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提示,能夠幫上忙的,就是有用處的,是好的提示,可若是幫不上忙,還盡給他添亂的話,他也不會再客氣,棄之不顧就是了。
畢竟,接下來,借由太平公主的案子,他已經決定要嘗試著去控制案件的走向。若是這一步成功邁出去,將來,女聲提供的線索還有沒有用,都是未知數了。
自從和女聲腦內交流以來,今天的收獲可以說是最大的,他不僅探聽到了許多從來也不可能知道,也沒有想過的機密,都已經被他獲取了,不僅如此,幸運的話,他還很有可能拉到一個盟友。
雖然是看不見也摸不著的,但是,聊勝于無,聊勝于無。
送走了神秘女聲,接下來的難題就是極為現實的了。現實,總是那樣的殘酷。
低頭瞧瞧自己手里的袖袋,它已經攥在手里,足有十分鐘了,抽帶附近的布料都已經褶皺到了一起。
成功應付女聲的他,現在是信心倍增,天色漸暗,小巷里的行人也是越來越多。
再不抓緊,被人發現還是小事,若是一不小心,蟲再惹出什么禍端,可就麻煩了。
于是,他重新吐納了幾口氣,猛地一拉就打開了袖袋。
還是不在?
緊閉的雙眼,將答案暫時的遮蔽,他緩緩的睜開雙眼,與剛才的堅決果斷,判若兩人。
先是扯開了一條縫,接下來,上眼皮越抬越高,視覺漸漸恢復,眼看就可以揭曉答案了。
撲通撲通……咚咚咚……
他的心開始狂跳不止,節奏亂七八糟,玄一這才發現,沒有了朋友的支撐,他還真是慫的要命。
這個時候,若是徐文伽在身邊就好了,每每到自己犯慫為難的時候,他就會想起她。
想到她利落的身手,快刀斬亂麻的果斷,他要是能有這份豪情,也不至于還在這里磨蹭。
蹭蹭……
就在他把眼睛徹底睜大的那一刻,一股動靜也隨之而出,并不是什么聲響,只是一種異動。
他警覺的向袖袋內窺探,大蟲沒有辜負他的一片期望,終于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剛要慶幸,這蟲子還挺老實的,那蟲就仿佛是脫離了地心引力,直愣愣的向他撲過來。
我去!
它的方向是筆直的,它的目標是明確的。
它就是沖著張玄一來的!
你大爺的!
老子究竟做錯了什么?他真的是一片丹心,難道,這怪蟲也能找到他內心不可示人的齷齪心思?
欻欻……
說時遲那時快,他沒有功夫多想也沒有猶豫的機會,雙手收緊,便把袖袋的出口死死的封住。
一聲怪叫,他能確定,那是怪蟲發出來的。
卻說不好,那種聲音究竟是絲絲,還是吱吱,亦或是嘰嘰喳喳,總而言之,那種叫聲非常的奇怪。
就連它到底屬于何種聲色都形容不出來,玄一無法想象,經由他的操作,那只蟲竟然真的被他又關回到了袖袋里。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卻再也不能莽撞行事,惹是非了,他再次跨上馬背,向著東市進發。
剛才耽誤了太長時間,眼看坊門都快要關閉了,他猛踹了幾下馬腹,催促著它快些快些再快些。
坊城角樓里,執役的兵士已經沿著長長的樓梯,走了下來,他飛奔幾步,終于趕在他們沒有站穩之前,就沖進了東市。
真是不簡單,進入東市以后,人流明顯密集了許多,快馬奔騰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緩緩的前進,索性,只要進入了東市,行動就不再受限制,走慢一點也無所謂。
就算是讓徐文伽多等一會也無妨,兩人不能同時到達,說到底,責任是在她,若不是她非要甩下他,自己先行一步,他也不會在小巷之中耽擱這么長時間。
于是乎,他把這難得的慢行時間,當成是個放松,東看看,西瞧瞧,翻騰的情緒倒是安定了不少。
沒錯了!
被他們擒獲,關押在大理寺,后來又神不知鬼不覺慘死獄中的那兩個人,就是被這怪蟲控制的。
想來,它也是用這樣的方式侵入他們的身體,進而控制他們的心智的。
不過,這怪蟲到底是什么時候侵入的?它留下的孔洞又是如何形成的,玄一還沒有頭緒。
抓到這兩名兇嫌時候的場景,他還歷歷在目,記得很清楚。那個時候,他們的雙手都很干凈,并沒有異樣的孔洞,這并不是他一個人看到了,還有許多人都能夠證明。
緝妖司的徐文伽和劉冕,大理寺的一干差役,個個都驗明正身過,從來也沒有發現他們的軀體有任何的問題。
那孔洞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一個人是瞎了,不可能這么多人同時一起瞎。
所以,可以肯定的是,兇嫌手指上的刺孔,一定是他們進入大理寺監牢之后才出現的,更有可能的是,正是這莫名其妙的孔洞才造成了他們最后的死亡。
根據他們的犯案經歷,他可以肯定,一定是在他們作案之前,那怪蟲就已經進入了他們的體內。
正是由于它的控制,煽惑,他們的心魔才被牽引出來,最終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
他以身試險,現在,怪蟲進入人身的方式,他基本上已經弄清楚了,只是,真正的時間,他還摸不準。
其實,這件事想弄清楚,一點也不困難,只要去問他們的頂頭上司,明珪明郎中就可以了。
怪蟲就是他飼養的,什么時候啟用他應該是最清楚不過了,只是,明珪會理睬他們才有鬼。
于是,這件事,到底還是要靠他自己解決。
下定了這樣的決心,他這心里也痛快多了,眼前,仿佛是出現了一條康莊大道,能夠指引著他走向美好的未來。
另一邊,興源邸店。
按時赴約的昆侖奴勿視,已經在二樓最末一間屋里等了足有半柱香的時間,他的腳不停的抖動,東瞧西看,顯然,已經是很不耐煩了。
這也是很正常的,他本來就是抓了一個空子,偷跑出來的,還不知道,會不會被裴相察覺。
原本以為,張道長是個靠得住的人,絕對不會誆人,也不會害人。可現在呢?
他明明知道,勿視和他出來見面是冒了很大的風險的,可是,他居然遲到了。這種事情,如何能讓人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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