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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今夕何夕,今戲何戲

  母問我何跪,答曰菜太神。

  當冒著白煙的黃金埃菲爾脆塔出現在微博上時,不少網友紛紛高呼接受不能,尤其是陶燃當著他們的面把這座塔給拼出來的時候,委實要了觀眾朋友們的老命,實在是太非人類了。

  好的菜品有的時候不光好吃,看上去更像是個藝術品。

  “我媽問我為什么跪著看視頻,又是套娃鴨,又是脆片埃菲爾鐵塔,這真的是我生活的世界嗎?”

  “我是一個米其林中餐廳的廚師,明天千萬別有人來我那地方讓我做那只套娃鴨,我人會瘋掉的,搞不好就要學那些霓虹廚師謝罪了。

  別問,再問就是切腹。”

  “話說不是那么多人去現場活捉了嗎?怎么到現在連個音訊都沒有?”

  “別提了,菊下家家酒在地圖上根本就沒有,以前那一塊就是一排老洋房,只不過現在被改成了民國風的建筑群。

  菊下家家酒是在那里面是很小的一塊地方,那群人在巷子里轉悠了半天,愣是沒找著。”

  “我聽他們說,那地方邪乎得很,好像經常有鬼打墻的傳聞,里面住著一只鬼寡婦。

  哦不對,是寡婦鬼!”

  “不是吧?這么歪的你們也信?”

  “誰說不是呢?聽著就怪嚇人的。”

  菊下家家酒外邊的民國建筑群,連魔都美食協會會長蒼白虎都出動了,他是想帶著美食協會的人去給陶燃維護下現場秩序,好方便他蹭吃蹭喝。

  好吧,后面的蹭吃蹭喝才是他的主要目的,從那杯飲品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憋不住了。

  可又有什么辦法呢?憋不住也沒轍啊。

  人家又沒邀請他,只能靠著這種蹩腳的理由去騙吃騙喝。

  可惜的是,他失策了,整個菊下家家酒,就仿佛在地圖上消失了一樣。

  連無人機都用上了,仍然是找不著。

  反觀菊下家家酒中,三個女人正在進行愉快的拆塔行動。

百味陳雜,但有一味最美,那就是念作甘的甜味  女孩子喜歡吃甜品,是因為每一個女孩的內心當中,都有著屬于自己的甜蜜。

  甜品帶來的甜蜜和喜悅,讓她們冒著變成130斤河馬的風險,也不可能停下來的。

  停不下來?

  對,讓她吃!!!

  所以,就更別提這榛果薄脆混合著熱情果果醬的終極甜蜜了,江佐只是淺嘗了一口,就不好意思和三個妹子搶了。

  這座可憐的黃金埃菲爾脆塔,僅僅只堅持了五分鐘。

  話說,五分鐘那也很久了不是嗎?

  吃飽喝足,也該進入正題了。

  江佐開門見山:“陶兄,我們這次來是有事想要麻煩……”

  江佑佑伸手拉了一下江佐,輕聲道:“我來吧,畢竟是我的主意。”

  陶燃微笑著點了點頭,那笑容把江佑佑給電的不輕,連說話都有些不太利索了。

  “陶……陶燃哥哥,我來……是想要買下赤伶的版權。

  我想唱這首歌,不光是為了弘揚戲曲文化,也是為了我哥,那男旦的生涯實在是太苦了……”

  江佐苦笑著搖了搖頭,江佑佑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太直了。

  早知道那天,就不跟她說那個故事。

  年少不解戲中義,回首已是戲中人。

  戲如人生,人生如戲,本就難分。

  入行16年,如今的江佐哪里還不明白,旦角的細節和動作早就潛移默化影響了他,他日常生活中的一切,都帶有那種女性的柔美。

  為此他連出門都極少,走出去少不了被人說妖里妖氣、娘娘腔、死基·佬等等。

  與其被人指指點點,那還不如少出門,討他個眼不見心不煩的清閑。

  江佑佑這番想買下這首歌,何嘗不是想要為男旦正名,就因為那首歌的背景。

  陶燃沒有立刻回答,反而問向了晴空:“你呢?”

  “我來打土豪分田地的,打的就是你這個土豪,分的就是你手里的歌!”

  說著,晴空吐了吐舌頭,扮了下鬼臉,“略略略……你給不給?”

  陶燃聽了后有些想笑,這丫頭倒是想得美,最終他看向了江佐,問道:“江兄,你有沒有想過自己來唱這首歌呢?”

  江佐搖了搖頭:“你懂我的,從一而終。”

  江佑佑卻急了,脫口而出:“哥,你就聽陶燃哥哥的吧,戲曲藝術團里的那些人既沒本事,又不待見你,何必在這條路上死磕呢?”

  江佑佑話一急,就把江佐的實際情況給說出來了。

  他們兄妹在父母去世后,就被父母的好友收養,那是一位梅派戲曲宗師,也是一名男旦。

  老人家一生未娶,江氏兄妹便是他的一切,都曾隨他學過戲。

  江佑佑天賦雖好,但耐性不足,只作為記名弟子,之后半路出家考上了音樂學院,大二的時候加入了天蝶音樂,短短一年便成為了當紅的偶像歌手。

  江佐的天賦更好,心性更足,便成為了老人家的關門弟子,在出師后順勢加入了戲曲藝術團。

  但老人家畢竟年事已高,三年之前就撒手人寰了。

  所謂人走茶涼,江佐在藝術團里屬于年紀輕而輩分高,加之又是男旦,往往受到了一些年輕人的排擠。

  所以江佐現在也不往那邊活動,基本上就在家中的舞蹈室里練一練,偶爾跟一些野團走走穴,在戲曲這一塊的前途,基本上是暗淡了。

  畢竟戲不是靠一個人就能演得出來的。

  一個人就算再厲害,那也無力回天。

  “人終有萬般能耐,可也難敵天命。

  既是天命,我江佐,最起碼有你們,早就夠了。”

  江佐的話才說完,晴空就不樂意了,氣憤道:“為什么不和我說啊,你當不當我是你兄弟?

  等會就脫離那個臭烘烘的藝術團,我直接讓天蝶給你拉支隊伍去跟他們打擂臺。

  我倒要看看,那幫成天嚼舌根的樂色到底有什么本事?”

  不只是晴空生氣,連陶燃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他前世的情況和江佐相似,本以為兩人所面對都是“天災”,卻不想江佐遇上的卻是“人禍”。

  “江兄,今夕是何夕,今戲又是何戲呢?”

  (現在是什么時代,現在的戲曲又是什么戲曲)

  一句話,把江佐給問懵了。

  看似簡單,但一般人還真就回答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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