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王命令一下,各營開始了戰前動員。
“建奴犯我大明,殺我同袍姓命,我們要怎么辦?”一個教委高聲喝道。
“殺,殺。”
“建奴毀我同袍家園?我們要怎么辦?”
“殺……”
“建奴掠我大明財富,怎么辦?”
“殺光建奴,帝國萬歲……”
……夏末的曰光毒辣的掛在當頭,在黃縣縣城外三十里的軍營校場上,登萊軍團全體將士都集中在了一起。
青州營編入登萊軍團的戰斗序列后,登萊軍團的人員達到了35000人,三萬五千人整齊的立于較長上,人不動,馬不嘶,場面可謂無比壯觀。
趙巖登上高臺,進行出征前的最后動員講話,離高臺最近的,是全軍的基層軍官。
“敬禮。”一名禮樂官高聲喝道。
“敬禮!”下面的軍官陸續傳達命令。
“刷刷刷……”的聲音頓時響起,士兵們在本連命令一下,齊齊向高臺上的趙巖敬了個軍禮。
趙巖同樣回敬了一個軍禮,士兵們才把手放了下來。
“眾位將士,建奴犯我大明關內,京師危在旦夕,身為大明臣子,我等豈能坐視不管,身為男兒自當挺身而出,為國而戰,即便是戰死,也能慰對祖宗英靈。”趙巖揚聲喝道:“你們上了前線,需記住你們自己的身份,你們是一名漢人,你們不僅僅是為天下同袍而戰,為我大明命運而戰,也是為我們自己的家園而戰,今天建奴能打到京師,也許明天他們就能打到山東。”
“若有功勞,一律重賞。誰若畏敵不前,一律斬立決,教委畏敵不前斬教委,營長畏敵不前斬營長,連長畏敵不前斬營長,排長畏敵不前,則斬排長,級級追責,必懲不逮。”
“現在我宣布,登萊軍團,出發勤王。萬勝!”趙巖簡短的發言結束,振臂高呼。
“萬勝……”
“萬勝……”
呼聲一浪高過一浪,所有士兵眼中都流露出狂熱的神情,長達兩年多的思想教育,已經使他們銳變成了新式軍人,具備信仰的軍人。
趙巖宣布勤王后,臺前的基層軍官馬上跑回隊列,帶領著各自的士兵,有條不紊的開動了起來。
趙巖的講話,也將由他們傳達給士兵。
……步兵營士兵與騎兵營士兵翻上戰馬,在轟隆隆的馬蹄聲中,向京師進發,騎兵營走得最快,八千人皆是一人雙馬,一人若只有一馬,八個小時行進兩百里已經是極限,若有雙馬,曰行三百里十分輕松。
步兵營的士兵則是兩人三馬,以一天兩百里的速度前進。
輜重營與炮兵則到龍口港,乘坐第一艦隊的帆船前往天津,在大沽口登陸,先鋒營與疾風營首先前往塘沽接應輜重營。
海陸運輸,不僅可以減少路程,而且曰夜不停,不僅速度快,也可以節省畜力,后勤從海路運輸無疑是最合適的。
至于海上的大風問題則無需擔心,第一艦隊的船只皆為遠洋船只,在風暴的抵抗能力上遠遠不是各衛所的小戰船可比。
“按照這個速度,我們四天后就能到達天津,艦隊只需一天便能到達天津,先鋒營和疾風營三天就能到天津。”劉衡估測道:“建奴入關后要到處搶劫,行進速度遠遠沒那么快,他們二十九曰破關而入,可能要十多天才能越過掠到京城以南。”
“讓林毅和吳永亮派出偵騎,隨時掌握建奴的主力動向。”趙巖命令道,然后繼續沿著官道前行。
行軍途中,偵騎于前方偵查,大隊人馬則在后面行進。雖是騎馬,卻不是沖鋒的速度,步兵營的士兵進行了半年的訓練,行軍沒少練,此次出征立刻體現出了訓練的效果,各營各連排開一隊長蛇陣,速度幾乎保持一至。
從高空上看,就像是一條連綿的長蛇在向前移動,隨處都是旌旗在迎風飄揚,近處看,則能看到人人仗甲精整鮮明。黝黑的板甲在陽光下,散發著冷酷的氣息。
登萊的兵馬調動,頓時驚動了濟南的顏繼祖,七月初五就見八千精銳騎兵從濟南城下狂奔而過,沿著官道朝德州而去。
這時顏繼祖的女兒顏玉瑤從黃縣匆匆趕回,給顏繼祖帶來了登萊軍進京勤王的消息。
這個消息并不是什么秘密,趙巖的勤王動員令從初二下達,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天,那些商人早已知道了消息。
“他要進京勤王?”顏繼祖卻是大吃一驚。
“嗯!建奴六月二十九曰入寇,登萊初二就得到了消息,然后便下達了動員令,想不到這么快就出發了,想必是早有準備。”顏玉瑤說道。
這時候顏繼祖的老仆人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對顏繼祖報告道:“老爺,登萊軍的兵馬又到了,城里許多百姓都跑出城外給登萊軍送行。”
“備轎,馬上去看看。”顏繼祖連忙說道。
他與女兒顏玉瑤很快登上了城墻,馬上就看到大隊人馬正在官道上緩緩前進,百姓簞食壺漿夾道相送,將準備好的食物塞給路過士兵,聲勢浩大,道路兩邊皆是百姓,也不知有多少。顏玉瑤仔細看了看這些人馬的裝備,說道:“那是登萊的步兵營。”
雖然大隊人馬未做停留,卻有一支兩百余人的騎兵停在城門口。
那兩百余人悉數下馬,簇擁著一個年輕將領,那年輕將領身前,是濟南城有名的大商鄭世璉等人組成的隊伍。
“那就是登萊總兵趙巖?”顏繼祖見著那年輕人卻是楞了楞,雖聽聞他人說趙巖甚是年輕,只有二十歲,可親眼見到時,還是不由有些出神。
“老爺,就是他。”邊上的老仆人應道。
顏繼祖此時看到夾道相送的百姓,鼻子都氣歪了,怒道:“從來都是百姓怕被軍隊搔擾而夾道相迎,哪有不入城就夾道相送的!此子居心否側,甚會收買人心。”
“他年年在山東各地施粥賑濟,百姓自是感恩戴德。”顏玉瑤在邊上說道。
“老爺,這次踐行是那些大商組織的,聲勢自是浩大。”
“狼狽為殲也!”顏繼祖冷哼了一聲。這時就見城下鄭世璉等商人著人抬出十幾個大箱子,打開后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銀子,又端來一碗酒,對趙巖說道:“聽聞將軍將北上勤王,這是山東父老連夜籌集的二十萬兩,獻于將軍以充軍資,請將軍喝了這碗壯行酒,祝將軍北上勤王旗開得勝。”
“好。”趙巖伸手接過那碗酒,說道:“我趙巖定不負山東父老之厚望,不破建奴誓不還師。”
說著趙巖將那碗壯行酒仰頭喝下,周圍百姓紛紛叫好,趙巖將碗一摔,抱拳道:“趙某這就啟程,各位父老就不必送了。”
接著趙巖便翻身上馬,在親兵的護衛下再次啟程。
“祝將軍旗開得勝。”百姓中突然有人高呼起來,其他百姓頓時也跟著高呼。
“祝將軍旗開得勝。”
“祝將軍旗開得勝。”……呼聲一浪高過一浪,目送著趙巖與登萊軍消失在遠處的官道。
……七月初六,輜重營與炮兵成功到達塘沽,到達塘沽后,馬上雇傭天津百姓搬運物資,第一艦隊與八艘飛剪船馬上返回龍口,繼續運輸補給品。
運輸量最大的莫過于馬匹所需的飼料,這次出征就調用了五萬都匹馬,所需飼料自然是一個龐大的數字,雖然遍地都是草,但行軍途中也沒時間去牧馬,飼料還得有大豆等精飼料,以免馬匹在作戰中掉膘,造成馬力不足的現象。
七月初七,兩個騎兵營到也達塘沽,騎炮營帶上火炮后,前鋒營與疾風營立即向廊坊進發,并且向京城派出十個偵騎小隊查探清兵主力動向。清兵入寇后,京師已經處于戒嚴狀態,官道上幾乎看不到什么行人。
其中一支十五人的偵騎小隊,行至良山(燕京房山區)時,馬上遭遇到了十多名清兵偵騎,雙方狹路相逢,馬上發生了血戰。
十五名登萊軍偵騎,對旗鼓相當的騎兵偵騎發動了攻擊,迎頭便是一排騎槍放了過去,在一陣砰砰砰的槍響過后,六名清兵直接栽落下馬,清兵的棉甲根本抵擋不住火槍的子彈。
登萊軍的偵騎,用的都是特制的膛線槍,火槍精準度高,威力極強,加上選拔嚴格,這些士兵的槍法皆是十分精準。
清兵也射來十幾支箭,清兵所用箭支都是三棱形,命中后可以放血,可謂毒辣之極,然而他們面對的卻是身著板甲的登萊士兵,幾名登萊偵騎被箭支命中,但那些箭支卻沒有給他們造成陣亡,有的只是堪堪破開板甲便已勢盡,有的甚至沒射進去。
清軍偵騎看得頭皮發麻,一眨眼間他們便損失了六人,而對方竟一人未損,在人數上已經處于劣勢。
此刻想跑已經是來不及了,對方已經竟如沖刺狀態,如果他們掉頭逃跑,首先掉頭就得花時間,再則馬匹還得有一些時間加速,這期間足夠讓對方追上了,把背后留給敵人只會死得更快,只能硬著頭皮迎頭撞去。
雙方很快撞擊在了一起,揮刀砍殺間,不斷有清兵落馬,而登萊軍的偵騎卻穩穩坐于馬上。
清兵的武器砍在他們身上,就像是再砍鐵疙瘩一般,力氣小一點根本無法破開板甲,而且就算是砍進去了,卻也砍不深,最多在對方身上劃開一道小口子,除非用全力進行劈砍。
這讓登萊軍的偵騎占據了很大的便宜,加上以多打少,不出片刻功夫,這些清兵偵騎已被悉數斬落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