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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 相互矛盾

  玄一向太平使了個眼色,這是個比較危險的行動,要知道,他們現在面對的可是心狠手辣心細如發的老太后武氏,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動手腳,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是被她抓到,后果不堪設想。

  好在,就算是再機關算盡的人,也有算計不到的事情。

  她說什么也不會知道,她的寶貝公主早就和張玄一串通好了,要置武承嗣于死地。

  不僅如此,現在她的表現還十分正常,并沒有大哭大鬧,大吵大嚷,也是因為有高人指點。

  這位高人,正是坐在那里,云淡風輕還品茶的駙馬薛紹。

  要說壞心眼,其實誰都不少,只是愿不愿意使用,想不想在這種方面下功夫的區別。

  昨晚,武承嗣走后,薛紹就和太平秉燭長談,早就已經計劃好了今日上殿要如何表現。

  薛紹自己自不必說,反正也是武后不放在眼里的存在,他做什么,武后都不會在意。

  一切的關鍵就在于太平,今日殿上,太平的表現至關重要,這是那日玄一也曾經提醒過她的。

  畢竟,她的男寵被殺,她才是真正的苦主,只要她死咬著不放,太后也不會一點面子也不給。

  而現在,眼看著張玄一拋出了情詞懇切這張牌,她便知道,該是自己出手的時候了。

  “即便你說的是真的,哀家也愿意相信你,可你說的這些又有什么用?”

  “就憑著這些人說的話,你就能把罪責壓在承嗣的身上?”

  “哀家雖然沒有主管過刑名,但是對刑名哀家也是有些了解的,你這些不過都是當時一些人的說法,莫不說這些說法根本就無法證明兇手,更何況,青樓女子的話也能相信?”

  武后看著張玄一,面帶笑容,自從意識到妖道手中的證據不過如此之后,她反而情緒緩和,不再和他們呲牙瞪眼。

  她的心中升起了一種逗弄小貓小狗的興趣,反正,這些人的性命也是攥在她的手心里的,不急于這一時半刻。

  面對焦灼的狀態,徐文伽和劉冕兩人已經顯見的出現了不耐煩的情緒,玄一給了他們幾個眼神示意他們不要著急。

  今日大殿上的鏖戰才剛剛開始,現在就著急可怎么行。要想誘敵深入,絕對需要花費很大的精力和耐心。

  所以,根本就不是著急的事情。

  徐文伽倒還好說,本來就是個不喜言談的,就算是急的腦門發青,皺紋一杠一杠的,也不必擔心她會當場失態。

  倒是劉冕,這個一向樂觀豁達的青年,現在也不知是哪里來的氣焰,居然還滿臉憤憤然。

  或許他是在埋怨張玄一懲治惡人實在是太慢了些,面對武承嗣這樣的大惡人,就應該快刀斬亂麻,收拾了他就是。

  他們手中不是已經有殺手锏了嗎?

  為何又要拖拖拉拉的,武后的態度是很明確的,當然是站在侄子這一邊。

  對于他們來說,若想把某人置于死地,當然是進攻進攻再進攻了。不過,他催促的眼神,很快就被玄一忽略。

  他也只能落個在背后干著急的下場,而另一邊,太平公主已經做好了準備,只要張玄一一個眼神她立刻就會跳出來。

  “啟稟娘娘,微臣當然知道,只是這樣的證據未免太過薄弱,不過,還有一些細節,微臣想分析一下。”

  “太后娘娘可以看看天官所寫的記錄,”武后照著他的說法,低頭看了看,卻并不知道要看哪一頁。

  “娘娘請看第二頁。”她連忙翻閱,見那一頁上主要寫著的就是平康坊憐香的證詞。

  “這有什么可看的,不過是平康坊女人的胡亂說辭。”

  “這些都不足為信!”說是不足為信,可是武后的眼珠子也一刻沒有離開過那幾張紙。

  “太后娘娘莫急,請注意憐香曾經提到過,武承嗣是憑香閣的常客,自從她們選出了新花魁智賢,承嗣就幾乎日日都在憑香閣流連。”

  “不知太后娘娘可還記得,就在前幾天武承嗣曾經親自到太平公主的府上去打了一架。”

  話音未落,太平就應道:“這件事我記得,當時他就說了,陳達開在青樓里鬼混,當時我還不相信。”

  “現在看來,當時他說的未必是謊話!”

  既然太平出來接話了,他也必須得給面子,便轉向了她,因的二人早就是相互勾連著,所以,配合十分默契。

  一唱一和的,你知道我要問什么,我也知道你要答什么。

  “公主說的對,也不對,若是仔細分析武承嗣前后的表現就能看出,其中有假。”

  “請公主想想看,那日武承嗣到公主府大鬧,曾經提起過他和陳達開爭搶的女人是哪里的?”他展開個笑顏,循循善誘,太平也相當給面子,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這一刻正做冥思苦想狀。

  大約過了一瞬,才猛然驚道:“對了!”

  “我想起來了,他曾經說過,那個女人是清風樓的花魁!”

  玄一頷首,卻又把目光轉向了武后。

  而武后,也早先一步了解到了其中的端倪。

  嘶,好像是有點不對勁。

  一個憑香閣的常客,怎么會跑到清風樓爭風吃醋?

  而這時,面對她的疑問,張玄一也體貼的給出了自己的解釋。

  “我們已經到清風樓去調查過了,老鴇憐香說,武承嗣一向看不起清風樓里的姑娘,甚少光顧,而且近一年來都沒有來過。”

  “這些證詞在第五頁有具體的說明。”武后雖然不情不愿,卻也還是不得不順著他的指導進行下去。

  沒辦法,聽了他的分析,她心中也是好奇的要命,究竟武承嗣這廝在城里都做了什么齷齪事啊!

  他怎么會扯謊?

  再者,就算是要幫他洗脫罪名,總也要知道,他們是從哪幾個方面攻擊他的。

  “何以,一個時常光顧憑香閣的男子,要謊稱自己和清風樓的女子有瓜葛?”

  “甚至于還為了爭奪清風樓的花魁,在樓內大打出手。”

  “現在我們可以看出,這些事情都是在憑香閣發生的,而不是在清風樓。”

  “要知道,當時是武承嗣專門到公主府鬧事的,公主當時并不知道他和陳達開是相識的。”

  “是的,確實如此!”太平猛點頭,十分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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