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事情,明早五點前才能更新完。體諒一下,一天六千不容易,現在正在熬夜趕制。)葉凡還在和陳皮皮面對面嗦粉,聽到門口的聲響也是轉過頭看了一眼。
“哦.....原來是寧缺回來了。”
接著又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好像寧缺后頭還站著個人。
“山山!”
猛地將一口面嗦了下去后,葉凡連忙放下了筷子。
“額.....都坐下說吧!”
葉凡站來了起來往內堂里走去,不一會兒搬出來幾張胡凳。順便又去了一趟廚房拿出了幾只碗筷,整整齊齊的擺列在桌子上。
寧缺似乎有種進了別人家門的錯覺,不由的四處張望了一下。老筆齋還是那個老筆齋,院落里曬著熏肉,在冬日的暖陽下滴著油汁。
門板還是那個老舊的門板,隔壁的吳嫂還是那么精神,透過隔音效果幾乎為零的木板傳過來的吵架聲還是那么中氣十足。
四十七巷子里的風,永遠不急不緩地吹著,高高的圍墻,雕花的屋檐。
大師兄比寧缺和山山兩人的步伐慢了一些,等他一腳踏進老筆齋的時候發現里面的人有些多。
桑桑正手足無措的站在寧缺面前,葉凡從后院走了出來,手中拿著碗筷。陳皮皮和一個面生的少女坐在桌上滿嘴是油的吃著面。
葉凡也看到了剛剛進門的大師兄,便是遙遙的指了指桌上那三副碗筷說道。
“要不,坐下來吃點?”
大師兄有些愣了愣,隨后便笑了,也不客氣,湊到了陳皮皮那一桌拿起碗筷就給自己盛了一碗面。
陳皮皮見著大師兄,仿佛就跟見到救星似的。大師兄看著陳皮皮滿眼淚花的樣子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連忙輕咳了一聲道。
“皮皮,這吃著面呢!你已經不是小師弟了,這行為做事......”
還沒等李慢慢說完,陳皮皮便是一把抱住大師兄的一只手,用他那兩百斤的體重帶來的慣性不停的搖晃大師兄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
“大師兄啊!你可算回來了啊,平時我在后山要被二師兄欺負折磨就算了。現在到了外面也要被人欺負,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大師兄無奈,又推不開拉扯他衣袖的陳皮皮。
“那你得先告訴我誰欺負你才行啊!”
陳皮皮聞言立刻就停止了哭訴,正欲將臉轉向徐玉玉的時候。突然,在桌子下的胖腳被徐玉玉狠狠的踢了一腳后,陳皮皮立刻就老實了。
陳皮皮的胖臉略過徐玉玉轉向葉凡,這時,陳皮皮突然感覺自己的胖腳涌上了一絲冰寒。心頭猛地一驚,連忙將頭別向大門口甩著一臉肥肉憤憤的說。
“那巷口的那家面攤給我煮面總是缺斤少兩,我說幾句他還不愿意,大師兄,你說說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大師兄聽著這番話,腦門一頭黑線。我都那啥了,你就給我說這個?
“呵呵....這還真過分啊。”
低頭沉默的桑桑聽著這對話,心中有些疑惑。巷口的攤子她經常買的呀,并沒有陳皮皮說的那種缺斤少兩的事情。
她還記得那攤子她和寧缺以前經常去吃,攤主是個三十來歲的河北郡大叔,待人極為和氣,那一手雞蛋面更是一絕。
寧缺望著睜眼說瞎話的陳皮皮有些無語,這師兄認得還真是虧,自己怎么會有這么慫的師兄,實在是丟臉。
但是當寧缺再次看向桑桑時,那股郁悶便被重新見到桑桑的喜悅感一掃而空。如同一縷清風蕩盡陰云,破曉將出掃盡黑暗的紅日,只覺得心中坦蕩,無比舒暢。
桑桑還在為山山身上絕塵的氣質所陰郁著,突然反應過來了。
“啊!來客人了....我去泡茶。”
說完便急急忙忙跑去了后院,留的站在原地的寧缺一臉懵。這么久沒見,難道不應該抱抱自己嗎?
桑桑匆忙跑開,心卻在掠過后院門簾的那一瞬間忽的放松了下來。果然,自己還是受不了人多的時候。
在后院熟練的找到茶葉,燒水,洗茶,泡茶,過水。也許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只要只是若是沒有山山,人再多她也不會感覺到窘迫。
泡茶的過程完全就是憑著肌肉記憶完成了,桑桑的腦海里全是莫山山出塵的氣質和白嫩的肌膚,為什么,自己就那么黑呢?
桑桑過完最后一遍水,盯著自己的手臂呆了半天。忽的用手狠狠的在手臂上掐了一把,略黑的手臂上閃過一道紅印,仿佛這樣就不再是黑色了一般。
桑桑剛去后院之后,葉凡便是笑著招呼山山和寧缺也坐下。
“都沒吃的吧?來嘗嘗我做的面,剛出鍋沒多久,還能吃。”
莫山山只是死死的盯著葉凡不語,抿了抿唇后便也是坐下。寧缺總感覺葉凡這話聽著怪怪的,這橋段總是莫名的有些恐怖。
寧缺想了半天,終于是回過神來了。寧缺打小不是個愛看書的人,整本水滸他也就記得一個畫面。
唯獨對一個章節記憶深刻,那是在第二十五回。
那婦人將白湯充在盞內,把頭上銀牌兒只一攪,調得勻了,左手扶起武大,說道:“大郎,該吃藥了。”
右手把藥便灌。武大呷了一口,說道:“大嫂,這藥好難吃!”那婦人道:“只要他醫治得病,管甚么難吃。”
武大再呷第二口時,被這婆娘就勢一灌,一盞藥都灌下喉嚨去了。那婦人便放倒武大,慌忙跳下床來。武大哎了一聲,說道:“大嫂,吃下這藥去,肚里倒疼起來。苦呀!苦呀!倒當不得了!”
寧缺此時只當時頭冒虛汗,怎么看都覺得那葉凡像那西門慶,自己就像是那高配版的武大郎。
莫山山吃了一口面,面與墨池苑的的面不太一樣,那湯水也是有所區別。但是那味道確實如此的熟悉,她只是吃了一口便是不再動筷子了。
眼淚眼底深處打轉,身子繃直,死死的壓住了那股情緒。莫山山只覺得哭出來會很難堪,若不是真的喜歡,怎會如此費盡心機。
世人都知紅墻白雪,誰又知紅墻白雪的寂寥。
若是葉凡那天沒有從天而降,她就會用出師父留下的半道神符,之后也就沒有那么多煩惱了。若是沒有那么多磨難,山山也不會越發的喜歡。
越是得不到,越是渴望。葉凡總是在莫山山即將放棄的時候神奇般的出現,心中深種的種子就如同拔苗般一點點成長。
莫山山此刻低著頭,沒人能看到她臉上的表情。葉凡注意到了莫山山的異常,溫和的對她說。
“吃啊,怎么不吃了?不合你胃口嗎?”
莫山山的心突然間被顫動了一下,緊緊抿著嘴唇,低著頭猛地搖頭。
“那這是怎么了?不舒服嗎?”
葉凡的目光從莫山山身上轉到了大師兄身上,疑惑的目光仿佛是在問,這是怎么了?
大師兄笑了笑,指了指葉凡便是不再說話。順便還再次盛了一碗面,吃得雖是斯文卻是看得出極其享受。
葉凡有些迷,只是感覺可能這里人太多,莫山山臉皮子薄不好意思說,便是跟眾人打了一身招呼便把莫山山帶了出去。
巷口有一處幽靜地方,那是一顆大青樹,大約是比青龍坊的那一顆要小一些。正是冬日正午時分,閑人都已經散去,此處更是顯得安靜異常。
葉凡領著莫山山來到大青樹下,十分正經的問道。
“你是不是有難處?有什么你盡管開口,我能做到的......”
葉凡沒注意到莫山山抓著裙子的手更加用力了,白裙上起了道道褶皺,仿佛了一張張哭花了的臉。
葉凡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若是我一些女兒間的事情,也可以叫桑桑,別看她那樣,她就是有些怕生....”
一陣風吹過,吹起了白裙一角,也吹起了葉凡眼中的波瀾。
風一止,白裙再次落下,葉凡的瞳孔卻是猛地一縮。
一具溫熱的嬌軀入懷,風起始山山動了,風止時,山山帶著淚封上了葉凡喋喋不休。
感受著只是隔著幾層布料的溫熱,山山還在微微顫抖著。
莫山山用一種壓抑了很久的聲音哽咽道:“我以前...一直以為出現在我身邊的就不會離去。”
“我太過冷淡,我一直都是這樣,我也不想的.....直到我發現,原來,愛一個人沒有理由。這命....由人由天,就是不由自己。”
“我發現你的通緝令的時候,我的心都快墜入深淵,我好恨,為什么當初不勇敢一些......或許結果就是不一樣了。”
“我來的時候只是抱著一絲僥幸.....沒有想到你真的在這里。”
“你知不知道,多少個夜里我要裝著若無其事,任憑心里的思念一點點把我全部吞食......我感覺.....我感覺我就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可能是你來的時候,把我的靈魂帶走了.....你卻是沒有將你的靈魂留下,這思念就快把我壓的喘不過氣來。”
“我真的特別怕你死,整個西陵的人都要殺你......你知道我這一路是如何的忐忑嗎?你不會知道的,正如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愛你。”
“我怕我的記憶像沙漏,越來越少,總有一天會模糊。這半年,我就快不記得你笑起來的樣子,你說話的聲音......因為我太懦弱,害怕痛苦不肯時時去想,但我又不想忘記,所以你走了,我還一直住在回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