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所猜測的基本沒有偏差,根本沒有人會想到自己竟然還會藏在木偶的房間里,那些搜查的人,只是在門口隨意的看了兩眼,便朝著下一個目標找去。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顧念像一只靜靜等待捕獵的鱷魚一樣,一動不動的等到了又一個日落。
房外的嘈雜聲已經慢慢散去,整個小樓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顧念仍舊沒有動,他明白,此時并不是最好的逃跑時機。
等待,對于顧念并不算什么。
直到大概凌晨三四點的時候,顧念才在床下,堪堪的活動著幾乎生銹的身體,慢慢的爬了出來。
趁著窗外的月光,顧念點著腳走到了臥室的門口,仔細聆聽外面所發出的聲音。
其實他根本不必如此謹慎,房間的地板鋪上了一層厚厚的氈墊,即是刻意去踩踏,也不會發出任何聲音,而臥室的房門也早已被鎖死。
顧念在試圖拉門無果后,只能回到了臥室那扇巨大的落地玻璃處,但他看著窄小的通風玻璃,苦笑著搖了搖頭。
強行出門不是不行,使用暴力將玻璃或者房門打碎,但是那樣會產生巨大的聲響,引來已經熟睡的犯人,任憑顧念本事再大,恐怕也逃不出這個地方。
“這間房子幾乎就是一個密室,在不讓人注意的情況下,應該怎么樣出去呢?”
顧念靜靜的站立在黑暗的房間里,突然感到一陣熱風吹到了自己的身體上,他順著那種感覺看向了墻角。
“通風口”
顧念快步走到通風口下方,試了試從里面傳出的溫度。
“這個熱度應該可以承受。”
他萬萬沒有想到只有兩層高的樓里,竟然還會有中央空調的存在,雖然通道比較小,但是自己單薄的身軀,應該還是能擠進去吧。
這也是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顧念將自己的鞋子揣進了衣服里,蹬著一旁的書柜,抬手將空調口打開后,爬了上去。
里面要比顧念想象中的大一些,雖然不能很順利的轉身,但是向前爬行,還是比較順暢的。
在七拐八拐之后,顧念來到一個看似是廚房的地方。
“廚房有一個后門,應該可以順利的逃出去。”
而事情的進展,也如同顧念所想的那樣順利。
“這小子真笨!在逃生口爬了一整天,就是沒看到。你這次的眼光有問題啊!”
“也是,床下沒有鋪地毯,他都沒感覺到有問題。說什么也遲了,看戲吧!”
“什么?顧念把木偶殺了?這家伙還能逃得出來嗎?”
“擔心有什么用?你又不可能現在跑進去把他救出來!”
“跑進去?還沒救他我估計我先掛了...”
“呵呵...”
“木偶死了?是誰殺的?”
“誰殺的都無所謂,反正他一定跑不出藍鯨了,只不過咱們的計劃需要重新調整一下。”
“調整?你說的簡單,為了這次計劃廢了多大功夫,藍鯨里那個人是善茬?如果不是許給木偶那家伙一堆好處,再加上對他家人的威脅,他能那么輕易幫咱們?”
“沒有辦法,人已經死了,只能重新挑選,不過,我要那小子死!”
顧念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經亂作一團,逃出小屋的他看著冰冷的海水,一時間感到有些迷茫。
“如果去找木偶提前放置好的快艇,危險程度很高,并且船上的油箱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但是想從原路跑出去的話...算了,人總比大自然好對付!”
打定主意,顧念奔向了海灘邊的圍墻,剛才從小樓廚房里拿了兩把剁骨刀和長繩,應該可以作為攀墻工具使用。
天色漸漸發亮,沒有人注意到一個纖瘦的身影悄然無聲的摸到了圍墻下。
將長繩套了一個節,顧念把它扔到了六米高的圍墻上,在左右試探一番后,繩結掛在了頂端的金屬鉤上,那是為了防止犯人爬進圍墻內而專門安置的,沒想到現在卻成了顧念逃脫的工具。
順利的跳下圍墻,顧念再也沒有絲毫猶豫,順著海邊開始尋找出路。
讓顧念感到很奇怪,往日應該讓低等犯人做早操的監獄里,此時竟然安靜的可怕、
“不應該啊,集宿剛過去沒幾天,不可能再次集合。就算現在監獄里人再少,也不可能像現在一樣空空蕩蕩。”
藍鯨監獄外部其實并不大,“天堂”占了整個監獄很大一部分比例,可即便如此,顧念的眼前依舊如同一片死寂。
仿佛在顧念離開的幾天里,藍鯨監獄里所有的犯人全部同時出獄,就連獄警也直接被調往其他的地方。
“不管了,自己先出去再說。”
即便顧念這樣想,在行動時也沒有大意,很警惕行走在各個陰影里,防止萬一有其他人的出現。
“真搞不懂,上面瘋了?讓所有人都待在房間里,憋死了,咱們又不是犯人!”
“噓!別被人聽見了,不然咱倆非得喂鯊魚!”
“嗯嗯...不管了,睡覺。”
走在墻角的顧念突然聽到了上面的對話,嘴角不經意的抽搐著,這地方一般不會有重要人士到訪,那也就是說,此時的四處無人,是為自己安排的?
如同觀光一般,顧念順暢無阻的來到了監獄門口,更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便是看門的兩個獄警見到顧念走來以后,竟然掏出鑰匙將監獄小門打開后,逃命一樣跑回值班室,將房門緊緊的閉合上。
所有的事情,此時都得到了證實,沈先生和典獄長并沒有存在將自己滅口的想法,而是按照約定,完整無缺的讓自己走出了監獄。
呼吸著監獄外自由的空氣,顧念的身后突然傳來了鐵門上鎖的聲音,緊接著,高墻的另一頭,莫名的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顧念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出現的原始森林。
自己安全的走出了監獄沒錯,但是最讓人感到絕望的地方,便是眼前漆黑一片的地方。
“他沒做快艇,我們承諾的也做到了。”
典獄長坐在巨大的屏幕前,甕聲甕氣的說了一句,沈先生卻沒有去接話,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