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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瘋狂的滿清

  時間已經到了十一月,遼東已經降下了大雪,遼東到處都是低矮的簡陋木屋,這是漢人農奴的居所。

  這些漢人是滿清歷次入關劫掠而來的人口,他們被帶到陌生的遼東,被滿清強行奴役,逼迫他們做各種生產事項。

  他們的地位很低,任何滿族都能對他們隨意的處罰,甚至是隨意的打殺,大量的漢人逃亡到了皮島和朝鮮。

  也有些漢人時常對滿清進行投毒、攔路劫殺,矛盾十分尖銳。

  黃臺吉自從上位后,對此作出了一些改革,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雙方的矛盾,但并不代表著雙方處于溫和的關系之中。

  進入冬天以來,這些漢人不像往年那般可以蜷縮在木屋里瑟瑟發抖,而是被強制姓的被趕去做工。

  挖礦、伐木、筑城、修堡,黃臺吉下達了一系列的任務,沈陽城下那連綿八十里的作坊中,大量的漢人工匠和百姓異常忙碌的打造著仗甲、兵器。

  每天都有一定數量的漢人被凍死、餓死,甚至是累死。

  大敗的消息傳到遼東,滿清上下就好似被狠狠的被摔了一巴掌似的,當天黃臺吉那肥胖的身軀直接從龍椅上滾了下去。

  滿清上下得知了次敗全程,全把責任推到了阿濟格的頭上,好似受到了巨大的恥辱一般,滿清上下都憤怒無比。

  那可是五萬人馬啊!大清子弟兵就占據了將近三萬,這些人可都是跟隨太祖努爾哈赤打天下的子弟兵啊!說沒就這么沒了。

  黃臺吉從未體驗過如今這般棘手的感覺,自從他懂事開始,就親眼見證了父親崛起的全程。

  那時家里雞多得吃不完!

  現在變成了山珍海味吃不完!上上下下的族人都享受著貴族的生活。

  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軍事基礎上的,如今一仗就少了五萬兵馬,幾乎是三分之一的兵力了。

  同時黃臺吉明顯感覺到了明人武將中已經崛起了一個非常棘手的對手,今后南下劫掠,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了,同時趙巖放言三年復遼,大有攻遼趨勢,讓黃臺吉非常緊張,也不顧寒冬的嚴酷,緊急開始恢復人手。

  ……一支龐大的馬隊,自西邊轟轟而來,黃臺吉派出的商隊從蒙古回來了,這已經是第二批馬隊了。

  沈陽,范文程急匆匆的進了皇宮,此時的范文程,因為成功招降了孔有德和尚有喜等明廷叛將,官進二等甲喇章京,也就相當于是參將的等級。

  黃臺吉一身龍袍坐在書房之中,緊緊的皺著眉頭,對進來的范文程怒道:“蒙古人到現在只賣給我們三萬匹馬,征調而來的男丁也不足兩萬人,真是我大清放在眼里了。”

  “圣上,蒙古人會臣服于我們,主要是是我們有能力帶他們南下劫掠,我軍關內突然大敗,蒙古人心里自然會有一些念頭。不過天佑大清,此次大敗止是大意罷了,只要我大清再大敗明人幾次,蒙古人也就不會如此陽奉陰違了。”范文程點頭哈腰的站在下面說道。

  黃臺吉沉默了半響,突然目光凌厲的盯著范文陳高聲問道:“只是大意?”

  “回陛下,我大清與明人正面對決,雙方皆是互有勝敗,然我大清之所以能在遼東徹底打敗明人,皆因為我們的子弟兵都是騎著馬打仗的,我們能敗得起,而明人多為步軍,他們敗不起。”范文程面色自豪的說道,只見他頓了頓,然后繼續說道:“阿濟格顯然犯了我大清用兵大忌,若是當時引兵后撤,豈會遭到明人火器轟擊,火器之物甚是笨重,若不是明軍事先設伏,我軍也不會遭到火器轟擊。”

  黃臺吉面色很差,每當他想到那次關內大敗,心情都惡劣到了極點,此時他初登九五之位,幾名貝勒對他并不是很服氣,特別是這次大敗,甚至連被軟禁的大貝勒阿敏都有些蠢蠢欲動。

  聽了范文程之言,黃臺吉的臉色才稍稍好轉,想了想后緩緩點了點頭,不過馬上又憂慮的說道:“那登萊趙狗揚言要三年內奪我大清遼東基業,十年滅我大清,不得不防啊!”

  “陛下無需擔憂,明廷上下腐朽不堪,滿朝官員皆靠錢買,趙狗不過一小小總兵,從打探到的消息來看,此人朝中樹敵甚多,他若敢進犯遼東,必然會被明人拖后腿。再則趙狗想要攻遼,很有可能會走水路,陛下可令人在沿岸十里設一烽火臺,各烽火臺陳設五百子弟兵,再命水軍出海巡哨。只要明軍一來,我們便會馬上知曉,然后讓各烽火臺兵馬前去抵擋,只要讓明軍一兩天內無法上岸,我們后繼兵馬也就會趕到,如此明人不可上岸也就無法對我遼東構成威脅。”

  “若是他們不走海路呢?”黃臺吉問道。

  “若他們走陸路,登萊離遼東甚遠,糧草必然消耗甚大,絕對不可持久,陛下到時再著人截斷他們的糧道,明軍必然大潰。”范文程侃侃而談,好似勝券在握。

  “話雖如此,但還是不能輕敵啊!”黃臺吉嘆了口氣,“趙狗一旦得勢,我大清今后若想砍到明朝這棵大樹,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了。”

  “陛下您說過,對付大明就好比是砍樹,我們要從兩邊慢慢砍,這樣我們才不會被大樹壓死。我們現在把斧子砍鈍了,最要緊的還是先把斧子磨好,再說砍樹之事。那趙狗此刻已是功高震主,等我們斧子磨好了,再對付他豈不是易如反掌。”范文程信心滿滿的說道。

  “是啊!”黃臺吉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拖著那因為因為缺少鍛煉而肥胖不堪的身軀在書房里渡步走著,仰頭嘆息道:“要把斧子磨利了再說。”

  “陛下,依我看那趙狗不足為慮,何必連冬備戰,現在已經累死凍死很多漢民了,在這樣下去,明年糧食就不夠了啊!”范文程勸諫道。

  “不行,此時不能大意,累死再多人也得干。”黃臺吉一口回絕,五萬兵馬在關內覆滅,已經讓黃臺吉充滿了警惕,但黃臺吉甚是看重生產,有些為難的看向范文程,問道:“愛卿可有兩全其美之法?”

  “臣以為,應當及早親征朝鮮。遼東漢民多逃至朝鮮,此番我大清不甚小敗一場,近曰已經有許多漢民不知所蹤,所料必然逃至朝鮮。朝鮮棄信背盟,不討不足以立威,自古以德治國,必先以武立威也。再則征討朝鮮可以讓朝鮮百姓也沐浴在圣上的恩澤之下。如此遼東就算死上一些人也不足為慮。”范文程點頭哈腰,不斷的奉承著。黃臺吉聽著面帶微笑,顯然十分享受。

  范文程轉了轉眼睛,繼續說道:“同時陛下登基之初,也需些功績服眾,臣以為盡快征討朝鮮為宜,同時也可振奮我大清士氣。”

  “好。”黃臺吉一拍桌案,大聲道:“開春后,朕即刻親征,問責朝鮮棄信背盟之罪。”

  黃臺吉一決定,遼東滿清上下連冬備戰,一是積極防御遼東,建設各種防御設施,同時大造仗甲,擴編漢蒙八旗以恢復軍力。

  二是準備來年開春黃臺吉親征朝鮮一事,滿清上一次打進朝鮮,朝鮮已經乖巧了許多,只是遼東的漢人不斷的逃往朝鮮,這已經引起了滿清的強烈不滿,之前黃臺吉已經打算登基后即刻親征朝鮮,只是關內大敗導致黃臺吉猶豫不決。

  不過為了抓捕更多的奴隸,同時朝鮮雖是個小國,同時土地貧瘠,但好歹也是個國家,打下來總能弄到一些糧食。

  在大軍無法繼續入關掠奪之前,朝鮮無疑成為了唯一的選擇。黃臺吉更需要做出點能夠服眾的戰績出來。

  因此親征朝鮮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遼東上下,開始瘋狂了起來。

  ……十二月底,江西分宜也下起了大雪,在一處學堂內,宋應星正在給學生講宋代四大家張載的關學。

  “張載言,知識獲得方式分為‘見聞知之’及‘德姓知之’爾,所謂‘見聞知之’,即是經歷和研讀所獲得的知識,而‘德姓知之’,是另外一種知識獲得方式,德姓所知,不萌于見聞也……”宋應星兩手空空,不斷講著張載所著的《正蒙大心》,好似能將此書倒背如流一般。

  沒錯,宋應星正是那種能夠過目不忘的人,而他首推的學術就是宋代四大家張載的關學,是一個唯物主義者。

  “先生,什么是德姓?”這時一名學生起身問道。

  “所謂德姓,出于《道德經》,道德,道德,本意并非指行為上的好壞,這兩個字應該是分開來念的,道,即是天道,它幻化一切,代表終極的真實。德,其實就是人天生就具備的知識,那些隱世所講的修真,就是獲取這些知識,以找到真實的自我,脫離愚昧和無知。”宋應星說到這里,環顧了一圈不太相信的學生們,繼續說道:“春秋之時百家爭鳴,道家所言的道德,也被儒家所引用,只不過被道家曲解。”

  “先生,即道德非指行為,那《道德經》六十五章該如何理解?”這時一個學生問道。

  “第六十五章:古之善為道者,非以明民,將以愚之。民之難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國,國之賊;不以智治國,國之福。知此兩者,亦稽式。常知稽式,是謂玄德。玄德深矣,遠矣,與物反矣,然后乃至大順。”

  宋應星渡著步,解釋道:“此句并非說百姓多智以至難治,而是說:很久以前,擅長治理天下的君王,并非認為自己比百姓更聰明,而是認為自己比百姓更加愚笨。百姓之所以難治,是君王行太多勾心斗角之事,是以難治。故,用勾心斗角治國,是謂國賊誒。不以智謀治國,乃為國之大幸。這是通過長期對比的結論。知道對比結果的方式,是謂玄德。玄德深遠無比,它能使萬物回歸到真樸,知道它才能極大的回歸自然。”

  “圣人可不出戶,知天下;不窺牖,見天道。不行而知,不見而名,不為而成,這就是因為德。”宋應星總結道。

  “啪啪啪啪……”就在這時,學堂外突然響起了拍手的聲音,只見門外站幾名身穿鎧甲的官軍,其中一名身穿官服的百戶正微笑著拍手。

  “閣下是?”宋應星有些愕然的看著眼前這幾個人。

  “在下是山東鹽運司稽查大隊中隊長,奉我家將軍之命,特來請先生前去山東任職。”那名百戶面色恭敬的說道。

  “你家將軍是何人?”宋應星不由納悶。

  “山東總兵,建威大將軍趙巖,便是我家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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