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缺怔住了,心中一片的無力吐槽。這特么怎么什么都和他有關系,這個人怕是個昊天世界的攪――吧。
說曹操曹操到,一陣微風從后處飄來,葉凡一個縱身便是來到了崖壁之上。寧缺早已經是見怪不怪,后山那么多性格怪癖的師兄弟,葉凡也算精神比較正常的那個。
寧缺直接無視掉葉凡,接著向夫子繼續詢問著有關夢境的問題。
“老師,我在夢里看到的黑暗是從北面來的,還有冥界入侵黑夜是怎么一回事?”
夫子望著山下無盡的黑暗,眼睛半瞇。半晌之后,緩緩喝了一口清冽的老酒,渾厚的聲音便是在夜空中響起了。
“相傳黑夜與白晝在這個世界間輪轉交替,有時數萬年光明,有時數萬年黑暗,光明與黑暗的戰爭貫穿整個歷史,昊天獲勝時,便是如今的光明世界,冥王獲勝時,便是冥界到來。”
“冥界入侵,白天沒有烈日,夜晚沒有繁星,世界變得無比寒冷,大地上的生靈只能靠地熱取暖,到那時,火山與溫泉還有南海里的熱流,將會變成最寶貴的資源,無數的戰爭將會在那里發生。”
“戰爭持續不了太長時間,絕大部分人都會死去,因為饑餓因為寒冷因為絕望的廝殺,要知道那必然是難以想像的冷酷而現實的世界。而數十年之后,整個大地都會變得異常靜寂,仿佛進入了永遠不會醒來的沉睡,無論人類還是禽獸,只有最強壯最堅毅的那些能夠熬過來。”
“這些寒冷而黑暗的年代,佛宗稱為末法時代,道門稱為冥王降世。”
夫子說道:“而我習慣稱之為……永夜。”
葉凡在一旁聽的津津有味,心中一直在笑。
這老頭挺狡猾的,沒有說實話。看著寧缺聽著一臉認真的樣子,該不會是真的相信了這老頭瞎編的故事了吧。
葉凡知道寧缺心里在想什么,寧缺終究性子里是個自私的人,沒有對這個世界的大愛。他心里想的無非是自己與桑桑,若是自己是冥王會不會被殺死?
又或者是,若是自己是那個冥王之子,若是真的被世人相逼,那桑桑怎么辦?桑桑現在還在生病,王持師兄也說過了桑桑的病還會復發。
若是自己死了,誰去不辭辛勞的照顧桑桑呢?葉凡?或許吧。比起其他人,寧缺還是更相信自己。
寧缺望著崖壁之間的夜色,心中便是打定了一個主意,在意外來臨之前自己一定要將桑桑的病看好。
現在正是最好的時間,大仇已經報了,錢財和名利自己也已經不需要了。那剩下的時間便是全部留給桑桑吧。
寧缺又問:“老師,如果冥界入侵已經發生過很多次,那總是有人幸存下來的。那些熬過了黑夜與寂寞的人,必然都已經成為世外的強大存在,只是為何不見這些人的存在?”
夫子微怔,隨后便是答道。
“那些舉世強者利用幾乎是無限長的壽命熬過了永夜,只是終究也會有死去的那天,大多都已經塵歸塵土歸土。”
其實這個說法是有問題,近乎無限的壽命是可以做到的。若是足夠強大,熬過永夜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那些先知圣賢便是如此,只是他們為什么沒有活下來,或者說沒有露面。葉凡心里清楚的很,那些老東西要么是像佛宗里的老祖一樣躲進了自己的棋盤世界里要么就是離開了這個世界。
總是有些人擁有著逆天的力量,總是拼著命離開那個永夜。書中自有黃金屋,這句話并不是說說而已。
中州十二圣賢便是擁有者自己的天書世界,往里一躲,無論是多少個永夜便都能熬過去。葉凡現在懷疑的是,這個世界的秩序亂了。
這個世界的唐國是夫子一手建立起來的,那么為何文化風氣如此接近于葉凡記憶中的那個大唐盛世。
至少有一點,葉凡可以肯定。
夫子是唐代的人,或許永夜不止進行了幾輪,又或者夫子只經過了一輪。人類的文明不斷重建,又不斷湮滅。
于是夫子便是建立起了他熟悉的那個國度與文化,大唐便是這個說法最好的證據,要不然為什么偏偏是大唐而不是大宋?
這就證明,夫子的確是經歷過唐代的文明,偶爾能聽見夫子說起唐代以前的典故,且是盛唐之前。
葉凡斷定,在這個時空,也許歷史正發展到了盛唐之時永夜便是來到。永久的黑暗代替了光明,植物開始死去,空氣變得稀薄,地表上的生命開始凋零。
先是需要空氣的哺乳類生物,接著便是兩棲生物。
一些修真者大能開始用自己的手段逃避著永夜,正是因為他們認識到永夜是不可戰勝的或者說當時他們并沒有找到什么好辦法,因此便是暫時躲了起來。
葉凡甚至懷疑,大唐以前的文明也是不停的摧毀重建起來的。
例如先是原始時代,然后一場永夜摧毀了一切,一切回到原點,僥幸茍活下的人又開始重建文明。
由此相同,文明在不斷的摧毀與重建之間循環,只是這個周期越來越長,于是便是到了現在的大唐。
也許大唐在此之前已經摧毀過一次,而夫子蘇醒的過于早,便是導致了這個世界的大唐有些奇怪。
夫子是按照沉睡前大唐的記憶重建的大唐,所以這個大唐看起來有些違和。但是發展了幾百年之后便是由回歸了正常。
之所以出現那么多幺蛾子,主要原因還是這個世界的修真者太多太強大了。第一代的知守觀觀主感于這個世界不能再這樣陷入無端的混亂之中了,他立志與結束那場元氣富足的時代。
不知道知守觀觀主利用了什么文明,制造出了昊天。昊天便是作為這個世界的管理者,替知守觀管理這個世界的修真者。
若是發現了過于強大的修真者,便是立刻會觸發清洗模式,人們通常把破五境的清洗模式成為遭天譴。
只是時代更迭之后,知守觀不知為何沒落了下去,新一代的知守觀早就不再是那個掌管世界的知守觀了。
昊天也在長期的無序中誕生了自己的靈智,轉而產生了自己的神格,轉而開辟了自己的空間,本體去往了神國,而留下自己的一抹意識監控這昊天世界。
也許是自己的便宜師父發現了知守觀的秘密,于是便是開始了自己這個瘋狂而又漫長的奪權計劃,他想要昊天重新降臨世界,重新開啟修真時代的輝煌。
而至于妖族應該是最近一次永夜誕生的種族,那些上古大妖的力量終究還是太過于弱小。最終,舊王叛變導致妖族解體終究是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之中。
所幸的是,妖族的血脈流了下來,五大妖王也沒有真的死去。而最近幾十年發生的大事終究也只有軻浩然遭天譴一件事而已,并沒有什么太過于不同尋常。
而軻浩然便是這最近一切混亂的源頭,沒有人能知道夫子與軻浩然之間藏著什么秘密。只知道,自從軻浩然死后,便是一直都么沒有太平過。
葉凡有些疑惑,夫子應該是知道軻浩然要去干什么的,為何不阻止?
現在唯一確定的是,桑桑是昊天的分身,原本是作為棋子與寧缺博弈的。可能是出了些什么意外,昊天感應不到分身,也感應不到夫子。
寧缺肯定也是棋子的一部分,或許是就是用來推動局勢發展的棋子。只是軻浩然若是那與昊天搏命的神秘人的話,那為何如此年輕的軻浩然會知道如此多的事情,還有那天才般的實力與創造力。
等等!葉凡突然間想到了些什么,也許,也許軻浩然也是如同寧缺一樣是復生之人。為什么自己一定要將穿越局限于自己那個世界穿越過來的呢?
想想佛宗的重生與涅,葉凡想起了自己曾經看過的一個故事。
過去世有位比丘,精進地行持佛法,少年時就開始受持禁戒,從開始就不毀犯佛律,經常地守護著梵行,獨身居住在寺院之中。他所諷誦的是般若波羅蜜經,誦經之聲郎朗清澈,妙不可言,無有人能及得上他。若有人聽到這位比丘的念經聲音,沒有不感到身心歡樂的。
有一個小孩子,年齡只有七歲,在城外放牧牛群。他遠遠地聽到比丘誦經的聲音,就隨著聲音,走到了寺廟之中。他向比丘禮拜后坐到一邊,安心聽比丘講經。當時正講到色本空性之處,這孩子聽后立即解悟了,心中無限喜悅,等比丘將經全部講完,他便請教比丘。比丘的回答不如孩子心意,這孩子反過來為比丘說,其義理解悟極妙,過去難得聽到這樣的解釋。比丘聽后也感到無限喜悅,驚奇這個孩子有如此大的智慧,覺得他定非平凡之輩。
小孩子離開了寺廟,回到牧牛的地方,他所放牧的小牛犢都跑散到深山里去了。小孩跟著牛的足跡,追蹤尋找,路上遇到了一只老虎,將小孩吞食了。小孩命終后,神識流轉,投生到一個長者家中。
葉凡懷疑的是,軻浩然也是類似的轉生的手段,少年便是天才?葉凡已經逐漸明白這個世界對于強者來說便是如同一個開了掛的黑客玩家一般。