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并沒有過去多久,月亮慢慢的落了下去,烏云死死地籠罩在無隙城上空,努力的遮擋著太陽所散發的溫熱和光明。
無隙城的人們早已習慣了這種天氣,尤其是坐在鋼筋水泥里所謂的精英們,悠然自得的享受著現代科技帶來的舒適。
街頭上的路人,行色匆匆的為了自己的生計而奔波,矗立在市中心那座古式風格的探署,燈光也隨著太陽升起而逐一熄滅。
拉斐爾議員一夜未眠,在清晨得知案件有了重大進展之后,從溫暖的被窩里匆匆的奔向了探署。
“周署長,恭喜案情有了進展,我說怎么大早晨就被枝頭的喜鵲吵醒,原來是有了好事!”
拉斐爾挪動著肥胖的身軀,招呼都不打,直接推開了副署長辦公室的門,就算他想努力的控制一下自己激動的情緒,但那嘹亮的嗓門和地中海式頭頂的細汗,早就出賣了拉斐爾內心的想法。
拉斐爾進門后,擠開了再一旁匯報工作的黎舟,坐到了周月槐的對面,滿懷期望的盯著周副署長。
如果得到的消息能夠確定,那么作為一名分管治安的議員,拉斐爾一定能將自己在議院的地位往前走一走,也許登上首席議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周月槐站起了身子,微微的躬了躬腰,對著拉斐爾說道:“尊敬的議員閣下,黎舟正要匯報城北惡性兇殺案的情況,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聽一聽。”
黎舟點了點頭,他從來沒有想過從探長的職位再往上升,所以也不怎么喜歡去巴結眼前這個看似正經的議員,但是該有的尊敬和態度還是要有的。
他向身后退了兩步,簡單的敘述著自己對案情的分析。
嫌疑人顧念從頭到尾都沒有承認兇殺案是他做的,也沒有任何線索或者資料來說明顧念的兇殺意圖,現在整個探署只能根據希爾家族的監控,來推測整個案件的情況。
如果黎舟沒有洞悉顧念精通催眠的話,恐怕探員們連作案方式都猜不出來,那樣的話,雖然可以按照慣例,編造一些情況來栽贓給任何一個人,但那也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機敏的媒體很容易就能發現這些不合常理的事情,并為了獲取高收視率來引導群眾的輿論,探署也會因此而背負更多罵名。
拉斐爾在聽取完黎舟的介紹后,一針見血的將問題指了了出來:“這么說來,那個該死的兇手基本可以認定了,只是作案動機和理由還沒有搞清楚?”
作為一個名優秀的政客,拉斐爾的思維并不像他的外表那樣不堪,反而比大部分人要機敏的多,他默默地從口袋中掏出香煙,捉摸著此事對自己的影響。
案件有頭無尾的結束,不得不說是一個很大的遺憾,并且也很容易讓人從雞蛋里挑出骨頭,畢竟只有作案手法,并不能滿足大部分人的獵奇心理。
在場的三人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辦公室的空氣變得沉寂下來,周月槐的嘴角微微扯動著,欲言又止地看著默不作聲的黎舟。
不經意的一幕被拉斐爾無意間看到了,臉色立刻沉了下來說道:“你們在隱瞞著什么?”
“咳咳...”
黎舟聽著自己上司的咳嗽聲,微微的笑了一下,隨機正色道:“議員大人,其實在我們調查后,大致可以把兇手的作案動機判斷出來。”
“那就說說吧,不管怎么樣,我在媒體前都得有個交代。”
得到了拉斐爾的同意,黎舟將自己和同事的判斷說了出來:“希爾家族從第一任族長到現在,已經五代了,他們所涉及的產業有很多,第一桶金、也是現在仍在持續的主要產業就是販賣人口。”
拉斐爾微微的低下了頭,希爾家族的黑歷史,恐怕沒有人比他更加了解,畢竟他現在的地位是由希爾家族一直用金錢支撐著。
“其中不光包括人口販賣,還有****和拐賣。”黎舟好像并不知道拉斐爾議員和希爾家族的關系,也沒有注意到拉斐爾的臉色,自顧自的繼續說著:“如果說兇手非要有殺人動機的話,那么一定是他的親人或者朋友受到了希爾家族的殘害,所以他做出了慘烈報復的行為。”
黎舟還在說著,拉斐爾額頭上的冷汗已經冒了出來,自從他上臺以來,給希爾家族開了不少綠燈,也幫他們擦了不少屁股。
黎舟將判斷說出來后,終于用一句話結了尾,也讓拉斐爾飆升的血壓又升高了一點點:“由于希爾家族在無隙城有一定的名望,所以我還沒有決定是不是把這件事公布出來。”
拉斐爾覺得自己的心臟又劇烈的抽動了一下,作為無隙城的高階人員,自然知道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里都充滿了黑暗。
不光是希爾家族和拉斐爾,整個議院所有的人,背后都有見不得光的資本支持,包括他們親愛的市長大人。
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明白,但不能擺在桌面上,各個派系都希望能看到對手丑聞的爆發,一旦有這樣的機會,隨之而來的,一定是****般的攻擊。
“但是,沒有人知道我和希爾家族來往密切...”
拉斐爾這樣想到,他上臺的時間并不長,也就三年左右,除了希爾家族的經濟支持以外,自己還有多年經營的強大人脈。
“為什么不能公布!我們要給公眾一個滿意的答復,讓大眾看到我們服務于民的信念,以及精干果斷的能力!”拉斐爾猛地站起身子,義正言辭的說道:“如果案件查明清楚的話,下午就召開媒體會,將結果公布出去,我等你們!”
......
顧念摸了摸自己干癟的小腹,有氣無力的對著孫軍說道:“看來,我們很快就不會再見面了。”
孫軍沒有去理會顧念所說的話,在剛剛失憶之后休息了沒多久,他又被派來看守顧念,心里已經有了一些陰影 顧念也沒有指望有人能接話,他撐著審訊椅的扶手,輕輕的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也許是有人忘記了,他手上的手銬沒有被重新戴上。
顧念抬頭,透過天花板的天窗,看著外面陰沉的半空,好像想起了什么,臉上不經意地露出一絲怪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