的三舅子袁尚寫了一道書信,信寫得十分簡短,只有這么一句話,“既然你敢勾結異族,引胡人入關殘害大漢百姓,那你我之間,從此恩斷義絕!”

  陶副主任有些小瞧了自己三舅子的臉皮厚度,徐州使者將蹋頓、張興的人頭和書信一起送到袁尚面前后,袁尚公子大驚失色之余,不僅絲毫沒有愧疚感覺,更沒考慮過什么趕緊投降以贖前罪,而是趕緊跑到了南皮城中向審配求計,審配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得知蹋頓援軍已滅后,盤算了半晌,便給袁尚出了一個餿得不再餿的主意,“主公,看來你只能是離開南皮,親自去幽州求援了。”

  “離開南皮?”袁尚大驚道:“我離開了南皮,那南皮怎么辦?”

  “南皮我來守。”審配自信的說道:“主公給臣下留下兩萬守軍足以,余下的軍隊主公可以盡數帶去幽州,南皮城池堅固,又聚河間與渤海之糧在此,糧草頗足,軍民也心向袁氏,配留守南皮,足以拖住陶賊主力許久時間,等待主公率領幽州之兵前來救援。”

  “那我們一起守南皮等待幽州援軍,不是更好?”袁尚問道。

  “主公,如果你不親上幽州,蔣奇和牽招是不會給我們發援軍的。”審配答道:“蔣奇和牽招此前借口老主公有令,要留軍守衛邊陲不肯出兵幽州,擺明了是想保存實力靜觀其變,甚至還可能有待價而沽的心思,所以我們如果只是求援,他們一定不會發兵,只要主公你以袁氏唯一后人的身份北上幽州,才能聯絡組織老主公的當年舊部,逼迫蔣奇和牽招出兵來救,主公你也可以乘機重整旗鼓,東山再起。”

  “但主公你如果不肯北上,那我們可就真的沒有希望了。”審配又苦笑說道:“因為以我軍的目前實力,已經不可能做到擊退陶賊和重復冀州,我們在城外的營地再是堅固,也遲早會被陶賊攻破,到時候我軍的城外主力元氣大傷,陶賊又封鎖了南皮四門,主公你就是想突圍也做不到。到了主公你被徹底困死在南皮的時候,幽州那邊也就更不會發援軍了。所以主公你只能盡管離開南皮,到幽州去東山再起。”

  “還有,我們也不能一起走。”審配又補充道:“如果不留一人死守南皮,牽制陶賊的主力大軍,那么陶賊主力必然會順勢追入幽州,讓主公你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所以配必須留在南皮,為主公死守城池爭取時間。”

  “那我到了幽州,會不會有危險?”袁尚又擔心的問道:“蔣奇和牽招他們,會不會乘機害我?”

  “這點請主公放心。”審配安慰道:“蔣奇和牽招都是冀州舊將,對老主公忠心耿耿,他們部下士卒也都是我們的冀州老人,即便不愿來救南皮,也絕不敢傷害主公你的一根毫毛。否則他們不僅道義上說不過去,韓衍、閻柔和劉和這些冀州老人也絕對不會答應。”

  “那好!”袁尚公子下定決心,跺腳說道:“南皮這里,就拜托正南你了!我去幽州,組織那里的父親舊部重整旗鼓,然后南下來救你!”

  第二天夜里,在仍然還有一戰之力的情況下,袁尚公子忽然率領兩萬多軍隊北上撤退,還沒來得及徹底包圍袁尚軍的徐州軍對此措手不及,匆忙出兵追擊攔截時也已經晚了,沒能攔住騎著赤兔馬逃命的袁尚公子,袁尚公子終于還是帶著一部分軍隊在清河下游渡河成功,急匆匆的向著幽州方向逃去,率軍追殺的徐晃和張繡二軍追出百余里,都沒有追上袁尚殘部予以殲滅。消息傳回徐州大營,陶副主任也只能是無可奈何的苦笑了一句,道:“壞了,北方戰事,這次真不知道該用多少時間才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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