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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 皇后不平

  轟的一聲巨響,,冬湖冰面崩裂,火光便是如同惡鬼一般撲向夏侯。巨大的氣浪將夏侯猛地掀飛,滾燙的氣浪中爆裂聲不斷,聲聲入耳。

  砰的一聲,夏侯的身體別重重的摔在了冰面上。

  撕拉,“嘩啦啦”冰面碎裂的聲音響起,夏侯猛地破開冰面,沉入水中。這時,又一只鐵箭來到了冰面上,竟是徑直射向了水面之下。

  正在下沉的夏侯猛地睜開眼睛,緊緊盯著鐵箭劃過水波的痕跡,右手灌滿天地元氣,便是猛地一抓。

  鐵箭經過水壓的減速,速度已經消減了大半,卻仍是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往夏侯的面門奔去。一聲激烈的碰撞聲響起,夏侯緊緊的抓住了那一根箭。

  這一次,他抓住的是頭而不是尾。鐵箭受阻,便是狠狠的想要往夏侯惇肉里鉆。夏侯眼里泛著寒光,表情更是冷若冰霜。

  自己終究還是小看了寧缺,此人的手段不是一般的多。若不是自己實力強悍,換做任何一個人都要交代于此。

  但是,這場決斗既然開始了便是沒有退路了。不是寧缺死就是自己亡,夏侯一生從未有過敗績,他不認為自己會輸給寧缺。

  所以他開始動真格的,他需要拉近身位到寧缺的身邊。寧缺擅長弓箭,而近戰則是自己的天下,若是能近身三尺,寧缺必死無疑。

  于是夏侯開始躍上冰面,只是掃一眼便是朝著一個方向狂奔。

  寧缺在這片冬湖之下埋了很多鐵壺炸彈,暮春之時,他改造了雁鳴湖,盛夏便是一邊采蓮子一邊扔下了許多炸彈。

  夏侯一腳一腳重重的踏在冰面之上,于是,又是一輪劇烈的爆炸響起。

  遠處雪亭中的葉凡正喝著小酒,眼睛斜斜瞇著看著遠處的火光,沉悶的爆炸聲一次次響起。便是遙遙舉杯,對著遠處的雁鳴湖道。

  “一杯往生酒,送夏侯上路。”

  “夏侯與我無冤無仇,我也不覺得寧缺是對的,所以我什么手腳都沒有做,寧缺實在是太茍了,若是早早的打起來,那滴鳳凰血還能用的上,現在只能靠他自己了。”

  說完,葉凡便是將酒均勻的灑在了地上。

  其實葉凡心中也在感嘆,自己本以為給與寧缺一滴鳳凰血便是能避免他使用桑桑體內的昊天神輝,結果這家伙還是浪費了這次機會。

  可能這就是命中注定,桑桑有此一劫。

  過度使用昊天神輝,便是很難壓住桑桑體內的寒氣。桑桑既是昊天也是冥王,體內的昊天神輝與冥界寒氣不斷平衡著。

  以凡人之軀,行神明之事,必將是一場噩夢。

  體內的昊天神輝過度使用帶來的后果便是寒氣的不可抑制的爆發,即使是葉凡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因為他也說不好,破壞桑桑的路途對她究竟是有利還是有弊。也許從葉凡的角度看去是為了她好,但是桑桑的成長來說可能就不一定了。

  所以葉凡很謹慎,無論是出于桑桑的角度考慮還是自己。

  湖中的爆炸還在繼續,湖面的冰層之上出現了很多的冰洞,夏侯鮮血淋漓的站在冰面上凝視著前方一點。

  寧缺從來不是一個人戰斗,無論是從岷山還是固山口,桑桑都扮演著寧缺的眼睛的角色。夏侯必需不斷的奔跑,不能有任何停滯,也不能有任何規律可循。

  否則,南岸山崖上便是會射出一支陰冷的箭來。因此,想要直線奔跑過去是不可能的,從湖的這一頭到那一頭,夏侯還有還很長的一段路要跑。

  南岸山崖出,桑桑閉著眼感受著,偶爾嘴里吐出兩個字。寧缺便是心領神會,一支鐵箭便是同時射了出去。

  砰的一聲,雁鳴湖里又是一聲爆炸,一支鐵箭開花似的貼著夏侯的臉頰飛過。他面色清冷,距離已經越來越近。

  無數次的爆炸已經破開了夏侯的層層防御,當湖底的爆炸再一次響起時,夏侯猛地向后退了十步。但是爆炸還是波及到了他,一道悶哼聲響起。

  鋒利的鐵片和不講道理的爆炸徹底將夏侯激怒了,夏侯此時像一只被放了血的烏龜,被螞蟻啃噬的大象。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么被寧缺這種卑鄙的招數活活耗死。若是再這樣下去,無論夏侯怎么樣強大,都會被這些爆炸和鐵皮活活耗死。

  武道巔峰強者也是人,只要是人,沒有血也會死。只要不斷的受傷流血,夏侯的狀態會越來越差。遲早有那么一刻,夏侯的力量與速度不再那么快。

  血流干的那一刻,便是寧缺勝利的那一刻。只是夏侯不甘心就這么被消磨致死,他想要活下去,他想要殺死寧缺。

  大師兄和葉蘇站在城墻之上看著遠處的爆炸火光,葉蘇眼中不斷的盛開的火光使他有些恍惚。

  “我從來沒有想過,寧缺會有如此手段,事實上,寧缺沒有與夏侯正面沖突一次,而是不停的用一些歪門邪道。”

  大師兄笑道“歪門邪道也是本事啊,若是我有這等功夫,我也不會選擇打打殺殺。”

  葉蘇在很多年前在葉凡身上也看到過類似的歪門邪道,他還記得葉凡興奮的向他展示的樣子。

  只是最終,小師弟還是放棄了那些,而是走上了修行的道路。葉蘇也曾好奇的問過為什么葉凡不再去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

  葉凡說“終究還是要先保住性命才能考慮改變世界的事情。”

  葉蘇不太懂葉凡說的話,只是有一點他明白。夏侯扛不住不是因為寧缺的手段厲害,而是因為夏侯不夠強。

  沉默片刻后,葉蘇說道“也許吧。”

  大師兄當然是知道那些爆炸是怎么回事,只是不可能說出來的。這是寧缺保命的招數,不可能說出來。

  葉蘇當然也沒有期待過大師兄能說出來,說實話他也沒有興趣,即使隱隱感覺到那可能會改變這個時代。

  雁鳴湖上的爆炸還在繼續,皇宮深處的大殿之中卻是燈火通明。整個大殿鴉雀無聲,仿佛是說好的一般,侍衛和婢女都小心翼翼極力避免發出任何聲音。

  皇帝端坐在龍椅之上,默默的看著手里的那一卷書。皇后娘娘沒有沉默著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那場決斗的結局,皇后娘娘的臉上更是布滿冰霜。自己已經費盡心思懇求寧缺了,當年那些事情,夏侯不過是一個工具而已。

  即使不是夏侯,還是會有別的將軍去做那件事,只是西陵抓住了夏侯的把柄,夏侯拒絕不了而已。

  即使是這樣,寧缺也是不放過夏侯。

  皇帝斜斜的瞥了一眼皇后,心中更是忐忑。今日的情形都是葉凡一造的,自己留在皇宮安撫皇后。皇帝越想越不對勁,好像葉凡這個計劃將所有人都照顧到了,唯獨坑了自己和夏侯。

  夏侯就不用說了,若是敗在寧缺手里,指不定多憋屈。寧缺這個人壞招那么多,誰能搞得過他。

  現在自己也在這里飽受著皇后的冷暴力,雖然皇后一聲不吭,但是皇帝仍然感覺如坐針氈。

  空蕩的大廳之中,皇后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知道寧缺會這么做的對嗎?葉凡怎么不可能不聽你的?都是你安排的對嗎?”

  皇后的聲音有些發冷,且不停的顫抖著。

  皇帝嘆了口氣,他知道皇后只是在發泄情緒,心里自然是明白自己的難處,便也是不做聲。

  “他是我的親哥哥啊,我唯一的親人,他為我放棄了一切,結果還是要為我而死。我當這個皇后還有什么顏面?”

  皇后的聲音在大殿中飄蕩著,隨風而逝,又再次熄滅在大殿之中。

  雖然皇帝一直以夫子的學生自居,也算是寧缺的小師弟,但是從感情傾向上,皇帝還是希望夏侯能贏。

  無論是夏侯對于大唐的貢獻與皇后這層兄長的關系,皇帝都更希望夏侯能贏。在他看來,夏侯其實只是那一把刀,真正做錯的人不如說是這個世界。

  但是有些話是不能說的,大唐是在書院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寧缺又是書院的小師弟。書院從來情感單薄,但是極其護短。

  夏侯的生死對錯,在他們看來并不重要,只要知道夏侯是寧缺的仇人曾幾次想要殺掉寧缺就夠了。

  這些皇帝都明白,只是不能說。

  葉凡已經說過,夏侯必須死,在皇帝看來,夏侯贏的希望其實很渺茫了。皇帝有些頭疼,自己身為一國之君卻是受制于種種。

  若是當時自己足夠強大,便是不用夏侯向西陵妥協,自己也能護住妻子。結果卻是要夏侯護住皇后的周全,說實在的,若是真算害死夏侯的兇手,自己怕也是算一個了。

  雁鳴湖那邊的動靜清晰的傳到了大殿之中,大唐國師李青山與黃楊大師侍奉在殿下,皇帝都給賜了座。

  此時感受到這股波動,李青山也是不禁動容道。

  “寧缺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實在是可怕。”

  許久不做聲的皇后娘娘突然抬起頭來,眼圈泛紅的說。

  “集聚大唐國力物力才做出了這一把弓箭,結果只是用來殺死大唐的將軍。不覺得荒謬嗎?”

  “書院書院,果然不凡。呵呵。”

  皇后已經氣得冷笑了,心中憤怒已經到達了極致。皇帝沉默著,李青山也低下了頭說道。

  “那寧缺準備了十五年,想必是不太可能就此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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