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的工作人員當然不知道蘇經國內心的彎彎繞,不過此時蘇經國內心震蕩,不能很好的掩飾表情,表情轉瞬間就變了數次,讓她內心忍不住吐槽,這家伙看上去人模狗樣的,怎么臉上戲那么多。
工作人員微妙的表情變化被蘇經國看在眼里,他終于回過神來,忙回答道:“是我,請問……找我的人在哪兒?”
“在二樓,”工作人員指著天花板說道:“請跟我來吧,他來了有好一會兒了。”
蘇經國被工作人員引至二樓,他看到了那個找他的人。
只是,看到那人的第一眼,蘇經國內心卻充滿了詫異。
那個人太年輕了,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就是剛參加工作的年紀,身上穿著的衣物也并非什么名貴品,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大組織的人。
蘇經國曾設想過今天可能的遭遇,可能會遇到一個穿著考究的老頭子,也有可能遇到與自己一般年紀的人,也有可能根本看不到對方面貌,只是看到一個戴著面具,或者面容隱藏在斗篷陰影底下的人。
可是他怎么也沒想過,找自己的人,居然是一個小年輕?
可是意外之余,蘇經國卻又覺得理所當然。
毫無疑問,能提供這種神奇藥方,對方一定是個大勢力。
在這種大勢力面前,自家的制藥公司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舉動,面對自己,對方根本沒必要認真。
既然如此,派個涉世未深的小年輕出來與他洽談,也不是不可能。
但蘇經國是個聰明人,就是在棋盤上移動一顆棋子,他都會三思而后行,他不會覺得這個勢力會這么膚淺。
恰恰相反,在商界摸爬滾打三年,蘇經國明白,正所謂獅子搏兔尚使全力,越是底蘊深厚的勢力,越不可能用勢利眼看人。
此時他不禁開始思考,對方為什么會派一個小年輕來?他憑什么以這樣的年紀,就被派出來與自己談生意?
要知道,就是不提后續可能的藥方,僅憑郵件里發給自己的那份藥方,今天談的生意不管放在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都稱得上是少有的大生意。
除非對方是暴發戶,才會骨子里覺得自己高人一等,隨便派個人來打發自己。
可是,能提供這種藥方的勢力,必定有著深厚的底蘊,有多大可能會是暴發戶?
難道……這背后還有什么深意?
轉瞬間,蘇經國腦海里便出現兩種可能。
“會不會是因為,這人有極深的背景,這次被派出來洽談這筆生意,本質上就是出來鍍金撈資歷的?”
“也有可能是因為,他擁有極高的才能,他完全能掌握談判節奏,所以才派他來,而非特意栽培。”
內心思緒千回百轉,蘇經國臉色愈發濃重,不論是哪種可能,至少有一點能夠確定——眼前這個年輕人絕對不簡單。
蘇經國在打量唐臨,唐臨也在打量蘇經國。
不過比起蘇經國內心的大起大落,唐臨的心思就簡單得多,他只是從對方的神態,以及工作人員的引導,確定這個人就是蘇經國。
于是唐臨指著對面的沙發微笑道:“蘇先生,請坐。”
蘇經國剛坐下便出言詢問:“不知……您貴姓?”
“唐臨,”唐臨說道,他非常隨意的靠在沙發上。
“那我就叫您唐老板吧。”
見對方隨意的姿態,蘇經國內心的緊張倒是因此緩解不少,他緊跟著問道:
“我想知道唐老板為什么會想和我們南都制藥合作?畢竟我們南都制藥并不是什么大企業,不過只是小本經營,憑您手里的藥方,想必沒有哪家制藥公司會拒絕,您本該有更好的選擇。”
話音剛落,蘇經國便發現,唐臨臉上浮現出十分詫異的表情。
蘇經國當即緊張起來,回憶自己剛才是不是說錯了什么。
只見唐臨一臉詫異的望著他:“蘇先生,這么簡單的問題,您該不會猜不出來吧?”
蘇經國心里一沉。
唐臨雖然沒有明說,但他話語里潛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正如蘇經國一開始猜測的那樣,對方之所以會找上南都制藥這種不上不下的企業,原因無法,對方謀求甚大,很可能是想通過一系列合作,直接將整個南都制藥攬入囊中。
不過猜測終歸只是猜測,蘇經國略一思索,還是遲疑著問道:“唐老板是想要整個南都制藥?”
唐臨臉上露出笑容:“比你想象中要稍好一點,如果我們之間的合作能談成,南都制藥依然還是你的,而我會用手里的醫學技術,將南都制藥打造成全世界醫學界的龍頭企業……我們之間的關系沒那么復雜,只是合作而已。”
聽到南都制藥依舊還屬于自己,蘇經國內心不由得松了口氣,畢竟這家公司是從亡故的父親手里得來的,如果可以,蘇經國還真舍不得將其轉讓出去。
不過他心里清楚,既然有回報,那必然會有付出,更何況對方給出的前景實在太壯麗了,將南都制藥打造成醫學界的龍頭?這要放在以前,蘇經國連想都不敢想。
回報越高,價碼自然也會水漲船高,只是蘇經國想不明白,能給出這樣的回報,而且還不要南都制藥,那對方圖什么?
自己所擁有的東西全數加在一起,恐怕也抵不上一家世界醫學界龍頭企業的一根汗毛,任蘇經國苦思冥想,也想不明白對方憑什么找上自己?
蘇經國謹慎的問道:“那么……代價是什么?”
“代價啊……”
唐臨拖了個長長的尾音,才笑著說道:“蘇先生這么聰明,我想要什么,你可以自己想。”
唐臨之所以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打了個彎讓對方猜測,那是因為唐臨突然想起來,似乎自己也沒想好該要什么樣的價碼。
打一開始,唐臨所想不過是依靠南都制藥斂財,手里有了錢財才能開啟后續計劃,他所想的,不過只是解決人類目前所面臨的生死存亡,僅此而已。
他本質上只是想當一個普通人,當事情做完,人類的未來如何,與自己無關。
所以,他沒想好該以什么形式和南都制藥合作,是只當一個‘幕后黑手’,還是更進一步直接掌控南都制藥?
但是想到,自己和蘇經國談完合作,很可能得回家一趟,給父母報告一聲自己已經出院。
如果自己剛從精神病院里出來就跑回家給父母說,我名下有一家制藥公司,會不會又一次被當成精神病給送進去?
蘇經國眉頭緊皺起來。
他不喜歡這些彎彎繞,因為這樣談生意太累。
不過蘇經國看得出來,現在形式比人強,就算不喜歡也不能表露出來,所以他只能認真揣摩對方的意思。
“扶持南都制藥,卻不取代我的位置……”
“除非……”
蘇經國內心隱約有了猜測,他試探著問道:“唐老板的意思是,讓南都制藥以子公司的形式,并入唐老板背后的組織?”
“子公司?我背后的組織?”
唐臨不免怔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