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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鐵路大修廠的困境

  遠東大學少年班是國內最著名的倆個少年班之一,和中國科大的少年班并稱為北東南科。同科大少年班的學生畢業后多從事IT,大學教授等職業不同,東大更加重視傳統理工方面的教育,大部分學生畢業后都進入了XX所或是國外的XX實驗室。

  對于梁遠來說能不能考上少年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給親人留下一個“少年英才”的印象,這樣以后偶爾干些出格的事情,家人也不至于太過驚訝。

  以李遠玲的個性是萬萬不會打擊梁遠的積極性的,看著梁遠想去考少年班,心想大概是空調扇這個發明讓兒子信心大增,有些自我膨脹了,去試試也好,考上了更好,沒考上也能讓梁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李遠玲看著梁遠笑著說道:“你要去報考東大的少年班媽媽不反對,平時你的學習情況也沒讓媽媽操心過,我知道你把初中的數學、物理、化學都看完了,不過報考少年班可不是學完初中的數理化就可以的,你仔細考慮一下要是決定了就去試試。不過媽媽希望你有迎接失敗的勇氣。”

  梁遠點了點頭,看著兩只蘿莉一臉崇拜的看著自己,心說剛才說賺了10萬塊也沒見兩個小丫頭有這么大反應,這個時代果然還是個有理想的年代啊。

  晚上老梁同志回來后,李遠玲迫不及待的炫耀起梁遠的事情,然后笑吟吟的看著梁江平說道:“這個戶主的壓力是不是有些大,不過段里的改革你到是可以隨便折騰了,我和小遠商量了,你萬一混不下去了我和兒子養活你好了,不要有心理壓力的。”

  老梁同志瞪了一眼在邊上看熱鬧的梁遠。

  梁遠得意洋洋的說道:“爸,你不用看我,我現在可是財主呢,說不得過幾天你們那個破維修廠就得求到我頭上呢。”

  梁江平看著梁遠說道:“得意什么,我們家一連三代的貧農成份就這么毀在你手上了,擱十年前不用別人,老子第一個把你當資本主義的尾巴割了。”

  聽著梁江平的話,梁遠想起前世上高中之后填各種表格時,當某個同學在成份一欄填上地主或富農時,總會得到班級里一片羨慕的目光,可憐太祖花了30年的時間為國人樹立信仰,結果改開后僅10余年就被橫流的物欲吞滅的半點不剩。在后世除了和金錢緊密相連的算是全民公認的理想。其余的理想會被很多人所嘲笑吧,那位喊出為中華崛起而讀書的偉人若是生在當代,不知道會不會被噴成腦殘五毛。

  梁江平頓了一頓又說道:“小遠你說257廠空調扇的月銷售額能不能過百萬。”

  “差不多吧”

  梁江平站了起來,在地上走了幾圈說道:“那你也給段里的維修廠下個可以生產空調扇的技術授權好不好。”

  目前習慣了鐵路內部計劃經濟的老梁同志,眼里暫時還沒有市場經濟這個概念。在梁江平看來背靠著盛京軍區的257廠可以賣一百多萬,那背靠著盛京鐵路局段里也應該能賣到這個銷售額。這樣段里那個上千人的維修廠不但能自己養活自己,還能略有盈余,這一加一減對全段的業績影響可就大了。

  “爸這個問題你得去和257廠談,我把技術授權的所有事項都委托給他們了。”

  梁江平咂了咂嘴心想部隊廠子好不容易弄了個來錢的東西,他們哪能讓鐵路部門在摻和一腳。

  “唉,小遠你到是早說啊,段里的大修廠又不是不能生產,這肥水怎么能跑到外人田里邊”

  李遠玲一聽不樂意了,說道:“你們段里光全民職工就三千人,一大堆老爺們連自己的飯錢都賺不到,還有臉指望我兒子?在說257廠可把技術使用費的錢都給小遠了,這肥水可沒落到外人田里邊。”

  李遠玲因從事航空發動機設計工作接觸到的西方文獻較多,對西方文明有著很深的了解和認識,看著國內企業吃大鍋飯的現象深惡痛絕,在李遠玲看來段里那個大修廠早就該破產了,混吃等死的職工都該扔進社會自謀職業。

“我不是他老子么”自知理虧的梁江平翻起了親情牌  “咋地,還想把我兒子的東西專政了不成,大修廠早就該黃了,上班期間喝酒、打牌、睡覺、看報紙、織毛衣……你才上任幾天,大修廠這些爛事都報上來多少起了”

  “那么大的廠子呢,那舍得黃啊。國家當年投了近千萬,足有小半個長春客車廠了”

  李遠玲撇了撇嘴說道:“值錢的東西72年就拉到盛京去了,剩下的都是破爛,就你還當成寶似的,去年盛京的防爆器材廠不是破產了么,人家還是全民企業呢”

  梁遠聽著父母有一句沒一句的絆著嘴心里轉著各種念頭,小叔8月份就被自己趕到德國去了,可別德國的技術引進來了,這邊還沒找到地方落地那可糟糕了。

  “小遠,你以后在發明點什么可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爸,我去年發明的那個充水輪胎你們要不,給5塊就成。”梁遠樂呵呵的說道  李遠玲一聽也笑了起來說道:“老梁,你們段里那個大修廠也就配這個水平的發明。”

  梁江平看著沒拿大修廠當回事兒的妻兒嘆了口氣說道:“我也知道大修廠不爭氣,可是這一千來人的大部分要么是段里的職工家屬,要么是當年志愿軍的退伍兵。是有一部分職工很不像話,可大部分還是好的啊,你們娘倆這一陣子都不在家,我沒事就去大修廠蹲點,很多工人都和我說,段長干什么活都行,哪怕工資先欠著,只要廠子不黃就好。”

  梁遠好奇的問道:“爸,那你打算咋整啊,大修廠不剝離了今年段里的包干任務肯定完不成,要是只開基礎工資段里的全民職工還不得把你告到鐵道部去。你這個可是徹頭徹尾的大鍋飯啊。”

  李遠玲笑著說道:“老梁要不你開改革的倒車算了,上邊要是把你擼了正好我們全家都搬盛京去,小遠要考東大的少年班也方便。”

  “小遠,要不你和257廠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給鐵路下個生產授權,我們只賺點加工費就好”

  梁遠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道:“部隊那邊像大修廠這樣半停產的廠子數不勝數,前些天我去257廠聽王廠長說過,省內軍轉民的廠子為了得到代加工的資格,官司都已經打到軍區去了。爸,這事擱你,會放個外系統的進來分一勺么”

  梁江平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實在沒辦法只能壯士斷腕了,路局下文了,6月份就要段里把參與包干的考核單位都上報,作為下半年的考核依據。”

  李遠玲看著梁江平為難想了想說道:“大修廠的設備還是挺全的,我在盛京的項目組到是有些零碎的小活,做做燃氣輪機的外殼,螺絲什么的,大修廠要是能送貨上門到是可以在這邊訂貨。可惜項目組也沒什么錢,金額不會很多的。”

  梁江平說道:“送貨上門沒問題,在路局管內隨便找個空放的車皮就捎過去。”

  梁遠一聽差點沒樂出來,心想看來老娘暫時還沒接觸到斯貝項目的財務數據,那個燃氣輪機樣機上的很多東西,都是吳老靠面子在國企的廠子中佘來的,老娘這個提議根本就是把大修廠向坑里又踹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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