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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入南晉,又折長安

  為了避免太多俗套的事情發生,葉凡直接帶著眾人騰上高空,飛躍河北郡。過清河,越過塞口,便是進入大澤。

  若是再越過大澤,便是南晉的土地了。

  大澤千里水澤綿延不絕,幽綠的水草和小喬木遍布整個大澤邊緣地段。無數奇珍異獸,毒蛇草蟲都棲息于此。

  大澤淺些地表過濕或有薄層積水,土壤水分幾達飽和,并有泥炭堆積,生長著喜濕性和喜水性沼生植物的地段。

  由于水多,致使大澤地土壤缺氧,在厭氧條件下,有機物分解緩慢,只呈半分解狀態,最終形成泥炭。

  又由于泥炭吸水性強,致使土壤更加缺氧,物質分解過程更緩慢,養分也更少。因此,許多沼澤植物的地下部分都不發達,其根系常露出地表,以適應缺氧環境。沼生植物有發達的通氣組織,有不定根和特殊的繁殖能力。

  南晉背靠大澤卻沒有敢去接近這片大澤,即使明白沼澤是昊天賜予眾生的禮物,但依然沒有人敢進入大澤深處。

  這里水汽充足,每當晨昏時分,常有大霧彌漫。霧中有隱龍,惡獸,毒蟲。南晉人提起大澤便色變,無數先驅者曾深入大澤尋寶求藥,大多無功而返甚至命喪于此。

  有人說,大澤鎖著天機,進去的人一直都在大澤邊緣徘徊,沒有人能真正進入大澤深處。

  今天,葉凡要進去了。

  根據洛無雙的回憶,玄武的一部分神魂就鎖在大澤,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葉凡扇動著冰翼,皺著眉停滯在大澤上空。

  同樣展開雙翼停滯在半空的還有朱雀和青龍,朱雀背后是一雙燃燒著火焰的翅膀,青龍則是如墨的黑,比寧缺背上那把大黑傘還黑的黑。

  花沐蓉也不用喚出麒麟真身了,只需在背后展開一雙青色的翅膀,洛輕靈的的則是黑紅色的雙翼。

  洛無雙穿著一身白袍,翅膀卻是極為騷氣的紫色,顯得極為耀眼。

  鳳凰姐妹則是燃燒著黑色火焰的雙翅,不死妖凰的羽火沾上了便是不死不滅,有些類似于天照。

  雪停留在葉凡的左手邊,由雪蝶組成的翅膀像是一片片碎紙片粘成的一樣。身為探查手,雪的話一直很少,精神力大多都用在注意周圍動向上了。

  司徒依蘭已經被葉凡送回了司徒府,現在在場的唯一正常的人應該就剩葉紅魚了。葉紅魚此時被朱雀抱在懷里已經飛了很久了,不要問為什么葉凡不抱,就是孬。

  葉凡看了一眼大澤,又回頭看了一眼眾人,跟著自己的只剩七八個。若是算上還留守在天棄山脈的藥和毒,一共也才十個。

  按照夫子和昊天的猜測,妖族最少也有千八百或者是萬把個。但是天曉得,其實妖族也就剩下這十個了。

  葉凡仰頭望天有些頭疼,事情發展超出了他的預料。因為自己該死的運氣,導致了隆慶的死,直接就加速了事情的進展。

  西陵的問責來得著實快了一些,夫子的示好雖然在葉凡的預料之中,但是他自己知道夫子真正看中的是什么。

  不是葉凡的良好品德,也不是眼緣,更不是沒頭沒尾的欣賞。只是夫子在意的是葉凡這股第三方力量帶來的與昊天博弈帶來的變數。

  葉凡身上層不不窮的秘密和手段是夫子看好葉凡的主要原因,若是有一天有遭不測,葉凡便是一個可以拉攏的對象。

  誰曾想,妖族日漸式微,如今存在的血脈也就這幾個了。

  洛無雙身子正停在葉凡的右手邊,看著這日頭當空,大澤水面一片波光粼粼,映襯著白云藍天顯得十分空曠高遠。

  “少主,這片大澤過于廣闊,淺灘水土松軟,兇惡難辨,若是飛過時遇奇毒,這.....”

  “你有什么想法說說看。”

  “回少主,建議少主先去南晉,那南晉劍閣閣主柳白或許對著神魂有些看法。”

  “你這是想回去報仇?”

  “您這不是說笑嗎?我只是為了少主著想。”

  葉凡看著洛無雙那抹熟悉的假笑,不由的樂了。想坑我?做夢吧。

  南晉在南方,氣候溫暖,所以在隆冬時節里也沒有落雪,那座像把巨劍般的巖石山反耀著冬天的陽光,每道巖縫每處石穴都那般清晰,就像山腳下那座黑白二色分明的舊式古閣般,透著股凜然而驕傲的劍意。

  無數年來很多人發現,要在漫漫修遠的修行路上走的更遠一些,修行者自身的心志氣魄運氣機緣不可或缺,而所謂氣魄往往便是無比堅定的驕傲自信。

  在古閣里清修靜悟無上劍道的劍圣柳白,被世間公認為第一強者,自然毫無疑問也極為驕傲自信,那份驕傲自信甚至已經超出堅定的范疇而顯得毫無來由。

  古閣里響起劍圣平靜而又尖銳的聲音,這道聲音仿佛要刺破云霄,刺穿所有弟子的耳膜:“數月前我曾經說過,丟臉的人就不要回來了,那你們為什么要回來?”

  劍閣弟子們低著頭心中震驚不安,心想自己這些人領受神殿詔令前往荒原,這些日子里與草原人戰后又與荒人戰,浴血廝殺不曾退怯,哪里替師門丟人了?

  黑白二色古閣深處,隱有天光落下,罩著一片極小的碧潭和一間草屋,原來由此間向上直至峰頂,竟是被歲月侵蝕出來的一條大洞。

  此時日頭已經偏移,洞中幽清。

  一名長發披肩的男子坐在天光之下,感受不到此人身上有如何強大的氣息,然而若有人敢直視他的身影,過不了多時便會覺得眼睛刺痛難忍,甚至會流淚眼瞎。

  因為男子披散的發絲,腰間的系帶,靜垂的衣袂,包括目光和背影,都是劍。

  這名男子本身就是一把劍,一把橫貫天地的劍。

  “你去長安城看看那個寧缺究竟是什么樣的人,當年他還不會修行的時候,就能殺我劍閣弟子,現如今成為夫子學生又會進步到什么程度?史上最弱書院行走?我不相信這種話,而且只要是書院行走就算是史上最弱也足以打磨你的精神。”

  草屋前跪著一名年輕男子,那男子身材修長,雙膝跪地依然像是一株大樹,聽著潭畔劍圣柳白如劍般的聲音,他臉色微微蒼白,強行平靜動蕩的識海,不解說道:“可是我去的時候只怕他已經回了長安。”

  “長安城又如何?顏瑟寧愿和衛光明同歸于盡,也不愿意與我再戰一場,現如今我便要看看他留下的傳人與我的傳人究竟誰強。你也不用擔心書院會阻止你挑戰他。”

  “書院傳人既然要入世便要做好被不停挑戰的準備,要準備好時刻被人殺死,當年軻先生便是這樣一路殺過來的,現在這個寧缺又有什么資格例外?”

  此時,葉凡眾人正在南晉的一家客棧落腳。

  小二看著這幫人打扮似乎是唐人,唐人向來驕傲,南晉人多半對唐人沒有什么好印象。但是本著客人即是衣食父母的心,小二依舊是很熱情的招待了他們。

  “嘿。客官您里面請!客官您是吃打尖吶還是住店啊?”

  “住店吶?呦,要些日子啊?正好,您瞧正碰上這時節。”

  “來幾位爺,您先里邊請!大爺們來的真是時候,我們小店新進了一批九江雙蒸,不知幾位爺是否喜歡?”

  “若是歡喜,待到入住后,小人我給幾位大人順上幾壺來。這酒啊是新酒,咱這廚子可是老廚子了,這菜肴呀包您滿意!”

  “好嘞,客官,樓上請。”

  菜肴上齊后,葉凡挨著葉紅魚坐下,心中隱隱有些不是滋味。葉紅魚看著沉默的葉凡,皺起了眉。

  “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葉凡一驚,眨著眼睛望著葉紅魚,心想她怎么知道的。

  葉紅魚見葉凡的反應后,抿嘴一笑。每當葉凡猶豫之時必定是有一個下意識搓手指的動作,而現在若是能有什么令葉凡猶豫的無疑是想獨自離開了。

  隊伍好不容易湊齊,這才行至半路,領頭突然說要離開。

  “去哪?”

  “長安。”

  “夫子還沒走,你過去不是送死嗎?”

  “他不會殺我的,總之我很安全。”

  眾人在吃菜喝酒,聽不太清楚葉凡和葉紅魚在說什么,但是大概知道好像對話陷入了一種尷尬的沉默之中。

  良久,葉紅魚終于嗯了一聲,聲音細不可聞。但是葉凡還是聽到了,聞言一喜,隨之便是一種得意的笑。

  新年之后,沒有過多少日子便是華燈節,夜晚長安城變成了燈的海洋,無數百姓全家出游,小孩子們手里拿著糖棒嘰嘰喳喳到處亂跑,少女們含羞帶笑依偎著情郎偷偷轉著眼珠,坊市長街之間不知會遺落多少鞋帽多少荷包。

  相對民間的熱鬧歡愉氛圍,皇宮里的氣氛自然要顯得莊嚴凝重很多,當夜陛下與皇后娘娘邀請朝中大員入宮用宴,散宴后陛下繼續與那些文臣賞字譜曲斗酒,皇后娘娘則留下了平日里最親近的幾名夫人去自己殿中繼續說話。

  葉凡早早的混入了宮宴之中,前幾日葉凡便偷偷摸摸的獨自回來了。為的就是這次宮宴和桑桑,他需要見桑桑一面,也需要確定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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