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黑色火焰的羽翼憑空一閃,鳳和凰便是瞬間出現在了離平地一米高處,羽翼上的火焰猛地向下傾瀉,隨后便是一閃回到了半空。
那火焰受到強烈的風力影響,張著黑色的血盆大口朝著左帳王庭的營帳撲去。
鳳望著那道黑色的火墻,嘟囔著。
“人類真是脆弱。”
那一道火墻并不是普通的火墻,在葉凡布置的陣法里會不斷燃燒,直至將里面的所有都燒的一干二凈方會停下。
不死妖凰羽翼上的火焰并不是擺設,妥妥的不死不滅。
凰目光渙散的盯著遠處的三個黑點,沒有聽清鳳說了什么。便是嗯的應付了一聲,鳳皺眉,喊了一聲。
“姐姐!你在聽我說話沒有?........”
葉凡和柳亦青和洛無憂站在一處草甸上細細看著遠處燃燒的火焰,洛無憂發出一聲聲贊嘆。
“原來不死妖凰一脈沒有死絕,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這熟悉的火焰了。”
葉凡瞇著眼看著被點燃的營帳和士兵,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自己誤打誤撞正好進了荒人和左帳王庭交戰的戰場,便是直接進了荒人的營地設了一個簡單的計謀。
陣法是改良的迷魂陣和隔火陣的結合,就算是左賬王庭那些人要跑也是絕對跑不出去的。而葉凡就站在隔火陣邊上的一處角落里。
葉凡環顧四周覺得布置已經齊全,便是打了一聲唿哨,三人便是直接一個閃身離去了。天空中打鬧的鳳凰姐妹聽到這聲撤退的哨聲也是立刻離開了陣法。
烈火卷起灼熱的氣浪向著搖搖欲墜的左帳王庭營地撲去,片刻之后慘叫聲便是傳了出來,卻是怎么也透不過那一絲陣法。
“報!將軍!急報,左帳王庭前鋒被全部剿滅暫無存活人口。”
夏侯猛地一驚,拍桌子大怒道。
“如何被滅?細細道來!左帳王庭前鋒三萬兵馬,竟是被不到一萬的人馬荒人給滅了。”
那名探子臉上閃過一些猶豫,小聲道。
“不是荒人...”
“嗯?不是荒人?那是什么隊伍?”
“是....是妖怪,有兩只飛在天空中的妖怪。”
夏侯的眉頭皺起來了,沉默了良久對著那探子揮了揮手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探子躬身退出了營帳,唐的旗幟在營帳上隨著微風飄揚。夏侯站定在原地不動,心中滿是猶豫。他不知道要不要通知西陵,西陵那邊是否收到了情報。
現如今,朝廷上下幾乎默認了妖的存在,似乎隱隱有些與妖族結盟的意味。身為帝國的將軍,自己應該按照朝廷的意愿行事。
至于西陵神殿,夏侯感覺格局很有可能要被改變了,魔宗的身份在未來不久也許并不會成為一道索命牌,反而會變成再正常不過的標簽。
夏侯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冒出如此荒誕的想法,但是心底本能是愿意去這樣相信著的。因為妖族實在是太強大了,一個修士再怎么逆天都不可能有太大的破壞力。
面對重騎兵的輪番進攻也會戰死,但是妖不會,仿佛是天地間的寵兒。各種神秘的力量和法則都被妖族掌握,動則便是一陣災難。
也許規則真的會被那個男人改寫也說不定,在那個男人身上有太多驚艷出現,只是那人過于低調,竟然沒有人會為此驚訝。
或許他做到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畢竟那是聽雨樓少東家。
西陵和道門崇尚光明,一生都在追尋光明,對于光明來說,黑暗是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而魔宗就代表了黑暗。所以信仰黑暗的荒人一直被驅趕被追殺。
雁鳴湖翻修工程,由齊四爺的魚龍幫一手組織,齊四爺拿著桑桑給他的聽雨樓少主令行事果然方便。越是忙碌,齊四爺越是心驚。
聽雨樓的勢力幾乎到了通天的程度了,下至市井小民,上至主管的衙門。一見少主令態度便是恭敬起來了,幾乎什么條件都答應。
“小黑子以前專門提醒過我,夏侯很怕水。”
寧缺坐在井沿,看著靜而無波,幽深黑沉的井水,說道:“但我不明白一個,武道巔峰的強者為什么會怕水,也許是夏侯故意說出來騙人,所以我不會試圖淹死他,我決定打死他后再把他和荷花。”
暮春時節,天漸濕熱,青磚砌成的井沿卻有些涼快,寧缺坐在上面便不想離開,手里揮舞著菜刀,眉飛色舞講著。
桑桑把衣服晾到繩上,在圍裙上把濕手擦干,然后走回墻邊,拾起漆筆,把最后一塊漆完,問道:“怎么打死他?”
寧缺離開井沿,走到她身旁,指著墻邊一個東西道:“先打,然后讓他死。”
桑桑放下漆筆,回頭著他,表情有些困惑。
“殺一個人很難嗎?為什么不找大兄?大兄殺人很快的!”
寧缺臉色黑了下來,嘟囔道:“找你大兄要是管用,我還用得著費這么心思嗎?”
“誰殺死夏侯我并不在意,就算是他明天吃飯噎死了,我也照樣覺得人生圓滿了。”
墻邊那東西是個有底座的木頭人,寧缺親手雕的,桑桑在面上漆了一層厚厚的黑漆,木頭人頭上頂著一口黑鍋。
“我沒有辦法,只能用笨的辦法,想著一刀一刀將他砍死。”
寧缺用菜刀指著那木頭人道,然后他把菜刀橫了過來,在臂上用力劃了一道,片刻后,只見手臂上那道白色的刀口里隱隱滲出血絲。
“我繼承師叔衣缽入魔之后,身體強度已經變得很不可思議,就像你到的這樣,夏侯是魔宗強者,可以想像他的身體強度有多大。”
他把割傷的臂伸到桑桑眼前解釋道。
桑桑盛了一瓢微涼的井水,把他手臂上的血絲沖洗干凈,然后從袖子里取出手帕,替他細細包。
“大兄人很好的,只是不愿意幫你殺夏侯,他肯定有他的苦衷。”
寧缺輕輕的敲了敲桑桑的頭,笑道。
“什么時候胳膊肘往外拐了?”
桑桑很認真的抬起頭,以一種寧缺少有見到的表情一字一頓的說。
“大兄不是外人。”
寧缺眨了眨眼,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連忙小聲認錯道。
“我說錯話了.....”
桑桑默不作聲,將帶血的手帕放進了盆里細細搓洗。紅色的血絲在水中慢慢散開,像是一幅淡淡的水墨畫。
“大兄的血也是紅色的,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大兄受傷。”
寧缺不禁在心里吐槽道,“哪里沒有受傷,我就見過一次。”
那是在大河墨池苑護送糧草給左帳王庭的路上,一只威力巨大的箭洞穿了葉凡的前胸后背,寧缺記得清清楚楚,幾滴血落在了馬車上。
桑桑繼續說著:“你也可以像大兄一樣,就沒有人可以發現你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