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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血腥瑪麗

  淺藍色的光影飛舞,外套于半空中盤旋,落在了椅子靠背上。

  這是葛拉姆·喬對莫的第一印象。

  得在襯衫外面穿上一件馬甲才能撐得起西裝,這得有多瘦?

  瘦,是精瘦,而不是消瘦。

  兩者有本質區別,最簡單的例子,就像是豹子和猴子。

  動物好判斷,可擺在人的身上,不脫光衣服,誰知道他是豹子,還是猴子?

  眼下不管怎么看,那身打扮配上怯生生的相貌,都神似白馬會所里的男嘉賓。

  更別說……他剛才甩衣服的動作,像極了坤坤打籃球的樣子。

  可惜,這里并沒有喜歡快樂的富婆。

  哦,不對。

  同班同學麗薩,姑且也算是一名“小富婆”吧。

  她的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莫的身上,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作為一位七星名廚,作為東方美食大賞的最高評委,葛拉姆·喬從來不會以貌取人,廚師不是靠臉吃飯的,而是靠手藝吃飯的。

  菜品就是最好的回答,除此之外所有的一切,都是浮云。

  葛拉姆·喬很自然的擺出了評審的架勢,還饒有興致的把雙手托在下巴上觀察著莫的一舉一動。

  莫的手指很細長,而且骨節也比常人略大,看樣子手上的功夫很了得,右手的食指上還帶著一個鑲了藍寶石的戒指。

  “你準備調什么?”

  “噢,血腥瑪麗啊,那我很期待。”

  “不會讓你失望的。”

  說著,莫輕輕撥撩了一下額前的栗色劉海,露出了額頭上的十字傷疤,天藍色的眼眸中滿是自信。

  “血腥瑪麗”,在作為雞尾酒出現之前,是西方傳說中最為出名的鬼魂。

  常見于喜好靈異和神秘學的降靈儀式中。

  “于午夜進入一間無人的浴室,對著鏡子念出一段咒語,就可以召喚出它。”

  聽起來有些類似華夏的碟仙和筆仙。

  關于血腥瑪麗儀式的起源,一般有兩個,一是英格蘭女王瑪麗一世,在其執政時期的種種殘暴行徑為她贏得了這一稱號。

  第二個則是18世紀的絕世美人伊麗莎白·巴托麗。

  伊麗莎白·巴托麗,也叫作李·克斯特伯爵婦人,說起她的絕世容顏或許在座的各位沒有印象,但若是說起鮮血女伯爵也許有人會有印象。

  她的宅邸,就是位于布達佩斯郊外的那座西方歷史上最為出名的鬼宅。

  這位女伯爵也是近代吸血鬼故事的起源,甚至西方大半流傳的吸血鬼傳說都和這位有著聯系。

  傳說中,她到60歲時還是年輕貌美的模樣,保持了青春年華將近50年,甚至引得兩個年輕男人為她爭風吃醋不惜自殺,就連法蘭西國王路易十四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這也難怪,巴托麗夫人本就是法蘭西貴族,和國王搞在一起也不是什么新鮮事了。

  可新鮮事是這位女伯爵保持青春的辦法,她用少女的鮮血沐浴,還必須是純潔的少女,也就是處女的鮮血。

  這位洗一次澡,就要殺掉兩名少女,并且她在沐浴之前還會喝下500毫升的鮮血。

  盡管她極美,可從來不用香水遮掩身上長期用人血沐浴產生的血腥氣,這也是她被人稱之為血腥女伯爵和吸血鬼的真正原因。

  直到70歲那年,法蘭西大革命爆發,這位殘暴的女伯爵被革命者給抓了起來,放到火刑架上燒死了。

  偶爾也有坊間傳聞,這位永葆青春的辦法和她的死與法蘭西的秘密結社脫不開關系。

  畢竟現在普遍認為法蘭西大革命爆發的背后,就是秘密結社推動的,而血腥瑪麗雞尾酒的名稱,正是以這位血腥女伯爵的稱號命名的。

  至于為什么?

  因為巴托麗夫人是個法蘭西貴族,同時血腥瑪麗這杯酒的外觀,也像是鮮血一樣,而這種酒發源地,恰好也正是法蘭西的巴黎。

  再看現場,莫已經開始了他的表演。

  伏特加、番茄汁、檸檬汁、辣椒、黑胡椒、鹽、雪莉酒等等材料擺了個一排。

  血腥瑪麗與其說它是一款雞尾酒,不如說它更像是一種加了酒的番茄湯。

  它是咸的,咸的,咸的。

  重要的話,必須得說三遍。

  先前的動作大都還算是正常,可莫的手速幾乎是常人的3到4倍以上,而他接下去的動作則展現出了與眾不同的地方。

  傳統的血腥瑪麗一般會使用Rolling(對流法),簡單而言也就是使搖酒杯慢速運動,在兩個搖酒杯之間互相對流,酒液不斷變化的同時,卻又不會打入過多的空氣,從而產生更多的氣泡。

  而莫使用的則是Throwing(拋擲法),通過劇烈的運動擴大酒液和空氣的接觸面從而使酒液產生香氛物質,簡單而言可以理解為雜耍動作。

  這是一種古老的歐式技法,也是一種難度較高又十分花哨的技法。

  但莫的拋擲法和酒吧里那些酒保的拋擲法有所不同,他并沒有拋,而是用手指和手腕的力量使搖酒杯在桌面上劇烈的旋轉。

  那酒杯晃得像是個陀螺,同時產生了強烈的震感,連帶著葛拉姆喬也能通過桌面感受到那種震動。

  這小子好大的力氣,果然人不可貌相。

  葛拉姆·喬也很清楚,傳統的血腥瑪麗之所以使用對流法,而不是拋擲法,是因為其中的番茄汁并不適合劇烈運動,在劇烈的運動下口感會有變化,過度與空氣接觸產生的氣泡也會破壞酒體的整體平衡。

  所以他想看看,莫的這杯血腥瑪麗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是真的有本事呢,還是擱在這里裝,就硬裝。

  莫當然是有真本事的,只不過有些東西就和魔術一樣,必須以花哨的手法來包裝。

  否則表達得太露骨的話,就失去了本身的意義和樂趣。

  手指輕輕的一點,旋轉的搖酒杯停下,像是一塊磁石般被他給吸入掌中,通過手指的運動直接在他的手掌心里旋轉起來。

  不僅如此,他又拿出了另外的兩個調酒器,酒液在三個調酒器之間對沖轉移。

  那樣子看起來像是華夏民間藝人表演的傳統戲法——三仙歸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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