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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厚顏無恥小師叔

  崖畔間流云東飛,朝霞穿行在云海之間架起了金色的橋,仿佛修筑在云端之上的黃金大道。崖畔朝西而行三百步有一顆大青樹,亭亭如蓋。

  樹下有一青石板,石板上臥有一人,披頭散發,衣蓋其面。細看之下隱有藏龍之貌,鼻若高山走脊,眸納星辰百川。

  其唇緊閉,朝天不語。忽而,一飛鳥掠與云海朝霞,直沖云霄。其人大驚,立起身,欲語卻不知所云,良久嘆曰。

  “臥槽,好肥一只鳥!”

  剛剛上山的陳皮皮在遠處看著青樹下瘋瘋癲癲的葉凡感覺有些后背發涼,自從葉凡被六師兄敲了一錘子后便是經常如此。

  說是瘋了吧卻又始終保持著神志,每當有人來探望時,往往是空著手來,哭著走。但凡身上有點好東西,必定被搜刮一空。

  即使是不善言辭愛動手的君陌也不能幸免,陳皮皮親眼見著二師兄君陌飛身上崖畔,卻又鐵青著個臉飛了回來。

  “唉!這日子沒法過了,老師是不是莫非是上了年紀?怎么會如此糊涂!”陳皮皮臉上滿是幽怨和恐慌,自從葉凡成功從師弟變成他的師兄后,陳皮皮整個人都不好了。

  以前還小不懂事,最討厭的人充其量是個油嘴滑舌的寧缺而已,陳皮皮只覺得此人言語尖酸,好貪小便宜最是不齒。

  誰想到葉凡的到來完全打爆了他有生之年對無恥的認知,陳皮皮從崖畔經過,只是經過便被葉凡騙了過去。

  “皮皮啊,我本來吧應該叫你一聲師兄,可是這....唉!俗名,不說也罷,但是我現在身份不同了畢竟是你的師叔,師叔餓了你有沒有點表示啊?”

  陳皮皮一臉嫌棄的看著葉凡,剛要開口,又怕那二師兄聽見,便是對著葉凡夸張的比了個嘴型。

  “滾!(無聲)”

  葉凡見狀,一臉的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的突然大喊道。

  “皮皮!不敬我便罷了,為何無端端的扯上你二師兄?感情這種事情莫要胡說!”

  話音剛落,陳皮皮豬整個人都當場石化來了,心中只有千萬頭草泥馬跑過。后山上的人都知道七師姐是二師兄的紅線,若是有人談及七師姐和二師兄的關系,無論多小聲必定會引來暴走的二師兄。

  陳皮皮心頭升起一抹絕望,一陣冷風吹來,陳皮皮不必回頭便是知道是誰。夜空下,陳皮皮的小顯得心酸而又痛苦,仿佛是承受了這個世界不能承受的痛苦一般。

  凄冷的夜風吹過,陳皮皮舉著一桶水站在崖畔邊悔過。望向葉凡那邊時,眼神凄涼而幽怨,看得葉凡直冒冷汗。

  “看不出來這陳皮皮還是個受啊?看樣子還挺享受的。”

  葉凡一丟手中摘下的樹枝,大步走向崖畔處的陳皮皮。一襲星光映在葉凡的長衫后擺,長衫及地,如在地上開出一朵星云來。

  陳皮皮皺眉苦笑的看著葉凡,似乎想說些什么卻又不敢。葉凡知道只要陳皮皮將高舉過頭頂的水桶放下便會迎來君陌更重的懲罰,所以他輕輕走上前去在水桶里引了一指水柱。

  水柱出桶時分成三股,落地時卻是成了冰柱,穩穩的支撐在地面上。陳皮皮發現自己不用用力舉著那水桶了,心中稍安,才將酸痛的手臂放了下來。

  陳皮皮還未說話,葉凡便是將雙手背在了身后,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唉!皮皮!從中你有沒有學到什么?”

  陳皮皮眉頭皺成了山字形,心想。“學到了什么?無恥......(一千臟話)嗎?”

  又是一個天晴,葉凡再次雷打不動的睡在了青石板上,連續一個多月的熬夜自嗨已經讓本就焦慮的葉凡徹底透支了。

  終于,他順利的病倒了。

  葉凡病倒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后山,終于,葉凡再一次讓一整個后山失眠了,包括被困在山洞里的寧缺。

  集體失眠并不是在擔憂葉凡的病情,而是憂慮著該帶什么禮物去探望葉凡,太貴重的舍不得,太便宜會被捉弄到翻倍付出。

  于是大家幾乎是默契的翻了一整夜的家當,陳皮皮更是如此,捧著一顆通天丸如一顆燙手的山芋,左放放也不是右放放也不是。

  最終他看向了自己的褲襠,心想自己的褲襠自己吃了又不會怎么樣,又想了想葉凡的兇惡模樣,心一橫一咬牙便是直接丟了進去。

  七師姐皺著眉,看著自己這一房間的女兒物品有些頭疼。上次寧缺北上荒原時,自己送了他一條手帕。今日,若是再送一條手帕給病重的葉凡似乎有些犯了忌諱。

  耳邊還縈繞著葉凡蠱惑般的話語,“想不想要二師兄的絕密資料?女追高冷男一條龍秘籍?而二師兄在想什么一百問想不想要?想不想要?”

  口直心污的七師姐很想要,幾乎是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守著君陌這根木頭這么多年了。就算當初是守著一顆樹也該開花了吧!結果這么多年過去了,君陌還是這樣一張死人臉。

  說不氣是不可能的,只是君陌是在是迂腐,加上七師姐中終究是女子臉皮薄,這事也就一拖再拖。

  “師侄女啊!這愛情可是不容等待的,要么停,要么行。若是有一天,你發現你對君陌的愛已經變成了正常的師兄妹之間的情誼,那該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啊?”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趙州上虞縣有名喚做祝英臺的年輕女子.........”葉凡巴拉巴拉講了一堆,最終七師姐木柚泣不成聲,親手繡的手帕濕得可以擰出水來。

  心中戚戚然想到日后,自己對二師兄已經沒有了感情,即使二師兄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也沒有任何感覺的時候。木柚只覺得心中悲允,心中切痛。

  油燈下,七師姐木柚想著該送什么來換取葉凡手里的秘籍。她想著,這可能不是一場簡單的生病,可能是葉凡為了自己這場交易特地偽裝出的模樣,自己更不應該錯過這次光明正大交換的機會。

  山洞里的寧缺看著桑桑翻箱倒柜的有些氣憤,“那個不行,可貴了!”“那個是神符,還是算了,舍不得!”“那個.....唉!就剩下銀票了,銀票是萬萬不能給的!”

  桑桑有些煩了,便是出聲有些急促的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怎么樣?”見桑桑真的生氣了,寧缺頓時就老實了。

  “那....你自己挑吧,別拿錢就行。”

  轉頭后,寧缺又是覺得郁悶,望著桑桑翻找的背影自言自語道。

  “書院外來了名挑戰我的強者,那個人叫柳亦青,是柳白的幼弟,據聞一直在柳家私宅里修行,沒有入劍閣,所以聲名不顯,直到此次單劍入長安,賴在書院門口不走,非要挑戰我,鬧得長安皆知,馬上便是世人皆知了,二師兄很是惱怒,希望我能盡快解禁制出洞。”

  桑桑沒有停止翻找的的動作,頭也不回的丟了一句。

  “二師兄和陳皮皮為什么不出手?那人很強嗎?”

  “他的身份來歷有些棘手,長輩和書院里好幾位教授都是舊識,他只是坐在書院門口,態度又極為恭敬誠懇.......那名南晉大劍師雖然不是劍圣柳白,但與柳白確實有些關系,所以對方既然把姿態放得低,他們哪怕像吃了蒼蠅一般惡心厭煩,也不好做什么。”

  桑桑終于是停下了翻找,回頭望著寧缺,洞中散落著的微光在桑桑純凈的眸子中熠熠生輝,仿佛眼中燃燒著一個無色的太陽。

  “很強嗎?知命?”

  “那位南晉大劍師已經在洞玄上境浸淫多年,想必已經看到了知命境的門檻,大概與當初剛到長安城的隆慶皇子差不多。”

  桑桑皺眉,下唇輕啟。

  “那便是了,阿兄不是還閑著嗎?求求他,讓他去便了,阿兄向來對付這些無賴有一套。”

  寧缺想了想葉凡的無恥勁,心中很是贊同這條提議。

  “嗯,有道理,我記得他還有一個銀狐面具,若是他肯幫忙,二師兄心中的怒氣便是會消上幾分。”

  于是這個建議就被桑桑傳到了陳皮皮那里,陳皮皮一聽,心想,這主意絕了。陳皮皮竟是迫不及待的跑向了崖畔那頭,胸中那口氣還沒有喘勻便是一口氣將那些話全都說了一遍。

  葉凡皺著眉,躺著大青石板上說道。

  “皮皮,我病了!”

  “你就是這么殘害你病重的小師叔的嗎?倫理綱常呢?”

  陳皮皮咽了一口口水,腦海中突然浮現了自己和二師兄前去驅趕那柳青時的畫面。一旦感知到自己和二師兄即將出現,便扯著嗓子在書院門口大喊什么以身祭劍的白癡話,好像隨時都可能自殺。

  柳亦青已經在書院門口坐了整整七日。他坐在蒲團上,喝書院提供的清水,吃自己帶的干糧,成日里打坐冥想。

  無論前院教授如何勸說,他只是微微笑著,不肯離開,也不愿意入書院等待。他身下蒲團雖未擋著學生通行的道路,但就這樣天天坐在書院門口,在別人眼中便如同堵住了書院的大門,來來往往的人都免不了指指點點。

  想到這,陳皮皮仿佛是做了什么很大的決定。只見陳皮皮顫顫巍巍的豎起一根手指,聲音悲愴,肥胖的身軀抖動了三分。

  “一年,一年份的燒雞!管夠!”

  青石板上的葉凡眸子黯淡了些許,口中自嘲的說道。

  “呵....原來后山的師兄弟都是這么看我的,真是.....被你們看出來了!哈哈哈!”

  葉凡立刻就蹦了起來,赤腳踩在青石板上,喊道。

  “成交!一年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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