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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我裂開了

  葉子回到屋子里,小小的身子蜷縮在床上,心里在翻江倒海。

  葉塵的話在她心中回響,有心反駁,卻無法訴諸于口。

  腦子里像是有個冷冽的聲音,無時無刻都在自己耳畔低語,說只要放開自己的內心,就一定能成為一個很強的人。

  強到任何人都無法打敗自己,強到可以真正的保護自己,強到可以再也不需要依靠哥哥,強到可以漠視一切。

  這個聲音不是惡魔,也不是神明,而是自己的聲音。

  可那種代價是什么?

  葉子不知道,每次和那種思想接觸,便有隱約的恐懼傳來,發自骨髓,發自內心的冰冷感讓葉子久久徘徊,不敢靠近,卻無法擺脫。

  有時候照鏡子,葉子都會覺得鏡子里的那人很可怕。

  而且,她怕自己變成另一個人,怕葉塵再也不會認自己,

  房門嘎吱一聲,被從外推開了,葉塵進門,發現在床上躺著的葉子。

  “好不容易放假一次,怎么連電視都不看了?”

  很快,傳來葉子低落的聲音:“不想看。”

  葉塵摸摸葉子的頭,看她有些憔悴的臉:“生病了?”

  葉子搖頭不語。

  葉塵而后道:“我帶你去古董店吧。”

  葉子點點頭,和人交流,能夠壓制住自己的那種可怕的想法。

  距離過年還有兩天,這里的氛圍喜慶而熱鬧。

  他們排開人群,到了古董店。

  老爹坐在桌子后,研究文獻,查閱古籍。見到葉塵又來了,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空。

  葉塵見怪不怪,讓葉子和小玉去玩,自己則找到了陳龍,不經意看到了陳龍手里的符咒。

  微微一笑:“看來你們找齊了,恭喜啊!”

  陳龍感慨道:“是啊,歷時半年,終于結束了。”

  葉塵聞言,神色古怪的笑了笑。

  不不不,才剛剛開始。

  “葉子,有新符咒,要拿來玩嗎?”他從陳龍手里拿到了符咒,隨手拋了拋,而后對身后的葉子道。

  “這可不是玩的!”陳龍慌忙說道。

  老爹現在正在查虎符咒的用處,在沒明白符咒的用處前,就和拆除炸彈的線路一樣,很危險。

  “葉子最近精神不太好,總是和我說話時走神,無法集中注意力,找個東西讓她放松一下也好。”葉塵知道虎符咒的作用不在于破壞,而是平衡,沒什么值得擔心的。

  “葉子還是個孩子!”

  葉子好奇的跑過來,扒開葉塵的手,看符咒上面刻著的老虎,忽然出神了。

  剛和陳龍打趣的葉塵猛然感受到了符咒被激活的力量波動,臉色猛變,心中一跳,將頭低下,恰好看到了虎符咒在無主的情況下自動裂開了。

  怎么會!

  裂縫處溢出強大的魔力,形成了耀眼的白光,幾乎在短短時間內就覆蓋了周圍三米的范圍,甚至在向外擴散,任何處于魔力范圍內的生物都本能察覺到了自己在狀態失衡,葉塵也不例外,他的神力開始暴動,苦海沸騰,驚濤拍岸,竟產生了形體分離的征兆,像是要分裂成另一個自己。

  但葉塵識海跳動,精神力量當即鎮壓而下,收斂了自身異狀,在魔力的沖刷之下安然無恙。

  在白光中,他緊握虎符咒,神色冷靜,將魔力全部收回。

  但緊接著四下一掃,頓時身體僵硬,如遭雷劈。

  古董店原模原樣,兩個陳龍也不稀奇,畢竟今后還有雙頭龍出現。

  可兩個葉子就不對勁了。

  一者俏生生的矗立在地,單馬尾清爽利落,不施粉黛,巧笑倩兮。

  一者長發披肩,面若冰霜,眸光清冷,細眉似劍,盡給人一種凌厲和壓迫感。

  只有氣質大不一樣,除此之外,她們的五官像是從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樣,甚至連身高體重都一致。

  葉塵臉皮抽搐,早已經得知了事情的經過,但怎么也不愿意相信。

  一個葉子夠讓他操心的了,再多出一個,簡直要命。

  這倆孩子的年齡都很小,穿同款衣服衣服,出門前葉塵特意給葉子挑選的牛仔背帶褲和白色內衫,這樣顯得精致可愛許多。

  放在前者身上自然合適得不能再合適了。可放在后者身上,就顯得有些違和了,葉塵覺得她穿修身牛仔褲或者黑色風衣更合適一些。

  他張了張口,無法言說自己此刻的心情。

  “哥!怎么了?”那個可愛的葉子笑得眼彎彎,抱住葉塵的腰,只覺得渾身舒適,頭腦靈活,從未這么好過。

  葉塵默不作聲的指了指可愛葉子的后面,這孩子怎么傻兮兮的,這么明顯的氛圍都沒看懂。

  可愛葉子這時才有了芒刺在背的感覺。

  有道冰冷的目光凝視著自己。

  太熟悉了,日日夜夜、乃至照鏡子都能感受到那種冰冷徹骨的目光,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的影子。

  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可愛葉子緩緩轉身,如宿命相遇般,終是見到了這道像是寒梅般傲立風雪中的身影。

  身姿孤傲如梅,神情淡然似雪,眸光清冷如山澗泉水。

  她的臉色很蒼白,但不是缺少血色的蒼白,而是她的神情,蒼白的像是萬古不化的冰塊,讓葉子打心底的發顫。

  像是回到了風雪交加的那一夜,天寒地凍,自己臥倒在雪堆中感受到了溫暖......

  葉子很難說自己此刻的感受,她忘記了呼吸和心跳,瞳孔放大,周圍一切景物都模糊了,像是褪色般消失,天地間只剩下她們二人。

  她本能的后退,手向后不斷的撫摸,直到拽到了一處衣角,死命的拉扯,將葉塵拉到了自己身前,才覺得好受很多。

  “葉子,這是另一個你,你怕什么啊。”葉塵揉著她的頭,他先后打量著這兩個截然不同的葉子。

  一個像是春天生長、具備勃勃生機、長在花叢中葉子。另一個像是在冰天雪地、不畏風霜雨雪、長在荒野上的葉子。

  “哥。”冬天的葉子微微動唇,說了一聲,出乎意料的好聽,干凈清冽,沒有雜音和軟糯。

  葉塵聽到她說話,本來煩躁的心忽然平靜下來了,也不知道為什么,忽然笑了起來,心情喜悅了起來,像是見到了自己第二個孩子,沖她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不管怎么樣,這也是自己的妹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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