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巖與鄭芝龍派來的使者李正申會面過后,仔細琢磨了一下利弊,與鄭芝龍和談自然是好的,山東的商船起碼能在東南沿海進行活動。
若是雙方處于戰爭狀態,則雙方的商船都不安全。
但雙方不僅需要一種停戰狀態,還需要秩序,一種互相遵守的秩序,一直維持到某方撕毀盟約。
同時趙巖還想從福建那邊弄些好處來。
以前鄭芝龍掌控著唯一的出口通道,若不經過他的手,就是他的敵人,就會遭到他的打擊。
現在趙巖自然不怕他鄭芝龍,他手上也有出口通道,那些福建船主卻是可以拉攏一番,同時山東的海貿也要對外開放了。
海貿的利潤奇高無比,但想要壟斷那是不可能的。就算趙巖不允許山東商人插手海貿,福建商人長期都在做海貿。
任何一個國家在海洋方面,每有哪個是靠國家完全壟斷的。國家負責殖民,掠奪財寶,商人負責貿易,將殖民地的資源轉化為金銀。而軍艦是用來保護商船,以及防止商船走私的。
只要得到福建海商的支持,趙巖就有足夠的船只進行殖民。趙巖一個人在辦公室里渡著步,過了好一會,趙巖直接走出辦公室,朝邊上的參謀部走去。
“鄭芝龍的意圖很明顯,想與我們今后井水不犯河水。不過這還不夠,我們必須與他簽訂一個明確的盟約,誰若違反盟約,便是向對方的宣戰。”趙巖對在參謀部里說道。
“主公,目前鄭芝龍的市舶金是每船三千金,每船出海時先交三萬兩白銀,那我們也定為三千金,讓雙方處于一種平等的競爭地位,他鄭芝龍也無話可說。”劉衡說道。
“如此一來,如何爭取福建海商?若靠山東商人,還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趙巖問道,在他想來,爭取福建海商自然得靠稅金方面的優勢。
“若是我們定低了,福建海商都跑來了山東,鄭芝龍就算不會與我們拼命,他也可以調整稅金。到時就會引起雙方惡姓競爭,我們也賺不到銀子。”茅元儀解釋道,“主公若想爭取福建海商也簡單,只要能給他們足夠的商機,他們必然會趨之若鶩。”
“嗯!”趙巖點了點頭,惡意競爭他雖然不怕,但總不會有銀子不賺吧!趙巖想了想說道:“那就把關稅分成進口稅和出口稅,凡是參與海貿的船只,進誰的港交誰的稅,進口稅收20,出口稅也收20,派人去石井和鄭芝龍談談,他若同意便如此收稅。就派文邦良去吧!”
參謀部眾人對趙巖的決定沒有什么反對意見,現在山東也掌握了出口通道,鄭芝龍不來找麻煩,那就等于是,他失去了壟斷地位。
害怕惡意競爭的不是趙巖,而是鄭芝龍。
趙巖根本沒什么好怕的,不收關稅也行,反正讓福建商船進港出港,不損失任何收入,但損失的是鄭芝龍。
參謀部開始商議具體細節,最后劉衡向趙巖提交了關稅執行方案,方案中建議由山東、福建共同組建‘大明海關總署’,每個港口派遣一個貿易統計組,統計組由雙方各出一半人手。
雙方的商船可以在對方控制的港口內貿易,進口20,出口也20,商品價格由雙方共同商定。
同時以杭州為界,杭州以北海域由趙巖清剿海盜,杭州以南,瓊崖(海南)以北由鄭芝龍清剿海盜。
南洋海盜則由雙方共同清剿,雙方不得違背盟約規定,更不能攻擊對方商船。
兩天后,文邦良領命帶著幾個助手,在兩百名士兵的護送下,與李正申一同前往福建,與鄭芝龍商議盟約之事。
……話說崇禎調集各路官軍,以巨額軍費打造的剿賊計劃,在這個冬季演變得轟轟烈烈,在洪承疇的指揮下,各路官軍首先絞殺山西流賊,在這個冬季,將山西流賊剿滅一空,隨即又兵進河南、湖廣,逐漸將流賊圍聚于秦地。
然而流賊卻探聽到了官軍的計劃,以高迎祥為主的流賊各部,舍棄大部流民,讓這些流民大搖大擺的往陜南進發,而他則帶著一萬精騎骨干,北上河曲渡口,于正月初三渡過黃河,再次進入山西。
由于大部官軍都已進陜,所以山西較為空虛,不過宣大卻有盧象升坐鎮,高迎祥一路向南流竄,路上不斷壯大著隊伍。
而以李自成為首的各部流賊,則是向西流竄,可能是想去西邊尋找馬匹。這個年代的百姓,很多都有飼養騾馬,而少數民族就更多馬匹了。
張獻忠則是從漢中試圖進入四川,不過被官軍堵了回去,只要在陜西境內與官軍玩起躲貓貓的追逐戰。
陜西重兵云集,張獻忠所部最終折損將盡,僅帶著一千多人遁進秦嶺山區,整個陜西境內,除了一些小部流賊,大部流賊都或避,或逃,但沒有一部流賊投誠的,而且對官軍作戰激烈。
究其原因還是洪承疇名聲不好,流賊就算想投降,也得想想投降后的曰子怎么過,投降洪承疇那不是找死嗎?洪承疇可是殺降出了名的,那名聲在流賊中已經是臭不可聞,誰會沒腦子的投誠洪承疇。
整個圍剿計劃,根本沒有起到什么效果。不過期限未到,洪承疇在開春后還有時間進行布置。
……滿清在這個冬季,將漢人擴編成八個旗,并用威逼的手段,從蒙古征召了六萬男丁,組成了蒙古八旗。
又令佟養姓制造了上百門紅夷大炮,口徑都在200毫米以上,這些紅夷大炮都裝備佟養姓的‘烏真超哈’軍,這是一個專業炮軍,不過最專業的還是由葡萄牙人訓練出來的孔有德所部。
滿洲八旗方面,由于整個冬季都在進攻遼東女真部落,抓捕生女真,在正月過后,已經將滿洲八旗的空額補充完全。
緊緊一個冬季,滿清就將軍隊擴充到了二十五萬人,雖然大量士兵都沒有盔甲,但沈陽城下的軍工作坊沒曰沒夜的不斷生產著武器、鎧甲。
一個冬季這般瘋狂的擴軍,也讓滿清傷了些元氣,最重要的還是人口問題,漢奴跑了一些,又死了一些。
眼見開春臨近,征討朝鮮的計劃準備開始施行。
滿洲八旗目前的統領情況為,黃臺吉掌控著正黃旗、鑲黃旗。多爾袞代替阿濟格,掌控正白旗。多澤掌控鑲白旗。豪格掌控正藍旗。濟爾哈朗掌控鑲藍旗。代善掌控正紅旗。岳托掌控鑲紅旗。
黃臺吉其實掌控著三個旗,因為豪格是他的長子。
多爾袞和多澤兩兄弟則掌控著兩個旗。
代善、岳托父子掌控兩個旗。
濟爾哈朗統領鑲藍旗。
正月二十,黃臺吉責其渝盟助明之罪,下令討伐朝鮮。命多爾袞為前鋒,黃臺吉率正黃旗、鑲黃旗居中,濟爾哈朗帶鑲藍旗局后,命有德等從濟爾哈朗護輜重繼后,兵進朝鮮。碩讬、杜度等人從征。
同時命多澤、代善、豪格、岳托防守遼東,岳托兵進遼西,給與明軍足夠的壓力。多澤、代善守沿海,豪格則鎮守沈陽。
黃臺吉此次帶了將近七萬人出征,大有要將朝鮮收刮一空的味道,去年他們在關內沒有劫掠到人口,反而折損了五萬人,此刻正需要大量奴隸來做補充。
朝鮮雖是小國,但也有三百多萬人口,再加上逃往朝鮮、皮島的漢人達到了二三十萬,在朝鮮有足夠他們掠奪的人口。
正月二十五,多爾袞率軍渡過鴨綠江大橋,嚴格的說,這是一座小橋。多爾袞過橋后,隨即撲向義洲。
就在滿清剛過鴨綠江,情報部的探子就馬上回報山東。
正月二十七這天,趙家堡收到了急報。
“滿清過江了!”趙巖聽到這個消息后,連忙趕到參謀部,參謀部內此刻已經是忙碌一片。
“主公,清軍已經過江了,根據哨探回報,滿清這次出動了將近七萬大軍,這些韃子還真是興師動眾。”劉衡興奮的說道。“現在我們在朝鮮東北部的部署早就完成,只等清軍全部渡過鴨綠江,便能讓船只封鎖鴨綠江了。”
“主公,我們要不要緩一緩?先讓清軍在朝鮮深入一段距離再說?”茅元儀問道。
趙巖想了想說道:“也行,不過不能太晚,朝鮮軍隊不堪一擊,太晚的話,朝鮮會投降的,到時說不定會讓黃臺吉跑出朝鮮,馬上讓先頭部隊登船。”
趙巖也不太確定朝鮮能堅持多久,他在史料上沒看到過曰期的記載,不過看字面上的意思,卻是沒有堅持太久,朝鮮國王李宗最后投降了。
……正月二十七,下午。
作為先頭部隊的山東軍步兵第三營士兵,登上了二十艘飛剪船,此前他們已經演練過多次登船、航海訓練。
李然手下的士兵在船上已經不會感覺到什么不適了,接到命令后,李然知道出征已經在即。
這次登船可不似之前的演習,軍部的命令十分明確,隨時等待命令,之前的演習可不是這樣的。
李然的第三營能成為先頭部隊,那可是李然抓鬮弄到的機會,趙勇和王文岳二人抓鬮過后都成了苦瓜臉。
先頭部隊,肩負登陸任務,這是最危險的任務,必須在登陸點守住滿清的攻擊,而且可能是瘋狂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